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妍娃此刻的心情十分複雜,雖然很捨不得,但是當初跟他約定好了,也不能失信,只是沒料到分離的時間會提早。
關於他們之間的契約,韓堯也大概知道,但他不是很明白一件事——
「照理說,現在還不到他放你一個人離開的時候。」
「嗯,他曾經說要等我結婚後,他才會離開,但我不知道他為什麼會決定得如此倉促?」她疑惑道。
「你知道是什麼原因嗎?」
她本來不想說,畢竟那是個人私事,不過基於韓堯也認識這個人,蘇妍娃才決定說出來。
有可能是因為她有點徬徨,所以才想聽聽他的意見吧!
「他似乎跟那個翁小姐有什麼淵源,我不是很清楚,但我知道應該是因為她,彥皓才決定要提早離開。」所有訊息拼湊出來,都是呈現這樣的結果。
韓堯沉思了一會。
你的男人也未免太聽話了吧?我的堯比較有男人氣概,我愛他的霸氣,還有他的能力,總之他的一切我都愛。
難怪,那天翁淳蕙會故意在李彥皓與蘇妍娃面前親他,還故意說那種刺激人的話,他本來以為是要做給蘇妍娃看,現在想想,應該有一半是為了氣李彥皓吧!
這世間的情愛都是騙人的,唯有權力才是王道。
他又想到上次與翁淳蕙在餐廳發生的事,她的這些話,對照前一次,再加上李彥皓的個性,韓堯已經可以猜出一點端倪了。
當時他們巧遇蘇妍娃與李彥皓,雖然他的注意力全集中在蘇妍娃身上,不過由於習慣性作祟,眼角餘光有瞥見翁淳蕙的反應。
那不像是偽裝出來的驚訝表情,很明顯是沒預料到會再度相遇。
之後她又刻意與他表現得很親暱,根本就是小孩子耍幼稚的舉止不是嗎?
翁淳蕙兩次的異常行為,讓韓堯拼湊出個大概來。
「老婆,我們來當一次媒人如何?」他眸中閃爍苦惡作劇的光芒。
不愧是瞭解韓堯的蘇妍娃,經他這麼一點,馬上就通了!
「沒問題。」她回以微笑。
怎麼說,他們都得給李彥皓送個特別的大禮,算是報答他。
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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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堯居然會找她出來?
翁淳蕙接到這個邀約後,實在非常驚訝!
若不是親自跟他本人通電話,她會以為這是詐騙集團來電。
雖百思不得其解,但基於好奇心,她還是在週末假期的晚上,依約來到『薔蔽之戀』。
沒想到,當她被帶到指定座位時,見到的居然是李彥皓?!
「我竟然被耍了。」李彥皓在她吐出忿怒話語之前,先說出他的處境。
他一樣被蘇妍娃騙來,說要幫他餞行,又說她有事會晚點到,請他先過來等。
早該知道,這是一場騙局……唉!也不能這麼說,只能說他害蘇妍娃替他擔心了。
「被蘇妍娃耍嗎?」翁淳蕙問出口之後,就知道不必他回答,答案是肯定的。
厚!這兩個人是吃飽了太閒是嗎?
氣死人了!她竟然也被設計了引可惡!
「嗯。」他點頭,隨即訝然道:「你……」
「怎麼?!」她拉開他對面的椅子坐下來。「我腳酸了,想休息一下不行嗎?」
「可以。」他自然不敢說什麼。「想吃點什麼?我幫你叫。」他喚來服務生。
她原本被他的溫馴給惹怒,但是見他體貼的舉止,只好稍微消消怒火。
「我不餓,來一杯卡布奇諾就好。」她對著服務生說。
「我要白開水。」儘管惹來服務生的皺眉,他仍不改其意願。
她真的有些受不了他,不過這一直是他的個性,孤僻卻又獨特。
隨後,服務生馬上送來他們點的飲料及白開水,退開之後便是一陣沉默。
整個餐廳的四周只有音樂聲,以及翁淳蕙用湯匙攪拌咖啡的清脆碰撞聲。
五分鐘後,仍是一片靜默,氣氛又悶又詭異,她實在是忍不下去了。
「沒事的話,我——」就在她無奈的想離開之際,他打斷了她的話。
「明天,我就要離開台灣了。」聲音平穩,沒有任何起伏,喝水的舉止更如先前般鎮定。
「什麼?」她懷疑是自己聽錯了。
「你沒聽錯,我要離開台灣了。」他不厭其煩的再說一次。
「為什麼?」說真的,她現在是驚訝的成分多過疑惑。
他苦笑。她會這麼問,是把他當朋友般關心,還是基於好奇?
「我想去國外發展,就這麼簡單。」一半一半,因為這裡讓他厭倦了。
「騙人!」她說什麼也不相信。
他像發現她異常的舉止。「我曾騙過你嗎?」她的反應也未免大大了吧?
她咬唇。他就是從沒騙過她,她才更加生氣。
「為什麼不提早告訴我?」她想努力平復心情,無奈胸中一團火在燃燒。
「應該沒那個必要吧?!」提早告訴她,只是讓她認為他還對她餘情未了,希望她挽留自己似的——儘管的確是這樣,但自從她不斷拒絕他,甚至撂下『這樣會讓她很困擾』之類的話,他便真的看開了。會下定決心離開台灣,也是想了斷這場維持數年的單戀。
唉,他無法像蘇妍娃一樣那麼有毅力,也許他已經喪失了勇氣吧!
豈料翁淳蕙誤解他的意思,以為他連理都懶得理她。
「哼,隨便你,反正沒我的事!」她拿了包包就想離開餐廳,讓李彥皓一陣錯愕。
「蕙——」他愣了一下之後,才想到要追上去。
突然,在餐廳外,有人擋在他們面前。
「火氣那麼沖做什麼?」
「唉,想讓你們好好的談一談,怎麼不到半個小時就出來了?」
這一男一女的聲音,伴隨著出現的身影,讓兩人愣了一下。
「你們很愛多管閒事耶!」翁淳蕙瞪著雞婆的韓堯。
至於李彥皓則是很無奈的看著蘇妍娃,使她暗地吐舌。
「這不叫多管閒事,你們有誤會,本來就應該解決。」韓堯從容一笑。
至於蘇妍娃則藉機將李彥皓拉到一邊勸道:「難道你不怕做了後悔的事?」
「妍娃,她已表明對我沒興趣,我再糾纏下去,豈不是自取其辱?」他輕歎。
「你不知道女人總是心口不一嗎?」她不希望喜事變成憾事。
「唉!」他該如何說,根本不是這麼一回事,不過——
悄悄瞥了眼心愛的女人,再度憶起她剛才的反常,現下,他也不確定了!
李彥皓並不知道,他與蘇妍娃普通的交談行為,在翁淳蕙眼裡極為刺眼。
她看了兩人親暱的舉止,更加不是滋味,尤其他剛剛那一瞥,根本就是怕她發現的模樣。
哼,她就知道,說什麼愛她,明明早就移情別戀!
她朝李彥皓喊話。「你們要說甜言蜜語,不會去別的地方講,有夠礙眼的,我走了,再見!」
不理會兩人的呆愕,她負氣的轉身想離開,卻對上韓堯帶笑的眼。
「幹嘛,你女朋友跟別的男人卿卿我我,你竟然不生氣?」
還笑?這人有病啊?
當初會看上他,應該是她眼睛有問題。
「你對自己也太沒自信了。」擋住她的去路,韓堯饒富興味的說。
「什麼?」她一愣。
「你想靠權力來鞏固地位,寧願相信表面的假象,也不信任對方愛你的心,甚至沒勇氣去接受這一切,不就說明你沒自信嗎?」
有時候一件事說穿了,就這麼簡單,根本不必想得太複雜。
他的一針見血教她驚愕及汗顏,更有著欽佩。
她的確就是這樣,明明沒自信,卻硬要牽拖其他理由。
而李彥皓應該早知道她的個性,卻仍沒停止對她的愛戀,她是不是太無情了?
突然,不知從何處竄出五名身材魁梧,或拿棍、或拿刀,一臉凶神惡煞模樣的男子,團團圍住韓堯他們。
「你們有何貴事?」韓堯雙手環胸,閒適一問:「不會是想要我們的命吧?」
「很想說你電視看太多了,不過的確是如此。」帶頭的男子凶狠的說。
「胡強?!」蘇妍娃突然叫了一聲。「你怎麼……」
「蘇大小姐,你還記得我?真不簡單。」胡強冶冶一笑。
她怎麼會不記得?他是青幫以前的主管,頂嘴、看不慣她的那一個,後來離職了。
我要證明我的實力不比你差,甚至比你更強。
她到現在仍記得他的話,那件事對她是一個極大的震撼。
「你這是在做什麼?」她冷著聲詢問:「對我不滿,也不必要把不相干的人牽扯進來。」
「如果我偏要,你能怎麼辦?我好不容易才爬到主管的位置,以為可以成功奪得領導人之位,沒想到居然蹦出一個育幼院領養的小女孩?夫!你什麼努力都沒付出,憑什麼坐享其成?我不服、怎樣都不服!」胡強忿忿不平道。
為此,他等著,想看到她慘敗的模樣,讓大家知道她根本沒那個能力接手。沒想到,蘇妍娃後來的表現卻令人刮目柑看。
他火了,決心不想讓她太好過。
「別以你的觀點來判斷事情,你根本不能體會妍娃的辛苦。」李彥皓最討厭這種人,看不到別人的辛苦與努力,只看見表面的榮耀,這種人注定不會成功。
「我看,也不必跟他說太多。」韓堯聳聳肩。「如果沒猜錯,之前襲擊小娃,甚至想讓『青幫』名譽受損,應該都是他的所為。」不是問句,而是肯定。
「你猜對了。」
突然響起一道淡淡的男聲,韓堯唇角揚起一抹笑。
「焱哥哥!譽哥哥!衛哥哥!」看見出現的三人,蘇妍娃驚訝道。
「這沒什麼熱鬧好湊的吧,各位?」韓堯失笑,真是吃飽太閒的一群人。
「有,怎麼會沒有?」炎焱可興奮了。「筋骨太久沒活動,在抗議羅!」
「我也想紓解一下最近承受的壓力。」宋譽將十指扳得咯咯作響。
「怎麼樣都不能讓壞人太好過。」靳衛淡道。
「大話別說得太早。」面對這幾個瘦弱的男人,胡強才不怕,他們根本就入不了他的眼。
「人多,可不代表一定會贏,人少,也不一定表示會輸。」
還沒想通韓堯的話,不過才一眨眼,胡強就目瞪口呆看著地上哀號的弟兄們。
原來是炎焱、宋譽與靳衛,三人配合得天衣無縫——
在對方出棍、出刀的時候,一人先上前擾亂對方的行動,一人趁機奪下對方手中的壯膽工具,加上衛『神射手』的功力,將隨身攜帶的特製武器射出幾枚嚇嚇他們,不一會兒,便將那四個小嘍囉整治得落花流水、慘慘兮兮。
不到一分鐘,全部『擺平』。
連翁淳蕙都看得傻眼,這才知道原來『絕色四天王』個個都深藏不露。
不過她傻眼的不是他們竟如此厲害,而是那合作無間的行動,彷彿心有靈犀的雙胞胎似的,可他們卻不是雙胞胎,這才教人欽佩。
他們,應該是感情很深厚的朋友吧?實在令人羨慕。
「真弱,早知道就不來了!」炎焱覺得不好玩。
「說真的,我還不知道我們幾個居然會這麼厲害。」宋譽覺得自己好偉大。
「該感謝韓堯,若不是他,我們怎會知道彼此那麼合。」靳衛提醒。
他們看著韓堯,感激之情溢於言表,是他串起了他們的友誼,帶給他們快樂。
可以說,他們是為了他而生,他是為了帶領他們而出現。
「堯,我就說嘛,你想太多了!」蘇妍娃笑道:「他們受你吸引的,從來就不
是你的霸氣,而是你這個人,就算你沒了霸氣,他們還是不會放棄你的。」
韓堯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覺得多年來的疑惑全解開了。
這就是所謂的『知己』吧?沒有利害關係,就只是單純受對方所吸引。
他們這幾年變了許多,他不也是沒有離開他們?那他為什麼要怕自己變了?
他不是該維持不變,而是大家要適應他的變,一如成長,也是友情的考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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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李彥皓的警告及撲向前的身影,在眾人耳旁響起的是好幾聲槍響。
事情的發生只在一瞬間,眾人不由得心驚膽跳。
原來胡強趁大家不注意的時候,掏出預藏的手槍,朝蘇妍娃的方向開槍。
因為翁淳蕙與蘇妍娃兩人靠得很近,所以兩個人都有危險。
唯一發現此危機的李彥皓,想也沒想就撲身上前,抱住其中一名女子,兩人在地上滾了好幾圈。
直到反應過來,翁淳蕙才發現自己被李彥皓緊緊摟在懷中,眼角餘光望過去,蘇妍娃被韓堯保護得好好的,而其他三人,在同一時間聯手制伏胡強。
幸好子彈並沒有射中人,只是擦身而過。
「我……我以為……」他居然會選擇救她?翁淳蕙感到好訝異。
「我說過,我心裡只有你。」他直視著她。
愛人跟乾妹妹,當然保護愛人先。
翁淳蕙覺得很感動,她深情地抱住李彥皓,開始正視自己的心。
「那你就別離開。」
愛情雖是一門深奧的學問,伹仔細想想,卻是個再簡單不過的道理。
純粹只是受對方吸引,繼而認定對方,就這麼簡單。那是一種真誠,一種再苦也甘之如飴的心態。
找到幸福是一件美好的事,不過,努力經營幸福得來的甜美果實,更加美好。
雖然付出不一定會獲得代價,但堅持的話,會讓事情有所轉機不是嗎?
韓堯與蘇妍娃在一旁心有慼慼焉,握緊的雙手象徵兩人無限的愛意。
幸好,所有事情都能以喜劇收場。
在一旁暗處,始終觀察著這一幕的一對夫妻,臉上已由擔心轉為放心。
「慧玲,該放手了,這樣女兒和彥皓才會得到幸福。」中年男子這麼說道。
見到韓堯疼愛自己女兒的模樣,他決定從此放棄對『風幫』的偏見,轉為由衷的祝福,祝福女兒找到好歸宿。
「好啦!」中年婦女歎了一口氣。
「長久以來讓你辛苦了,從今以後我會振作起來的。」他握住妻子的手,眼神充滿堅決。
女人的眸中泛著淚光,那是一種喜悅的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