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幹麼?」終於,心中的驚懼讓她無法再繼續維持著沉默,那質問的語氣中染著濃濃的防備。
「你說呢?」挑眉,軒轅極天不答反問,然後緩緩地伸手向她。
「你……你……」難道他想……她不愛他,對他甚至有著濃濃的恐懼,只要一想到此刻是他們的洞房花燭夜,裘水嫣便坐立難安,有種想要跳起來逃走的衝動。
她腦中甚至浮現方才連嬤嬤在她耳邊嘀嘀咕咕交代的話語,那關於男人與女人之間的纏綿事……他現在想要做的就是那個嗎?不,怎麼可以?她還沒準備好啊!
伸手,就在裘水嫣緊張得想要尖叫出聲時,他快速地摘下她頂頭上那幾乎壓斷她纖細頸項的鳳冠。
「累了吧!」出乎她意料之外的,鼾轅極天不但體貼地替她摘下鳳冠,甚至還口氣溫和地低聲詢問。
她被他的舉動弄糊塗了。
他不恨她嗎?為什麼還能夠這般體貼地替她摘下那幾乎要壓垮她的鳳冠?
「你……」心中充滿濃濃疑惑,她想問,但又怕自己說錯話。
方纔,她真的以為他會像頭猛獸一樣的將她拆吃入腹,完全不顧她的感受,畢竟他對她應該有恨。
可是,他不但沒有對她有任何一絲的不善,甚至還體貼地將那幾乎壓垮她的鳳冠給取下來。
「休息吧!」把手中的鳳冠放在榻旁的小几上,軒轅極天並末打算多加逗留,腳跟一旋,就要走人。
雖然今兒個是洞房花燭,可他並沒有打算要在這兒過夜。
他還有很多更重要的事在等著他呢!
「難道……侯爺不在這兒過夜嗎?」望著那寬得像天一般的身影,心頭萬分詫異的裘水嫣衝動地開了口問道。
然後懊惱地想要咬掉自己的舌頭。她明明不希望他留下的,可卻問出這種愚蠢的問題。
望著一眼就得以看穿的小女人,軒轅極天臉上的笑容不自覺地拉大再拉大。
他是故意這麼晚迸新房的,一心以為久坐枯等的公主必然萬分不悅,甚至可能指著他鼻頭大罵,給了他冷落她的借口。
結果她非但安份的等著他掀蓋頭,對於他幫她把鳳冠拿下的舉動,馬上露出意外又感激的表情,這樣一個單純的女人,在那權勢傾軋的後宮裡頭,也算是一個奇葩了。
對於這樣的一個女人,也許他應該換個方式來對待她?說不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不了,公主初來乍到,必定有許多不適應的地方,再說今兒個也折騰了大半天,公主必定累壞了,我又怎麼敢再繼續叨擾公主呢?」
一番話說得既合情又合理,當然也成功地說進裘水嫣的心坎兒裡,令她原本惶惶不安的心總算安定下來,也極為動容。
如他所說的,她的確是累壞了。
這段日子以來,想到未來可能得在夫婿怨恨的目光下過活,或者承受他不能在外宣洩的怒氣,其實,她沒有睡過一天的好覺。
現在看來,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或許,他的心中真的沒有恨,所以才能這般的體貼。
「那你要去哪兒呢?」拜了堂,進了門,饒是之前百般不願,可是到了這一刻,她已經認定他是她的夫婿了,所以忍不住關心地問道。
「我去書房看點書,順道在那兒小憩一陣。」
對於她這般溫柔的詢問,向來我行我素慣了的軒轅極天語氣中逐漸透著淡淡的不耐。
這不是他要的牽絆,尤其是來自於她。
但戲還是要演的,所以他扯起一抹笑。他必須讓她相信自己是無害的,否則在時機未成熟之際,若是讓她探知了他心中的盤算,難保她不會回宮裡去通風報信壞了大事。
「這……」聽到他要委屈自己夜寢書房,向來性子溫婉的裘水嫣不由得感到不妥,心中甚至泛起一陣陣的不安。
這樣好嗎?
雖然不必面臨那令人害臊的床第之事,讓她鬆了口氣,可是他們已經拜了堂,他是她的夫、她的天了,她怎麼可以讓他去書房睡,自己獨霸這新房?
思緒百轉千回,裘水嫣心中兀自猶豫著,但軒轅極天卻是再也按捺不下去。
他沉默地再次回身,幾個大踏步地迅速縮短兩人之間的距離,然後趁著裘水嫣還來不及反應過來之前,大手驀地勾住她的後腦勺,讓她靠近他。
二話不說的,他那兩片薄薄的唇己然銜住她那豐潤的紅唇。
靈巧的舌尖就像是一條散發著艷艷光芒的彩蛇,狂妄又態意地吸吮著她口中的蜜津。
事情的發展太出乎意料之外,有那麼一時半刻,裘水嫣完全愣住了,任由他的氣息和溫度在她身側籠罩瀰漫著。
一向平淡自持的心房,如今宛若住了只不住狂奔的小鹿一般,怦怦作響著。
很甜,就如她的外表一樣。
像裘厲這樣不擇手段的男人竟然能夠養出像裘水嫣這樣甜美而下跋扈的女兒,他真的是太意外了。
那溫潤檀口不斷渡過來的甜美滋味更讓他下腹起了陣陣騷動,軒轅極天是用盡莫大的意志力,才得以讓自己抽離這慾望的泥淖。
「我不會生氣的,你快快休息吧!」滿眸的欲色在頃刻間已然全都褪去,取而代之的又是那抹深邃難辨,抵住她那光潔的額際,他溫柔低語地保證。
在那激狂烈吻的侵襲下,裘水嫣白皙的容顏一片嬌紅,她微喘著氣,還來不及表示任何意見,軒轅極天已經毫不猶豫地轉身離去。
這回,她沒有再出聲阻止他。
望著他透著堅毅的身影,她的心驀地亂了。
她以為的全都不是她以為的那樣,可在那隱隱約約之間,她又總覺得好像有哪兒不對勁。
他究竟是個什麼樣的男人?
看起來似乎很疼惜她,她卻從他體貼有禮的態度裡察覺一抹疏離,是她想太多嗎?
重重的問題在她的心底繚繞糾纏著,早已疲憊不堪的身軀卻怎麼也無法入眠,她定定地望著榻頂那雅致的浮雕,意識始終在迷離之際遊走著……
迷迷濛濛之間,她聽到院子裡傳來爭吵的聲音。
在這個全然陌生的府邸,她下意識地想要聽清楚那一團紛鬧所為何來。
閉著眼,她靜靜地聽著,可愈聽她的心便愈沉,原來……一切還是如她所想的一樣。
是她太天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