怎麼又作這個夢了?她已經有好多年不曾再夢見被父母拋棄的事了,為什麼今天晚上又夢到了,那時有夕會在她哭著醒來的時候陪在她的身邊,溫柔的安慰她,直到她再度入睡,而現在夕在德國。
她還記得剛到火家的第一個晚上就作了惡夢,醒來後面對的是一間空蕩蕩的大房間和可怕的安靜,所以,她便放聲大哭,夕就在這個時候推開門進來,帶著令人安心的笑容,無言地安慰她,還陪她睡了一個晚上,隔天早上才離開。她今世都不會忘記。
同樣是孤單的一個人,同樣是哭著醒來,同樣是面對一個空蕩蕩的房間,而溫柔的夕卻在距離遙遠的另一個地方——德國。
胡亂地抹掉臉上的淚,連尹淚又重新躺好,從現在開始她得要學著獨立了,因為夕不會永遠都陪在她的身邊,是該長大了……不知過了多久,連尹淚又濛濛腕隴地睡著了,而且惡夢再度襲擊,她在睡夢中低聲啜泣,痛苦地掙扎著,卻依舊逃不開夢魘的侵襲。
「呀,唔……」
門無聲無息地打開,赤裸著上半身的火疆挾帶著罕見的溫柔靠近床邊,輕輕地叫醒連尹淚。
「淚兒,淚兒。」她臉上縱橫的淚痕令他心疼。
茫然地睜開眼睛,映人眼簾的即是一張最能令她心安的容顏,意識不太清楚的連尹淚露出無畏的粲笑,「夕,你來了真好。」
「你又作惡夢了?」火疆沒有訂正她的稱呼,就讓她誤以為他是夕好了,如果這樣她會比較快樂的話,那麼他可以忍受。
「嗯!有你在我就不怕了。」她的意識更加模糊了,「你陪我睡,好不好?」
「好。」
連尹淚下意識地往床的內側縮去,空出一個位置來,動作猶如作了數百次一樣自然。
火疆僅僅停頓了三秒鐘,便毅然決然地爬上床躺在連尹淚身邊。
夕不是在德……連尹淚的腦袋完全停止運作,沉人安詳的夢鄉。
火疆伸手將熟睡的連尹淚納入懷中,望著她眼睛下方談談的黑影,他的心底深處再度湧出更多的不捨。她這些天都沒有睡好吧?她好像又憔悴了一些。
而他鐵定撇不關係。那一天,他的暴怒和惡劣粗魯的舉動一定嚇壞她了吧?他也想控制住自己,但是,一想到她說出要離開的話,他的理智就被怒火焚燒殆盡。
她一定不知道,在怒火大熾的同時,他其實是更害怕她的離開。他一直自溺是淚兒的保護者,可是,他卻沒有盡到保護她的責任,反倒成了傷害她的人。
火疆的眸光似水般溫柔地一一梭巡過連尹淚細緻的五宮,而後湊上前去輕吻了一下她的額頭,那一吻盈滿他從不曾言明的愛。
得到什麼時候他才能將她擁人懷中,恣意地對她訴情人間的三字箴言?是啊!
什麼時候才能毫無顧忌地對她說我愛你呢?他無力地望著天花板。
有火疆的陪伴,連尹淚的睡眠終於安穩多了,不再惡夢連連,而且她睡得相當沉。
火疆一直無法人睡。直到天際將白的時候,他立即輕輕將手自連尹淚的頸子下抽出來,離開她的床返回他自己的臥室。
***
「呵——」連尹淚醒來打了個哈欠,昨天睡得好熟阿!都沒再作惡夢……就好像夕陪在她的身邊一樣,夕……怎麼可能呢?夕遠在德國啊!
連尹淚陷入沉思之中,可是,她又怎麼會有夕就在身邊的感覺呢?那感覺是如此的真實,她彷彿還記得昨夜掌心觸碰到的溫熱和耳際令她安心的規律心跳聲,是她太過思念夕了吧!
敲門聲後,小芬推開門走進來。
「小姐,起床了。」才剛休完長假的小芬重回工作崗位顯得糟神奕奕。
「小芬,你什麼時候回來的?」連尹淚還坐在床上盯著小芬問。
「昨天晚上,那時候你已經睡了,所以,我就沒來吵你了。」小芬拉開窗簾。
她遲疑了半晌,「那……夕有來嗎?」
「四少?」小芬不解地微微提高音量,「他不是在德國嗎?怎麼可能會來紐約?」
「是嗎?」那麼……果真是她在作夢了,濃濃的失望襲上連尹淚的心頭。
陽光自晶亮的窗戶透射進來,灑了一地的燦爛,卻拂不去她心中的陰霾。
小芬瞧見她不經意流露出來的落寞,心也有些不忍,但是,她只是一個小小的女傭,又能如何呢?「小姐,你又在想四少了。」
她知道小姐留在紐約並不快樂,不過,這是三少爺的意思,誰敢違背?答案是沒有。
連尹淚扯出談談的笑容,「昨天晚上我夢見夕來陪我了。」只可惜那只是一場夢。
小芬輕歎了一口氣,她著實同情小姐的處境,「可以和四少連絡啊!」
連尹淚有一些心動了。
「好不好?我幫你找那個具有特殊功能的通訊手錶。」小芬一頭栽進大的雜物箱內翻找。
要是被人知道她把那種價值昂貴的精密科技新產品隨便塞在雜物箱內,只怕有很多人會忍不住吐血吧!
夕是說過如果三哥對她不好的話,他就來帶她走。可是這一定,三哥大概永遠都不會原諒她了。而且,夕也希望她和三哥的關係能夠有所改善,這也是自己心底的願望。
「小芬,別找了。」
小芬沒有聽清楚,「小姐,你說什麼?啊——我找到了。」她正自箱子裡拿出一隻表來。
「放回去吧!」
「啊——」小芬錯愕地瞪大眼睛,張大嘴巴,「為什麼?」好不容易才找到的耶!
她要學著自己處理事情,「我不能再給夕添麻煩了。」她要留下來。
「可是……」小芬的手中仍拿著那一隻表,臉上表情是不解、無奈、無力。
雖然小姐一直都是柔柔弱弱的,不過,偶爾冒出來的固執也挺教人束手無策。
自己可是從十歲就來服侍小姐了,當然比任何人都瞭解她。
「我已經決定了。」這一次她會努力當一個好妹妹的,努力改善她和三哥之間的關係。「把手錶放回箱子裡去吧!暫時不要叫夕來。」
「小姐,真的不和四少連絡嗎?」小芬不確定地又問了一次。
昨天她才聞。回來就聽見其它傭人在討論三少爺和小姐之間的風起雲湧,也知道這些天來小姐過得一點也不快樂。但是,她弄不懂小姐的想法,為什麼不和四少連絡呢?為什麼不遠離這裡?
連尹淚搖搖頭,下了床走向浴室去梳洗。「現在點了?」
「九點。」小芬仍舊拿著那只表。
「什麼?!「連尹淚大驚失色,幾乎是同時間她的身形又彈了出來,「三哥一定等得不耐煩了,你怎麼沒有早一點叫醒我呢?」她簡直像只無頭蒼蠅似地團團轉。
小芬拉住她慌亂的身形,「是三少爺叫我不要叫醒你,讓你多睡一會兒的。」
「嘎?」她不敢置信。
小芬用力地點頭增加話中的可信度,不過,事實上她自己也很納悶,三少爺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和善,這麼關心小姐啦?「而且,三少爺早就去公司了。」
「是嗎?」連尹淚有鬆了口氣的感覺,可是卻又有些微的失落感,她又再次走進浴室去。
電話鈴聲卻在此時響起。「小姐,我來接。」小芬一馬當先地拿起話筒,「喂!
火公館。」
另一端傳來一個陌生的男中音,「請問連尹淚小在嗎?」
「請問您是哪一位?有什麼事嗎?」這個聲音沒聽過耶!八成是那些小姐的追求者之一。
「我是菲立普·佛瑞克,想邀請淚兒小姐共進午餐。」
果然沒錯。小芬頗為得意地皺了皺鼻子,「好的,請稍等。」
連尹淚探頭問:「是誰啊啊?」
「菲立普·佛瑞克先生想邀你共進午餐。」她握著話筒一字不漏地轉達。
菲立普·佛瑞克?共進午餐?連尹淚想了好一會兒,才道:「替我婉拒他的邀約,對了,也謝謝他送的花。」她並不想再和舞會上出現過的人有任何牽扯。
「好吧!」小芬依言而作。
陸陸續續又有不少大有來頭的追求者打電話來邀約,而連尹淚都一視同仁地拒絕了。
終於,電話不再響了,小芬這才有機會向連尹淚間個明白,「小姐,你為什麼不給他們機會呢?」其中有些人是很不錯的,和小姐也很相配。
連尹淚梳著頭髮,「他們是為了『四季盟約組織』才來追求我的。」
「並非每一個都是啊!」小芬追整理床鋪邊替那些追求者情。
「大概吧!我並不想藉著『四季盟約組織』的名號找一個金龜婿。」
「可是,你是火家的小姐啊!」這一點沒有人敢質疑,縱使小姐和火家沒有任何血緣關係。「而且,先生和夫人那麼疼愛你。」
可她卻當不了一個令三哥喜歡的好妹妹。「三哥卻不喜歡我。」連尹淚的聲音抹上痛楚。
「這……」小芬無言以對。
對於這個情形她一直不明白原因出在哪裡,照理來說,應該不會有人會討厭心地善良、美麗溫柔的淚兒小姐才是,可是三少爺他——嗯!她確定了一件事,三少爺一定有毛病。
驀地,置放在床頭櫃上的手錶發出「叮叮」的聲音。
小芬趕緊將手錶交到連尹淚手中。
連尹淚按了收訊鈕,隱藏式的液晶體螢幕升了起來,沉依漣的臉出現在螢幕中。
「淚兒,你在紐約還習慣嗎?」關懷之意在她的表情、聲音中表露無遺。
她堆上滿臉真摯的笑容,不想爹地和媽昧為她操心,「媽瞇,我很好。」
「疆他沒有欺負你吧?」沉依漣又問。
「沒有,沒有,三哥他對我很好。」心中有絲苦澀滲透升來。
「那就好、那就好,」沉依漣頻頻點頭,「他是怪人一個,你也不用太在意他說過的話。」
「嗯!」她點頭。
「你爹地要和你說話。」
話聲一落,螢幕上立即換了個人。
「淚兒,在紐約要好好照顧自己,事事小心,知道嗎?」火群不放心地叮吁,而後高深莫測地補上一句,「用心去觀察,不要被表面上的假像所蒙蔽。」他指的是火疆對她的心意。
「我會記住的。」雖然不太明白後面那一句話指的是什麼事,她還是回答。
沉依漣又再度回到螢幕上,「快開學了吧?」笑容似乎別有用意。
「下個星期。」連尹淚沒有發覺。
「交幾個英俊的男朗友,談幾場刻骨銘心的戀愛才算上過大學哦!「沉依漣一本正經地說。
她這個母親的思想還真是開通啊!連尹淚笑了笑,「媽咪,我是去唸書的,會不會談戀愛是其次啦!」
沉依漣一臉婉借的表情,是誰說少女對愛情懷有無限憧憬的?「有機會還是要把握。」
「我知道了。」暫時還是別涉及感情的事比較好,連尹淚的念頭轉了轉。
「有事可以找我商量,別忘了,再見。」沉依漣的臉自螢幕裡消失。
「再見。」連尹淚順手又想將手錶擱置在化妝台上。
小芬提議道:「小姐,你還是把那支手錶戴上吧!免得夫人或四少他們連絡不上你。」
想想也有道理,連尹淚遂將那一隻表戴上她的右手腕。
***
顯而易見的,這一段日子來連尹淚有了驚天動地的改變,從最初的聞避政策轉換成主動親近,這其中有著極端的差異。
宅於裡的每一個人都感到意外,但是,大多數的人都樂觀其成。而最……最吃驚的人是火疆。
「我在學校認識了一個男孩,他叫瓦威·赫德,來自英國,是個很風趣幽默的人……」她已經習慣和火疆分享在學校發生的每一件事,雖然大多數的時候都是她在說話,而他在聆聽。至少,情形有些微改進了。
火疆的心中一動,瓦威·瑟德,英國人,他和EAM公司的董事長有什麼關係?接近淚兒是純屬巧合抑或別有用心?
此刻,連尹淚就坐在他的身邊,小小身軀對他有著莫大的吸引力,教他幾乎克制不住想將她擁人懷中的強烈渴望。
「你和他很好?」
「他?」她一時反應不過來。
「瓦威。」他的聲音微冷。
她露出真心的笑容,「他對我很好,而且他不知道我和『四季盟約組織』的關係。」
是嗎?不知道?火疆的嘴角躍上一辣玲玲的笑意,她太單純了。「你喜歡他?」
「不討厭。」她誠實地回答。
火疆的俊臉罩上一層寒霜,「離開他。」黑脖中跳躍著噬入的火焰。
「什麼?!」她不敢相信。
「離、開、他。」他一字一宇地說。與其它擔心瓦威另有企圖,不如說他不准其它男人接近他的天使。
「為什麼?」
他不會讓她有任何機會愛上其它男人,他的天使只能屬於他。
連尹淚不放棄,「為什麼我不能和他在一起?」總該給她一個理由吧!
「沒有。」簡單扼要的答案。
火疆如何能說他在嫉妒那個叫瓦威赫德的男人,所以,不准她和他在一起。
又是這樣!她以為經過這段時日的努力,他至少可以有一點點喜歡她的。
看見她臉上黯然神傷的表情,火疆心中的怒火狂熾,攝住她纖細、柔若無骨的手腕,「你主動親近我的企圖是什麼?」她就這麼捨不得那個瓦威。他的理智被怒火焚燒得一絲不剩,否則,他就不會說出這樣的話。
連尹淚願意克服心中對他的懼意,主動親近他是他求之不得的事。
企圖?原來她的用心良苦在他的眼中是如此的不堪,「我只是希望三哥能喜歡我而已。」
這樣也錯了嗎?她不知道。或者,在他的眼中,她做的每一件事都是錯的。
火疆鐵青著臉。
「我只是想當一個令你喜歡的妹妹而已。」這難道是奢望嗎?她的手腕被他抓得好痛,就像骨頭快要碎了一樣,連尹淚咬緊牙關,硬是不肯讓呻吟自她的唇際逸出。
火疆的臉逼近她,冷摸無情的話一古腦兒地進出,「我不需要多一個妹妹,不用白費心機了,你永遠也當不了我喜歡的妹妹。」
連尹淚的臉全無血色。他的話再度毫不留情地刺傷她的心,幾乎令她的心死去。
直到此際,她才知道自以為的用心良苦只是一連串的笑話,突顯出她的自不量力和可笑。
手腕上的痛和此刻的心痛比起來簡直是小巫見大正,連尹淚用力咬住下唇,才能克制使快要自口中逸出的嗚咽,她不能在他的面前哭泣。
「聽清楚了?」他被憤怒蒙蔽了眼睛,看不見連尹淚在滴血的心。
「聽清楚了。」連尹淚努力擠出的笑容支離破碎,「我會記住的。」
火疆鬆開手,「很好。」
連尹淚縮回手,旋身一步一步地走向樓梯,在背過身的那一瞬間,克制已久的淚水便宣洩而出,在她美麗脫俗的容額上恣意肆虐奔流。
踩著顛綴不穩的步子,連尹淚羸弱的身子像一縷幽魂似的飄離,消失在火疆的視線之外。
在她走上樓梯的時候,火疆才看見她手腕上休目驚心的紅印。老天,那是他弄的?!他痛苦得幾乎想砍下肇禍的右手,他怎麼會失去控制地使出那麼大的勁抓淚兒的手呢?她的手一定很痛,可是卻一聲不吭。火疆的理智正重回腦袋裡,而他也更恨透了自己。
懊悔不已地一拳擊在茶几上,將三公分厚的玻璃打得粉碎,火疆的右手也佈滿了無數深線不一的割傷和刺傷,血流如注。而他毫無感覺,任由鮮血不停地倘著,將地毯染紅了一大片。
聽見轟然巨響趕來的傭人們看見這一幕全都呆征住,他們都擔心他的傷勢,卻又被他駭人的模樣給震懾佐,沒有人敢靠近一步。
不如是何人去通知在宅子附近慢跑的火狼,她香汗淋漓地越過眾人,無畏無懼地走近一身暴民的火疆,小心翼冀地托起他受傷的右手,「急救箱。」
「別管。」火疆抽回手,冰冷的語調和陰鴛的目光令人不寒而慄,不過,那卻嚇不著火狼。
有人迅速地遞上急救箱。火狼打開急救箱,找出她需要的用品,再次拉起他的右手,動作迅速而準確地一一跳出碎玻璃、消毒、上藥,最後纏上厚厚的紗布包紮妥當。她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不過,鐵定和淚兒小姐有關。
「多事。」他冷斥。
「這是我的職責。」她絲毫不以為意。
滲出的血將雪白的紗布染紅了。火疆握緊拳頭起身離去,留下一屋子錯愕,心驚肉跳的傭人和氣定神閒的火狼。
「把這裡收拾一下吧!」她不謊不忙地指揮。
她有預感,風暴即將來臨。
***
連尹淚失神落魄,淚流滿面地回到她的臥室。她的模樣嚇壞了正在鋪床的小芬。
「小姐,小姐,你……怎麼了?」小芬連忙放下手邊的工作來到連尹淚的身邊。
小姐的樣子看起來好像隨時會倒下去。
連尹淚不言不語,眼眶中不停地湧出淚水,猶如壞掉的水龍頭止不住!
「小姐,我是小芬啊!」小芬的害怕加深,「小姐,你別嚇我,我膽子很小的。」
怎麼會這樣呢?她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連尹淚雙眼呆滯地直視前方,眼淚一滴一滴地湧出滴落在地毯上,無聲無息如同她的哀傷哭泣。此刻,她就像是一個沒有靈魂、沒有意識的木偶,卻不停地淌著淚。
「小姐,小姐。」小芬使勁地搖晃連尹,想將她搖醒卻徒勞無功。
再這麼哭下去怎麼得了?不死也去了半條命。啊——火狼小姐!
小芬三步進作兩步地拉開門,大吼道:「火狼小姐,你快來呀!」
火狼迅如閃電地趕到,「怎麼了?」
「小姐她……」她也不知道該怎麼用言詞描述,乾脆把火狼拉進房間,讓火狼自己來看。
看了連尹淚的模樣,火狼的臉色微微一變,心也隱隱作疼,「放心,淚兒小姐她不會有事的。」說話的同時,她揚起右手以適中的力量砍昏連尹淚。
「火狼小姐……」小芬又是一驚。
火狼將昏睡過去的連尹淚安置在柔軟的床鋪中後,才解釋,「我只是讓她睡一覺而已,別擔心。」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謝謝你。」
「不必客氣。」淚兒小姐有小芬照顧就行了,火狼退出房間。
小芬擰了條溫熱的毛巾輕輕擦拭連尹淚臉上縱橫的淚痕,心痛漸次加深。
小姐一向待她如親婉妹,現在成了這副模樣,她當然不能不管,得替小姐做些什麼才行。小芬的視線四下梭巡,不經意觸及連尹淚右手腕上的手錶,心中有了主意——四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