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這個叫做「青爭」的孩子,真的是莊子曰和周悠靜的,對嗎?
心裡,莫名地劃過憂傷。
第8章(1)
媒體大篇幅的報道像雪花一樣撒在互聯網上,周欣海的照片也被反覆放了好幾次。但奇怪的是,媒體除了能挖到她是周韻鞋業的千金之外,其餘資料一概查不到。
本以為是烏鴉飛上枝頭變鳳凰,未料原來就是鳳凰。筆鋒直轉變成了郎才女貌多相配的標題。他們都為此編造出一個夢幻而美麗的故事,一個事業女強人,一個如日中天的明星,多麼完美的搭配。
粉絲們雖然不高興,但也不甘不願地承認周欣海是配得上莊子曰的。
況且他們都有共同孕育的一個孩子了。
「為何你要讓誤會延續下去?」周董事長看著桌上的報紙問。
莊子曰坐在他的對面,這份報紙他早上也看到了,「我答應過她的。」
「那是在她生病之前,你早該在她回國的時候就製造機會,然後再自然地走到一起……」周董事長最不明白的就是為何他要放棄這樣好的機會。
莊子曰輕微地搖頭,那不是他要的。
他不要在她意識不清的時候,再次因她的脆弱與她走在一起。「我要她來選擇。」
「此刻,她還能怎麼選擇?只要你告訴她,她完全相信青爭是你和她的孩子。」周董事長後悔不已,當初居然會被莊子曰說服,讓他給李荊哲一個機會,還派出人力尋找李荊哲的下落,並讓自己的親孫子藏起來不見於人。
「如果李荊哲能回來,那他們能幸福,青爭也……」
「她被真相欺騙著,能幸福嗎?」周董事長不自覺地提高了音量,他的女兒他最清楚,「子曰,如果真要她幸福,就把所有的真相都告訴她。包括她的病……」
「不行。」她好不容易在那個時候緩和過來,怎能再一次承受打擊。
誤會就讓她誤會吧,反正青爭是她的孩子,李荊哲回來之後若愛她,肯定會好好照顧她和孩子。
周董事長低低地歎了口氣,「子曰,你這孩子……又是何苦啊。」
「爸,我知道分寸。」莊子曰瞟了一眼窗外細細的雨絲。
李荊哲一直都沒有消息,難道真的已經……死了嗎?
如果是這樣,那他和周欣海該如何繼續?
六年都過去了,他自己承諾給李荊哲的五年,也已經過去了。
他,還要等什麼?
「子曰,如果你不能在一個月內處理好你和她的事,我會親自出面告訴她。」周董事長蒼老的聲音道。
「……是,爸爸。」他知道該怎麼做了。
媒體的大肆報道,只加深了兩個人的間隙。
周欣海怎麼也想不通為何她會有個五歲的兒子,但她偷偷去驗過DNA,真是她的孩子。可是……她明明……
順理猜測該是表姐和他的孩子,但這份醫學報告證明她就是青爭的生母,要是沒有這些媒體報道,她也鼓不起勇氣去做這次驗證。
得知真相之後的她,更覺得煩惱了。
對於過去,她竟然覺得一無所知的可怕。過去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是自己遺忘了的嗎?
迫於媒體的壓力,莊子曰已經跟媒體說近期就會表態。
表態是什麼意思?簡單兩字就是——「結婚」。
但……她心裡就是不太樂意。
目前的她,只能縮在屋裡,哪也不去。
「莊子曰,你就饒了我吧。」她有氣無力地躺在沙發上,望著天花板,「我們是半同居關係,是友情以上戀人未滿,我們之間不可能有那樣的交集。快收起你這個閃到我眼抽筋的鑽戒。」不會是哪個片場順手帶回來的吧?
她疲於應付那些狂響不止的電話,也不想被誰說成是不負責任的母親。家裡的電話線能拔的全拔出來了,連手機都索性關機了。只是唯一不能阻止的就是莊子曰一如既往地從陽台這裡跳進來。
此刻的他單膝跪地,手裡拿著紅色的絲絨盒子,裡面的戒指少說也有三克拉,但她提不起興趣。
「不如你來告訴我,我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故事?」她側過頭看他。
他的雙眼佈滿了血絲,聲音沙啞地道,「今生我只愛你,嫁給我吧……」
其餘的,不要再問了。
他不想再欺騙她,但也不能說出真相。
他用了五年的時間,從相遇相識到變成鄰居,朋友,朋友以上……卻無法再更進一步發展。他知道她選擇自己的親密接近,只是因為心靈的寂寞與隱約之間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愧疚,可是……他就是這般無恥地利用了這一點,並且用盡一切辦法霸佔她。
「我一直都想告訴你,青爭是你的孩子。」先告訴媒體這個消息,當真是不太理智。他以為這樣做,可以更順理成章地讓兩人的婚期提前。
不曾想過媒體的負面也是如此之大。
她苦笑,自己的孩子居然還要別人來告訴自己,多麼諷刺。
「我和你的孩子嗎?」她問。
他一愣,沒想到她會這樣問,「青爭是我的孩子。」
「是我和你的嗎?」她又問一次。
「周欣海,我瞞著你是不對,但我是真的愛你。」
「你不覺得一個緋聞纏身的人講的話很沒可信度嗎?」又不是在播某部偶像劇。
他沉默了。
「給我一點時間,莊子曰。」她還沒能完全地接受這個事實。
再一次,她找上之前的那個心理醫生。
男子同樣端詳了她一會,「小姐,你有心事,而且比上一次嚴重。」
「你終於像個醫生了。」周欣海欣慰地道。
男子朝上白白眼,當忽略了這句話。
周欣海把事情簡單地對他講完,「我是不是真的得了失憶症?」
「你若得了失憶症,又怎會記得自己是周悠靜的表妹呢?」男子微一沉吟,「上次忘記告訴你,其實我是這間診所主人的助理。老師上次出差去了,所以才輪到我。」
「啊?」周欣海瞪大了眼,「所以你上次是亂說的了?」這麼說,有可能她就是得了失憶症?
「先別斷言太早,我真不覺得你是有失憶症。我去請老師。」男子起身走了出去。
再進來的,是一個女子,比起之前的男子還要年輕。
周欣海狐疑地看了她一眼,「未成年?你是診所主人的女兒?」
「你好,我是格蕾。」女子輕柔一笑,似有著某種魔力讓她的心都安定下來。
格蕾診所,她就是這裡的主人。
難以相信……
「周小姐的情況我的助手已經告訴我了,之前造成你的不便我很抱歉。」她的笑意像是春風般的溫暖,打開一個空白的病歷,寫著日期和時間,「周小姐有這種似有若無的感覺多久了,一般在什麼時候會覺得對方似曾相識?」
格蕾問的很輕柔,不知是誰在房裡播了輕音樂讓周欣海的身心都放鬆了。
她回想起來,也不是記得非常清楚,「大概都是在某些特定的場合,一些動作和眼神。」例如她看到莊子曰偶爾流露的冷漠與疏離的眼神,例如莊子曰擁抱她時,莫名的愧疚感與心疼……
這些都是她不能理解的。
「我是得了失憶症嗎?」她又一次問了相同的問題。
格蕾搖搖頭,篤定的說,「不是。」
這不是失憶症的表現,但是什麼問題她也不知道,「如果你願意,不如做一次深度催眠?」
「……好。」如果有幫助的話。
醫院。
莊子曰買了玩具帶到病房,青爭坐在病床上看圖畫故事,見到他歡喜地跑上前,撲入懷裡,「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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