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築 >> 現代,台灣 >> 靈異神怪,靈魂移位,日久生情,患得患失 >> 備選佳夫作者:丹甯 | 收藏本站
備選佳夫 第7章(1) 作者:丹甯
    「嘶……」崔妏薔倒抽了口氣。

    「很痛?」韋佑書拿著碘酒棉片的手停頓了下。

    「有一點……」她不想表現得嬌氣,可好不容易歷劫歸來,她覺得自己現在沒抱著他哭出來已經很了不起了,根本沒法再假裝堅強。

    「忍一下,快好了。」韋佑書用棉片輕輕擦了擦她腿上那道逃跑時不小心被銳利物割出的傷口,最後再用紗布和透氣膠帶把傷口貼起來,「還有沒有其他傷?」

    她默默搖頭。

    「確定?」他不放心。

    「嗯。」她輕聲應道,手腳一直被他反覆翻來翻去確認有沒有受傷,讓她頗不自在,「你怎麼知道我在那裡?」

    他覷了她一眼,「你的iPhone。」

    「嘎?」這跟iPhone有什麼關係?

    「我先前順手幫你灌了個應用程式,只要手機開機,就能查到在哪裡了,本來是為了防竊,沒想到卻先拿來找你。」他淡淡說著。

    「這麼厲害?」她忙從口袋裡掏出手機,「哎,我先前還老嫌它難用,觸控鍵盤小,手寫辨識功能又差,對方說話音量也不能調,沒想到這次居然是它救了我。」

    他被她的語氣逗笑了,但嘴角才剛上揚,在瞥見看到她身上的傷後臉色又沉了下去。

    他真不敢相信李俊嘉居然膽大到直接擄人,他眼中是沒有王法了嗎?

    「不過我還真沒想到你會趕來救我,謝謝。」

    他一怔,抬眼望向她,卻見到她眼中微泛淚光。

    雖然她始終沒說什麼,但先前應該很害怕吧?想到她遇上這麼危險的情況,都還逼著自己保持理智,他的胸口就莫名悶痛。

    韋佑書下意識的避開那快令他窒息的目光,然而當他的視線下移至那雙微顫的唇瓣……

    或許是為了忍疼,也可能是才經歷可怕的綁架事件,總之她的唇白得像沒了血色,偏偏他不知像中了什麼邪,居然突生一股衝動,幾乎要低頭吻了下去。

    待他回神時,兩人的距離已剩不到十公分,而差點被偷襲的被害者,仍一臉嬌怯懵懂的看著他,像是渾然不覺發生何事。

    會不會太單純了啊她?韋佑書冒了身冷汗的同時,真不知該慶幸還是失望。

    可惡,怎麼搞得他好像是想對小女孩下手的變態叔叔?

    他抹了抹臉,強迫自己退開,「你遇到危險,我趕去本來就是應該的。」

    他一點也不覺得這有什麼好謝,甚至還很氣惱自己竟讓她受到這種驚嚇。

    他無法說明自己滿腔的愧疚與惱怒從何而來,只能解釋為他氣自己身為上司卻沒保護好她,害她因公被綁架,擔心受怕。

    崔妏薔唇微微動了動。

    其實方才韋佑書的舉動並不是沒對她造成震撼,事實上,她根本驚呆了。

    她怎麼也想不透為何他會突然……好像要吻自己似的,但,應該不可能吧?

    他愛的是「崔妏薔」不是嗎?以往這張臉打扮得漂漂亮亮都入不了他的眼,何況她現在既邋遢又狼狽?

    對,一定是這樣,她還是別想太多了。

    她不斷的說服自己,過了好一會兒才道:「但……今天是崔小姐的百日,我那簡訊又傳得沒頭沒尾,你沒把它當成惡作劇我已經很感激了……」

    她本來幾乎不抱期待了。

    「我知道你不會拿自己的安危開玩笑,不管怎麼說,已死之人都沒有活人重要。」也幸好他相信自己的判斷,一收到她的求救簡訊便馬上行動,否則不曉得李俊嘉會對她做出什麼事來。

    韋佑書光用想的就背脊發涼,覺得自己今天晚上根本不該去崔家……

    突然意識到自己心中居然冒出這樣的念頭,他不覺怔住。

    「已死之人都沒有活人重要」這話說起來容易,情感上卻不一定那麼容易接受。

    一個是他深愛多年卻始終沒能為她做什麼的女人,一個是近幾個月來他才慢慢將她當成朋友的下屬,無論怎麼看,他在乎前者甚於後者都是理所當然的。

    然而今晚他在情勢不明的狀況下毫不猶豫的放下妏薔,選擇去找瑾彤,現在甚至還後悔自己稍早前沒能陪在她身邊……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然而此時情緒激盪的不只他一人,崔妏薔聽著他的話,心底突然湧上澎湃的情感。

    儘管知曉他深愛「崔妏薔」,但那畢竟是她「死後」的事,她對他感激、有歉疚,卻多少有些隔閡,彷彿是在看別人的事。

    可今天他為了幾封意涵不明的簡訊捨了崔妏薔的百日,來尋她這個偽葉秘書,這份心思帶給她的衝擊又不一樣了。

    明明知道他心中的人是「崔妏薔」而非「葉瑾彤」,但他對「葉瑾彤」的所作所為卻又讓她感動莫名。

    到底是過去的「崔妏薔」瞎了眼才沒注意到他的好,還是成了「葉瑾彤」就注定愛上他?

    發現思緒兜兜轉轉又繞回了「愛」上,崔妏薔不覺暗暗苦笑。

    這就是愛情的滋味嗎?有酸澀、有倜悵……甜蜜明明少之又少,卻讓人捨不下。

    再這樣下去,她真的很怕自己會重蹈過去葉瑾彤的錯誤。

    「我看以後你上下班都跟著我吧,我送你回去。」

    「啊?」她呆了下,「不、不用吧?這樣太麻煩你了……」

    她就快守不住自己的心了,哪還敢和他有更多接觸?

    「你以為李俊嘉這麼容易放棄?他敢擄走你一次,就敢擄走你第二次。」韋佑書沒想到她都遇上這種事了,居然還拒絕接受他的保護,心中有幾分不滿。

    她被他瞪得渾身不自在,「既、既然你都已經知道了,他要也是去威脅你,怎麼還會找我?」

    她這麼說是合理推斷,韋佑書既曉得她被威脅的事,日後自會讓她遠離暴風圈,不讓她經手李俊嘉有興趣的案子,如此一來就算李俊嘉再重施故計抓了她,亦什麼都問不出來。

    「你以為他沒找過我?」韋佑書冷笑,「他就是在我這吃了大虧,才會把主意打到你身上的。」

    「他也威脅過你?」她瞠大眼。

    「三年前他曾找了十幾個小混混來堵我。」所幸李俊嘉的頭腦雖然不怎麼好,記性卻還不錯,今天才沒蠢到對他下手。

    不過綁了瑾彤、讓她擔心受怕,最後甚至還受傷的這筆帳,他總會好好和李俊嘉算清楚。

    「他是笨蛋嗎?」崔妏薔想也未想的道:「你可是韓門這一代弟子中的佼佼者,那七十二手擒拿能贏得過你的還真不多,李俊嘉想找人堵你根本是找死吧。」

    韋佑書驀地抬頭望向她,銳利的目光刺得她發毛。

    「怎、怎麼了?」他那什麼表情,她應該沒說錯什麼話吧?

    「你怎麼知道我學過武術?」他的語氣幾乎可說是嚴厲了。

    「我……不該知道嗎?」崔妏薔嚇了跳,大家不是都知道嗎?

    她想到自己剛上大學那年,有一次和同學在外頭玩得晚了,在回家的路上卻遇上兩個強盜,正驚慌失措,他卻突然不知從哪冒出來,簡單幾招就制得那兩名強盜哭爹喊娘的,活像手腳被他廢了似的。

    從那時起,她就曉得他有學武術,而且還學得很不錯。

    不過現在再想到這事,她突然覺得,以他對她的心意,應該不是偶然出現救了她吧?

    「這事我從未告訴過公司任何人,甚至有好幾年的時間,我父母都以為我下課後是去遊樂場鬼混。」韋佑書直盯著她,「他們現在也只約略知道我大概有學過武術,卻不知我師承何人,唯一清楚我是韓門弟子的,只有妏薔。」

    所以那天在妏薔的喪禮上,他是真的對兄長手下留情了,要不以他指掌的勁力,只要一招就能重傷韋佑倫。

    不會吧?崔妏薔吞了吞口水,有這麼巧的事?她隨便說說就講出只有「崔妏薔」知道的事?天啊,她做了什麼蠢事?

    「我、我也不曉得自己是從哪聽來的,反正我就是知道嘛。」她心虛的撥了撥垂下的發,「也許是我先前……呃,太愛慕你,所以查了不少有關你的資料,現在還有點殘留印象吧?」

    反正都推給過去的葉瑾彤就對了,失憶果真是好用的萬年梗。

    韋佑書當然知道她在胡說八道,這種事哪那麼容易查到?可他實在想不透為什麼她竟會曉得自己學過武術的事。

    疑惑的目光在她身上停滯了許久,最後他才開口道;「總之李俊嘉不會來找我,卻難保不會對你出手,你自己務必小心一點。」

    他雖未繼續追究這話題,心裡卻隱隱將這件事記下,提醒自己日後無論如何想辦法找出答案。

    崔妏薔微怔,突然想起另一件事,臉色黯了幾分。

    因為他以為她只是個無辜的受害者,才會這麼在乎她的安危吧?

    如果他知道「葉瑾彤」和先前與星河簽代理約失敗有關,還會這麼關心她嗎?

    或許是她已決定往後都把自己視為葉瑾彤,自然認為那是她的責任。

    如今他對她的好以及關心,在得知真相後又是否會統統收回?

    「謝謝你,我會小心的。」她輕聲開口,卻同時在心底決定,從今以後要和他保持距離,以免陷得太深。

    ***

    日子如流水般緩慢前進,一切彷彿和過去沒什麼不同,但也有些事確實不同了,比如說,韋經理與他的秘書。

    韋佑書擱下筆,揉了揉疼痛的額。

    好像有點糟糕。

    今天早上他起床時就覺得不大對勁了,喉嚨干痛、頭重腳輕,下樓時還一個踉蹌差點摔倒。

    他知道自己九成是感冒了,卻不想在家休養。

    沒辦法,這幾天心情被某人攪得亂七八糟,儘管不大舒服,他還是撐著來上班。

    然而他似乎小覷了這次的感冒病毒,原以為得等到第二或第三天病勢才兇猛起來,沒想到不過半天時間,他腦袋就已昏沉沉不大能思考了。

    白紙上的黑字在眼前不斷跳動,讓他難以辨認。他閉了閉眼,拉開抽屜,摸出一盒成藥。

    「瑾彤,幫我倒杯溫水進來好嗎?」韋佑書按下內線。

    不一會兒,他辦公室的門被人輕敲了兩下後打開。

    「經理,你要的水。」她端了一杯水進來,將杯子放在他桌上。

    他盯著她的舉動,發現她從頭到尾都低垂著頭,沒正眼瞧自己。

    「謝謝。」他開口。

    「應該的。」像是沒料到他會開口道謝,她愣了下,接著又道:「那我出去了。」

    瞧她匆匆轉身欲離去,他如果還看不出她存心躲自己也就甭混了。

    事實上自那日曆劫歸來後,她似乎便開始有意無意的躲著他。

    拒絕他接送上下班不說,她甚至不再主動和他聊天、下班後不和他一起用餐,幾乎拒絕與他有公事外的接觸。

    就算她怕再成為李俊嘉的目標,也用不著把界線劃得這麼清楚吧?

    他不知究竟哪裡出了問題,只曉得自己不喜歡她的疏遠。大概這陣子他已經太習慣和她和平共處,無法忍受突然生份起來。

    所以他叫住她,「瑾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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