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那樣可以證明,她是愛他的。
「……」她的指頭握得更緊了。
對不起,她默默地說。
提早一天已經訂了海邊的酒店,離海濱浴場很近,而且晚上可以觀看整個海灘的夜景,很是迷人。
服務員體貼地幫他們把行李拉到房門口,她拿著手裡的鑰匙卡對著他擺擺手,「到時候見哦。」
「……嗯。」他站在她對面的房門口。
房間是標準雙人間,雖然不大但視野很寬闊。連著房間的陽台還擺著植物,是君子蘭。她把行李攤到另外一張床上,低頭邊整理邊打開電視看當地新聞。
周圍環水,氣候宜人。
夜間的風,大了些。
來的時候比較晚了,整理完東西洗澡後也就想小睡一會休息下。但躺下不到十分鐘就聽見敲門聲,不會是李荊哲吧?
這節奏感覺也不像,似乎有點搗蛋的味道。
「誰?」她在被窩裡懶懶地問。
沒人應答。
也不是服務員吧。
不理睬了,聽說晚上海灘有篝火晚會,現在要養精蓄銳。
但……
又過了五分鐘,這個持續的敲門聲令她難以入眠。
「誰?」她忍無可忍,披了件外套就下床去開門。待看清來人才驚奇地道,「你?」
莊子曰本嬉笑的臉因見著她半露的香肩微瞇起眼,「你就這樣出來開門?」如果是服務員或者不法分子呢?
「唔……你怎麼來了?」她打著哈欠轉身進房。
他把身後的門一關,環視了一周,視線落在床上的行李上,見一床是凌亂的,另一床散落的都是行李,心裡稍微踏實了些,「順便路過。」
「啊?」誰那麼無聊路過山路崎嶇的海濱浴場?!
她意興闌珊地爬回被窩裡,哦,晚上的篝火晚會……
「房間不錯。」他走出陽台,可以對海灘一覽無遺。
「那是,也不看是誰住的。」她翻了個身,「我倒比較好奇你是怎麼順便路過了?」
他的雙手插在口袋裡,背對著她站在陽台上,晚風吹拂地他的髮絲都凌亂了。在染紅的晚霞裡宛若一幅畫。
轉過身,他朝她得意的一笑,「我就住你斜對面,順路過來看看你。」
第5章(2)
「啊?」順路是這個意思?!她從床上坐起來,「你……也來度假?」
會不會這樣巧啊!根本就是跟屁蟲。
「不是我,是我和潘瀟。」看她一臉受打擊的樣子,自己就受不了。
「啊……」她的喉嚨只能發出單音了。
這個人,莫非是故意的?
他無辜地聳聳肩,瀟灑地依牆而笑,姿勢有著旅途疲累的優雅,「別拿這種眼神瞧我,真會受不了。」
末了,他還補充一句,「提議來這裡的是潘瀟,可不是我。」
瞧他那眼眉得意的笑意就覺得很刺眼。周悠靜無奈了,世上就是有這麼巧的事情。
四個人聚到一起吃晚餐,還真的打聽出來是潘瀟的提議。
潘瀟小鳥依人般地依偎在莊子曰的旁邊,過來酒店住宿的遊客都可以參加這次的篝火晚會,集體圍成了一個大圈。周悠靜故意找了一個遠點的位置,與李荊哲坐在一起竊竊私語。
潘瀟見著遠處的兩人,附耳說,「看他們倆的感情很不錯呢。」
「嗯?」莊子曰沒看過去,只是心不在焉地看著眼前的篝火,「……嗯。」
雖然是潘瀟提議來這裡,但他把這個海邊度假的報道雜誌和報紙都「無意」地攤在了桌上,還有和幾個人有意無意地聊起篝火晚會……
他很清楚自己為什麼會來這裡。
可是來了又如何呢?
周圍傳來哄鬧的聲音,主持人拿著劣質的麥克風用著沙啞的聲音說著一些無聊的笑話,在眾人的起哄聲中,也漸漸消了音。
最後的高潮是眾人起舞,輪流著交換舞伴。
他冷不防地被潘瀟拉起,她那張白皙臉上的甜美笑容一直都未減,「你可不許隨便給陌生女生電話號碼哦。」
「嗯?」他的眉淡淡擰起,還未來得及反應,已經被推入人潮。
一個接著一個的手拉手,換著手挽手轉圈,在黑喲黑喲中,變換著上下的舞伴。
待一陣清香撲入鼻翼的時候,他猛然抬頭,正好撞見眼前的周悠靜對著自己微微一笑。他的心忽地一撞,狼狽地別開眼,也忘記了伸出手。
周悠靜不以為意地牽起他的手,「怎麼和誰鬧彆扭了?」看他這樣子就覺得誰欠著他錢了,「我可是故意把李荊哲和潘瀟分開了,不然……」你又要吃醋了。
他白她一眼,為她無聊的想法。
她也在心裡唾棄他,一句謝謝都沒有,好心辦壞事。
「聽說你們訂了一個標間?」是兩個人住一個房間?
之前無意聽潘瀟在前台提及,她還驚訝了幾秒,但後一想,或許他們早就在一起了,何必大驚小怪。
若讓她和李荊哲這樣,她是沒想過的。
篝火裡冉冉地燒著木條和竹炭,橘色的火光映照著每個人的臉,微熱的感覺像是知道了冬日來臨的寒冷,慢慢地傳遞著溫暖。
「之前滿房了,後來前台說有人退房就有了。」他漫不經心地說著,目光還是沒有落在她身上。
她一怔,不知為何心裡有一絲歡喜。難以說明這是什麼感受,只知道這種感覺像是童年時候在幼兒園吹的泡泡,一個一個地飄著,看著那些七彩的顏色就覺得很高興。
「你父親若知道你和某個男生單獨來旅遊,肯定會責怪你。」他突然提及此事。
她當然知道,也不擔心。
兩人都說開了,相信父親也不是省油的燈,恐怕早就派人跟蹤了。
「靜靜,你知道我們這樣的家族,到最後都不會逃脫聯姻……」他想繼續說,被她眼神打斷了。
她堅定地搖頭,「我的婚姻我做主,沒有人可以逼迫我做任何事。」包括她的父親。
他怔怔地望著她,如此堅定而認真的表情,既熟悉又陌生。平時總是愛抬槓,互相打壓,卻一直都忽略她是周韻鞋業未來繼承人的事實。淡忘的是她平日刻意藏起的霸氣。
久久地,他才想到說,「靜靜,下個月我會去相親。」
「你不是一直有相親嗎?」她見怪不怪,他的父親總那麼著急。
「這次不同,下個月我會定下來。」他淡淡地說。
什麼意思?是要結婚了嗎?
她來不及問,舞伴交換了,他和她中間加了兩個人,然後分開了。
直到篝火晚會結束,她都沒有再遇見他。
沒機會確認他話裡的含義。
或許是旅途的疲憊,或許是酒店的床太硬,周悠靜躺在床上翻來覆去,一晚都沒睡。
天空微微泛白,她就隨意套了件外套跑去了沙灘。
沙灘上人影都沒有,幾個大的太陽傘還是撐在那裡,救生圈掛在樹枝上被風吹得飄啊飄啊,像是塗滿色彩的氣球。
地上的沙子是乾的,她脫了鞋子拿在手裡,慢慢地踏著沙子走過去。海邊的風不是很涼,但吹入骨子裡還是很有感覺。
不遠的礁石旁停了幾輛摩托艇,她忽而有種想靠近的衝動。
走到礁石旁,才發現這裡還有個人。
「潘瀟,早。」她對著背對著自己的身影打招呼,「你起來還真早。」
潘瀟轉過頭來,剎那間的臉上有些困惑和迷茫,「周悠靜?」
她點點頭,莫非潘瀟在夢遊?不要吧!
還沒想到如果夢遊下面的對策,潘瀟已經拍拍身下的沙子站起來,「你也起得很早。」
看她的神情很清明,不像夢遊。周悠靜放下心來,勾著唇笑,「天氣好,早起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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