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茜的一言一笑,甚至落淚的面容都讓他著迷不已,人的心境真的很奇妙,昨天他才郁卒得半死和宋瑞恆鬥個不已,今天卻又佳人在抱……
席斯的臉上有掩不住的喜悅,無論江茜是不是他使計得到的,至少她看起來似乎是還算喜歡他,這就夠了,好的開始是成功的一半。
他哼著歌走進大廳,一聲熟悉而嚴峻的嗓音在客廳的一角傳來——
「你這個臭小子總算回來了!給我坐下,我有話要問你。」席少谷一臉怒意的瞅著他,彷彿想將他的心臟剖開瞧瞧。
席斯收斂了笑,不甚介意他老爸的怒,踱過這一頭的沙發坐了下來。
「又有什麼大不了的事?讓我猜猜……」席斯頓了一下,眼角往樓上瞄了一眼才道:「女朋友跑了?」
席少谷的兩顆眼珠子瞪得快凸出來了。
雖然席斯這小子的桀驁不馴,他這個做人家老爸的多少也知道一些,但這樣明目張膽的挑釁倒是他記憶中的頭一回,按慣例這個兒子對他這個老爸以冷戰居多。再不滿也只是做消極的抗議。
「你今天吃了熊心豹子膽啦?」
「難不成在你公然將情婦帶回家之後,你還希望你兒子給你好臉色看?」席斯冷冷的道。
從他還很小的時候,席少谷與他的相處模式就和一般的家庭不同,他不但很少在餐桌上看到老爸,就連平常的例假日也少見他的蹤影。
母親總是好言好語的告訴他,父親為了這個家在外努力的打拼事業,這在他那小小的心靈中亦是深信不疑,母親的溫婉與幾乎不與外界接觸的個性讓他過了一段還算無憂的童年。
但小男孩總會長大,在他懂得看報的時候,席少谷在外的花名就不曾在他眼中稍息過,他也開始明白自己的父親並不是真的忙碌到夜不歸營,不是真的因為事業而無法陪伴自己和母親。
他還是一樣喊席少谷爸爸,卻不再當他是心目中的神,開始以消極的冷漠來面對他偶一為之的戀愛。
「希雲是你帶回來的,可不是我。」席少谷冷哼一聲。
在法國出差半年,自己也沒想到會遇到像連希雲這樣集美貌、才氣於一身的年輕女子,她那幾乎出淤泥而不染的氣質深深的吸引著他,為了每天能看到她,除了公事,他幾乎都流連在她工作的地方。
也許是他的深情感動了她,連希雲由冷漠到對他點點頭的禮貌性招呼,再一點一滴的讓他溶入了她的生活……然後他決定帶她回台灣,遠離那個是非圈,給她一個全新的生活。對她的著迷程度連他自己都感到意外。
但沒想到的是竟會在中正機場讓突然前來接機的老婆及兒子當面撞見,幸而席斯反應快,一把拉連希雲入懷,問她何以和他的老爸在一塊,才化解這一場尷尬
雖然他花名在外早已不是新聞,但對他那整天埋首藝術創作的老婆而言,他卻是她的好老公,是席斯的好爸爸,她那從來不看藝文消息與不和外界交際應酬的個性,讓他幾乎從來不需為自己的行為找藉口和理由。
那天真的是好險,他十分感激自己兒子的幫忙,但卻絕對不會向席斯承認。
「既然是我帶回來的,我現在要她走你又何必有意見?」席斯反將他一軍。
「她在這裡一個朋友也沒有,你要她一時之間上哪去?」
「我以為你不會讓她流落街頭。」
「我當然不會,可是她沒來得及等我回來處理這件事,只留一張字條,你要我上哪兒找她?」
「在片場總找得到,你不必緊張,你這個大金主,難道她還會輕易放棄?」席斯揶揄道。
「不要把她說得如此拜金,她如果真是這樣的人,在法國的時候就成為我的人了……」
「別告訴我到現在你和她都是清白。」席斯好笑的瞟向父親一眼,擺明不會相信他的話。
席少谷被自己的兒子如此奚落,臉上面子早已掛不住,便不由得臉紅脖子粗起來,「我還不需要你的教訓!別忘了你是我兒子——」
「別又跟我來斷絕父子關係那一套,上一次當學一次乖,被你扣上席氏董事長這頂大帽子之後,你休想再以任何理由逼我就範。」
「是嗎?」席少谷不以為然的望著自己的兒子,他深深明白席斯的嘴硬心軟,要不是如此,席斯也不會答應替自己照顧連希雲了。
席斯高揚著眉,「連希雲這件事自然算不得數,我是做給老媽看的,可不是為了你的囑托。」
那天在機場,李月,即席斯的母親,在得知連希雲竟是自己兒子的女友之後,就忙不迭請她來家中作客,害得他充當了好一陣子的司機及再次榮登報章雜誌文藝版的最佳男主角。
說來當真是氣人得很,不過話又說回來,要不是那些「慇勤」與「體貼」的結果,他也不會認識江茜,而名正言順的出現在片場了。雖然自己並不是如此在乎別人的看法,但至少在連希雲事件未告一段落之前,她還是可以成為他杜絕媒體報道的屏障。
「那現在你怎麼對你老媽解釋?」席少谷忿忿地說。
「說老爸看上了只好謙讓。」席斯玩世不恭的掃了他老爸一眼,明知席少谷擔心,自己卻只想好好氣他一頓。從童年即缺乏的父愛,他想一併的回報給父親。
席少谷瞪視了他半晌,心裡翻騰的氣焰呼之欲出,「你要這麼說我也無法阻止你,不如……我自己對你媽說來得快些。」
這回換席斯氣得牙癢癢的,明知只是老爸的伎倆,但自小對他言聽計從的慣性又在心中擾攘不休,總之,最後妥協的總是他這個做人家兒子的,無論剛開始他是如何的據理力爭。
「用商場上的那一招伎倆來對自己的兒子實在稱不上光明磊落,說吧!要我做什麼?先說好,這是最後一件了,下不為例。」
聞言,席少谷頓時一笑,「替我安頓好她……」
「你為什麼不自己去做!」見鬼的!自己的老爸搞外遇,竟然要他這做兒子的幫忙?!真是笑掉人家大牙。
「你母親說想去歐洲度假,我要陪她一道去,這個理由你可以接受嗎?」席少谷略微得意的道。見到自己兒子臉上的訝異表情著實令他竊笑不已。
「連希雲不會生氣?!」這點倒是讓席斯意外,父親會丟下自己剛帶回國的新寵而和母親出國?
「不會的,她這個女人……特別的緊……」說起連希雲,席少谷的臉上竟浮現一抹難得的溫柔,然後突然又想起什麼似的問道:「兒子,你什麼時候才要定下來讓我實現抱孫子的願望?」
「等你不再金屋藏嬌的時候。」席斯冷漠一笑。
「男人逢場作戲總是有的,你又何必苛求我這做父親的?何況,我從來也沒對任何一個煙花女子認真過……」
「連希雲怎麼說?」
「她還不算是我的情婦,我也沒有要將她據為己有的意思,你不是調查過我,該知道我從不在外頭養女人,那些鶯鶯燕燕在我的生命中只是過客,而希雲……算是其中的例外吧,我欣賞她、寵愛她,卻未曾想佔有,這是一份很微妙的情感,我無法解釋清楚,總之,你不要去為難她,她的心裡已經夠苦了……」
席斯靜靜的聽父親說出他的心事,一時之間也說不上來自己的感覺,席少谷幾乎從來不曾對自己說出他的心事,今天卻對自己解析了他內心的想法,席斯無法不感到一份親近和甜蜜……
「我會去替你辦好這件事,希望你現在說的都是實話。」
「我想我席少谷還不至於以哄騙來達到目的吧?」
「事實是勝於雄辨的。」丟下了這句話,席斯扯扯嘴角,站起身往樓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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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那一晚笑語如珠的晚餐之後,江茜幾乎時常想起席斯這個男人,說來好笑,距離那一天也才只過了四十八小時,她卻隨著時間的遞增也增添想起他的次數。
這真是罪過呵!讓她想起了對郝廷的承諾與愛。她從來未曾懷疑過自己對郝廷的愛意,畢竟在她還很年輕的時候就深深的心怡他了。但是,如果真是這樣,那為什麼她卻對席斯無法忘懷?自己認識席斯的時間甚至不超過半個月,卻發生了這麼多的事……像是經歷了好幾年般。
席斯的吻讓她將一切置之度外,在那一刻間彷彿天地之間就只有她和他,其他的什麼都不重要了……這種體會從不曾在她身上發生過,不由得令人心慌又懊惱。
而郝廷,他帶給她的煎熬令江茜愈來愈難受,這兩天他的怒火已延燒到整個影藝界,每當記者或有心人士問起他的婚事,他就會將他的眸子染上層層毒液朝她投射,然後丟下一句:「你們去問她,我很忙。」
他對她的恨意幾乎讓她恨不得挖個地洞鑽下去躲起來,對她的冷漠與淡然,更讓她好不容易從席斯那兒得到的無憂瞬間消匿於無形。
她的快樂相對於自己給他的傷害是罪過,因此,內心的交戰與矛盾就像劇毒侵蝕著江茜的靈魂與思想,令她痛不可抑!她一向自詡理性冷靜得近乎冷漠的特質,在此時此刻卻似乎發揮不了作用。
「這是怎麼一回事?」郝廷手上拿著今天拍戲的劇本,怒氣沖沖的朝江茜走來,「昨天開會時我怎麼說的?這段戲我說要改在黃昏的時候拍,你卻排在一大早!還有希雲的戲呢?為什麼兩天的戲都避掉她的部分,你倒說說理由!」
江茜讓他說得一頭霧水,昨天開會的時候可沒聽他說要改任何內容,至於連希雲的事她昨天也報告過了,連希雲這兩天忙著整理新居,所以請了兩天假。
「連小姐請了兩天假……」
「誰准她請的?」
「我……」江茜想說這兩天本來就沒有連希雲的戲,所以她自然沒想到去問他的意見,但她也明白郝廷是故意找茬,而惹他生氣的正是自己,既然如此,由她來當炮灰也是理所當然了。
只是她話尚未說出口,郝廷早迎面而來一陣怒吼:「你是導演還是我是導演?你這樣擅作主張是擺明不把我放在眼裡了?還是你仗著有席大老闆當靠山來我面前耀武揚威?」
「郝廷——」
「別叫我,我不想聽你的任何解釋。」郝廷將手上的劇本往她的臉上一揮,散落一地,「收工!這樣的排程我也不必拍了!」他恨恨的瞪她一眼便轉身離去,留下一大群七早八早就趕著來佈置場地的工作人員及今天排程上的演員。
眾人的面面相覷與江茜臉上的驚愕及心痛,讓整個片場瞬間鴉雀無聲,助理歐亞亞更是聞風喪膽,怕江茜的怒氣轉移到她身上來。
無論這一切究竟誰是誰非,經郝廷這番當眾給她難堪,江茜也沒有立場辯駁了。這就是他要的嗎?似乎是的!江茜苦笑著,試圖讓呼之欲出的淚水以笑容退去,她蹲下身去將散落一地的劇本一張一張的拾起,抖掉上頭的灰塵,她若無其事的朝眾人走去,每一張屏息以待的臉讓她感到好笑,但她怎笑得出來?
「導演說收工了,你們都聽到了吧?」她沒有發脾氣,只是說起話倒顯得有氣無力。
「江姊——」歐亞亞怯生生的出聲喚道。
「沒你的事,快收拾吧!」江茜也不看她,兀自低下頭整理手上的劇本。
「我今天去連小姐那邊一趟,請她明天務必來上工。」
江茜抬頭望了歐亞亞一眼,「還是我去吧!她的新居有點遠,你晚上不是還要上課?」
「嗯,過些天要考試了,不過現在到晚上還有一段時間,我去應該還來得及……」
「你還是乖乖的準備唸書吧,別替我煩惱這些。」江茜打斷她的話接下去,但還是沒有抬頭。
「可是郝導演他……」
「他只是在鬧脾氣,別理他。」
「江姊,那席大少跟你……是怎麼一回事?」她這話問得倒輕,怕激怒了江茜。
「你以為呢?」
「你拒絕郝導演的求婚,是為了席大少吧!」歐亞亞邊說邊瞅著江茜,見她沒什麼反應,又道:「其實,我倒較喜歡席大少呢!他比郝導演要來得浪漫體貼多了,如果江姊選擇席斯,我是第一個贊成。」
「選擇老公和選擇情人是不同的,郝導演也有他體貼溫柔的一面,只是你們不知道罷了。」想起以往的種種,江茜有說不出的悵然。
曾經,郝廷和她是電影界的最佳拍檔,她也曾是他心煩時常傾訴心事的對象,他們之間的關係是若即若離的,直到近年來他突然向她求婚……
唉,世事的變化總是令人難以捉摸,一切似乎是冥冥中注定的,如果因此郝廷和她形同陌路或成了冤家,也只能怨造化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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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斯替連希雲將車上的大包小包,一些衣服、鞋子、日常用品,及一系列小型家電—一搬入自己為她租賃的社區套房裡,這兩天他幾乎因為處理連希雲的事而忙得沒空去片場找江茜,辦公室與百貨公司還有連希雲的新居是他待得最久的地方。
「我想應該都差不多了,如果你覺得還有什麼缺的,再告訴我,我會幫你補齊。」
「謝謝你,我想已經夠了。」連希雲對他微微一笑,「你實在不必為我做這麼多的。」
「你知道我是受人之托。」
「無論如何還是謝謝你。」
「認識你也不是第一天,沒想到你這麼客氣。」席斯揶揄道。
「你以禮相待,我自然也不該怠慢,不是嗎?」連希雲的眼中帶笑,「也替我謝謝你爸爸,祝他出國玩得愉快。」
「真心的?」到現在他都無法相信席少谷的話是真的,畢竟他老爸的風流韻事多不勝數。
「信不信是你的事,我想我不必費心解釋,不過,我可以告訴你一點,現在我和你老爸是清白,不代表以後我不會愛上他,這話我可是得說在前頭。」
席斯的眉頭在剎那間糾結成一塊,「什麼意思?」
「意思是,人家對我這麼好,我總得知恩圖報吧?」連希雲笑若蓮花,美艷得不可方物。她存心讓席斯不好過,讓他為自己這幾日的奔忙不值,她也省得心上對他好生愧疚。
雖說她和席少谷無肌膚之親,但她也明白席少谷對自己的那份愛絕非單純欣賞,只是因為種種說不上也說不清的理由,那男人暫時放了她一馬而已。
在法國浮沉了好些年,什麼事情、什麼人沒有見過?再醜陋的人性與靈魂,她都未曾錯過任何一樁,年少時愛玩、虛榮,男人就像她的舞衣,一個換掉一個,直到她累了、疲了,連青春一併葬送之後,才發現內心最渴望的是一份真情,那蟄伏已久的初戀情事就像翻湧的浪瞬間將她的心推回台灣。
如今,一切如願以償,但逝去的過往終究彌補不了,曾有的熟悉親暱反成了再次相對的利刃,陌生是唯一的註解。
面對連希雲一臉的不在乎與笑,席斯竟說不上來自己是什麼心情,他該氣得警告她別再和席少谷攪和一氣,但他話到嘴邊卻又顯得多餘了。
「你願意放縱你的靈魂與肉體,我想我也管不著。」席斯輕輕的將手撫上她的臉,然後緊扣住她的下巴,「玩火終會自焚,這點道理你該懂的。」
連希雲輕輕一顫,想起了多年前在法國的那一夜,也曾有個男人這樣告訴她……
牽強的扯了扯嘴角,連希雲臉上有著疲倦的笑,本想不著痕跡的逃離他的手,眼角卻不小心瞄到大門處不知何時站立的人兒,她突生一計,順勢偎近了席斯的懷裡。
「吻我。」她語不驚人死不休。
「你……」正要開口責難她這女人見異思遷,連希雲卻整個身子全挪進他胸膛,嬌艷欲滴的唇就要主動湊上,就在他以為她的吻即將落下,正要將她推離之際卻聽到她驚呼一聲,接著竟喊出江茜的名字。
「對不起,門沒關,所以我就……」江茜有種被當場逮著的困窘,事實上她來了一會了,但眼前見到的這一幕讓她驚愕得忘了要避開。
自己不該感到意外的,連希雲是席斯的女友這根本不是秘密,就算看到他們上床她也不該感到意外,只是,她就是無法平心靜氣的看待這一幕,她甚至有一種想哭的衝動,想來真的好笑。
就在席斯還來不及瞪視她之前,連希雲已逃離他的懷抱往江茜走去。
「這怎能怪你,都是我們不好,該關上門的。」她朝江茜柔柔一笑,「你找我?」
「是啊,郝導演他希望你明兒就上戲。」江茜的一顆心還放在剛剛席斯和連希雲調情的那一幕,心口兀自隱隱痛著。
連希雲若有所思的望了她一眼,「我知道了,你們今天沒排進度?」
江茜歎口氣笑笑,「他……臨時有事。」
連希雲知道她沒說實話,也沒點破她,淡道:「喔!是這樣。」
一時之間氣氛有點尷尬,江茜對他們點頭就要告別。
「不坐一會兒?」連希雲問。
「不了,還有事。」江茜故意忽略席斯投射過來的眸子。
「我正要走,我送你吧!」席斯拿起披在椅背上的外套,不等江茜同意就拉著她的手腕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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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社區大得駭人,方才江茜走進來倒未留心,如今身後跟著一個男子,這社區的路反而顯得漫長無比。
「你不要一直跟在我身後,可以嗎?席先生。」江茜有點氣結的朝他吼道。
一路上,她成了社區居民的目光探射對象,她甚至還隱隱約約聽到有人提到席斯的大名——她可不希望因為郝廷上了一周大事之後,自己還得因為另一個男人上了年度新聞。
這陣子她可是領教了媒體的威力與製造新聞之能事……輿論把她批判得一無是處,拜金女郎現在是她的標誌。
「你乖乖的上車,也就省了那些麻煩。」他當然沒有忽略旁人對他們那「關注眼神」,他這招叫作借力使力,他可不想在大馬路上和她拉拉扯扯,招搖上報之外還得遭江茜控訴他「強迫」她做「不願意做的事」,雖然他不這麼認為。
「你……無賴!」看到席斯一臉的得意,江茜就有一肚子氣,突然,一股委屈湧上心頭,鼻頭竟莫名的感到酸楚,她恨恨地瞅著他,想起這兩日對他的惦念掛懷原來是自己一相情願。
乍見他懷中擁著連希雲那一幕,看到他和她以眼神交纏的愛戀之後,江茜突然覺得自己真像是個白癡,憑天下男子耍弄於手中,郝廷如此,席斯亦如此。
她停下了腳步,不想自己再當個笑話,車上的男人察覺了一絲不對勁,緩緩的下車走向她,然後靜靜的立在她面前。
江茜的神情是從未見過的陌生,揪得席斯的心一陣緊縮,他真的不知該拿她如何是好,他席斯何曾讓一個女人的喜怒哀樂牽動自己的思緒?以前如果有女人罵他無賴,他會讓那個女人再也見不到他。
偏偏,自己卻放不開眼前這個女人,也許是因為沒有得到,就分外覺得珍惜吧!如果真是這樣,自己就更應該加快腳步了,他無法容忍有任何個人或事讓他的思緒與行為受牽制——江茜也不行!
「上車,這是約定,你別忘了。」席斯板著臉道。
約定?!江茜真想狂笑,她為了一個根本不愛自己的男人而把自己未來的半年時間給賣了。
「我打算悔約,你覺得如何?」
席斯的心微微的顫了一下,這答案著實出乎意料。
「你不會。」
江茜冷冷一笑,「我會的,因為我再也不在乎郝廷的死活,你要違約賠錢不拍這部戲也是你們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