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人。」宮季揚隨口應著他,並露出一道莫測高深的笑意。
「送人?你最近交了多大年紀的女朋友,要玩這些玩具。」齊淨雷故意譏諷著他。
他的嘲謔絲毫不減宮季揚的笑意,他不以為意地露出一抹詭譎的笑,「讓你說對了,我最近交了一個小小女朋友。」
齊淨雷精明的眸光閃過一抹詫異,走到他的面前,「你真的交了女朋友?」似乎是難以置信。
「嗯!」宮季揚的眼中有著輕佻的笑意,不假思索地回答。
齊淨雷被他怪異的舉止弄得一頭霧水,但是看他臉上愉悅的笑意,不像是說謊,莫非季揚真的交女朋友了?
接著一整天下來,齊淨雷一直想盡辦法要套出宮季揚的女朋友是誰,但宮季揚總是保持著神秘的笑容,堅決不吐露出一絲訊息。
而平時最怕遇到下班時間交通阻塞的宮季揚,今天卻一反常態,下班時間一到就迫不及待地提著禮物衝出公司。
齊淨雷見他一副神秘兮兮的樣子,忍不住輕笑出聲,見他臉上焦急的神情,在在證明他確實是在談戀愛。
齊淨雷最後一個離開公司,空蕩蕩的公司裡,有著從未有的清靜,沉浸在空無一人的冷清中,所有沉澱的回憶全湧上心頭,他不由得斂眉皺臉。
於是他動手整理一整天所有的檔案,卻在無意間瞥見若霜的傳真,他拿起那張傳真,不自覺喃喃低語:
「當年你為什麼不說一句就狠心離開我呢?你可知道我的心有多痛!」深埋心底的痛再次被血淋淋揭起。
思緒自然地飄向那天他驚見的纖纖倩影,她沒有變!身材還是那麼婀娜多姿,更增添了幾分成熟女人的嫵媚,想著想著,竟有一股炙熱的慾望在下腹燃燒著,頓時他不禁愣住了!
齊淨雷萬萬沒想到分別四年的女人,竟然還能撩起他強烈的慾望。
突然一陣刺耳的電話聲響起,霍地打斷他的思緒,他不悅地暗罵一聲才接起電話。
「喂!」他慍怒的低吼。
話筒那端傳來一道嬌嗲的撒嬌聲:(親愛的……)
齊淨雷立即聽出是琳達那個八爪女的聲音,如果是在平時他還能稍稍忍受她的黏纏,但是時間一久,他愈來愈厭惡她的矯揉造作。
「什麼事?」他的語氣極為不耐。
(親愛的,你能不能來接我?)琳達彷彿一點都聽不出他的不耐煩,繼續嗲聲嗲氣地說著。
接她?!有沒有搞錯?
齊淨雷真想掛斷電話,壓根兒不理她,但是今天,他似乎很需要一個伴——一個性伴侶,利用她來消弭心頭莫名升起的炙熱慾火。
「好,告訴我你在哪裡?我去接你。」他按捺住心中的不悅問道。
琳達欣喜若狂告訴了他。
掛上電話後,齊淨雷抓起外套離開公司,他—心只想發洩心中那一股蠢蠢欲動的炙熱慾火。
宮季揚手忙腳亂地拎著許多玩具,心情愉悅地走進希文的花店。
清脆的風鈴聲響起,叫喚著花店主人——
囡囡一馬當先地無衝出來,當她看到宮季揚手中拎著許多令她十分喜歡的玩具,她不禁大叫聲:「叔叔!」然後小手又習慣性地擺在身後,一雙水靈靈的大眼則緊瞅著宮季揚。
宮季揚看出她的心思,臉上露出歡愉的笑,蹲下身來看著囡囡,「囡囡,這些玩具都是要送給你的。」
「真的?」囡囡的臉上有著一抹雀躍,欣喜若狂地準備接下時,又想起媽媽的交代,雙手很困難地又放回身子後面,圓大的眼睛透著一抹失望。
「媽咪說過,不能隨便接受別人的東西……」失望的眼睛不停地轉著,接著她瞟向屋子後面,彷彿是拜託他代為說情。
「囡囡,是客人嗎?」倪若霜的聲音從屋後傳來,然後是咯咚咚的跑步聲音。
囡囡嘟著小嘴不吭聲。
倪若霜一見是宮季揚,隨即掛著淺淺的微笑,「是你呀!」
「咦!今天怎麼會是你在看店?」宮季揚有些驚訝。
「希文今天要去做會場佈置,所以我提早下班來幫她看店。」說話的同時,倪若霜立即發現他的腳邊放著許多玩具。
「季揚,你……」她手指著他那堆玩具,表情十分疑惑。
「我送給囡囡的。」宮季揚看著囡囡小臉蛋上的渴求表情,及眼神中那抹求助,他更是打心裡喜歡這小女孩。
「你這樣會寵壞她。」倪若霜知道自己根本無法拒絕他對囡囡的好意,她也知道眼前全是囡囡所愛的玩具,囡囡已經不只一次的提醒過她,只是因為礙於荷包的關係,她一直沒能滿足囡囡。
「小孩子嘛!再說我真的很喜歡囡囡。」宮季揚話中有著代為求情的意味。
「好吧!」倪若霜無奈地一笑,旋即看向囡囡,「還不快謝謝叔叔。」
囡囡聽媽媽已經答應讓她收下眼前所有的玩具,立即綻開連可愛的笑靨,「謝謝叔叔!」她馬上拎起玩具走至角落,開心地玩起來。
倪若霜莫可奈何地看著宮季揚,「以後不要這樣,你能來看她、陪她玩就夠了,繼續這樣下去真的會寵壞她。」
拗不過倪若霜的固執,宮季揚只好馬虎地應著:「好。」他疼愛的眼神還不時地瞟向囡囡。「若霜,我有個不情之請,你能不能答應我?」
「什麼事」
「我想做囡囡的乾爹。」宮季揚的眼底有期待。
「你想收囡囡做乾女兒?」倪若霜平靜的問,似乎一點都不感到詫異。
「對!我覺得自己愈來愈喜歡囡囡,反正我一直是單身,你就讓我也嘗嘗為人父的滋味。」宮季揚真摯地懇求。
她思忖好一會兒,隨即釋然地一笑,「也好,囡囡總不能只有媽咪和阿姨的陪伴,也該讓她體會一下有爸爸的感覺,相信這樣她長大後,對她的人格發展會有所幫助的。」
宮季揚聽到倪若霜答應他的要求,馬上欣喜若狂地跑到囡囡面前,「囡囡!」
聽到宮季揚喚她的名字,囡囡仰著小臉瞅著他,「叔叔,什麼事?」
「你以後不能再叫我叔叔,要喊我乾爹。」宮季揚興奮之情表露無遺,舉手輕點著她小巧的鼻子。
「乾爹?」囡囡的年紀還小弄不清楚這名詞的涵義,疑惑的眼神緊盯著宮季揚。
「乾爹,也等於是爹地的意思,讓叔叔做你的爹地,好嗎?」宮季揚笑著詢問囡囡。
「爹地……」囡囡好驚訝,旋即笑嘻嘻地拍著小手叫道:「好、好,我有爹地了。」
宮季揚見囡囡欣然接受,一時興起抱起囡囡,將她舉得高高的轉著,「好棒,我有女兒了。」
囡囡被他逗得更是咯咯的直笑。
倪若霜喜出望外看著宮季揚和囡囡,剛才囡囡簡單的童語中,她能感受到囡囡的需求,原來她也渴望自己有個爹地……
一思及此,她欣喜的臉龐有著一抹悵然,當初是她的決定才讓囡囡不能像一般的孩子擁有爹地的疼愛。
她是不是做錯了呢?
隨即她又想起齊淨雷的花心個性和火爆脾氣,這樣的爹地沒有也罷!
齊淨雷到了琳達所說的地方接她。
然後,他的車子故意經過那天倪若霜下車的花店,卻在經過花店時,發現季揚的朋馳就停在花店前,他不由得腦中轟然乍響!他再仔細看著門前停的朋馳車牌,確實是季揚的車子。
齊淨雷於是將車子停在對街,臉上頓時蒙上一層陰鬱。
琳達察覺到齊淨雷的不對勁,她施展著一貫的柔媚之功,「親愛的,你幹嘛要將車子停在這裡呢?」
齊淨雷嫌惡地瞪她一眼,「少廢話!給我安靜點。」
琳達立即感覺到車內的氛圍在轉瞬間改變了,沉窒的空氣處處佈滿—觸即發的火藥味,她警覺地靜默不出聲,心裡卻是暗暗咒罵個不停。
齊淨雷不悅地看著季揚親暱地抱著那小女孩,而倪若霜在鎖好花店大門後,隨即緊跟在季揚的身旁,手還不時地去撫摸季揚懷中的女孩。
「哇!原來是宮季揚。那是他老婆和孩子嗎?他們看起來好幸福喔……」琳達露出羨慕的眼神。
「是呀!好一個閤家歡!」齊淨雷不屑地嗤哼著。
琳達突然緊偎在齊淨雷的身邊,「親愛的,我們也能像他們……」
「你?!不必了,請你記住,我們只是玩玩而已。」齊淨雷直截了當地說。
琳達愣了一下,「淨雷,你……」原來她費盡心機還是無法得到他的心。
齊淨雷斜睨著琳達,眼中淨是嘲謔,「我們僅止於肉體上的歡愛,別想自抬身價:至於我齊淨雷的感情,早就已經賣給了撒旦!」
他不可能再對任何一個女人產生愛,今生唯一讓他動真感情的女人早已變心離他遠去,而那段刻骨銘心的愛情,不僅變了質,如今還變成毒汁侵蝕著他的心……
琳達愣住了,他深沉的恨意令她有著毛骨悚然的恐懼,她不禁懷疑自己是否真的認識過他。
自從倪若霜答應宮季揚收囡囡當乾女兒後,他的臉上一直掩不住喜悅,昨天送她們母女回家,囡囡一直粘著他,著實讓他過足爹地的癮,對囡囡更有著一份疼愛,直到囡囡在他的懷中睡著,他才捨不得地放開她。
一早,宮季揚滿面春風地走進辦公室,卻瞧見一臉陰沉的齊淨雷,正坐他的椅子上,雙腿大刺剌的蹺上桌面,似乎就等著他進辦公室。
「嗨!你今天怎麼這麼早就來公司?」宮季揚打趣的問。
「我今天確實是來早了。」齊淨雷陰鷙的臉上有抹令人捉摸不清的慍怒。
「你是怎麼了?陰陽怪氣的,難不成琳達昨天沒陪你?」宮季揚仍然不以為意地說著,因為淨雷的脾氣他太清楚了,早見怪不怪。
「你昨天去哪裡?」齊淨雷直截了當地逼問他。
「我?!」宮季揚微微一怔,隨後即笑開,「就如你說的,去見我的小女朋友。」話說完,又讓他想起囡囡的可愛,不由得會心一笑。
「小——女朋友?!」齊淨雷的語氣中有著濃重的嘲諷。
宮季揚笑容可掬的看著他,「怎麼?我有小女朋友你吃醋呀?」
「我會吃醋?哼!才怪!」齊淨雷暫時抑下怒氣,眼神極為陰冷的輕掃過季揚的臉。
宮季揚絲毫不理會他的慍色,看著桌上一堆一直無法做出決定的合作企劃案,他頭疼的輕歎一聲,「你到底決定要和哪家合作?」
齊淨雷連瞄都不瞄一眼,雙手枕在腦後,「龍唐建設。」
「龍唐建設?你是說若霜的公司……」
若霜!他竟然喊她的名字喊得那麼自然!齊淨雷胸口有股悶氣鬱結,若不是念在季揚和他是多年的至交,他真想衝上去狠狠地給他一拳。
「也好,這樣若霜也可以安心的交差了。」宮季揚神情自若的說著。
「但是……」齊淨雷略抬眼斜睨著宮季揚,眼底有一抹饒富興味的詭異,「我要先親自會會倪若霜。」
「你要見若霜?」宮季揚錯愕的瞅著齊淨雷,「你到底想做什麼?」
「你幹嘛這麼緊張?難不成我會吃了她?」齊淨雷惡毒森冷的眼神緊盯住他。
宮季揚快受不了他莫名其妙的態度,宇字句句充滿尖酸的冷嘲熱諷,向來溫和的他也忍不住回吼他:「隨便你,要約若霜,你自己去約!」
「放心,我不會勞你的大駕,我自己會約。」說完,齊淨雷雙腳一蹬站起來,怒氣沖沖的回到自己的辦公室。
宮季揚傻眼看著他的背影,擔心他不知會做出什麼樣的事情對付若霜。
而齊淨雷怒氣衝天地回到自己的辦公室,二話不說便撥電話給龍唐,說明與他合作的意願,但是指名要倪若霜來見他!
龍唐接到齊淨雷親自撥來的電話,自然是開心不已,對於齊淨雷的要求,理所當然也不會拒絕。
掛掉電話後,龍唐要助理喚倪若霜到他的辦公室見他。
倪若霜戰戰兢兢地再次走進龍唐的辦公室,她察覺到龍唐溢於言表的喜悅,心裡不禁暗自慶幸至少應該會是好事。
「董事長,你找我?」她面帶笑容走至他桌前。
「是呀!」龍唐笑瞇瞇地連忙站起來,走到倪若霜身邊,和藹地將手搭在她的肩上。
「倪小姐,你替本公司爭取到與齊先生合作的機會,照上回說的,從下個月開始我就加發你百分之二十的薪水。」龍唐笑逐顏開地說著。
倪若霜乍聽之下,自然是欣喜萬分,心想一定是宮季揚暗中幫她。「真的,恭喜董事長。」
龍唐笑得合不攏嘴,「齊先生說要親自和你商談。」
倪若霜倏地睜大眼睛,「董事長……你是說……」她吃驚得說不下去。
「齊先生剛才親自打電話來說明他的合作意願,並指名要見你。倪小姐,就拜託你再走一趟。」龍唐說得十分輕鬆。
倪若霜如遭雷擊般,腦子一片紊亂,臉上淨是一片驚惶之色。
「董事長,能不能派別人去?」她露出哀求的眼神,希望能得到龍唐的允許。
龍唐卻是執拗的說著:「那怎麼可以!這是齊先生特別指名要你去,如果我臨時換人去,只怕會砸了生意。」
「那……這……」倪若霜一臉的為難,心想上一次齊淨雷沒出現,好不容易逃過一劫,萬萬沒想到還是劫數難逃。
「倪小姐,別這呀、那的,如果你不去見他而弄砸了這筆生意,將會造成公司的大損失,你要想清楚!」龍唐的語氣充滿恐嚇的意味。
倪若霜躊躇不決,紅嫩的臉色瞬間一陣青、一陣白。
龍唐見她猶豫不決的神情,又露出一副諂媚的笑臉,「你有什麼好猶豫的?再說你和齊先生不是早就認識了,你就當是老朋友相聚好啦。」
「老朋友相聚?」倪若霜忍不住苦笑一聲。
天啊!這場老朋友的相聚不知會帶給她什麼樣的傷害。之前他對她的傷害著實花了她好長的一段時間才淡忘,如今又要她再次去觸及這傷口,教她情何以堪?
然而在龍唐的堅持下,與齊淨雷的會面似乎注定躲不掉了。
她神情茫然的走出龍唐的辦公室,回到自己的位子上,赫然發現桌上有張傳真紙,原來齊淨雷用了她上回的方法,以傳真約她,上面清楚的註明時間地點。
就在同時,她桌上的電話響起,她不情願的接起電話,沒想到竟是宮季揚打來的。
宮季揚在電話裡警告她,說齊淨雷是有目的的邀約,叫她要多注意。
掛上電話後,倪若霜不禁傻愣!
齊淨雷是有目的的約她?
倏然間,有一道冷意從腳底直衝至腦門,令她頭皮發麻、全身抖顫,齊淨雷到底想對她怎麼樣?
倪若霜來到齊淨雷相約的地方,是一處偏僻的公園。
她觀察四周的環境,不禁苦笑,這裡真的是個殺人棄屍的好地方。
她將車子停在公園裡一角,抱著一疊厚厚的企劃書緩緩跨下車,然後走進公園的小涼亭。
「來了?」
一個曾經不斷地盤旋在她夢裡的低沉嗓音,自她的背後響起。
倪若霜沒有回頭,直挺挺地站著,將手中的企劃書往旁邊一遞,「這是你要的東西。」
「誰說我要這些玩意!」齊淨雷不屑地說著。
倪若霜為之氣結,忿然地回過身緊瞪著他,「既然你不需要,為什麼還要我跑這一趟?」
「我們是多年不見的老朋友,見一見面又何妨?」他的眼底有抹詭異的冷笑。
倪若霜氣急敗壞地一手抱起企劃書,一手緊握著拳頭,「死性不改!」
齊淨雷冷笑一聲,「我死性不改,總比你水性楊花來得好。」
「我水性楊花?」倪若霜氣得頓覺渾身血液逆流,激得她一陣頭昏眼花。
「不是嗎?你還想為自己辯護嗎?」
齊淨雷臉上那抹森冷的表情,霎時凍結她的心,令她懼怕。
無端被他污蔑和無情的指控,她難堪地往後退一步,頓時覺得自己受盡了委屈。
當初是他不要她,如今聽他的話中之意,彷彿是她對不起他!
「四年前你自命清高,擺出一副冰清玉潔的樣子,沒想到一離開我就馬上投入另一個男人的懷裡,還生下一個雜種!怎麼這回又看上季揚,想跟他來一腿是吧?」他用盡了所有惡毒的字眼,毫不心軟地刺傷她。
倪若霜膽寒地再退一步,她從來沒有如此強烈的憤怒,彷彿有一團熊熊火焰正無情地燃燒著她,眼中充滿著濃厚的恨意瞪視著他,恨不得將他碎屍萬段。
「你說夠了嗎?」她生氣的從齒縫中進出一句話回他。
「怎麼?說到你心坎裡,還是說到你的痛處了?」齊淨雷似乎一點都不打算放過她,繼續冷嘲熱諷著。
「如果你今天約我出來只是要嘲諷我,相信你已經辦到,如果沒別的事,我要離開了。」說完,她轉身亟欲逃離這令她難堪的地方。
齊淨雷就像一頭敏銳的豹子般,摔不及防地一把抓住她,而她一個重心不穩,不偏不倚的跌進他懷裡。
他雙手抓起她,憤恨地將她緊抵在涼亭的柱子上,一隻大手緊箝住她的下巴,讓她動彈不得。「想走?沒那麼簡單!好歹我們也曾經在一起過,就讓我們再一次重溫舊夢吧。」嘴邊噙著一抹穢笑,他隨即將嘴唇覆上她的朱唇。
倪若霜心頭之火猛地燃起,出其不意地狠狠咬住他的嘴唇。
齊淨雷驚愕地鬆開她,她的抵抗激怒了他,忿然地摑了她一巴掌。「你竟敢咬我!」
他的那一巴掌下手毫不留情,打得她眼冒金星,她的忍耐在瞬間消火殆盡,惡狠狠地瞪著他,「你憑什麼打我?」
「用那一巴掌來消除這四年來對你的恨!」齊淨雷想起她的無情,一股恨意又像烈火般熾熱地在他心中燃燒。
「恨?」他竟然敢對她說出這個字,這個字積壓在她的心中太久也太多,沒想到卻從他的嘴裡聽到,真是太諷刺了。
齊淨雷並沒有忽略她臉上那抹沉重的恨意,但是他不能讓自己在此刻心軟。
他緩緩地道:「如果龍唐建設想和我合作……」他臉上露出一抹冷笑,笑中充滿著詭異。
「你還想怎樣?」倪若霜聽出他話中的威脅,忿然地瞪視他。
「我要你陪我一星朗以作為交換條件。」他對她投以一個莫測高深的眼神。
「你休想!」倪若霜毫不留情地回絕他。
「如果我告訴龍唐,你搞砸了我們之間合作計畫……你想他會怎樣?」齊淨雷嘲諷的嘴唇抿成一直線。
「想嚇唬我?大不了我不幹!」她依然態度強硬。
「那如果我去見你女兒呢?」他不得不使出絕招。
倪若霜這回真被嚇住了!
而她驚惶的眼神並沒逃過他銳利的審視,原來她只擔心女兒……
「沒想到一個水性楊花的女人,還有著偉大的母愛。」
「你不能見她!」她突然驚聲尖叫。
「季揚就可以,為什麼我不能?我偏偏要去見她。」他再次恐嚇她。
「你敢!」
「相信你也知道我齊某人的個性,天底下沒有我不敢做的事。」他的嘴邊露出一抹令人毛骨悚然的冶笑。
她渾身輕顫,對於他說的話她深信不疑,因為她太瞭解他了。
「你這惡魔!」她所有的理智、忍耐都在這一瞬間完全崩潰。
「明天我會去你的住處接你。」
倪若霜不敢置信地瞪視著他,他竟然知道她的住處!
隨後,他帶著勝利的笑容步出涼亭,突然他又回頭看她,「如果有人破壞這一星期之約,我會將所有的恨轉移到你女兒的身上。信不信由你,我說到做到!」說罷,他旋即回到車上,發動車子離開。
倪若霜兩腿一軟,泛白著臉跌坐在地上,企劃書任其四處飄散,心中有著無限的悔恨,為什麼當初她會愛上這個魔鬼——
齊淨雷開著快車奔馳在平坦的道路上,想著剛才報復的快感,心中只有—句可形容他現在的心情,那就是——痛快!
但是回想起在接觸到她的那一剎那,他能感覺到自己依然深受它的吸引,那種遺忘已久的感覺在短瞬間又回來,他認為太不可思議。
所以他臨時起意要她陪他一星期,也好!想想她的無情,他決定要在這一星期內,討回在這四年來所有的恨。
他佩服自己臨時想到的復仇計畫,忍不住大聲笑出來,冷笑中還隱約透著一股苦澀,因為他沒想到一個水性楊花的女人也會有強烈保護女兒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