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煽動睫毛,把目光移到他處,永祺彷彿受驚的兔子一樣,瞪著烏溜溜的眼睛看著我,似乎我隨時會頭一歪,嗚乎哀哉去也。
哼,這傢伙也知道沒了我會多糟糕--等於沒了保姆、洗衣機、洗碗機……
「考試到了,我實在沒有功夫應付你。你就讓我喘息幾天好不好?」我故意有氣無力,氣若游絲。
「好,好。」永祺連連點頭。
我心裡暗笑,原來哀兵策略有效。
「那你可不可以自己打飯?」看見永祺開始警覺,我連忙補充一句:「當然,只是考試這段時間。」等下個學期,我一定逃之夭夭,另尋室友。
「可以。」
「那你可不可以自己洗衣服?」反正你是白馬王子,自己不吸也有人幫你洗。
永祺點頭:「可以。」
「那洗碗……」
「可以。」
「你的皮鞋……」
「我自己擦。」
「你的被子。」
「我自己曬。」
我簡直要大笑起來,肚子裡開始抽搐。第一次看見永祺這麼乖,我露出最最溫柔的笑容,摸摸他的腦袋:「那我可不可以晚上自己一個人睡?」
「不可以。」永祺語氣驀然生硬。
我皺眉,瞅著他。有沒有搞錯,我剛剛暈倒,而且正氣若游絲,有氣無力,你居然說不可以?
他也皺眉,瞅著我。
「瞳瞳,你不會在假裝吧?」他懷疑地看著我:「你暈過去快,醒過來也異常地快。我記得你上次暈過去很久才醒的。」
乖乖,果然精明。
「你才假裝呢。」我從課桌上坐起來:「好了,現在輪到你自己打飯,去打飯吧,不要黏著我。」
永祺愣愣看我很久,才點點頭:「看來你是要把功夫放在學習上了。」
「我本來就是好學生。難道像你一樣不務正業?」
「我不務正業?到時候瞧瞧我們分數誰高?」
我斜眼看他:「哈,居然和我比成績?比厚臉皮還差不多。」
「那好,打賭。」永祺瞇起眼睛:「我期末總分比你高,那怎麼樣?」
「如果我比你高,那又怎麼樣?」
永祺似乎來了火氣,沉聲道:「你比我高,我就自動搬出寢室,再也不纏著你,而且永遠不在姨媽面前告狀,永遠你說什麼我就做什麼。」
我不甘示弱,沉聲道:「你比我高,我就對你呵護備至,當你的人!」
四周忽然安靜無比,詭異的空氣壓迫過來。
不妥……
永祺黑著臉看我很久,眼裡有一種說不出的深意。
「瞳瞳,君子一言。」他的聲音開始有點由於過度激動而導致的嘶啞。
雖然有點心虛,我還是挺起胸膛:「快馬一鞭。」腦子裡胡思亂想,君子這種東西,世界是不是還剩幾個沒有絕種?
永祺的臉,忽然笑開了花。
「哈哈,哈哈!」他在教室裡手舞足蹈:「瞳瞳居然答應當我的人?他居然答應了?我還以為真要等四年大學畢業。哈哈哈!他答應了答應了!」
我瞪著他:「喂,不要高興得太早,憑你想贏我,不如做白日夢。」
永祺在原地轉了一圈,停下來對我非常紳士地鞠躬:「從現在開始,我將把我的天賦展現給我最愛的瞳瞳看。」
「說好,不可以打攪我複習,不然一切不算數。」誰叫他破壞能力太強?
「當然,我會讓你服氣的。」
他笑得那麼自信,我猛然打個寒戰。
短短一個星期,他真的可以讓考試總分超過我?
我死也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