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不是快到家了?」
單十汾沉默不語,四下張望的眼中浮起一抹憂忡。
「呆妞,你腳軟了不成?」他不假思緊地袒住她的肩頭,將她攬進優中,「怎麼了?」
她看起來狠緊張,不會是近鄉情怯吧?
「出事了。」
「哈?」
「我們村子出事了。」不待他出聲詢問,她已急切的告知她的觀察心得,「豎在路口的那只旗幟被人給卸下來了。」
「這很重要?」
「嗯,那旗幟算是種告示,要召集大事才會換另一幅……老天爺。」更逼近村子口,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看到了什麼,「那木桿子被人砍斷了!」
聞言,寒契迅速地將她拉到身後護著,背在後背的大刀轉瞬間已握在手中。
「平常你們村子就這麼安靜?」她愈形容,他愈覺得眼前的幾戶屋舍未免靜得太過了。
鄉野林中的住戶,就算沒有人跡擾嚷,最起碼也應該瞧見幾隻貓狗什麼的在附近打轉,可放眼望去,只有一片讓人心生不安的沉寂。
「不!」單十汾聽出他話中的意思,身子忽地顫著,唇色發白,「阿柄他們家養的雞不見了。」通常他們都是放任那些雞隻隨處遊蕩。
這些情況加起來,答案是什麼幾乎是呼之欲出了。
「呆妞,這附近有沒有什麼可以藏人的地方?」
「呃!」她沒有意會過來。
剛剛她好像看到……一條黑影自順材他們家屋後疾掠而過,烈陽下,刀刃的光影形成一抹白光閃過。
「你他媽的又在這種節骨眼上分神了。」大手往她後腦勺一搭,寒契粗魯的扳過她神情怔茫的臉龐,怒氣沖沖的精利黑眸直瞪視她的眼,「想一想,如果有人摸進村裡,他們可以藏到哪裡去?」
「呃,有人摸進了村子?」
「十汾!」
他一聲大喝,震醒了單十汾些微的注意力。
「進了村子……呃……有、有呀,林子裡、屋子裡……吧!」心好亂,她無法集中精神。爹、娘,還有順林他們……不知道怎樣了?
「除了這條路,還有沒有別的地方可以進去?」
她沒有應聲,神智還攪在一團迷思中。
寒契再次大喝,「十汾!」
「有……有一條地道!」
察覺到單十汾的懼怕,寒契輕歎著,關切的黑眸凝望著他,倏地,他俯身吻住她,細心地以唇將熱氣與勇氣傳遞給她。
「別怕,有我在。」他難得溫言軟語,分外真心誠意,「告訴我,這條地這是不是通到你們屋子裡?」
「唔?」噙淚的眸子盯著他,她緊緊的握住他的手臂,「我爹跟我娘他們……」
「這你就甭擔心,我會將他們找出來的。」他拍拍她的手,「帶我去你說的那條地道那兒。」
吸吸鼻子,她踩著不穩的步伐引他走向另一側的山壁,因為心焦如焚,顧不得腳下踉蹌不穩,她走得極快。而寒契邊走邊扶著她,速度完全不遜於她。
「這條地道通到哪兒?」
「倉房。」
「那,那一條呢?」甫進入地道,眼前一片漆黑,勉強利用進口處的亮光,他瞧見了另一條叉路。
她愣愣的答,「主屋。」
重重歎了歎,寒契拉回她,不讓她因為急切而貿貿然地衝出去送死。
「呆妞,不是我愛嫌棄你,平常呢,除了跟我抬槓,你不喜碎嘴,我還可以習慣你這一點;可現下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問一句答一句,急都急死人了。」他用力的捏一下她的手,以示懲戒,「地道裡烏漆抹黑的,不容意辨識,可那條是通往哪裡,是死路?活路?好歹你也稍微點一下呀。」
「為什麼?」單十汾仍怔楞著。
「還問為什麼?萬一待會兒咱們被那幫賊胚子給打散了,你總得讓我知道該往哪兒去救你吧?」
「救我?」
寒契歎了一口氣,「不是救你,難不成是跟你玩躲迷藏呀?」這妞兒愈來愈蠢了!
她問道:「我的略講一遍,你馬上就可以記得一清二楚?」
「雖然不能說可以立即就進入情況,但總算有大方向可以掌握。」她以為他跟她一樣蠢哪?
他說的沒錯。單十汾強集中精神,她握緊他的手。「那你聽清楚了,我們現在身處在地這的中央位置……」
☆☆☆
即使早有防備,他們依然中了埋伏。
幾個大漢早就等在地道的出口,只待他們現身,便在瞬間刀劍齊揚;寒契忙著抗敵,另一方面又得時時照顧著單十汾的安全,一時之間手忙腳亂,氣得他鋼牙猛挫,咒罵不休。
「小心你後面那個人。」
「嗯。」幸得他的提醒,單十汾避開那人的突襲。
「媽的,這群人還真是準備充分。」恨恨地,寒契一刀重重劈斷兩個漢子的臂膀。「你看,是跟那天晚上在林子裡的同一批人嗎?」
「嗯。」她早就察覺到這一點。
說不定,這群賊子是循著順林他們的蹤跡找上門來的;畢竟,當時那一戰的對手裡,自己這方的人馬戰力與寒契他們在相較之下皆屬弱勢。
「王八羔子!小心點哪你。」暴咒一句,寒契伸手將她拉到身後,「別再跟丟了。」對方人太多,他們得想法子突擊才行。
雖然乖乖的縮在他身後,但一陣折騰下來,單十汾早已氣喘吁吁,慌張的眼睛東瞄西望,忽地,她瞧到了一線生機。
「寒契!」
「嗯?」他忙著為兩人擋掉一把又一把的利刃,沒空瞧她一眼。
「跟我來。」急慌慌的扯著他的手臂,一咬牙,她悶頭就往左側幾棟屋舍的其中一棟奔去。
寒契反應相當快,在確定了她的目標後,二話不說,反手朝她的腰身一攬,三兩步的疾邁奔去。
耳邊,除了風聲,還有咻咻不斷的流箭飛來,他們不停歇地直往前衝,直至竄進了黑黝黝的地道裡。
「媽的,真格兒成了孬種。」寒契咬牙切齒咒道。
曾幾何時,他寒契竟跟「落荒而逃」稱兄道弟起來了!
「呃?」單十汾聽不懂是何意思。
「乖乖的閉上嘴巴,現在別吵我,我得想個能夠救咱們出去的好計策。」要他窩在裡頭等死,比立即將脖子送出去給那群賊胚子砍一刀還來得痛苦。
「不,太危險了。」她咬牙制止他再一次想離開她的動作。
現下若自原路回去,那當真是死路一條,如今的她幾乎只能坐以待斃,可他不同呀。
不顧一切,她只願他能活著離開這裡!
「往那兒走,有條路……」
「你是說,這個光點後頭還有路?」拉長脖子,試圖自泥壁上這小小的圓洞瞧出些許能逃出去的機會。
白著臉,單十汾微點了點頭。
「這泥壁?」
「因為怕出口教人發覺了,所以我爹早將它給封起來了。」她停了一會兒,吸了吸氣又接著道:「後頭是一處山壁,自村子裡不太容易發覺。」
既得出路,寒契哪還猶豫,手腳並用,三兩下就將泥壁給敲開,剎那間,一片光亮拂上週身。
待確定果真另有生路,他根本就沒心思去瞧瞧光亮的起源點,興奮的回頭報訊,「呆妞,原來這真的是……你幹麼?」
不知何時,單十汾已撐著牆壁站起來,身子貼他極近,滿眼哀戚的凝望著他,眸中帶淚。
「對不起!」她纖弱的說。
「媽的,你這是什麼意思?」她突如其來的歉然教寒契驀地傻了眼。
「我欠你一條命。」強擠著全身餘力,死咬著泛著死白的下唇,她不由分說地雙手一堆,將他往洞口處推去,「現在,我還你一條命。」
「單十汾!」
因為事出突然,連違反應的時間都沒有,他不敢置信的圓睜黑眸,就這麼被她給推出地道。
「好好保住你的命……就算是為了我!」
餘音裊裊,瞬間,寒契已順著山壁稍嫌陡峭的坡滾下去。
☆☆☆
總算是找到人了!
吩咐斗雄先去拓跋泉那兒報個平安訊,蹲下身,諸葛極承擔心的伸手推了推雙眼緊合、不省人事的寒契。「阿契?」
「呵。」忽然受到騷擾,寒契未醒已將依眉緊顰。
「阿契,我的天哪,真讓人難以置信,裡頭打打殺殺的亂成一片,可你就這麼躺在這裡睡得唏哩呼嚕的。」偷懶也不是這種偷法吧?「也不怕著涼了,喂,快點給我醒醒哪。」他故意玩笑的謊道。
「誰?」寒契渾渾噩噩,似乎聽到了挺熟悉的聲音在喊他的名字……
「阿契!」諸葛極承伸手拔開他的眼皮子。
怪哉,看他的傷勢似乎不至於嚴重到昏迷不醒才對,但怎麼吵不醒呢?
「媽的,你敢這樣對我!」眼前還一片朦朧,已然想起些什麼的寒契惡聲惡氣地暴吼迭迭。
「好啦。好啦別這麼使勁的吼。」聽起來,阿契似乎受了點悶虧,嘖,是誰吃了熊心豹子膽?「死人全都被你給嚇醒了。」諸葛極承這才放下心。
這下子,寒契突然清醒了。「諸葛?」
「你認得我?」呵呵,萬幸哪,這代表他沒跌傻,「沒事吧?」
「呆妞呢?單十汾那個呆妞呢?」沒空理會他關切中帶著揶揄的問話,一待完全回過神來,他幾乎快瘋了。
等他找到她後,她就知道該死了。
「她沒事。」面不改色,請諸葛極承隨口謅了個答案給他。
方才急匆匆的找著他的下落,他四處巡過一回,沒瞧見她的屍體,也沒人見到她,隨便揪了個賊胚子問,也只得到一臉茫然的回答,這應該代表她的命還在,只不過不知去向罷了。
而寒契完全相信了他的話,邊掙扎著起身,他不住的拿眼眺望山壁那個被破開的洞口,仗著諸葛極承的扶撐強穩住腳下的浮躁與踉蹌,一心一意想盡快離開這裡。
「那群王八羔子呢?」他得快點兒將她找出來。
諸葛極承脫口道:「全都抹盡了。」又是另一個順口謅出來的答案。
苦海無涯,回頭是岸,雖然賊胚子是殺人不眨眼的盜賊,但他們可不是呀,沒人家心狠,所以,頂多只是……隨隨便便地將他們去手、去腳,折騰得剩下半條老命罷了。
寒契再追問:「沒留半個活口吧?』」
「幹麼,似是氣不過,想親手宰幾個來過過癮?」他冷嗤一聲,「或許,等下回再說吧。」
還有下回?媽的,諸葛是存心跟他槓上不成?但,他這會兒哪有心思去攪和這種閒事,愛烏及屋,他要擔心的事還多著呢。
「呆妞她村裡的人呢?都還好吧?」
「死了幾個,傷了一堆,看這情形,得好一段時間才能恢復過來。」嚴格說來,這已經是不幸中的大幸了。先前被他們洗劫過的幾個村子,聽說都慘不忍睹到了極點。
「媽的一群王八羔子。」忍不住,寒契又破口大罵了幾句,「那她爹娘呢?」
「不知道。」諸葛極承應得很理直氣壯。
「你他媽的怎麼不打聽詳細一點……」
「怪了,這人家又不是我未來的岳丈,我只知道『大家』好不好,哪那麼勤快的去一一對照身份呀。」明明是平鋪直述,偏眼中的揶揄破壞了效果,見寒契果然怒氣衝天,諸葛極承趕忙澄清自己的用意,「既然你醒了,就快些將人家爹娘找出來,好好的阿諛奉承一番;以後好辦事。」他好心好意的點比寒契。
本來嘛,要想將來單家夫婦心甘情願的將女兒送出門,這會兒不乘機巴結、巴結,他還想怎樣?呵,這可全都是為他著想,故意製造個機會給他拍馬屁,他該感激自己才是。
「哼,囉唆一堆。」試了試,自己的雙腿重新蓄起勁力,寒契生猛的將諸葛極承給推開,「你們怎麼知道這兒出事了?」
「感謝隆岬吧,是他發現不對勁的。」
「怎麼你們這群人專喜歡跟在別人後頭探究隱私?」
「喂,阿契,我得出來說句公這話,這回你可是怪錯人啦。」拍了拍他的肩膀,諸葛極承不滿的朝他擂了擂拳頭,「你忘了先前曾派人過來盯著?」
「那又怎樣?」
「是不怎麼樣,只不過他察覺不對勁,趕回來向你報訊時,剛好跟你們錯開了路徑。」
「原來是這回事。」
「對,所以你欠隆岬一個情。」
諸葛極承好奇的隨寒契的視線瞄著那個山洞,「你就是從那個山洞逃命的?」
「你以為我願意呀。」
不是他自己跳下來的,那……「不會吧,是她將你推出來的?」他們兩個人的體型差那麼多耶!
嘖嘖,早就跟阿笙說不能輕觀十汾這女人的爆發力,果不其然吧,她連阿契這種力壯如牛的角色都可以輕易扳倒呢。
「閉上你的嘴,這值得你驚訝成這樣嗎?」寒契嘔死了。
雖然是因為她的動作出其不意,他才會中了招,可是再多的理由也依然是……嘔呀,嘔、嘔、嘔,他真的是嘔死了。
「唷,看來你也挺看好她的能力嘛,這麼說來,以後你們夫婦倆若開扁,鹿死誰手尚不知唷!」
「你少得了便宜還賣乖,小心風大,哪天一個下小心的便閃到了舌頭。」
光只是在口頭上咒他,阿契不預備動手扁他?
那豈不是代表有話最好現在說,因為這會見阿契在口頭上賞了塊免死金牌給他?
「喂,你現在心情好不好?」忽地,諸葛極承向後退了一步。
問清楚一點,免得待會兒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幹麼這麼問?」無事窮緊張,這不像是請葛的作風。喝,準是出了什麼會讓他暴跳如雷的壞事情。寒契冷著臉,「你又桶了什麼摟子?」
「我?哪有呀,只是因為……」看起來,他的火氣又上來了,真教人心驚膽戰。
「你他媽的在說什……諸葛極承,你給我滾回來把話說清楚。」
攸關生死存活之際,諸葛極承哪可能乖乖聽令,他旋身拔腿就跑;但還算是有良心,邊跑邊回頭吼著,「我說呀,你的呆妞她應該沒事,問題是,沒人見到她,所以想知道她的下落就自己去找吧!」
☆☆☆
被諸葛極承的拖延給氣出了滿腔怒火,但沒忙著找他廝殺,寒契匆忙的衝回村子裡,找到了那條地道的起點,依著記憶裡的方向及單十汾先前的短暫口述,他四處闖蕩,萬般艱辛地才終於找到幾乎奄奄一息的她。
他的感覺沒錯,打一開始,他跟她就只相隔咫尺。
一個是心不甘情不願地被推落山壁;而另一個則是眼巴巴的躺杵在原地,一心等死!
「寒契?」單十汾發顫的嗓音裡淚意縱橫,教人聽進耳更覺分外心酸。
熱淚衝上寒契的眼,但強忍著心中的激盪,再見面,他劈頭就是一頓臭罵,「你好樣的。」
「我……」她不知該怎麼說。
拖著彷彿千斤重的身體,他在她身邊蹲下,藉著洞口酒進來的陽光,仔仔細細地將她審規又審視,忽地,他不由分說地將她擁入懷中。「幸好,幸好你沒死!」
「嗯。」燙人的淚水終於再也抑不住,汪汪地淌下臉頰,單十汾微弱的說:「對不起。」
「下次,不准你再這樣對我,聽到沒?不准。」微微輕顫的唇貼近她的耳畔,寒契怨聲吼著,「不准,不准呀。」
「唔。」下次?呵,她想也不想敢呀。
淚水與激情盡灑在彼此週身,若不是耳尖聽到她咬牙吸氣,他會就在這裡要了她。
但,她咬牙忍受的慘白臉龐讓他悔恨不已的想起了她身上還有別的雜物。
「走吧,你的傷需要快點處理,我可不希望你就這麼嗝屁了。」一把抱住她,他飛一般的往來路衝去,卻忽地停住了腳,儘管是在幽幽暗暗的地道裡,他仍滿臉不滿地俯瞪懷中的女人,「你他媽的究竟清不清楚自己家裡的地道呀?」
「我……呃……你是遇到了什麼?」貿貿然地,他的粗聲粗氣頗為駭人。單十汾被嚇到了。
如果坦白告訴他,她只對其中一條主幹道的走向一清二楚,恐怕他會氣得渾然忘了她有傷在身,直接就一掌將她劈成兩半。
「遇到了什麼?哼,你還有臉問?在地道的第三個交叉口,往右轉的方向是通到你們家的茅坑,你知道嗎?那裡的出口就正對著茅坑,媽的!」一想到他甫衝出去,就跟個如廁出來的老太婆面面相覷,他就氣得牙癢癢的。
若不是瞭解她這應該是無心之錯,否則,他真當她是存心尋他開心。
「你不是已經逃出去了?」
「對呀,拜你的力氣所賜。」她知不知道,只因為她這麼「輕輕」一椎,接下來,他大概得忍受諸葛跟塗佑笙那兩個臭傢伙好長一段時間的取笑?
不是因為別人都不知道這事,他教拿自己多年來的聲名打賭,這會兒,恐怕這個笑話已經甚囂塵上,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了,可只有他們才膽敢強持虎鬚,大大方方的當著他的面露出嘲弄的嘴臉。
那兩個未來人唷……
「既然出去了,為什麼還要……」
「因為,我喜歡玩命。」聽見單十汾一聲輕歎,寒契不自覺地也隨她一歎,「因為,我要你永遠都欠著我一條命!」
他的話好柔好柔,儘管知道不合女性矜持,她仍伸手環住他的脖子,讓兩人身軀更為接近。
「為什麼?為什麼你要回來找我?」
「我曾對自己起誓,那些噁心兮兮的甜言蜜語這輩子只說一次,所以我不想違背自己的誓言。」
「你的意思是,我以後也聽不見了?」
「怎麼?你很喜歡聽?」寒契大吃一驚。
「呃……我……我可沒沒這麼說!」打死也絕不讓他知道,她豈只是喜歡聽,她更喜歡他……把它化為行動哩。
嘖,阿笙說得沒錯,寒契與生俱來就有股壞的影響力;看吧,在不知不覺中,她已經被他給帶壞了,滿腦子教人臉紅的風花雪月呀!
「哈,原來你也喜歡那調調兒呀?」寒契故意將單十汾的身子晃了晃,晃得她又驚又怕的,更是摟緊了他,瞧見出口已在眼前,他停住腳,俯下身狠狠的吻看她,「想聽?那你得好起來才行,我可不想每天晚上捧著一塊扁木牌愛來愛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