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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爺賣妻 第5章(2) 作者:湛露
    英格薩部落,是距離南圓羽香最近的一支部落,也是所有部落中人數較少的一支。

    杜雅潔來到這裡的時候,部落中的哨兵遠遠發現一個女人騎馬而來,急忙去,向部落族長阿綿稟報。

    在仙蘭的土地上從不許女人騎馬,阿綿得知竟然有女人騎馬而來,也匆匆跑出來一看。「是哈達尼?」

    她在婚宴上和阿綿喝過酒,此時策馬馳近,看到阿綿時,笑著打起了招呼,「阿綿族長,您還好嗎?」

    今天一早歐陽靖吃完早飯出門後,她不想自己一個人待在家裡等他回來,她想到昨天婚宴上見到的幾位族長,決定從最近的部落開始拜訪起。

    「好……」阿綿誠惶誠恐地躬身迎接這位奇怪的哈達尼。

    因為英格薩部落太小,沒有多少財力,在仙蘭的七支部落中,一直是最不受重視的一個。有時候眾位族長一起開會,也沒有人會聽他的話。今天哈達尼竟然會親自造訪,讓阿綿十分不解。

    「尊敬的哈達尼,您親自駕臨,請問有何指教嗎?」

    「指教真是不敢當,只是想問您一些事情。」杜雅潔跳下馬背,「聽說咱們英格薩在仙蘭所有部落中是最小的一支,所以我想知道,咱們部落的人每月進項能有多少。」

    他楞住,想了半晌才說道︰「大約幾十枚銅板吧。」

    「連一兩銀子都沒有?」她對於他們的貧窮感到十分震驚。

    阿綿苦笑道︰「咱們部落本是靠賣羊毛賺錢的,但是能賣的地方只有鄰境的赫連國。不過最近幾年赫連養的羊越來越多,品種也越來越好,漸漸地就不需要我們的羊毛了,所以羊毛只能堆積起來,賣不出去了。」

    「羊毛這種東西在昊月也是很金貴的,為何不賣給昊月呢?」她十分不解。在昊月國,一條用羊毛織成的毯子甚至可以價值萬金。

    他搖搖頭,「咱們仙蘭的族長曾經定下規矩,讓我們不要和昊月人做生意,說昊月國的人都狡猾詭詐,專門靠坑蒙拐騙發財。仙蘭人太木吶了,鬥不過他們的心眼兒。而且我們和昊月沒有任何貿易往來的市場,這些羊也不能趕到昊月的集市上去賣。縱使知道賣給昊月賺錢,也沒有人會去賣的。」

    她連連搖頭,慨歎道︰「這怎麼行?雖然昊月和仙蘭在商貿上往來不多,但背靠昊月這樣的大國卻不利用,仙蘭人真的是在自掘死路。羊毛是一定要賣給昊月的,這樣一來,多了不敢說,但至少每人每月四、五兩銀子是肯定能夠草到的,養活一家大小也不成問題。」

    阿綿遲疑地說道︰「但是哈格桑大人沒有同意開放邊境,允許開市交易……」

    「哈格桑那邊由我去說,這是為仙蘭人謀福的好事兒,他那麼英明愛民,不會不答應的。」她舔了舔嘴唇,「我說了半天,真的有點口渴了。阿綿族長,聽說你們這裡的羊奶很好喝,能不能讓我嘗一嘗?」

    他笑得額頭眼角的皺紋都堆在一起,「羊奶有的是啊,只是這味道怕您喝不l質。」他說看,親自跑去為她接了滿滿一碗羊奶,端給她。

    果然,她一聞到羊奶的味道就忍不住想皺眉頭,但是一想到是自己厚著臉皮和人家討要來的,豈能半路反悔說不喝了,辜負了人家的好意。

    於是硬著頭皮喝下一大口,濃郁的羊腥味衝鼻,想吐又不敢吐,小臉因此緊皺在一起。

    她似胭似葉的為難夫惜便得阿練烈不件竿了,「若是喝不慣,千萬不要勉強。」

    沒想到他剛說完,杜雅潔就將羊奶猛地嚥了下去,然後槳笑道︰「要做你們的哈達尼,連羊奶都不會喝哪行」說完她屏住一口氣,捧著羊奶碗,咕嚕咕嚕一口氣喝了個精光。

    他又是驚訝又是佩服,豎起拇指對她說︰「哈達尼真是了不起」

    她學著仙蘭人的樣子,用油口擦了一下嘴角,豪爽地笑道︰「喝碗羊奶就算了不起嗎?那你們仙蘭的女人,個個都是了不起的!」

    他搖搖頭,「仙蘭的女人可沒有能騎馬的。」

    「我知道,因為馬是你們的神物,女人是不許碰的。所以我騎了馬,你心中一定覺得我裹讀了你們的神物,但又不好意思說,是不是?」杜雅潔談笑自若,反而說得一把年紀的阿綿族長不好意思了。

    此時有人跑過來急急地對阿綿族長說︰「又有兩個人病倒了,和之前那孩子一樣,看來會是場疫病。」

    他忙問道︰「大夫呢?」

    「已經去請了,不過等大夫趕過來,天也黑了。」

    杜雅潔在旁邊聽到這番話,又見他們的表情極為焦慮,便問道︰「有人生病了嗎?是什麼症狀?」

    那人並不認得哈達尼,見她和阿綿族長聊得很開心,只當兩人是朋友,便沒有顧忌地說道︰「拉肚子,拉得很厲害,頭熱得像是著火了似的,頭疼嘔吐。」

    她凝眉想了想,問道︰「病人有沒有便血?」

    那人驚道︰「有!可是吃了藥卻一直不見好。」

    「只怕是疫痢。」她沉聲說,「帶我去看看。」

    阿綿忙阻攔道︰「哈達尼,你不能去,這種病似乎會傳染。」

    「不怕,我有辦法對付它的,這在昊月只是一種小病,照方抓藥可以治癒。」

    她安撫著他,「方纔也說了,大夫要很晚才能過來,但病人的病情可不能拖延,否則這種病發展很快,若不能即時治療,一旦傳開,咱們這個小部落可就有滅族之災了門

    阿綿聽得心驚膽戰,只得帶她一同前往。

    這間帳蓬將三個病人都放在一起,杜雅潔進去前,先用清水洗了手,然後用手帕摀住自己的口鼻,這才走進去察看病情。

    她看了病人的氣色和舌苔,甚至連病人的排泄物也都看過,點點頭,一言不發地走出來,摘掉手帕才對阿綿說道︰「的確是疫痢。你們這裡能不能找到馬齒覺?」

    他茫然地搖搖頭。

    她說道︰「馬齒覺可以治這種病,是很常見的一種草藥,藥4甫裡都有得買。這裡草木茂盛,一定可以找到,我先去找找看,您讓人燒了熱水給這幾位病人將身子擦乾淨。他們的食物、排泄物,一定要清理乾淨,否則可能會傳染。他們吃飯用的餐具要和其他人區分開,照顧他們的人要像我這樣把手洗乾淨,遮掩住口鼻再進出,否則也有可能被傳染。」

    阿綿族長連連點頭,一一記下。

    杜雅潔上了馬,問道︰「你們這裡誰比較熟悉這一帶的地形?找個人跟我一起去找草藥。」

    他指著一個年輕的小伙子,說道︰「阿布熟悉。」

    她對阿布招呼一聲,「草個筐子或者籃子,陪我去找草藥。」

    阿布是個做事俐落機靈的小伙子,立刻去找了一個草籃子、牽過一匹馬,和杜雅潔一起去找馬齒覺。

    就在他們走後不久,歐陽靖也趕到了。他看這裡的人員進進出出都很緊張的樣子,便朗聲問道︰「有人見過哈達尼嗎?」

    聞聲,阿綿立刻從帳裡跑出來,臉上繫著一塊布,看上去有幾分可笑。「哈達尼剛剛來過,現在去找草藥了。」

    「找草藥?」他覺眉道︰「找什麼草藥?」

    「說是叫什麼馬齒覺……」阿綿解釋道︰「族內有幾個人病倒了,哈達尼說他們得了一種叫疫痢的病,要吃那種馬齒覺才可以。而且哈達尼叫我們注意保護自己,說這種病很容易傳染。」

    他面色一沉,問道︰「她往哪邊去了?」

    「阿布帶著她去找草藥,但是他們具體去了哪兒也不清楚。哈格桑若是要找她,不如留在這裡等她回來較好。」

    歐陽靖咬著牙,心中氣惱至極。不是氣惱她騎馬出來,而是氣她明知道這病會傳染,竟然還一古腦地往前衝。她那樣單薄瘦弱的身子,肯定禁不起大病的折磨,萬一被傳染了他越想越覺得焦慮,但是這草原如此廣裹,不知道她的去向就去尋找的話,很有可能還沒有找到人,她就已經回來了,所以他只得逼自己耐著性子在原地等候。

    等了足足有一個多時辰,他已經心浮氣躁得想把眼前的一片草地都踩平了,忽然看到兩騎人影奔馳而來,當先的正是杜雅潔,她也不知道費了多少心思工夫才找到半筐馬齒覺,跑近時他都可以看到她累得紅撲撲的小臉和額頭上晶瑩的汗珠。

    她似是已經等不及馬兒停蹄就飛身跳下馬背,一看到歐陽靖,還得意地將藥僅舉起,炫耀地對他說︰「看,我找到馬齒覺了!」

    她沒有注意到他凝重鐵青的臉色,逕自就往病人的帳蓬裡闖,卻被他一把揪了回來,「不是說這種病容易傳染,你進去幹什麼?」

    「我要進去才好指導他們用藥啊。」她答得理所當然,不假思索。

    歐陽靖更是火冒三丈,對隨後趕到的阿布喝道︰「阿布!你的手斷了嗎?竟然讓女人騎馬跑在你的前面,還要拿著藥筐」

    阿布很少見哈格桑發火,更何況是發這麼大的火,忙單膝跪下說道︰「哈格桑,這是我的錯,請您責罰。」

    杜雅潔莫名其妙地看著歐陽靖,「你發什麼火?我好心好意幫你救助你族內的病人,阿布辛辛苦苦帶著我跑了好多地方才找到這些草藥的。」

    他從她手中奪過藥僅丟給阿布,「怎麼用,你告訴阿布,但是不許再進去」

    她瞥他一眼,見他似是真的生氣了,只好走到一邊和阿布仔細交代了用法用量,看著阿布進了帳子,這才返身回來,對他安撫的笑道︰「行了,都聽你的了,這下哈格桑大人不會再板著臉生氣了吧?」一邊說著,一邊還用手指在他的嘴角輕輕勾了一下。

    他抓過她的手,將她拖到馬旁,直接丟到馬背上。

    杜雅潔忙說道︰「我現在還不能走呢!今晚是病情的關鍵時刻,我得守在這裡幫忙照看著,一直等到大夫來了才能走。」

    「你又不是大夫。」他咬著牙說。

    「我自小看過不少醫書,基本的醫理還是知道的。靖,你是仙蘭的族長,你一定不希望在仙蘭的草原上爆發這種疫病吧?仙蘭人的醫藥條件差,這麼大的草原上精通醫術的大夫卻是少之又少,一旦有疫病爆發,那仙蘭人將要遭遇的就是前所未有的危機。我既然是你的哈達尼,就一定要負起責任來,為你解決這場危機。」

    他定定地看著這個神情莊重的小女人,在她嬌小的身體裡,此刻似是有一股不可撼動的無形力量凝聚,令他都不得不敬重仰視。

    他想了想,哼道︰「好,許你留下來。」

    她立刻燦爛地笑了,再度跳下馬背,一手拉住他的手,說道︰「你也別桿在這裡,若是想幫忙就跟我來」

    她的力氣沒有多大,但是他竟不自覺地被她拉著向前走。望著她的側影,他心中隱隱覺得這位小妻子身體內所擁有的力量,也許遠遠超過他的想像了。

    一個女人,如此拋頭露面在外面做事,這本是仙蘭男人的大忌諱,可偏偏她如此做來,並沒有讓他心中產生多少厭惡。除了擔憂那些幕後黑手會再次對她不利之外,更多的還是擔心,擔心她會在草原上迷了路,擔心她因為不瞭解仙蘭的民俗而得罪了旁人卻不自知,更擔心像今夭這樣,明知有被疫情傳染的可能,她竟然還像個戰士似的,不知死活地往前衝……

    他的目光好像越來越不受控制地膠著在她的身上,移不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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