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到達二十一樓,門打開,李渢才踏出一步,就險些給面前一尊「雕像」給嚇死。
瞪起眼,及時想起這個人殺人不眨眼的,表情一轉,馬上「眉開眼笑」走出來,「大塊,你怎麼守在這裡,我大哥還在睡?」
「嗯。」大塊拉高視線,目光鎖住他,眼神露出詢問。
李渢馬上意會,扯起嘴角,「有點眉目了。我現在進去找我大哥,你到梓桂那裡去一趟,她找你。」
大塊一怔,「朱小姐?什麼事?」
「去了你就知道,我會告訴大哥,就說你幫我辦點事。」他正要按門鈴,大塊拉住他,用鑰匙幫他開門。李渢疑惑地望著他,「有鑰匙你為什麼不進去?」果然瘋子行為舉止都怪異。
他是剛到。不過這麼細碎的問題他懶得回答,「在我沒有回來之前,你不能離開。」
他是基於自身安全的考量,對這個有嚴重暴力傾向的瘋子「多加禮遇」,怎麼這個瘋子以為他沒脾氣的啊?還是以為他時間多?
「那當然,你儘管放心去吧,這裡有我。」同情,同情,對一個砍了一對黑道兄弟的殺人狂。
大塊蹙起眉頭,望著這個老闆的弟弟燦爛的笑容,全身莫名的發毛,怎麼看怎麼不自在。
「交給你了。」這對兄弟真的要少接近為妙。
李渢踏進公寓,把門給關上。
才轉過身,馬上發現一道沒有溫度的視線,他望過去,「原來你已經起來了。」他走進客廳。
李昊坐在沙發裡,面前一部手提電腦,他微瞇起眼瞅視李渢,他這個時間以黃金計算的弟弟居然會在這個時候大駕光臨?
「我說怎麼今天太陽特別刺眼,原來是個徵兆哩。」嘴角微揚,他扯回視線,修長的手指緩緩在鍵盤上敲擊。
「真感激你沒說是不祥預兆。」李渢冷冷的反譏,走過去看他在做啥,目光睇向電腦螢幕,眉毛隨即挑起,嘴角扯起一邊,「說得也是,我都忘了你那幾間店也是要管理的。」
李昊壓根沒把他的嘲諷給聽進耳裡,直接讓它自然在空氣裡揮發掉,「你如果是收了老頭的好處,我建議你原封不動退回去,如果是梓的事,那我想你不會忘記上次的教訓……」他抬起眼淡笑,「如果是你的事呢,我這個大哥絕對會抽空聽一聽。」
就是說,是老頭央他來,那就什麼都別談;是梓桂的事,那他有種就再哈拉看看;是他這個弟弟自身的事,那外頭不應該是烈陽罩頂,應該掃個龍捲風來看看,讓他笑一笑也好。換句話說,是他的事呢,他會當笑話看,不要面子他就說。
李渢蹙起眉頭。同樣姓李,同一脈血緣而已,他大哥「造的孽」他卻背起責任,知道自己原來還有這樣熱心善良的一面,連他自己都要感動得痛哭流涕了。哼!
「是梓的事。」李渢往廚房去煮咖啡。虧他特地起了一大早到公司把工作做完趕過來,居然這樣對他這個熱心善良的弟弟。
他才拿出咖啡豆來磨,李昊已經在門口,微瞇的眼光鎖住他,嘴角的笑特別「溫柔」,「渢,我是很有耐心,但不見得有愛心,你知道?」
耐心?去!反話,說到梓的事,掐起小指頭,他的耐心連一小片指甲都不到!
李渢白他一眼,不悅的目光緩緩轉為狐疑,進而不解,「不介意我問一個問題?」
「拖時間?」他的笑容在加深,瞇視的眼光更冷。
李渢扯眉,「不是。」
「……說吧。」他施恩的收斂笑容。
「如果梓桂嫁人,你會怎麼做?」他把咖啡豆放進磨豆機裡,銳利的眼光搜尋李昊的表情。
周斯恩?……是嗎?李昊的下巴微微抽動,然後笑容更深,而瞇起的目光冷冽得可以殺人,他低啞性感的嗓音忽而輕柔地說:「我會祝福她。」
李渢一愣,感受到一瞬間空氣幾乎結凍,手腳都微微發涼。他敢發誓,哪一天朱梓桂當真要嫁人,結婚當日肯定找不到新郎,然後過幾日,說不定會在淡水河裡撈到面目全非,難以辨認的浮屍,還得透過DNA比對才能認人,結果就是那名新郎。
李渢深深的蹙眉。這真不是一件可以管的閒事,他開始懷疑是不是應該及時收起他生平第一次的熱心善良。
……唉,算了吧,就只此一次,下次再有這種事,他會曉得逃得遠遠的了。真是愈來愈為自己的善良感動到心泣哩。
「大哥,你可要記住自己的話……對了,也順便祝福我吧。」這一次真是連逃的機會都沒有了。
「……祝福你?」
「是啊。」李渢看了看,不知道隔一張餐桌的距離夠不夠遠……起碼拳頭還飛不過來,可以吧……唉,早晚是一刀,死也要死得好看些,他扯起春風一般得意的微笑,「我跟梓要結婚了,最近已經在看日子,等選了好日子會通知你,大哥你會回來參加我們的婚禮吧?」
哎,哎……哎!看樣子是不會回來參加,那就算了,送那麼「大」的笑容做為厚禮實在讓他收不起哩。他要不要先去警察局報備一下自己的身份,省得人家還得去查驗DNA啊?不過如果去說,過幾天淡水河如果有辨認不出來的浮屍,那麻煩把他列入失蹤人口做為調查,人家可能不會認為他是「警民合作」的好市民,更可能把他當成有自殺傾向的精神異常患者,送進瘋人院關起來吧?那還是算了。
「……你在玩什麼把戲?」是周斯恩他相信,他的弟弟李渢?李昊的目光緩緩低向他修長的手指轉握成拳……看樣子他親愛的弟弟還不太瞭解的樣子,他除了不許任何人傷害到梓,也不許任何人拿梓開玩笑,僅僅一次的嘗試都不行!
順著他的目光,李渢的眉頭愈扯愈緊,跟一個正常人打架,還可以說鹿死誰手還不知道,跟一個不要命的人逞兇鬥狠,那是自找死路,勇敢的拚到最後怕還讓人以為他們是兄弟戀,容不下天地裡才想不開殉情哩。
鬆開眉頭,他若無其事煮起咖啡,如沐春風的笑容依然掛在臉上,「為什麼你這麼認為?我跟梓男未婚,女未嫁,我條件不差,說坦白點,國內黃金單身漢我還榜上有名,而梓的可人美麗又有幾個人比得上?我們同在一個屋簷下,每天朝夕相處,日久生情是很自然。過去我是顧忌大哥你,不過這一個月來我才瞭解原來大哥和梓之間並沒有那種感情,起碼梓答應嫁給我這點就可以證明。」
這一個月?……他有一個月不曾回去……梓……
李昊微瞇的冰冷的眼神略帶陰鬱,緊鎖住李渢。
「……我只有一句話,梓可以嫁給任何人,就是你——不行!」不,也包括他。
李風疑惑地望住他,目光在瞬間轉為銳利,「如果沒有合理的理由,只是威脅我可不會接受,這不是我一個人的事……我想梓也不會接受。」
他可以感覺到他提到梓時,他大哥明顯動搖了一下……他會不會已經直搗問題核心了?如果是,那這一招棋可是走對了,雖然險些去了半條命。
李渢才這麼想,忽然見李昊笑了……很冷,很譏刺的笑,然後他轉身走出廚房,「去說服老頭吧,如果老頭同意的話……」
不,老頭同意,他也不會同意!
只是,梓那麼聽老頭的話,根本就不用他出來處理。就算李渢說的是真的,他們真的要結婚,也不會有婚禮。
……不會,他的心卻還是抽痛,今天不是李渢,明天也可能是周斯恩……呵,要不是他認為自殺太懦弱,太膽怯,也太愚蠢,他也許不會活得這麼痛苦!
老天爺既然把她帶進他的生命裡,既然讓他們相戀,就別這麼折磨他們嘛,如此弄人……好玩嗎?
§§§
「……差不多是這樣了。朱小姐……你、你還好吧?」面對女人大塊從來不會有這樣的手足無措,連臉都不自覺泛紅。
朱梓桂一雙眼濕熱模糊,緊閉著唇強忍熱淚。大塊不會騙她,可為什麼昊會變這樣?
他這麼殘害自己……是為什麼?
「朱小姐……」死了,回去讓李昊知道他惹哭了朱梓桂,他怕下輩子都沒了魂魄投胎,「你、你別傷心……唉,我以為你也許知道原因……真不該跟你說的……」
「不……」她抖著唇,緩緩開口,「我要謝謝你讓我知道……大塊,我會找到原因的……你放心吧。謝謝你一直在他的身邊……謝謝你。」她的聲音特別輕。
「不、不,這是應該的,你別這麼說……」他的臉更熱更紅,不過一想到李昊那雙冷眼和「笑容」,他的臉又忽而慘白,緊張融入聲音裡,「朱小姐,請……請你……千萬不能讓老闆知道,知道……我告訴你這些事!請你……一定要當作不知道才好。老闆把你看得比什麼都重要,如果他知道我說了讓你難過的事……我就完了。」他可不想死後還不能超生。
朱梓桂一怔,無言的點點頭。昊他可能……還重視她嗎?
「那麼……我該回去了。」那個死李渢!派這種差事給他,還不如直接咒他死!他就說他的笑容有鬼,果然!以後一定要離這個人遠一點!
大塊走後,朱梓桂也離開書店二樓的休息室,回到三樓的住處。
才進入客廳,一串眼淚已經滑下來。
不管他是否還在乎她……到底,在他身上發生什麼事?
那年,要不是因為有昊在她的身邊,她可能連怎麼活下去都不知道……
十年前,他們因為結婚的事情吵了一架……
天氣很冷,李傳鴻一聽李昊提出結婚的事,彷彿立刻刷白了臉,溫暖的室內溫度驟降。
「說什麼荒唐話!兩個都還是學生,不用談了!」他丟下話,氣沖沖地轉回房。
「爸——」李昊還要追上去。
「昊!不要說了。」她拚命拉著李昊,一顆心忐忑不安,「我也覺得……我們還是學生,其實——」
「梓!我不許你反悔,這兩個多月來我好不容易才說服你,你已經答應我,我不許你再有動搖!」他拉下她的手,跑上樓梯。
「昊!」她緊緊拉住他,「你這時候上去,只可能會跟伯父起衝突而已,不要……我不想這個家因為我鬧得不愉快,我……我真的很害怕……」
她還處在彷徨無助中,儘管這個家裡沒有人在意她可能真的是掃把星,沒有人相信她也許真的是不祥的東西,可她不確定,只要關係到她,哪怕是一點點的風吹草動,都會令她心生膽怯,擔心引來她無法挽回的後果。
「梓……」他口頭,無奈又疼惜地緊緊抱住她,「不管爸怎麼反對,我一定會說服他,你什麼都別想,什麼都別擔心,只要安心等著做我的新娘,知道嗎?」
「你……答應我,別跟伯父吵架。」
「你也得答應,不許再有反悔。」
「……嗯。」
她也想嫁給他,也希望立刻和他結婚,但前提是,這個婚禮要得到這個家所有人的祝福,最重要是養育她這個走投無路的孤兒的伯父,只有他的點頭,她才能嫁給李昊。
「梓桂,伯父不是反對你們結婚,你們都還年輕,伯父是不想你們憑著一股衝動結婚,造成日後後悔,那對你和昊都不好。」李傳鴻知道自己的兒子太衝動,只有私底下找朱梓桂說。
「……我知道。」她點點頭,其實已經有心理準備。
「如果你明白,伯父希望你勸一勸昊,我希望他能出國唸書,你們暫時分開一陣子,日後……如果你們的感情不變,伯父會讓你們結婚。」李傳鴻婉轉地說。
她全身僵住,勸昊出國唸書?!她得跟昊分開?!頓時她腦袋裡一片空白,接下來李傳鴻運說了些什麼她都已經無法聽進,她沒有想到她還得跟昊分開……她僵硬的點頭答應下來,卻很懷疑她真能勸得了李昊……
夜晚,像過去兩個多月來的每一天,他們在人們睡了以後相擁而眠。
她躺在他的懷裡,窗外的月光灑在兩人身上,她知道他沒有睡,她任由他的手圈緊自己,任由他的吻偶爾落在她的額,她的耳……
奇怪的她的心情特別平靜,也許經過一天的調適,她接受了終將來臨的分離……是因為她告訴自己,這只是短暫的分開,他們有很長的未來……
「昊……」她輕輕地喚,不由自主聲音帶著些許不安,「你……靜靜聽我說……」
就算她的聲音,她的語調沒有透露她所要說的,李昊也一直都知道她的猶豫,一直都明白她心裡在意著什麼,所以他不聽她說,他用熱情的吻封住她的嘴,他總是用深情的纏綿融解她的不安……
她幾乎又陷入他的溫柔裡,「不!昊,聽我說,伯父希望你出國留學,希望我們分開一陣子,我也想我們是應該先冷靜下來——
倏地,她感覺到他全身僵硬,然後她被他推開,下一刻,刺眼的燈光取代了迷人的月光,她的眼一時難以適應地微瞇。
等她適應了光線,看到的是一張夾雜著憤怒與受傷的臉,他瞇起的瞪視的眼神,像一把利刃直刺她的心!
「昊……」
「……你再說一次?你希望我們分開,希望我們彼此冷靜?這真的是你的希望嗎?你看著我,再說一次!」
她抖著唇,一雙淚眼很快模糊,「……你要我怎麼辦?我也不想跟你分開,可是……昊,」她深吸一口氣,重新振作,「我會想,你是不是同情我,可憐我,才想跟我結——」
「梓!」他大吼,簡直不敢相信這些話她說得出口!他緊緊抓住她的肩膀,「如果我不是太瞭解你,我真的會氣得掐死你!」他當然知道她是為了誰這麼做,他如果不是太在乎她的心情,他早已經拉著她私奔了,她竟然還敢挑戰他貧瘠得可憐的耐性!
她知道,她就是騙不了他,但她還是得嘗試啊,否則她想不出還有什麼辦法能夠完成伯父交給她的重負。
「……昊,反正我們還年輕,你的感情如果是真的,一定禁得起考驗吧?我贊成伯父的話。」她低著頭,無法注視他的目光,聲音極輕。
「你贊成個鬼!」李昊咬牙,氣的是她竟敢丟下他孤軍奮戰,完全站到他父親的陣營去,他最擔心的就是這一點,現在果然成真了!
他氣憤的下床。
「昊?!」他去哪裡?
「你別來!這是我跟老頭之間的戰爭,你給我遠遠的站到一旁,不許插進來!」他的梓從進這個家門起就由他來守護,他才不相信他的梓真能和他分開!他敢說,如果他真的離開,她一定每個夜裡躲在棉被裡面哭泣,他太清楚她了!
誰也不能把他和梓分開,即使是他的老頭!
他甩上門!
她急忙的下床,匆匆披上睡袍,忽然動作緩了……她想昊也一定是忘了,伯父昨天去了香港開會,要明天——不,是今天中午才會回來。她鬆了口氣,但一想到可能避免不了的家庭戰爭,一顆心又隨之糾結疼痛。
那天早晨,李昊丟下她到公司去等李傳鴻,然後,她不知道該喜該安心還是該大哭一場,她等了三天,沒有任何消息,好不容易等回了人,只有李傳鴻一人,他說,李昊已經同意,並且出國了。
一分開,就是八年以後,再見面,什麼都不是。
……
朱梓桂抹去眼淚。
當年她沒有想得太多,他匆匆的離開,她來不及收拾心情,每天只顧著抹眼淚,心情還無法平靜,又發現自己懷孕,更無暇思索他的離開是否有別的原因,而不是只是被伯父說服……
她承認,當年是有些怨他,她既跟著伯父勸他出國,又怪他丟下她,自己的心情其實相當矛盾,所以什麼都不願多想……
現在認真回想,當年昊和伯父……是不是瞞著她什麼事?
其實她如果能夠對自己多一些信心,她應該是很明白昊是不可能會丟下她的……
這十年來,她也成長了,她也已經能夠走出過去的陰霾,可當年要不是因為有李昊的支持,她不知道她是否真的能夠撐得過去。
現在她只是缺少了一份勇氣而已,一份問李昊心裡還有沒有她的勇氣……在昊心目中,她真的還重要嗎?
昊他的改變,究竟是不是和她有關?
§§§
「渢你……你說交給你,你沒有告訴昊吧?」朱梓桂專注地望著李渢,都不知道自己已經緊張得屏息。
李渢扯著眉,目光睇視枕在他大腿上睡覺的小男孩,小傢伙自從認了他這個親叔叔以後,一見到他就主動黏過來,接著就是幾個鐘頭巴著不放,他只知道自己很受女人歡迎,可從來都不知道小孩也抗拒不了他的魅力。
還好這小孩長得像梓桂多一些,如果長得像他大哥,他早一腳踹到牆角去了。
「渢?」
李渢抬起眼,「我沒說,你放心。」
朱梓桂緩緩鬆一口氣,點點頭,「大塊來過了……我想去找昊一趟。」
「我告訴大哥,說我們要結婚了。」他的手輕輕摸著小男孩頸窩上的小紅花,連這個都能遺傳,真是不可思議。
朱梓桂一張臉刷白,「你說什麼?」
「不是說好了,我幫你隱瞞,另一個條件就是交給我處理嗎?」李渢無辜地望著她。
朱梓桂驚愕得好半晌說不出話來。渢他……是開玩笑的吧?
「別這麼吃驚好嗎,我條件起碼不錯吧?」真是傷他自尊。
「昊他……怎麼說?」
哎呀,果然只在乎他大哥的反應哩!
李渢望著她,「你不是決定要去找大哥嗎,你可以當面問他。」
「渢……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你……是不是故意去試探你大哥?」她雙眉深鎖,她不喜歡這種作法。
「跟我結婚不好嗎?反正這孩子也挺喜歡我。」雖然他一直都覺得小孩是累贅,麻煩的東西。
朱梓桂歎一口氣,「我想你是不明白,這孩子姓宋,過兩天丹伶他們就回來了,思恩雖然是我生的,但他已經屬於宋家。」
李渢蹙起眉頭,凝視枕在他腿上睡得香甜的孩子,「他得認祖歸宗。」
朱梓桂望著他,緩緩垂下目光,凝望她的孩子,「姓什麼都不重要,我只要這孩子快樂的長大就好。」
「我想大哥可不這麼認為。」李渢不贊同地說。
「你答應我不告訴你大哥的。」朱梓桂屏住氣息。
李渢深深地瞅住她,「你不會以為能夠瞞他一輩子吧?」
「那……暫時不討論。」她匆匆垂下目光。
如果可以,她是真的想永遠隱瞞,因為她無法想像當李昊知道這件事的後果……如果他不覺得這孩子的存在是困擾,她直覺……她很難承擔。
「好吧,我只要求,當你去找大哥,必須承認你肯嫁給我,如果不,我也無法為你守住秘密。」
「渢,根本就沒有這回事,你這樣我很為難。」
李渢揚起嘴角,「那麼你就告訴大哥,除非他娶你,要不,就是我娶你。」
她白皙的臉兒頓時透紅,「原來你……是要我威脅你大哥?那沒有用的。」
李渢狐疑地瞅著她,「我一直想問你。」
「什麼?」
「你難道一直不知道,你是大哥唯一的弱點嗎?」
她望著李渢,一顆心怦怦跳。
「我……可以信你這句話嗎?」
李渢大大的揚起一個迷人的笑容,「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