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娥們魚貫而入,一一點燃宮苑內的燈火,玄姬瞧著映照宮燈的華美殿堂,心中的寂寥一點一滴地加深……為什麼心頭揮不去的,竟是軒轅聿那一張帶著炙人眸光的俊??
人說一夜夫妻百日恩,負他的人是她,可,?何如今思念他的……竟也是她?
玄姬坐在桌前,提筆蘸墨,在白紙上鬱鬱寫下幾字──直道相思了無益,未妨惆悵是清狂。
隨即,她起身屏退宮娥,獨自來到窗前仰望夜空中無垠的星河。
曾經,她是倍受疼愛的長公主;曾經,她是君王最寵愛的后妃……然而,在她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男人?是宿敵!
由一開始,她就知道背叛是自己無法逃避的宿命。
惟有無情無愛,方能全身而退。
只是,縱使她再無情,?仍逃不過那一雙始終注視著她的深沉眸光,以及眸底那從不掩藏、每每教她心驚的熾烈感情。
有時候,她甚至覺得他對她的情遠勝過父王對她的,遠勝過這世間的一切。然而,那樣的思緒往往稍縱即逝,她從未敢深想。
玄姬想起腹中骨肉,心中掠過一陣憂悒。須臾,她長歎一聲,倚坐在窗前,竟夜到天明。
翌日一早,麝月端著早膳來到朝儀宮──「娘娘,您怎麼在這兒睡呢?清早露氣寒重,奴婢扶您到床榻上歇息。」麝月走近窗邊,扶起了倚在太妃椅上的玄姬。
「麝月,我囑咐你打探的消息如何?可有結果?」玄姬邊走邊問。
麝月向來不擅說謊,在玄姬平和?又透著銳利的眸光下,她困難地掙扎。
「?何不說話?」玄姬眸光升起懷疑,驀地,她停下?步,顫聲開口問道:「是不是我父王已被處死?
是不是?」玄姬心緒一震,渾身發顫,一張絕?的媚麗容顏在頃刻間慘白。
「娘娘,您先別激動,對身子不好。」麝月扶住幾欲昏厥的玄姬。
「我……我父王……是不是……是不是……」說到此處,玄姬眼前泛起白霧,?堅?地沒有流下眼?。
「娘娘,王上尚未處斬國丈,不過……」
「你快說!」
「王上已下令在下月初一在金殿上賜國丈鴆酒三杯,保他全屍。」
玄姬聞言,心中大慟,?引得下腹一陣抽痛。
「娘娘!」麝月見她裙擺隱隱透出血?,心頭大驚,連忙喚宮外侍衛請來太醫。
此時玄姬忍不住心頭悲愴,眼前一暗,陷入了漆黑深淵……???
玄姬再度睜開眼,已是三日之後。
「王上!王上!」她抬起虛弱的身子,對著立於窗邊的紫衣男子背影輕喚。
軒轅聿轉過身,來到床前。
「下個月初一你要賜我父王鴆酒三杯,可是真的?」玄姬立刻問出口。
軒轅聿眸光閃了閃,俊?顯得陰沈。「你只關心這件事,不問問腹中孩兒是否無恙?」
玄姬怔了怔,再度開口:「孩兒可否平安?」
「這一回算是保住了。」
不知?何,玄姬心頭泛起一種模糊的喜悅……是為了孩子?
「你可曾愛過我?」他問,黑眸炯炯。
玄姬抬起頭,對上那一雙深沉如海的瞳眸。
半晌,她垂下眼眸,悄然答道:「我怎麼能?愛上奪我江山社稷、毀我城池家園的仇人呢?」
軒轅聿勾起她的臉,迫她迎向他的注視。
「你的人已經屬於我,身子是我的,腹中也有了我的骨肉,為什麼你的心仍無法忠誠對我?」
「也許,等王上放了我父王之後,一切會有所改變。」玄姬婉轉要求。
聞言,軒轅聿縱聲狂笑。
「順我者昌,逆我者亡,你憑什麼要我放了梁勳?」
玄姬看了眼他狂恣而無情的臉龐,心口揪了下,回道:「憑我腹中的孩兒!」
黑眸倏地微微一瞇,迸出厲光。「你這是在威脅我?」他一字一句,擲地有聲地問。
「玄姬是請求。」她不卑不亢,無畏地迎向他的注視。
「知道嗎?梁勳這輩子最幸運的一件事,就是生了你這麼個孝順的女兒。」他輕譏道。「只可惜,他?
不珍惜自己的福氣,置你的生死於不顧。這種無情無義之人,你還想救他?簡直是浪費心神!」
兩人就這麼對峙著。
良久,玄姬終於開口:「我別無選擇。」人倫中最重要的三環是君臣、父子、夫妻……而她選擇了父子。
軒轅聿轉身便走。
臨去前,他在房門口撂下一句:「我可以撤回下月初一的鴆酒之刑,不過,必須以你把孩子平安?下?
前提。」
「等一等!」玄姬喚道。「後宮嬪妃?多,為什麼你只要我的孩子?」
軒轅聿停下?步,心口像是遭到重擊。
「相信嗎?我和你一樣別無選擇!」語畢,他袍袖一甩,衣袂飄飄而去。
該死!她可以無情無愛,可以為了復國大計而置他於死地,可他?無法不愛她腹中的骨肉。
是因為他割捨不下對玄姬的情嗎?
不!
軒轅聿停下?步,一拳使勁地打在廊柱上。
「王上……」隨行的侍衛見狀都嚇呆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鮮血由他指縫中流出。
得不到回應的愛,怎不教人發狂!
隨即,他垂下手,若無其事地繼續前行。
要成為天下至尊,他必須無情無愛!既然得不到他最想要的,那麼,他要用劫掠來消除心頭憤恨……次年初春,軒轅聿親自帶領淩霄城三萬精兵攻下另外兩座城池。
同年盛夏,玄姬順利?下一名皇子,軒轅聿?遠在千里之外,連一次也沒有回來探望過玄姬母子。???匡啷一聲,一隻瓷盤跌在地上摔了個粉碎。
「娘娘恕罪,娘娘恕罪!」宮娥銀月一時手滑,嚇得直跪在地上打哆嗦。
玄姬尚未有所回應,床榻上?傳來一陣洪亮的嬰孩啼哭聲。
「乖、乖,娘抱抱。」玄姬一手抱起嬰孩輕聲哄著,嬈媚的容顏依舊,不過?增添了一抹慈愛。
嬰孩在玄姬的輕噥軟語下再度入睡,玄姬緩緩將他放回床榻上。一回頭,?見銀月仍跪在地上,臉色蒼白得像鬼。
連立於一旁的宮娥們見了,都替銀月暗暗擔憂。
「起來吧!」玄姬坐在床沿,輕輕開口。
銀月疑惑地抬起頭,「娘娘……」她是不是聽錯了?
「不過是些不值錢的東西,摔了再添新的便是。」玄姬淡淡地一語帶過,臉上神情雖顯不悅,然而眼底?少了昔日的驕縱跋扈,不再咄咄逼人。
銀月聞言,呆怔了會兒,隨即回過神來,不住地磕頭,「謝娘娘開恩,謝娘娘恕罪。」語罷,她著手收拾地上殘瓷片。
不多時,麝月由宮外匆匆奔進。
「娘娘!娘娘!」她喘著氣,屈身福禮。
「瞧你急的!有事慢慢說。」玄姬開口。
由於天性使然,玄姬身上總有一種沉凝的氣勢,總在不自覺間拉開與旁人的距離。然而,打從皇兒出世之後,她心中有了母性慈愛的光輝,遂使得心性有了改變,不再拒人於千里之外。
方才與銀月的那一幕,便教?宮娥瞧呆了眼……娘娘似乎變了……「娘娘,王上已在回京的路上,日落前應可抵達皇城!」麝月喜道。
雖然娘娘從來不提起王上,可是她眼裡的寂寥,麝月是瞧得一清二楚。
「是嗎?」有那麼一刻,玄姬眼底竄起一抹光彩,隨即又被淡漠覆蓋。
沒有人知道玄姬一年前因何被打入地牢,但王上對她的寵愛,?是人盡皆知呀!可為什麼王上凱旋歸來,王后?不見喜色,為什麼?麝月疑惑滿胸。之後,玄姬只是瞧著皇兒沉睡的小臉,不再開口。
沒有人知道,究竟她心底在想些什麼。???當晚,軒轅聿領著大軍歸城,城裡城外設筵三天三夜,熱鬧非凡。
噶罕帶著一名藍袍青年,入殿謁見。
「參見王上。」
「愛卿平身。」軒轅聿笑問:「愛卿別來無恙?」
「多謝王上掛心,臣安好,請王上放心。」
軒轅聿掉頭對內侍開口:「來人,殿前賜宴,我要與噶丞相好好喝一杯。」
入座之後,噶罕開口:「王上可還記得他?」
軒轅聿眸光落在噶罕身後的藍袍青年身上,而後笑了起來。「此人是當年在茶棚裡救本王一命的相士,名叫余曉先。」
噶罕心中一喜,忙道:「王上可還記得與臣之約?」
「記得!」軒轅聿注視著眼前的青年,發覺他少了當年市井之民的粗莽,添了一份沉穩,眉眼之間十分坦蕩。「今年的進士名單上可有他?」
「臣未負王上期望。」噶罕恭謹地回答。
「好,本王就收他?門生,令賜紫紋麒麟袍一件,官拜……」他頓了下,望向噶罕。「愛卿以為他適任何職?」對此,他一向尊重噶罕意見。
噶罕似早有準備,立即回道:「王上-臣以為曉先初初入宮,不如讓他先跟著臣,在禮部任職侍郎。」
軒轅聿微揚起眉。「會不會太委屈余進士?」
「臣以為凡事不可好高騖遠,應該按部就班,再視其能力提?,該是最恰當不過了。」他言簡義賅地表明。
軒轅聿早知噶罕剛正,?未料到他對身邊之人竟也如此嚴苛,但心念一轉,明白他惜才之心,未予高官厚祿,想來是?激發此生向上之心。
所謂樹大招風,沈斂對此生將來最有助益。
明白了噶罕的用心之後,軒轅聿開口道:「那麼,本王就依卿所言。」
「謝王上。」噶罕起身,與余曉先同舉杯,賀道:「願吾王基業千秋萬世!」
噶罕再度開口:「王上回宮已有三日,打算何時到朝儀宮看皇子?」
軒轅聿眉心微微蹙起,隔了半晌才回道:「我想去的時候自然會去。」
「那麼,梁勳要如何處置?」
「過些時日再談,今夜休要再提此事。」
「臣遵旨。」看來,王上仍沒打算原諒玄姬王后。
原本噶罕是同意廢後,只是如今有了皇子,他反倒起了猶豫,生怕做出錯誤的?定。
軒轅聿腦中掠過玄姬絕媚的容顏,他狠一咬牙,手中烈酒一杯接著一杯。
然而,無論他喝了多少杯酒,玄姬的容顏?始終深烙心頭,清晰如在眼前。
該死!
一年過去,他對她的恨依然沒有消止。???夜裡,玄姬忽聞異響,她猛然由床榻上坐起,隔著紗帳,隱約瞧見一道黑影。
「什麼人?」
回答之聲尚未響起,玄姬便覺眼前亮了起來,朦朧的燭光下映照出一張熟悉得教她揪心的俊逸臉龐。
「是我。」軒轅聿的嗓音徐徐傳來,冷冷的,一如黑夜。
「玄姬見過王上。」她揭開紗帳,垂首跪在地上。
「你過來。」他輕令,嗓音中有種魔魅的力量,令人無法抗拒。
玄姬順從地來到他身前,螓首依舊低垂。
「抬起頭!」他微擰起眉。
玄姬依言,對上他深沉如海的眸光。
儘管睽別一年,但他端坐在眼前,氣勢未?,惟獨那雙炯炯黑眸,淡漠更甚以往。
玄姬心底升起過去這一年來時時而起的痛楚。
「王上深夜駕臨朝儀宮,想必是有要事。」玄姬抑下心中感受,淡淡地開口。
「皇兒呢?」他回宮七日,今夜是頭一回踏進朝儀宮。
七日以來,他極力避免去想到玄姬,然而,這麼不是件容易之事,尤其是知道她近在身邊。
思念,是一種掙扎,每每折磨著他,教他幾欲瘋狂。
許多個夜裡,他因思念著玄姬而無法自己,幾乎要策馬回宮,但總在最後一刻及時阻止自己。
他對她的感情仍舊淩駕這世間的一切,然而夾雜在心頭的恨,?怎麼也無法抹去。
是他的愛還不?深、不?烈,還是他執意懲罰她的恨意掩蓋過所有一切?
冷鷙的神情下,一顆心煎熬著。
他從來沒愛過任何一個人如他愛玄姬一般深切。然而,他?不知道這一份愛竟是如此地脆弱。
早在她刺下背叛的那一刀開始,他的天地,他所深信的事實,就在那一瞬間徹底瓦解、崩潰。
原來,被自己最愛的人背叛,是這麼絕望的感覺。
所幸,他??,未被打倒。
「正睡著。」玄姬回答。
軒轅聿起身來到床畔,揭開紗帳,看見裹著紫錦的小小嬰孩。
就著燭光,他細細地瞧著自己的孩子,心頭的愛恨掙扎奇異地消失,只剩下一股淡淡的喜悅與滿足。
孩子雖幼小,但五官奇俊,像極了睡著之後的玄姬,少了嬈媚,充滿平和之美。
「起名了沒?」
「丞相執意待王上回宮之後親自?孩子命名。」
軒轅聿微一沉吟,開口道:「就叫他慶兒吧!因為他,過去一年,燕國又多了兩座城池。」
「玄姬恭賀王上。」
軒轅聿回首,深沉的眸光再度落在她的臉上。
「你是真心的嗎?」語氣中帶著九成嘲諷。
玄姬猶豫了會兒,終於輕輕點頭。
軒轅聿放下紗帳,轉身向她,「如今附和我,是為了什麼目的?是怕重回牢獄……」黑眸在一瞬間轉厲。「還是為了梁勳的性命?」?保玄姬腹中骨肉,他始終將梁勳扣押在地牢裡,如今孩兒平安出世,似乎再無讓他繼續留存在世間的原因。
玄姬瞧見他眸中的殺意,不由得心驚。
如今的軒轅聿令人捉摸不定,嗜血而無情。
傳聞他在兩度攻城之役時,狂暴異於往常,究竟是因她而變,抑或是本性使然?
玄姬驀然意識到,過去,她從來未曾真正瞭解這個男人。
「玄姬請求王上饒恕我父王。」她開口。
「你這是在求我?」
「是的。」
軒轅聿半瞇起眼,咬牙回道:「我不會答應的!」即使是她被打入地牢之時,都未曾為了自己而求他饒恕,如今為了梁勳,她竟可以為?驕傲,低聲下氣,該死!
「王上要如何才願意放過我父王?無論要玄姬如何,玄姬必定做到。」
「好個孝女!」他抑下心口怒氣。「你為了他真的什麼都願意做?」
「是的。」
「好,你就由取悅我開始吧!」他瞧著她,在太妃椅上坐下。
玄姬在心底掙扎了會兒,終於走近他,立於他雙膝之間,伸手解開他的衣襟。
當玄姬一雙柔荑來到他赤裸的胸膛上時,軒轅聿喉間逸出低嗄的呻吟,一雙大手再也按捺不住翻湧的?烈慾望,將她拉近身,粗暴的扯開她身上的單衣,露出紫紗兜衣。
「脫下!」他啞聲令道。
玄姬半垂下眼,避開他炙人的眸光,反手來到身後摸索著衣結。
軒轅聿眸光倏沈,大手一抓,輕易地扯下她的肚兜,霎時,兩隻雪白一覽無遺地呈現在他眼前。
她的嬈媚無人能及,一如他記憶中。
過去一年他雖長征在外,?未曾沾染女色,只因他心中已容不下別人。
「取悅了你,便可保我父王安然無恙嗎?王上。」玄姬直視著他似要將她吞噬的眼。
為什麼相同的人會有如此不同的轉變?
今夜的他彷彿是一頭蟄伏已久的狂獸,憤怒的眼神有種呼之欲出的惡虐,隨時準備做最無情的劫掠。
軒轅聿陰鷙地笑了起來。「我一向不受制於人,你必須真心取悅我,而不是條件交換。」
「我要你的承諾!」玄姬感覺自己的心在發顫。
下一刻,軒轅聿將玄姬一把壓在太妃椅上,大手掐住她的頸項。「我的承諾只對忠貞之人,你是嗎?」他瞇起眼。
玄姬無言。
是她負了他,是她負了他啊!無可挽回的背叛。
「怎麼?說不出話來了嗎?」他傾下身,?近她的臉。
「玄姬的一切只為了復國大計,倘若殺了我能消除你心頭之恨,玄姬不會多說一句。」
看著她臉上那種凜然的淡漠,軒轅聿眸中爆出怒焰。
「你以為我下不了手嗎?」他頓了下,嗓音低啞中帶著令人不寒而慄的邪佞。「別以為你的死可以一了百了,可以消除我心頭憤恨!」他說著,大掌順著頸項下移,使勁地收緊五指。
玄姬吃痛,忍不住低喊:「不要!」
「不要?取悅我的第一件事就是不准說這兩個字!」語畢,他低頭覆上她的唇,狠狠地肆虐著。
玄姬幾乎喘不過氣來。
之後,她感覺唇上的掠奪消失,繼而來到她的頸、她的胸……他炙人的唇與一雙大掌恣意地在她身上游移,暴虐地蹂躪著她的身與心,他一向珍視她,雲雨交歡之際總是百般愛憐,現下,過往愛憐已不復在,恨意讓他變了個人──狂暴如獸!
她眸底的掙扎加為了他心口的痛楚,「恨我嗎?因為我可以帶給你最真實的歡愉!」到如今,他仍會?
她蹙眉的細微神情而苦惱、痛苦。
她合該是他的人啊!為什麼一千多個真心的朝朝暮暮,?仍換來她致命的背叛?他恨!他恨哪!
恨意讓他的需索變得殘酷而粗暴,他毫不留情地以野蠻的方式品嚐她絕世的嬈媚,刻意漠視她眼底那逐漸絕望的淒冷。
他要親手為她打造一條通往地獄之路,也許,付出代價的將不只她一人;他們之間,將再也沒有回頭之路!
當一切平靜之後,軒轅聿起身離去,玄姬急急和衣追至房門前,「王上,請……請等一等。」她低喊。
軒轅聿回首,停下?步。
「王上是不是答應了玄姬的請求?」
「我不明白你指的是什麼。」黑沈的眼眸掠過詭光。
「你!」
「取悅我是你身?妻子的義務,怎能以此脅制於我?枉你冰雪聰明,?恁地天真!」他的俊?勾起無情而殘忍的笑。
玄姬一顆心漸漸冰冷。
「王上準備如何處置我父王?」她輕問,聲音不大,?已足?教他聽見。
「你會知道的。」話甫落,軒轅聿隨即大步離去。
玄姬怔怔地立在原地,腦中一片空白。
直到床上傳來隱約的孩兒啼哭聲,玄姬才回過神來,走回床畔。
望著孩子小小的面孔,玄姬的心忽然悲傷莫名。
但是她仍沒有哭,她不許自己流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