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刺眼的彩玉啊!
尹芷蕎緩緩地醒了過來,「無天……」
鄂無天這一摔,讓她舊疾復發。
「你沒事了。」鄂無天的口氣有點冷。
尹芷蕎注視著他,虛弱地問道:「你誤會了我什麼?」
「你目前的身體不適合多說話,我問,你簡單的回答。」鄂無天的口氣愈來愈冷。
尹芷蕎在他懷裡點點頭。
鄂無天注視著她,問道:「你……愛我嗎?」
「我愛你,我當然愛你。」她回視著他回道。
鄂無天一聽,臉上並未露出喜悅,他認為尹芷蕎是因為想要嫁給他,為了必須愛他而愛他。
他繼續問:「你既然愛我,那可以為我做任何犧牲對不對?」
「嗯。」尹芷蕎點點頭。「我都可以冒生命危險為你吸出毒血,當然可以為你做任何犧牲。」
「那你聽好,我要你當妾。」他語出驚人。
他在心情極度惡劣的狀況之下,有了這種自私的想法。他不但可以不用失信於自己的父親、又可以擁有她,可以不用擔心他因被逼婚而威嚴掃地,還可同時測試她到底愛誰。
真是一舉數得。
尹芷蕎猛地搖搖頭,「我不能當妾,我必須光耀門楣,我不要和其他女人一起分享你。」
「不當妾,表示你根本不愛我。」
「你不可以把兩件事混為一談,咳、咳、咳……」
「你不是可以為我做任何犧牲嗎?」
「我是可以,可那不一樣!咳、咳、咳……」
「對我來說是一樣的。」
「你不能這麼自私……」
「尹芷蕎,你聽清楚,要就當妾,否則你就到邊關去找陽璟。」他不打算給她其他的選擇。
尹芷蕎無法接受他說的,激動地猛咳著,她無法說話。只能不停的搖著頭。
「停車!」鄂無天命令道。
鄂鴻停下了馬車。
鄂無天放開尹芷蕎,掀開簾幕出了馬車、躍上他的坐騎,接著交代道:「鄂鴻,你照顧尹姑娘,回到揚州城之前,要她給我一個答案。若她願意當妾,就帶她回『安樂侯府』,她若要到邊關找陽璟,就派官兵護送她。」
「不要,我都不要,我要嫁給你!」她提起全身僅剩的力氣喊著。一喊完,人也虛脫了。
「如果她堅持要嫁給我……就將她送到官府,她可是『迷魂寨』寨主、朝廷通緝的欽犯。」語罷,他策馬離去。
不!她不相信鄂無天會這樣對她,她是那麼信任他、愛他,她不相信,絕對不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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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隊終於回到了揚州城。
他們日夜趕路,剛好在鄂少葆壽誕這天趕到。
這兩天,鄂無天完全沒理會尹芷蕎。
汪素素可樂了,她的辦法成功了,
但若嚴格說來,其實她還得再想個辦法永除後患。
她本來是想讓鄂無天送尹芷蕎到邊關就算了,可她發現鄂無天對尹芷蕎動了情,為了完全捉住鄂無天的心,她不得不除掉尹芷蕎。
「鄂鴻,揚州城到了是不是?」
尹芷蕎掀開簾幕,看著熙來攘往的馬車,人潮。
「尹姑娘,是到揚州城了。」鄂鴻注視著她仍顯蒼白的嬌容回道。
她輕咳了幾聲,而後懇求地望著鄂鴻。「鄂鴻,我要見無天。」
「尹姑娘,爺先回安樂侯府了,他要我等你的答案。」
尹芷蕎垂首無語。
「尹姑娘,只要你點頭,我立刻帶你回安樂侯府。」鄂鴻是希望她點頭,他知道鄂無天想要她。
「我、我要當他的面說。」
「尹姑娘,爺今晚沒空見你,今天是安樂侯的壽誕。」同時也是主子的訂親宴,可鄂鴻不知該不該說,便索性不說。
「那我就等明天。」
「尹姑娘,你直接點個頭就馬上可以見到爺了,爺也會很高興見到你。」鄂鴻勸著她。
「我想當他的面告訴他。」
她想問清楚是怎麼回事,所以她堅持要見他一面。
鄂鴻實在不忍心拒絕她,只好回道:「我先找間客棧把你安頓好,晚上我會向爺稟告,說你想見他一面。」
「謝謝你。」尹芷蕎朝他露出一抹哀傷的笑。
將尹芷蕎安頓奸後,鄂鴻隨即回到安樂侯府、直奔鄂無天的房裡。
安樂侯府內,紅花綵帶系滿整個迴廊,燈籠垂吊在紅花綵帶之間,當晚風拂過,綵帶飄飄,充滿了喜氣。
汪素素發現鄂鴻回來,立刻緊跟在他後頭、悄悄地躲到鄂無天廂房外的樹叢後。
鄂無天一見到鄂鴻獨自進房,他的神情倏地僵住,連口氣都是硬邦邦的。「她要到邊關找陽璟?」
「爺,尹姑娘沒給我答案,她要求見您一面、要當面跟您談。」
「當面跟我談?」
「我跟她說您今夜沒空,得參加老爺的壽誕,她說願意等到明天。」
「她人呢?」
「我先將她安頓在客棧裡。」
「她的身體……」鄂無天頓了一下才繼續問道:「還咳得厲害嗎?」
「還是咳著,還是臉色蒼白、身子虛弱。」
「是我那一掌沒控制……今晚帶個大夫去幫她看看,找最好的大夫。」
「是。」
汪素素聽到此覺得夠了,她悄悄地來、悄悄地離開,再悄悄地去進行她想好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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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芷蕎撫胸咳著。
她盤腿坐在床上,試著運氣調息,可就是調不過來。她胸口又悶又痛,鄂無天這一掌下得好重。
她下床走到桌前倒了杯水,正就口要暍,房外突然傳來嘈雜的聲響,她聽到一群人上樓梯的聲音。
「官爺們,有事嗎?」掌櫃緊張地問道。
「我們要捉朝廷欽犯,所有人不准離開!」
捉朝廷欽犯?尹芷蕎心底浮現一種不好的預感,她走到窗邊打開窗,想提氣施展輕功離開。
可她才一提氣,便又咳了起來。
她深吸口氣,告訴自己不要緊張,鄂無天不會真這麼狠,調官兵來捉她。況且,她都還沒給他答案呢。
「官兵。開門!」官兵在門外嚷著。
尹芷蕎走到門前拉開門。
豈料,她才拉開門,官兵便指著她喊道:
「就是她,帶走!」
「官爺,我犯了什麼罪?」尹芷蕎問道。
「姑娘,你就是『迷魂寨』的寨主尹芷蕎吧,你說你犯了什麼罪?帶走!」
兩個官兵立刻架住她。
「住手!」此時鄂鴻正越過一群官兵,來到尹芷蕎面前。「各位,在下是平樂爺的貼身侍衛鄂鴻,這位姑娘是……在下的朋友,不是什麼朝廷欽犯。」
「鄂侍衛,我們收到線報,確定這位姑娘的確是朝廷欽犯、今夜預定要大鬧平樂爺的訂親宴。你怎麼會跟這種人做朋友?要不是我們及時捉到她,若壞了平樂爺的訂親宴,你可擔當不起啊。好了,把人帶走!」
平樂爺的訂親宴?所以調官兵捉她?尹芷蕎被這個事實轟得志了反抗、任由官兵架著走。
鄂鴻不能肯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爺若要調官兵捉尹芷蕎,他沒有理由不知道?可若不是爺調的官兵,會有誰知道尹芷蕎在這裡?
他火速趕回「安樂侯府」。
安樂侯府內此刻正熱鬧著,大家剛拜完壽,現在正在舉行訂親的儀式,他根本打擾不得。
等訂親的儀式結束,鄂無天又陪著久未重逢的兄弟們喝酒敘情,鄂鴻更是不敢打擾了。
而四位少爺喝酒敘情,四大侍衛自然也得敘敘舊,他只好暫把尹芷蒿的事給擱到一邊。
夜色深沉、酒盡人醉,安樂侯府內終於漸歸平靜,大夥兒陸續回到自己的房裡歇息。
「鄂鴻。」鄂無天隔天一大早便來到鄂鴻的房喊醒他。
「爺。」鄂鴻起身下床。
「蕎兒的身體如何?大夫怎麼說?」他從昨天就一直掛念著這件事,可實在是分不了身問鄂鴻。
「爺,我昨晚上帶著大夫到客棧時,尹姑娘剛好教官兵給帶走了。」
「什麼?你說什麼?」鄂無天隔天扯著鄂鴻的領口問道。
「我以為是爺調官兵去捉尹姑娘的。」
「該死!馬上到官府去。」語罷,他轉身舉步。
鄂鴻連忙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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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芷蕎縮在牢房的一角,雙手緊抱著自己,原本明亮的眸沒了光彩,空洞地注視著地面,臉色蒼白如紙,仿若幽魂。
她一夜沒睡,像是失了神、又像是死了心般的縮著身體,任官兵問她什麼,她都不言不語,她唯一發出的聲響,就是咳嗽聲。
「尹芷蕎,你今天再不把『迷魂寨』的位置畫出來,我們就要用刑了。」甲官兵威脅道。
尹芷蕎依舊不言不語,眸子連動也不動。
「你不要以為不講話我們就問不出來,敬酒不吃吃罰酒!」乙官兵拿出鑰匙開了牢房的門。
尹芷蕎還是不言不語,依舊沒有理會他們。
「先上夾棍好了。」甲官兵對著乙官兵說道。
乙官兵立刻走到掛著刑具的地方,取下了夾棍。
兩人同時走進牢房,蹲在尹芷蕎面前,甲官兵拉過她的手,乙官兵在她的十指上套了夾棍。
「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畫是不畫?」乙官兵問道。
咳了幾聲後,她依然不言不語,不過,總算移動了視線,盯著自己此刻被套上夾棍的十指。
「我看她是不見棺材不掉淚,收吧!」甲官兵朝乙官兵說道。
「哎呀!痛啊!」乙官兵正要拉動夾棍,一錠碎銀打在他手上,他驚呼一聲、放了手。
「住手!」
鄂無天怒喝道,隨即走進豐房,身後跟著鄂鴻和此處的縣府大人。
「銀子拿去敷藥。」
乙官兵連忙撿起銀子。
尹芷蕎的視線栘到他身上,無神的眼剎那問蒙上一層氤氳。
「你們在她身上用刑?」鄂無天忍著心痛和怒氣問道。
縣府大人隨即回道:「爺,這丫頭嘴巴很硬,從昨晚進來到現在,不開口就是不開口,我們不得不用刑。」
「人我要帶走。」鄂無天說道。
「爺,她可是朝廷欽犯啊,不可以任意帶走。再說,昨晚捉到她時就該斬立決的,是因為下官想一舉殲滅迷魂寨,所以才留下她審問。」
鄂無天知道,自己雖是親王也不可藐視王法;可他絕不會讓尹芷蕎死去,他就算拼了命也要救她。
「迷魂寨並不是土匪窩,真正的罪魁禍首是迷魂林。迷魂林內大樹交錯林立、小徑蜿蜒錯雜、瘴氣終年瀰漫,誤闖者只有死路一條。所以,害了那麼多人的是迷魂林的瘴氣。」鄂無天說道。
「爺,您說的事下官會去調查,可尹芷蕎確為朝廷欽犯,下官不能放人,請爺見諒。」
鄂無天從腰上取出一塊令牌,舉著令牌對縣府大人說道:「我現在就要把人帶走,可以嗎?」
「這是、這是……」縣府大人看得眼睛都直了,一下子反應不過來。
鄂無天將令牌丟給縣府大人。
縣府大人趕忙伸出雙手接著令牌,小心翼翼地捧著,不敢再阻止他,
鄂無天走進牢房,蹲在尹芷蕎身前,替她拿掉夾棍。接著他檢查著她的雙手,想看看她有沒有受傷。
尹芷蕎奮力抽回手,重新抱著自己、目光又注視著地面,擺明了就是不想理會鄂無天。
鄂無天乾脆抱住她,起身。
「放我下來!」尹芷蕎終於出聲了,她又推又槌的拒絕著鄂無天,由於用力過度,她又咳了起來。
鄂無天不在乎的舉步,任她又推又槌。
「放我下來、放我下來!」她怒喊著。
鄂無天不理會她的喊叫,逕自快步走著。
由於尹芷蕎身子虛弱,她很快便推累槌累喊累,接著昏倒在鄂無天懷裡。
鄂無天低頭看著她,有著說不出的心痛。
「大人,您不阻止嗎?那是什麼令牌啊?她可是人人一直想捉的迷魂寨寨主耶,賞金很多的!」甲官兵問道。
縣府大人對他們舉起令牌,「我能阻止嗎?」
甲官兵和乙官兵目不轉睛地看著那塊令牌,那塊令牌是很特殊,可他們看不出那塊令牌為什麼可以換走一個重大欽犯?
「看不出來?」縣府大人問。
兩人搖搖頭。
「這是免死金牌!今天算是讓你們開了眼界。」語罷,縣府大人將免死金牌揣入懷中、舉步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