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炎澤的密函很快的傳到支持他的將領手中,而那些將領們也以最快的速度集結在城外,只等武炎澤一聲令下就攻進城裡。
「親王,如今萬事具備只欠東風,請你快點兒下令吧!」沈世磊怕武炎澤反悔,畢竟此刻他要打倒的人是他的親人。
不過,沈世磊恐怕是白擔心了,就算武炎澤一開始有所遲疑,但在見了全身是鞭痕的季襄南後,他比誰都要恨皇上。「磊,傳我的命令,立刻攻進城裡,但是除非必要,否則不得傷人。」
「是。」沈世磊領命而去。武炎澤又叫住他:「等等,你帶一隊人馬和我到一個地方去。」
「現在這緊要關頭,你要到哪裡去?」沈世磊總覺得武炎澤對於此次的起兵不夠積極,這並不是一個好現象。「去救襄南。」武炎澤理所當然地答道。
「季襄南在天牢裡不會跑的,救他的事可以先緩一緩,等到事情底定了再……」
「不,我堅持先去救襄南。」武炎澤根本不給沈世磊置喙的餘地。
大軍攻進皇宮,皇上卻一點也不知情,因為他正在天牢對季襄南逼供。
「你說不說?」皇上用盡一切的方法,仍無法令季襄南說出任何對武炎澤不利的話,他已經失去耐性。
「我不會說的。」儘管遍體鱗傷、身心俱疲,季襄南仍然咬緊牙關不說。
「哼!你當真不說?」皇上抓起季襄南的下巴,「你再不說我就拿烙鐵烙你的臉,讓你以後永遠都見不得人。」
「你烙好了,我又不是女人,外貌的美醜對我一點意義也沒有。」
「是嗎?如果你變醜了,皇叔他大概也不喜歡你了,說不定還會對你避之惟恐不及!」皇上哈哈大笑,覺得這件事很有趣似的拿著烙鐵漸漸逼近季襄南。
「你錯了,我並不只是看中襄南的外貌。」陰暗的牢房裡竟出現第三個人的聲音,皇上心中一驚,回頭問道:「誰?」
「澤?」季襄南倒抽一口氣,他看到來人,武炎澤果然依約定前來救他了。可……他這麼堂而皇之的進入天牢,是不是稍嫌大膽了些?
「皇叔,朕已經下令,沒有朕的旨意,誰也不許踏入牢房半步,莫非你想抗旨?」
「就算我要抗旨那又如何?我只是想接回我心愛的人兒罷了。」說著,武炎澤也不管皇上有多麼驚訝,他直接走到季襄南面前,解下綁住季襄南的繩索。
「澤、澤……」由於季襄南被綁的時間太久,所以當他被放下時,立刻就癱軟在武炎澤懷裡。
「朕不會放過你們的,朕一定要將你們統統給殺了。」皇上一邊說著,一邊跑出去要找侍衛。
「皇上。」沈世磊阻擋皇上的去路。
皇上也沒看清楚來人是誰,就抓著來人的手臂急切的說:「你來得正好,快將這兩個叛徒抓起來,朕會重重有賞;對了,朕不封你為王爺。」
「皇上,你就別忙了,難道你不知道嗎?你的軍隊已經被我們打敗,你的親信也都逃走了,你現在已經不是皇上了。」
「什麼?」皇上簡直不敢相信,他在轉眼之間失去了一切。「不,我不相信,你們這是叛變,我的人民不會同意你這麼做。」
沈世磊聞言冷哼一聲,他拉著皇上走出天牢,要他認清事實。
「你聽聽,『你的』人民正因為脫離你的統治而歡呼呢!因為你帶給他們的只有飢餓和痛苦。」
「怎、怎麼可能?」皇上喃喃自語,一向高高在上的他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
沈世磊搖了搖頭,對身旁的手下令:「先將他軟禁,然後再聽候發落。」
「是。」
解決了皇上之後,沈世磊回頭去找武炎澤。
武炎澤已將季襄南抱出天牢。
「親王,你要去哪裡?」
「回府。」武炎澤說話的同時腳步也沒有停留的往前走。
沈世磊緊張的開口:「宮中的事還等著你去主持大局呢!你現在怎麼可以回府?」
「我不管。」反正他的目的只是要救出季襄南,「宮中之事就交給你了。」
「親王……」沈世磊真不知該如何是好,想來想去他也只有硬著頭皮暫時主持大局了。
武炎澤解下季襄南的袍子。
「不要看!」季襄南大叫著,「我身上的傷痕很醜,你不要看。」現在季襄南才知道,想在心上人面前呈現出最好的一面,不論是男人或女都是一樣的。
「我要看,我想看,因為你身上每一道傷痕都證明著我們倆堅定的愛。」武炎澤說著就低頭親吻季襄南身上,他的吻非常輕柔,就像春風輕輕拂過似的。
「啊!澤……」季襄南低叫著,被親吻過的地方竟起了一陣酥麻感。
「舒服嗎?」武炎澤輕輕地問道。
「嗯!舒……服……」這幾天所發生的事就像是一場夢似的,此時季襄南緊繃的情緒也獲得紓解。纏吻之後,武炎澤在季襄南的傷口處塗上了冰冰涼涼的藥膏,而季襄南也放鬆了心情,沉沉睡去。
「襄南,這些日子苦了你了。」武炎澤撫摸著季襄南的臉龐,像這樣看著他,無論多久也不會覺得厭倦。外頭的混亂就像是另一個空間似的,與其成為萬人之上的皇帝陛下,武炎澤還寧願像現在這樣靜靜地陪著季襄南。不知過了多久,季襄南驚叫著醒來。瞧著他滿臉驚慌,武炎澤柔聲的問:「做了惡夢嗎?」
「澤,好可怕啊!」季襄南將臉埋在他的胸膛,半是撒嬌地道。最近發生太多事,他會做惡夢也是理所當然的。
「不怕,我會一直陪著你。」武炎澤寵溺安撫著他。
武炎澤的話讓季襄南很高興,可是……
「這樣可以嗎?現在這個時候,你應該會很忙才對。」
「除了陪你之外,其他的事都可以緩一緩。」
不過,這種話若是讓沈世磊聽到了,他一定會跳起來反對吧!
而武炎澤才不管沈世磊會如何想哩!雖然有點對不起沈世磊,但對他而言,最重要的永遠都是季襄南。
想著,武炎澤低頭尋找季襄南的唇瓣,可這時候季襄南卻突然驚叫:「對了!澤,怎麼辦?我快要趕不上參加王姐出嫁的日子了。」
武炎澤懊惱於季襄南的心不在焉,他無奈地歎了口氣,「這一點你用不著擔心,你待會兒去準備一下,咱們今晚就出發。」
雖然季襄南的傷需要調養,但比起這個他一定更想去參加他王姐的婚禮吧!
「咦?我們?你也要跟我一道去嗎?可是……」
「別可是了。」無論如何,他不會再放季襄南孤獨一個人,「還有,當我吻你時要專心一點。」說著,武炎澤覆上了他的唇。
「噓!別發出聲音。」武炎澤牽著季襄南的手走出房間,而季襄南始終不明白他們為什麼要這樣偷偷摸摸的。「澤,咱們要離開的事不告訴沈世磊嗎?我想他一定會擔心的。」
「若是告訴他,咱們就走不成了。」他們之所以會選擇這樣偷偷摸摸的方式離開,就是為了不想讓沈世磊發現。「為什麼告訴他咱們就走不成了?」偏偏在這個時候,季襄南發揮他旺盛的好奇心。
「因為……」
「因為要是讓我知道,我就絕對不會讓你們離開。」突然出現的沈世磊搶去了武炎澤要說的話。「嘖!還是被發現了。」武炎澤因此顯得有些不悅。然而,沈世磊也相當不悅呢!
「親王,你打算這樣不告而別,未免太過分了,登基的事怎麼辦?」
「磊,我老實告訴你吧!我如果想當皇上的話,早八百年前就當了,像我這種不把禮教當一回事的人並不適合做皇上。」
「可是當初明明是你親口答應的……」一直以來沈世磊總是跟隨著武炎澤的腳步,如今武炎澤打算拋下一切和季襄南遠走高飛,那他又該何去何從呢?
「那只是權宜之計,除了我之外一定還有更適合當皇上的人。」武炎澤的解釋,沈世磊壓根兒聽不進去。
「你以為我會同意你這麼做嗎?除了你之外,誰當皇上我都不……」沈世磊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完,就被武炎澤出其不意的點了穴道。「親王……」此手法似曾相識。
「抱歉了,這是報復你上次偷襲我,點我穴道。」武炎澤一向秉持著有仇必報的原則,然後他對季襄南說道:「我們走。」
「澤,你當真要拋下這一切?」季襄南不確定的問。
「莫非你還有留戀?」武炎澤反問。
「不。」季襄南立刻搖頭。老實說,他一點也不喜歡北贊國,惟一喜歡的就只有北贊國的這個皇叔而已。「我記得你說過想要雲遊四海,等參加完你王姐的婚禮後,我就帶你去雲遊四海。」武炎澤誘惑著季襄南。
「真的?」季襄南的眼睛為之一亮,笑咧一張嘴。
「嗯。」武炎澤深情款款的凝視著季襄南燦爛的笑靨,為了這個笑靨,他甘願放棄一切。就這樣,北贊國的皇叔武炎澤擁著他心愛的人兒消失於夜色之中。之後,無論沈世磊如何尋找,再也找不著他們了。
—本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