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此得出的結論不是安志洛有多體貼,而是他有多凶殘,總能把我折磨得氣息奄奄、生不如死。
但我發現這種時候,我們關係反而是最和睦的,我沒力氣和他對罵,沒精神惹他發火,他也沒那個臉再來侵犯我,偶爾我半夜醒過來還會發現,他悶悶地坐在我床邊發呆,如果把這種行為理解為是內疚的話,我心裡的確是會舒服一些。
「韋可東,告訴你一件讓你滿意的消息。」
我身體好得差不多,準備第二天就去上班的時候,安志洛突然對我說。
「什麼?」我隨口問。
「我明天要和麥馨訂婚了。」他表情莫測地看著我:「高興吧,你不是一直怕我辜負她嗎?或者你會很傷心?心愛的人要訂婚了,新郎不是你?」
我彷彿被雷劈中,全身僵硬不能動彈。應該說些什麼,起碼要道個喜什麼的。
可是剛要開口說話,喉嚨就一陣難受,透不過氣來。
「恭喜了,好好對她。」
「你是該恭喜我。順便說一句,過兩天我會把東西收拾好搬走,去和她過我們的新生活。順利的話不久就會結婚,有意見要提嗎?」
我搖搖頭。不能再說話了,一張嘴就怕會掉下淚來。
太好了,不是嗎?
他終於厭倦了,終於肯放手了。終於可以離開他,好好過自己從前安靜的日子,韋可東,你難道不該感到高興嗎?
「你很高興是吧,擺脫我了?」
我背對著他,用力點頭,眼淚也跟著大滴大滴無聲地落下來。
明天他就要訂婚了。如果可以,我情願我生命裡從未出現過一個叫安志洛的男人。
那就不用像現在這樣,明明痛苦得不知如何是好,卻連哭泣的勇氣都沒有。
「你太冷淡了吧,不覺得該給我點什麼祝福和禮物之類的?」他在背後涼涼地說,然後抓住我的肩膀把我掰過來。
我臉上的淚痕讓他愣了一下,隨即又開始不無譏諷地笑:「怎麼,傷心成這樣?你還真是對她一片癡心啊,我今天看煥彬那小子也是這種哭相,嘖嘖。」
我憤怒地想掙脫他的手。
「明天晚上我就不在這裡了,我們是不是應該做最後一次留做紀念?。」
我打了他一個耳光。
他一怔,而後咬著牙把我按在床上一把扯開衣服,把我的雙腿用力分開。
「不要碰我!你滾!」我罵得很無力,因為知道肯定是避不開的了。
而且……這真的會是最後一次了……或者不該反抗而是要珍惜?
「你好好享受吧,我會讓你記得我一輩子!」他的聲音惡狠狠的,似乎有絕望的味道。
我閉上眼睛等著最粗暴的對待,卻在感覺到他溫暖的口腔以後驚異地睜大眼睛。
做,做什麼?
「不要……」他居然用嘴……這怎麼可能。
「放開……」血液都往腿間衝去,大腦又無法思考,他唇舌的靈活戲弄讓快感洶湧地充斥了全身,我顫抖著把手指插到他濃密的黑髮裡,劇烈喘息著:「不要了……」
他沒有停,嘴上反而更賣力,我不安地扭動身體,手上揪緊了床單:「停……」
我可不想在他嘴裡射出來,也不敢。
他最後用力一吸。我驚叫一聲收不住自己的慾望。
「對不起……」我沒有經歷過這樣的事情,只覺得射在別人嘴裡實在是對人極大的侮辱……而我又怎麼肯侮辱他?
他看我的眼神居然是迷亂的。抬高我的腰,他把舌頭伸進後庭,將體液全數吐了進去。內部一股溫熱,我哆嗦著緊張起來。
「可東……」
他歎息一般地說出我的名字,然後握住我的腰壓向他,明顯感覺到他的火熱正抵在洞口,我本能地扭動了一下,他吸了口氣,狠狠地攻進去。
完全漲滿的感覺。但這次居然不痛,一點也不痛,只有洶湧的快感。
熟悉的律動,只是比以前任何一次都更深入更迅猛。
臀被有力地托著,迎合著抽送的節奏不斷按向他,幾乎要被刺穿了。
我不知什麼時候竟伸手摟住了他的脖子,腿也纏上他的腰,緊緊地。
「我愛你……」高潮的時候我咬著他寬闊的肩膀,含糊不清地發出聲音,眼淚落在他身上。
他沒有聽見。
太好了。
*****
他們訂婚之夜,我在家小酒吧裡喝酒,陪失意的煥彬喝的,他非常傷心,一邊往嘴裡倒酒一邊痛哭說:「可東你知道嗎?我真的很愛她。」
我在心裡想,你知道嗎?我真的很愛他!
可我不能像煥彬一樣藉著酒勁,痛痛快快地說出來。不能說話,我就只好不停地喝酒,反正是煥彬請客,多喝點吧。
酒實在是個好東西,幾大口灌下去,腳底就輕飄飄了,變得老是想笑,明明沒什麼可高興的事,我就是笑個不停。
心情很愉快啊,今天,今天安志洛定婚!他訂婚呢!我恨不得站起來大聲吼,但屁股一離開凳子,腳底下就發軟,一個不穩「啪嗒」一聲摔倒在地上。
「可東,你怎麼到地上去了?」煥彬的神志也不大清醒。
「呵呵,我高興……煥彬我很高興……安志洛訂婚了!你說我們該不該高興?」
「嗚嗚……他和麥馨訂婚了,麥馨……嗚嗚……」
沒出息的傢伙,居然趴在桌子上哭。
「哭什麼……我們要……要高高興興的……要……」我舌頭有點大了。
「嗚嗚……」
我一把把煥彬拖起來:「走……我們……我們唱歌去……」
「嗚嗚……」
哭得沒完沒了的,我拖了半天拖不動,就自己搖搖晃晃走出酒吧,腳步踉蹌地在大街上顛顛倒倒。
一聲刺耳的剎車聲,我本能地後退一步,車燈照得我睜不開眼,只聽到兩個熟悉的聲音:「可東?」「可東!」
是志洛和麥馨他們。我呵呵傻笑,站立不住就要往地上倒。
「我先送他回去,你們……」迷迷糊糊好像聽到志洛在說。
下一刻我就被半拖半抱地拉進車裡,安志洛拉上車門:「可東?你去酗酒了?」
我一直在笑:「呵呵……酒……」
「你別笑了!」他有些發怒,「你看你什麼樣子,人不人鬼不鬼的,一身酒氣!你不是不會喝酒的嗎?」
「高興……我今天很高興……」我喃喃地,胃裡一陣翻騰,彎腰就吐在志洛名貴的西裝褲上。
「你……」他想揍我,但又不能放開方向盤,只好忍耐著讓我趴在他腿上大吐特吐,一塌糊塗。
「好了,到了。」他停下車,把我扶起來。
吐了一陣,稍微清醒了一些,頭還是陣陣發熱,現在樣子一定很狼狽,我眼前東西晃來晃去的,志洛的臉也是時而模糊時而清楚,我嘟噥著:「……哪個才是你啊……好多個……」
他歎了一口氣,開了車門把我整個抱起來往樓上走。
我頭埋在他懷裡,聞著他身上淡淡的男性氣息,突然哭了起來。
「剛才不是還在笑嗎,現在哭什麼!」他不耐煩地說。
我緊緊摟著他的腰不肯放手,像個孩子一樣。
「……鬆手,我要找鑰匙開門。」他費力地要掙脫我八爪章魚一樣的糾纏。
「不要……」我哭著死命抱緊他。不能鬆手,一鬆他就要不見了,他要和別人結婚去了。
「好好好。」他打開門抱著我進去,我頭更暈了,酒勁現在全上來了,比吐之前醉得更厲害。
「撲通」被丟到浴缸裡,一下子全身濕透。
「洗乾淨!為個女人去喝悶酒,沒出息!」他恨恨的,扯下我抓在他西服外套上的手,開始替我脫衣服。
「……」我神志都不清楚了,覺得有點像做夢,身邊的東西都不真實,掙扎著又去摸索他,抓到他的手才安心了一點。
「別哭了。」他繼續脫我濕漉漉的衣服。
「你不要走……」我只覺得心裡難受得發慌,不哭出來不行,死死握著他的手不放,生怕一放他就會到麥馨那裡去,再也不回來了。
「不走……你怎麼搞的,沒喝過酒的人還逞強!到底喝了多少?臉吐得都青了。看你醉什麼樣子!還認得我是誰嗎?!」
「志洛……」喊出這個名字我哭得更傷心。
「好啦,別哭啦。」他的聲音溫柔了很多,手在微燙的水裡輕輕擦拭我吐得髒兮兮的胸膛。
「不要走……」
「傻瓜,我沒走。」
我安靜了一會兒,握著他的左手幾乎要睡過去了。
突然感覺到他正站起來。
腦子裡一片混沌,本能地掙扎著要抓住他:「不要走………」
「我拿沐浴露。」
「不行不行。」我驚恐地盲目撲起,直到撲到他懷裡摟上他的脖子,才安靜了一點:「志洛,你不能走,志洛,我愛你。」
「……」
「志洛,我愛你……」我糊里糊塗地重複著。
「……」
他沒有再動,我暈得厲害,手用力纏著他的脖子不放,嘴裡小聲地嘀咕著:「我愛你……你不可以走……」然後就拚命摸索著他的嘴唇,狂熱地吻著他,撕扯他的衣服。
「可東……你醒醒,你醉了……」他推開我,我聽到他粗重的喘息聲。
「沒有醉……我要你……你,抱我……」我還在胡亂地親吻他撫摩他。
「可東……」
「志洛,我愛你……」我邊哭邊咬他的脖子:「我愛你……」
一陣眩暈,然後我就被翻了個身壓進浴缸裡,志洛迅速脫掉自己的衣物,然後抱住我。
我八爪魚似地糾纏著他,雙腿緊纏上他的腰不肯放鬆。
他覆上我的嘴唇,舌頭深深探了進來,我只能張著嘴無力地任他索取。
手在我上身撫摩著,一路遊走到腰間,再慢慢伸到臀上。我扭動著身體愈發用力地收緊腿,把他往自己拉。
迅猛的一個深入。我仰起頭張開嘴喘氣,微微疼痛讓我從酒醉中清醒過來,然而,接下來他激情的衝擊又把我捲進情慾的波濤裡,溫暖的水流在他挺進與抽出時,在密穴內奇妙地迴旋著,讓人神魂飄蕩。
他雙手交握扣住我的腰,用力地向前頂動著,擺動著。我全身無骨般癱軟在他懷裡,除了承受和呻吟,什麼也做不出來了。
抽刺越發狂亂,一條腿被高高地抬起,痛楚和快感強烈地交織著,我快喘不過氣來了。
「安……安……」幾乎失去意識地喃喃。
他激烈得接近凶暴地掠奪著,最後一陣野蠻的抽送,熾熱的液體飛湧進體內,我完全暈厥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