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每日提心吊膽的過日子,內心一直期盼著能有轉機,但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苦苦等不到立淳出現,心中僅剩的微小希望漸漸熄滅。
「惠嬤嬤,貝勒爺今天會過來嗎?」趁著惠嬤嬤進房來收拾午膳之際,儀葶趕緊拉住她,問著每日都會問的問題。
但她等到的還是惠嬤嬤那句千篇一律的回話,「貝勒爺沒吩咐,所以我也不知道。」
既然等不到立淳出現,儀葶只好轉而想其他辦法,「惠嬤嬤,可以請你幫我送信給貝勒爺嗎?不是你親自送也不要緊,我只要有個人能幫我把信交到貝勒爺的手中,這樣就……」
「格格,貝勒爺要你好好在這待著,你就待下吧,等貝勒爺想見你時,他自然就會出現了。」
惠嬤嬤的拒絕態度讓儀葶感到沮喪不已,「惠嬤嬤……」
「格格,真的很抱歉。」惠嬤嬤將桌上的碗盤都收拾乾淨後,突然把剛才一同端進來的一碗黑色藥汁遞給她,「請格格趁熱將這碗藥喝下吧。」
一股熟悉的藥材味飄入她的鼻子,讓她狠狠震了一下,踉蹌的微微後退著,簡直不敢置信,「這藥難道是……」
這味道她再熟悉不過,惠嬤嬤之前總是會親眼瞧著她喝下,為的就是預防她有任何機會懷立淳的孩子。
為什麼現在惠嬤嬤要拿這藥讓她喝下?這是誰的命令,是立淳嗎?
看著她驚慌後退的舉動,惠嬤嬤還是捧著藥碗一步步朝她靠近,臉上一如以往般沒有任何表情,「格格,趕緊把藥給喝下吧。」
「不……不要……」
她眼眶逐漸泛淚,不敢相信立淳竟然選擇這樣對她。他可以狠得下心扼殺自己的親骨肉,但是她不行,她做不來!
「為什麼不要?睿郡王府和誠郡王府本來就是水火不容的兩家,所以這個孩子絕對不能要,絕不能讓他有機會出生在這個世界上。」惠嬤嬤冷著臉說著無情的話語。
「不……這是我的孩子,誰都不能傷害他……」
她已經對立淳絕望了,結果到了最後,她什麼人都不能信任,沒人能夠保護她和孩子,全都選擇犧牲掉她肚子裡正在孕育的小生命!
「孩子再懷就有,但是這個孩子……還是請格格放棄吧。」惠嬤嬤不死心的繼續靠近她,「別讓貝勒爺難做人,趁這個錯誤還有辦法收拾時,趕緊結束這一切吧。」
「不……我不要——」
儀葶尖叫著打翻惠嬤嬤手中的藥碗,藥汁應聲灑了一地,接著她使力將擋在她面前的惠嬤嬤推開,腳步凌亂的衝出房門,惠嬤嬤一時來不及反應。
「格格,請站住!」
儀葶衝出房,像是發了瘋似的拚命往大門的方向跑。
她已經受不了了,她不要再待在這個可怕的地方,她要逃出去!
「格格!」子冀突然現身擋在她面前,「請回房好好的休息,貝勒爺說了,不能讓你離開別院。」
「你讓開!」她拿下頭上的髮簪,將尖銳的那一端指著自己雪白的脖子,「你要是再不讓開,我就馬上自盡!」
看著她激動狂亂的神情,子冀不敢輕舉妄動,就怕她真的傷了自己。「不,你千萬不能這麼做!」
「那就給我滾,不要擋住我的去路!」
「好,我離開,你千萬別傷了自己……」
子冀一往旁邊退開,儀葶便毫不猶豫的繼續往前衝,只想著要離開別院。離開這裡!
中途有侍者也想擋下她,全都讓子冀阻止,「別阻止她,以免她傷了自己!」
「子冀!」惠嬤嬤氣喘吁吁的跑到他身邊,「你讓格格走了,咱們要怎麼向貝勒爺交代?」
子冀反過來詢問她,「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格格會突然變成這樣子?」
「這……這個……」
惠嬤嬤不敢回答是因為她擅自拿墮胎藥給格格喝,才會逼得格格發狂,但她並不認為自己有錯,她這麼做全是為了貝勒爺。
貝勒爺一直沒有進一步指示,表示他到現在還是猶豫不決,她只是幫忙推一把,讓他面對自己真正該選擇的道路而已,何況拖得越久,孩子大了才打胎會很危險,與其讓兩人繼續糾纏不清,倒不如趁早切斷所有關係。
惠嬤嬤遲遲不回答,子冀眼看著儀葶的背影已經越來越遠,趕緊吩咐,「我會先跟著格格,而你趕緊捎消息給貝勒爺,若格格她有個萬一,你我都吃不完兜著走。」
知道事情的嚴重性,惠嬤嬤點頭應道:「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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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逃離別院後,儀葶茫然的一直往前急走,幾乎沒有停下腳步。
她的步伐非常虛浮,思緒恍惚,根本不知道自己該往哪走,沒有目標,只是靠著本能一直往前走。
而子冀則始終隔著一段距離跟在她背後,不驚動她,卻也不叫她停下,以免再度刺激到她。
好不容易,她終於走累了,站在滾滾江邊,遙望遠方景色,忍不住落淚,內心的酸澀怎樣都止不了,只讓她感到越來越痛苦。
為什麼所有人都要逼她放棄肚子裡的小生命?她的孩子沒有錯,為什麼他們就是不肯放過她和孩子?
輕摸著肚皮,她的淚流得更凶,終於忍不住嗚咽出聲。她好想保住他,但內心的絕望將她吞沒。
哽著嗓音,她任由傷心淚水不斷滑落,柔聲對腹中胎兒說道:「孩子,天地如此寬闊,卻容不下你的存在,你說……額娘到底該怎麼辦才好?」
「還是額娘帶著你去另外一個世界過活,好嗎?那個地方……應該不會再有人容不下你,應該有咱們母子的容身之處……」
無法留下孩子,那她也跟著孩子一起去吧,反正她已經不再留戀這個人世間了,就讓她和孩子一同消失在這個世界,況且只要他們一死,就什麼問題都解決了……
是呀,都解決了,只要她和孩子一起消失的話……
「儀葶!」
就在她邁步之際,耳旁突然傳來立淳心急的呼喚聲,讓她頓住腳步,不敢置信的偏頭一看。
立淳正急忙的趕來,想要拉近兩人之間的距離。
然而儀葶卻在這時激動的大喊,「你不要過來!」
他馬上止步,不敢再靠近半步,就怕會逼她做出傻事,「儀葶,有什麼話咱們可以好好的談,先和我回到別院,好嗎?」
這陣子他始終在逃避,他的內心有兩股力量不斷的在拉扯、掙扎,讓他一直決定不了該如何處理兩人之間的關係。
就算知道了她的真正身份,他還是無法恨她,依然愛著她,然而如果他要她、要她肚子裡的孩子,那睿郡王府勢必要和誠郡王府盡釋前嫌,他可以為了她而妥協,只要能讓他們兩毫無阻礙的在一起;但他哥哥呢?儀葶的哥哥呢?
大哥絕對不可能答應的,因為對誠郡王府的厭惡,大哥絕對勝過自己,只不過他從來不曾表現出來而已。
而儀欽當然也不會樂見他們倆在一起,一定會想盡辦法阻撓他們。
他試著冷靜下來,找出兩全其美的好辦法,但怎麼想都是不可能的事,所以他才遲遲沒有出現在別院,因為他真的不知道該拿什麼樣的立場來面對她,還有他們倆的骨肉。
結果沒想到會把她逼上絕路。他如果再不想辦法挽回的話,或許就會永遠的失去她!
「我不會再相信你們任何人的話了!」儀葶淚流滿面的瞪視他,「我已經無路可走,你們都在逼我……都不放過我和孩子……」
她的腳步越來越靠近江水,這讓立淳心驚不已,卻又不敢靠近她,「儀葶,我求你冷靜下來。」
她像是聽不進他的懇求,繼續喃喃自語,「你們為什麼要這樣對孩子……他是無辜的呀……」
「儀葶,停下腳步,你不為自己想,也請為肚子裡的孩子著想,千萬別做出任何傻事啊!」
「是你們逼我的,你們每個人都在逼我,也包括你在內!」
儀葶突然把心一橫,就當著立淳的面,毫不猶豫的跳下江,瞬間濺起好大的水花。
「不——儀葶——」立淳心神俱裂的大吼,馬上衝到江邊。
她居然選擇自盡來了斷兩人之間的關係,他絕不允許,絕不讓她就這麼走了,連給他彌補的機會都沒有!
「儀葶——」
他不顧一切的也跳下江,但是江水湍急,才一下子就把兩人之間的距離越拉越遠,不管他如何拚命朝她游去都沒有半點成效。
「儀葶,別走,別離開我——」
儀葶只在江面上飄浮一陣,便迅速往下沉,速度快得讓人心驚,看得出她根本沒有半點求生意志,她想死,任憑立淳如何嘶吼,也喚不回她尋死的決心。
「貝勒爺!」子冀心驚的在江岸追趕著。就算貝勒爺水性好,但終究會有筋疲力盡的時候,他得趕緊想辦法拉貝勒爺起來才行!
「儀葶——」
立淳死命的往儀葶沉下的方向游,猛烈濺起的水花刺痛著他的雙眼,卻比不上他心中像是被狠狠捅下一刀的強烈痛楚。
他居然眼睜睜看著心愛的女人因為絕望而投江自盡!
他到底做了什麼?為什麼情況會演變成現在這個樣子,讓他連挽救的機會都沒有?
這並不是他的本意啊!他不想逼死她,不想放棄她,也不想放棄兩人的孩子,他要她回到他身邊!
他不要失去她,天啊!快點把她還給他,完完整整的還給他呀!
「儀葶,快點回來!儀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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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滔滔江水徹底淹沒儀葶的身影,子冀硬是將筋疲力盡卻依舊不肯放棄尋人的立淳給強力拉上岸,緊接著派了許多人在江邊打撈,仍是一無所獲。
好幾日過去了,儀葶依舊生死未卜。
自從儀葶落水,生死不明,立淳就不曾闔過眼,即便子冀監督著屬下尋人,他自己則是沿江一個村落一個村落詢問有沒有人發現儀葶的行蹤,但始終沒有任何消息,讓他的心情越來越沉重。
然而只要沒有發現她的屍身,他就絕不相信她已經死了!他不死心日夜不停的繼續找,讓人看了不得不擔心,就怕他會因此累出病來。
但沒有人勸得了他,他已經豁出去了,就算是他大哥出面,也阻止不了他的決心。
此刻他來到臨江下游的一座小村莊內,一逮到人就詢問儀葶的下落,無論男女老少,一個都不放過。
「這位大娘,請留步。」
一位中年婦女正提著菜籃要走回自家簡陋的小屋,卻在家門前被立淳給攔下。
他看起來像是歷盡滄桑,疲累的神色中帶著濃濃的憂鬱,下巴鬍渣滿佈,整個人落魄非常,只剩下身上的華服能夠讓人猜出,他的身份大概不尋常。
「這位爺兒,請問有什麼事情嗎?」
「請問,你們村裡最近有沒有人救起一名落水的姑娘?長得清清秀秀,叫做儀葶,今年十九歲,前些日子不慎掉落江中,我正沿著江尋找她,對了,她落水時身上穿的衣裳是……」
他不斷的述說,盡可能的把儀葶的樣貌形容給中年婦女知道,希望能得到一絲線索,這些話他一路走來不知道已經說過多少次,但他不厭其煩的說著,就怕自己說不清楚,會讓他失去找到她的機會。
「大娘,你有瞧過這樣一位姑娘嗎?如果有,請你一定要告訴我,拜託你!」
李大娘多瞧了他好幾眼,最後卻還是搖搖頭,「這位爺兒,你要不要去別的村落問問看?」
「你真的沒有瞧過,連一點印象都沒有?」
「真的沒有。」
大娘的回答讓他難掩失望,不禁長長的歎了口氣。或許是他受的懲罰還不夠,所以上天才要繼續這樣折磨他。
「這位大娘,謝謝你。」
道完謝之後,立淳轉身離去,邁開疲累的步伐,繼續去尋找儀葶的行蹤。
望著他獨自離去的孤寂背影,李大娘看了竟心生不忍,搖搖頭,才轉身入屋,直接走進一間小房間。
「姑娘。」
一臉蒼白的儀葶呆坐在床上,直到李大娘的聲音響起,才讓她回神。
「李大娘,你回來了。」
「是呀,我照你的吩咐,把你的手鐲拿去典當,果然賣了好大一筆錢。」她喜孜孜的坐到床邊,將菜籃打開,「你瞧,我用那些錢買了不少好東西,等會煮來幫你補補身子。」
大約是七日前,她丈夫在江邊捕魚時不小心撈起這位姑娘,撈起時發現還有呼吸,便趕緊把她救回。當她醒來之後,哭哭啼啼的拜託他們別把她的行蹤洩漏出去,他們瞧她可憐,於是答應了她的懇求。
「李大娘,謝謝你。」儀亭感激的道謝。
「說什麼謝,你現在肚子裡還有一個孩子要養,當然得吃得營養一些,況且還是賣了你的手鐲才有辦法買這些東西,你又何必客氣呢?」
儀葶摸著自己的肚子,內心百感交集。她本想和孩子一同離開人世,沒想到不但沒死成,還被人救上岸,而孩子也奇跡似的沒有流掉。
這孩子注定要來到人世間的吧?所以她改變了心意,決定想盡辦法都要好好的活下來,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孩子。
就讓立淳以為她已經葬身在江底吧。
她要徹底忘了他,專心的將孩子撫養長大,至於他跟她再也沒有任何關係,從今以後的她只為了孩子而活,她會慢慢的將屬於他的回憶全給丟掉。
看著她的眼眸又黯淡下來,像是在感傷什麼,李大娘也知趣,起身準備去忙其他的事情,關心叮嚀,「你的身體還很虛弱,躺著多休息,東西煮好了,我會端來給你的。」
「多謝大娘。」
「對了,我想……有件事還是讓你知道會比較好。」李大娘在門邊猶豫了好一會,才說道:「我剛才遇到一位爺兒,他應該是來找你的。」
儀葶的心驀地狠跳一下,趕緊詢問:「你應該沒告訴他我在這吧?」
「沒有,我沒告訴他。」
聽到她的回答,儀葶這才鬆一口氣,「謝謝。」
「別謝我,我只想告訴你——」李大娘輕歎一聲,「他看起來很不好,感覺好像好幾天沒睡,我不知道你是為了什麼原因不肯見他,但……我看他那個樣子覺得很可憐,所以忍不住多嘴了,你聽聽就算,別太介意。」
講完,她便開門離去,獨留儀葶一個人坐在床上,臉上的表情顯得非常訝異。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才發現自己哭了,不爭氣的淚越掉越多。
結果她的心還是不受控制,一聽到關於他的消息便疼痛不已。
是離別不夠久的關係吧?她如此說服自己。只要再過久一點,她就會完全擺脫掉他的影響,真正重生。
只要再過久一點……再久一點……她如此深信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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儀葶以為自己將在這個小村落落地生根,開始全新的生活,但寧靜的日子才過沒多久,意外又突然襲來,讓她措手不及。
就在某天黃昏,寧靜的村落卻闖來一群來勢洶洶的侍衛,他們騎著馬奔馳在村裡,嚇壞了淳樸的村民,大家都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很快地,那群侍衛團團圍住儀葶所在的這間小屋,一名帶頭男子毫不猶豫的闖入,家裡只有李大娘和待在房內的儀葶,她的丈夫還沒回來,她只能獨自一人站在小廳內,緊張的大喊,「你們是什麼人,為什麼闖入我的屋子?」
那名男子突然拿出一隻掐絲琺琅手鐲,冷聲逼問她,「這是你拿去當鋪典當的嗎?」
「是又怎樣?」
「真正擁有這隻手鐲的人在哪裡?快點交出來!」
面對陌生男子的厲聲質問,李大娘心慌不已,講話也開始結巴,「我、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你不懂?沒關係,我直接命人搜你的屋子,看你還想裝傻裝到什麼時候!」
這手鐲可是高級珍品,只有王公貴族才配擁有,一個普通婦人根本不可能擁有這種東西,當鋪的老闆一看到,雖然還是讓李大娘當了這隻手鐲,但也在同一時間向上通報,懷疑這手鐲是髒物。
也就因為這樣,反而讓有心人終於追到這裡。
眼看著他們真的打算闖進來搜屋,李大娘慌亂的阻止,「你們這是在做什麼,難道你們眼中都沒有王法了嗎?你們憑什麼搜我的屋子……」
「格格?」一看到她出現,帶頭侍衛馬上恭敬的朝她行跪禮,「咱們終於找到格格您了,請格格隨咱們回去。」
聽到他喊她格格,儀葶害怕的連退幾步,「你們是……」
「儀葶,」就在這時,儀欽步入小屋,輕皺著眉頭看著她,「該回王府了,別再讓額娘為你操心了。」
「大、大哥?」
無邊的恐懼再度襲來,讓她更是不敢靠近儀欽他們。
她那完全不信任的眼神,讓儀欽有種自作孽的懊悔,他知道自己當初的決定傷她很深,才讓她連親人都不敢信任。
「儀葶,大哥答應你,絕對不會再逼你拿掉孩子,你如果真的想生下,大哥絕不會阻止,好嗎?」
大哥竟然會改變主意?!儀葶不敢置信,戰戰兢兢的詢問,「你說的……是真的?」她好怕只是一場騙局。
「當然是真的,大哥不只不會阻止,還會幫你想辦法,讓孩子無憂無慮的長大成人,絕對不會拆散你們母子倆。」
這已經是他所能做到的最大彌補,他只希望儀葶能心甘情願的跟他回去,別讓他們心中再多一個無法彌補的遺憾。
見她遲遲不肯點頭,儀欽開口道歉,「儀葶,大哥錯了,你能……原諒大哥嗎?」
激動的淚水緩緩滑落,儀葶無法說出一句完整的話語。她打從心底感激大哥的包容,讓她和孩子有重生的機會。
「大哥……」
「儀葶,咱們回家吧。」
原來上天還沒有斷絕她所有的路,她和孩子還是有未來可言,她不必再一個人孤孤單單的面對未知的一切,因為現在有她的家人支持她,給她溫暖,毫無條件的當她的避風港。只要她能夠回到他們身邊,這是他們唯一要求的回報。
她該滿足了,至少她還保有包容她的家人,這對她和孩子來說,已經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