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變臉恰王妃 第六章 作者:索冬蘭
    就這樣,鐵木真帶著姜稜萱回到他的王國、他的城堡,來到他的世界裹。

    早在他們回到蒙古時,已有禁衛軍悄悄通知他們蒙古族的第一夫人,亦即成吉思汗的長夫人,王汗在征戰的沙場上撿了個酷似男人身段的女人,亦拜倒其腳邊一事,更將成吉思汗迷戀她一事說了,而這,便是挑起成吉思汗的長夫人好奇,率著眾妃子前來窺探,究竟是如何的奇女子能捉住她們心思不定的夫婿。

    就在鐵木真由金鞍寶馬篷出現一躍於地後,一抬頭卻愕然見到長夫人孛兒帖及其他妃子,個個嘻笑的瞠大眼緊盯住他。

    「孛兒帖?」除非他征戰沙場回來召她們迎接,否則,他很少見到如此盛大的禮場,所有妃子全到齊。這,教他納悶,「我似未召喚你們……」

    「是,我的王汗。」孛兒帖又是嘻笑神情,「只想讓王汗驚喜罷了!」

    鐵木頁瞇起眼,迅速地往左側沙爾呼侃的方向看去。沙爾呼侃馬上心虛地乾笑了一聲,隨即叩禮。「王汗,臣離家數日,尚有些事得盡快處理,以便再繼續上沙場征戰,就此先行告退。」

    見鐵木真板張臉,知道他生氣於他自作主張地派人通知所有妃子,於是,頭垂更低,根本不想和他怒目而對,否則,他會被王汗殺人目光給殺傷。

    鐵木真也拿他此舉沒轍,只好今他退下。

    沙爾呼侃退下後,他更命其他禁衛軍也一同退下,這才又轉向孛兒帖。

    「如此好奇?」他問。

    「有時,你帶回的女子只是象徵你的得意,或者是報復他們族人對你的侮辱罷了,這些我都知道。可是……這回,沙爾呼侃帶回來的消息可不太一樣哦!」孛兒帖說得相當輕鬆。

    姜稜萱一再地告訴自己回中原,回黃河!回廿世紀。

    「怎麼個不一樣?」

    「聽傳吉,那名女子是你由黃河撿回,且對她的無禮可是百般的容忍唷!」孛兒帖也不支吾,直接道:「不似往常的你。」

    「是的!」鐵木真面對夫人的詢問,坦然道。

    「王汗……」

    「我愛上一個完完全全陌生的女子,她教我莫名的癡,莫名的戀。」凝望一眼金鞍寶馬,他一見鍾情的中原女子尚在睡夢中。

    孛兒帖只淡淡一笑,「能見見她嗎?」

    鐵木真望著夫人,猶疑了起來。

    孛兒帖又笑了,「遲早都得見面。」

    「這……」孛兒帖說的沒錯,但……在她尚未真心想跟著他時,就教她和其他妃子相見,妥當嗎?

    見王污的遲疑,孛兒帖也會意了。據說這名女子頑強又粗魯得很。真不曉得王汗何以如此愛戀她,教她非常困惑,非常地好奇。

    「總是會有機會,算了。」終於,孛兒帖又開口,「不急在一時是否?」笑得好溫柔。

    正打算帶著其他妃子離去的孛兒帖,卻發現金鞍寶馬篷裹有個嬌小的影子飛躍了出來。

    不是別人,正是孛兒帖好奇的對象姜稜萱。

    睡在顛皺的馬車裹總是不舒服,何況是她這遠由廿世紀來的未來人,生慣了舒服的轎車,對於馬車……可用三個字來形容累慘了。

    伸伸懶腰,打個哈欠,不巧,發覺世界偉人成吉思汗就在眼前,忍不住她廿世紀的潑辣樣,「這什麼鬼馬車!坐起來累死人啦!」又揰背又揰腰又揉手臂地,「你幫我揰揰肩!」

    嘻,讓一代名人替她服務一下還真不錯哩!誰讓他看上她。

    還等不到鐵木真的反應,卻聽見一群嬌笑。

    嬌笑?

    沒錯!女人的嬌笑!

    姜稜萱和一大群征戰沙場的男人一起久了,未見過其他女人。所以,當她耳聽其他女人的聲音,當然是訝異了。猛地,她抬起頭往嬌笑聲望去……她愣住了。一群美女!

    說實在,她還不曾見過多美的女人哩!可眼前不就站了一排,個個還打扮得花枝招展哩!

    比起廿世紀的模特兒,可不輸呢!

    姜稜萱以著讚歎種情欣賞著。

    她們大概是來迎接主子回宮吧!真不錯:帝王的威風,以後她姜稜萱也會沾上帝王威風而受人愛戴,可不枉她掉入古代走這一遭哩!

    反正,在她原本的世界,她只是被母親未婚而生下來常被人取笑為小雜種,被人看不起的人罷了!而今,老天爺可憐她,將她帶來和她本來就不一樣的完全陌生的世界,又是一代帝王身邊,成為他的妃子,改變她始終提不起的身世、背景。

    現在,她即將下嫁偉大的古人,她的名字終將會在歷史出現,受人愛戴,一切的一切教她興奮。

    姜稜萱的雀躍展現臉上,她滿足的凝望鐵木真,凝望即將改變她一生的男人。

    是了!她絕不會和她那向命運低頭的母親一樣,永遠處在暗處,處在別人取笑的陰影下。

    而她失去的父親,也許可以在眼前男人的身上討回來。不僅愛情,連她渴望已久的親情也能擁有。

    天哪!老天真是待她太好了。姜稜萱真心的感激著。

    旁若無人的她,往鐵木真一幕,伸手攬住他的腰,「我們進去吧!」姜稜萱好滿足,好滿足她擁在他身惻。

    「不!等你見過孛兒帖,咱們再進宮殿。」

    抬起疑惑的眸子盯在鐵木真臉上。

    「來,見見長夫人孛兒帖。我的第一夫人。」他向著稜萱道。轉頭向孛兒帖道:「稜萱妃子。」明白告示兩人關係、身份。

    鐵木真開口,姜稜萱卻愣住了。

    他……怎麼介紹她的?他……告訴她……那位看起來高貴大方的女人是……她人整個虛軟,差點跌坐地。

    迅速地,姜稜萱瞥過頭去盯住她,以著不相信語氣,直直地追問:「長夫人?是他……是他的妻子?」

    遭她如此無禮一問,孛兒帖並不生氣,只爽朗的笑笑:「沒錯!」這麼應著的同時,也來到稜萱身旁,親熱的拉起她的手,「你就是教他迷得種魂顛倒的中原女子!」絲毫無作假。

    「他是個很好的丈夫,亦是個很好的男人。」孛兒帖如此告訴她,「相信咱姊妹們熊和乎相處。」

    孛兒帖一直帶著笑,和善的開口。

    可姜稜萱呢?一步一步的往後退。步伐是如此沉重、如此傷痛。

    原來……他已有妻……原來……自己並非他唯一所受……原來……她和母親一樣……只是個姨太太……不要!不要!不要!不要姨太太!不要地下夫人!不要是個小老婆!離開他!是的!離開他!趁一切還未成定局!離開他!

    啊!好痛、心好痛哪!如撕裂般地病徹心肺,如萬蟻鑽心般地疼痛……淚水在眼眶中打轉。

    小雜種!沒父親的小雜種!一聲聲的童稚聲敲擊著她,從很小、很小就一直伴著她、嘲笑她的陪她長大。

    不要!不要!不要再這麼叫她!她不是小雜種!她只是個沒權利替自己選擇身世的小女孩!她要一個爸爸、一個完整的爸爸。為什麼?為什麼就叫她小雜種?她不想再重演悲劇,不想!

    回去吧!稜萱!離開這個男人!悄然無息,淚水滑落。

    孛兒帖愕然,鐵木真愕然,姜稜萱自己更是愕然嘴角的鹼濕、苦澀。

    她只是愛一代偉人成吉思汗的名呀!為什麼她的心有如被人狠狠揪住般地痛?

    她不愛他呀!不愛他眸中的深情,不愛他舉手投足的柔情,更不愛他誠摯的關切……那為何……她的五臟六腑好像全地絞在一起……肝腸寸斷怎會挑上她……淚水怎麼也出現了?

    不是說不哭了?不是一再告誡自己堅強下去?

    她並不愛他呀……合著淚,姜稜萱孩子氣地瞪著他。不得不承認一件事,她瞪的男人不知何時竟悄然停駐她內心深處,在她逼自己打定主意得離開的當頭才教她知曉……原來……早已愛上他……是了,他怎麼可能尚未娶妻?是她一再不准自己去想這問題呀!是自己在逃避呀!直到此刻才明瞭,自己的逃避是因愛上他的緣故。

    怎麼辦?她該怎麼辦?廿世紀的媽媽在碰上爸爸時,內心是否就如她這般煎熬?如此這般茫茫然?

    第三者?介入別人生活、嚴重的第三者?不可能是她!絕不會!這種事情絕不會發生在自己身上!絕不!她絕不允許!

    姜稜萱咬著牙暗道。

    可是……他……他已碰了自己呀!她不再是處子之身呀!或者……她懷孕了……和媽媽一樣未婚而懷孕……喔!老天,她的思緒全亂了,心思全雜了……為了一個男人……難道……她的命運本該和自己的母親一樣?委曲求全的姨太太?

    不!不!不!

    姜稜萱猛烈的搖著頭。不能輕易低頭、不能重蹈媽媽的覆轍,絕不!從小到大不是一再告誡自己嗎?如今,怎能在對母親咆哮後自己也陷入這等境界?

    毅然決然地,姜稜萱下了重大決心,現在的她,只有一條路可走,那就是逃。

    逃回中原,逃回黃河,逃回廿世紀。

    避開他!躲開他!離開他!然後,將剛對他萌芽的感情連根拔除,徹底忘了他。不再猶豫,更不再茫然。

    姜稜萱將淚輕拭去,待再抬頭,已是堅決十足的容顏,她直視他鐵木真淡然地開口,「你我緣分已盡,我必須回中原。」

    說完,很明顯的看出鐵木真的一愣。

    孛兒帖不相信的瞪大眼,頗為納悶何以她有此一說,而在納悶同時,也看出鐵木真眼底的受傷。

    她知道他對那名中原女子的愛已深深陷入,由沙爾呼侃的口中明確地揖描述王汗是如何的疼愛那名女子,任憑其粗魯無禮的對待,王汗相當的深愛她。

    而今,在她一句回中原,王汗強忍訝然及緊握拳以掩藏不信的情境下,更可看出他的愛意。

    孛兒帖歎口氣,她從來不插手這些個人事情,現在也是一樣。只不過,這名中原女子相當特別。

    特別不在於她要回中原,而在於她眸中釋放的柔情,掩不住的掙扎,以及藏不住釋然的神情……瞇著的秀眼似是透著堅決的意志。

    孛兜帖不明白她的意思,只知道,此刻是她們這些妃了該退下去的時機,也許這也正是王汗所要的意思。

    「王,咱們姊妹先行回宮,留下萱妃伺候你。」欠欠身子便和眾妃先行入宮。

    待孛兒帖一行人離去後,鐵木真轉向姜稜萱。不巧,她也抬頭朝他望來。

    四目相凝接時,兩人不禁都輕顫了一下。

    他由她眼裡看出絕望:她亦由他眼裡看出傷害。

    久久,誰也無法古語。

    「為什麼?」終於,鐵木真問出口,問出他想知道的答案而他的手還是緊緊揪著她不放。

    姜稜萱垂下眸子,並未回答,似是有意避開他。

    「告訴我,為什麼?」他吼她。

    姜稜萱蒼白著臉,不發一語。

    「你……戲弄我?」鐵木真忍不住懷疑。

    而她,依舊不言不語。

    「給我答案?我要一個答案:「這是一位帝王的挫敗。鐵木真如鬥敗的公雞,不再得意洋洋,不再意氣風發。

    還以為,她的心會有一點點的愛他……還以為她會和他廝守,她卻……打破他的渴望、希望……而她,卻還逕自蒼白臉不發一語。

    「該死的你!」鐵木真氣得直跳腳,雄獅般地吼叫起來,「給我回答!」

    姜稜萱依然咬著唇不說話。她怕一開口,淚水又會不爭氣的往下掉。

    生氣的他,用手指粗魯的挑起她的下巴,卻望進更深更沉的哀傷裡頭。

    鐵木真又是一愣。

    不明白,他真的是不明白!由她眸子看來,她該是他的。可是,她卻開口要回中原。

    不是戲耍!他感覺不出戲耍,那麼為何……姜稜萱又是輕輕一歎。「中原才是我的家!」

    「你休想。」他又咆哮。何以她總是反反覆覆?看他對她用情之深好玩而耍?該死的!她怎麼可以?

    「放了我吧!算我求你,行嗎?你是個帝王,要幾個女人有幾個女人,何苦強求我?我不適合你的。」她哀求著。

    他不明白,真的不明白,為什麼到現在才蹦出一句不適合?尤其在她已是他的女人之後,在他已嘗過她的甜蜜後,才出爾反爾不嫁他?該死!天殺的!咬著牙,忍著氣,直勾勾的擬視她。

    為了她,他一介王汗尊嚴掃地!為了她,他苦心想博得她好感的始終、忍著她!而她呢?

    輕而易舉的一句:回中原……鐵木真的臉色是蒼白的,握著的兩個拳頭是顫抖的。他背過身子對她,沉默良久,待他回過頭來時,臉上的乖戾之氣及暴怒已不復。

    「沒錯!人稱成吉思汗的我要什麼樣的女人會沒有!」他的狂傲又展現了,揚起眉,露出雄鷹般地銳眸,又緩緩開口:「可你記好了!你是我要了的女人!你休想逃出我的手掌心。別忘了,我是大漠中的悍鷹,有什麼是我所不能掠奪的?包括掠奪你的心,教你一輩子臣服於我。」

    然後,丟下她,疾步進入宮殿。

    呆若木雞的姜稜萱只能張口結舌的看他進入宮殿,然後被他喝來的兩名禁衛車及九名女僕送人宮殿後方的怯紫蓮河的斡兒朵行帳。

    就這樣,鐵木真又一次地施展了鐵般的手腕,並在丫頭替她梳洗當口,悄然出現,對於她的驚愕根本是視若無睹地開口。

    「你們若誰敢放了稜萱妃子,或者教她逃了,就提人頭來見我。」說罷,在稜萱的錯愕下,又如來時悄然無聲,一陣風般離去,教人防不勝防。

    而姜稜萱在驚呆一陣後,終於回復神智,卻已是氣得滿臉通紅,也已不見他蹤影,根本來不及找他理論。

    歎口氣地放鬆的當頭,猛瞧見女僕個個面露心驚的小心替她捧來衣服,一時不忍,女性的憐憫情緒被挑動,渾身的殺人怒氣也鬆弛了。

    總不能因為自己想回中原的自私而害了九名女僕吧?瞧她們露出真誠、天真的笑容服侍她,怎忍心她們因地而喪命。

    「放心!」稜萱開口:「除非王答應,否則我是不會逃的,你們就別憂心了,我不會害你們的。」為使自己更教她們信服,她還露出更甜更美的笑容保證。

    這九名女僕看來只是些十七、八歲的小姑娘,似乎對她的保證相當信任地露出天真笑容。

    「王汗是個很好的帝王。」九名女僕中的一位開口了,天真淳樸的朝稜萱笑道。

    「我知道,我在歷史課上曾聽教授說過。」稜萱友善的附和。不料,女僕們全皺眉,不明白她的意思,她這才記起,自己已跑回古代,忍不住失笑,「忘了時空流轉一事啦!」見她們又是一頭窮水,稜萱忍不住又笑笑。算了,還是少開口,免得愈說愈多,她們可愈迷糊,到時,說不定當她瘋了呢!

    還是別多說了,生了一整天馬車也累了,睡個覺再來研究,研究該如何說服鐵木真放了她才是要緊事,而此刻,疲倦已找上她,再不小想一番當真會倒下哩!

    才想往床上一例,卻見九雙眼全拿她瞧,就這樣睡不太好吧!

    「你們也睡覺去。」稜萱道。只見她們個個顯露不安,「放心!我真的不會逃的,只想睡個覺而已。」還是沒人退下。終於,她歎口氣:「我命令你們全部退下,我好休息!」

    不一樣就是不一樣。

    教人命今慣的可非常不習慣她好禮應對,反倒是大聲喝令才行,真個不一樣就不一樣。

    見她們乖乖退出行帳後,姜稜萱馬上一往床上倒,在她進入夢鄉之際的最後意識,竟然是擔心她已習慣高高在上的發號司令,倘若回到廿世紀無法適應,調整不回來時怎麼辦?

    心頭亂慌慌的鐵木真在金帳裹來回踱著力步,滿腔的困惑無從解起。

    找誰去?真有如大海撈針,摸也摸不透。

    她在回蒙古的路上,已是一心一意跟著他,這點確是毫無疑問;何以在回到蒙古後,馬上反悔?

    那麼……究竟是哪兒出了問題?

    想想看,得努力想想著問題在哪,得想法子解決。會是沙爾呼侃曾跟她說過什麼嗎?不可能吧!沙爾呼侃沒必要這麼做,而且,這一路上他也沒接近姜稜萱一步呀!

    鐵木真自己否決掉。

    咦……等等!

    在他們回到蒙古之時,熟睡在金鞍寶馬蓬車裡的她,根本還未反常,如此看來,是在她醒了之後:下了馬車時,一切都還正常,臉上始終都帶笑,一直到……哪!是自己在介紹孛兒帖之時呀!

    猛然地,鐵木真回憶起當他介紹長夫人孛兒帖時,姜稜萱一副不相信的蒼白神色,難道…孛兒帖曾和她有過節?

    可是……孛兒帖什麼也沒說,應該未有過節才是!那稜萱何以……喔!煩!煩透了!他快被煩死了。

    鐵木真似煩躁的走來走去,眉皺得愈來愈深。

    該死!居然被一個女人搞得心煩又意亂!乾脆放了省得心煩。可……才有這念頭,心卻就好似破人狠狠揪住般難過。是從來也未曾有呀!他當真被她迷得暈頭轉向?

    可又怪的很,姜稜萱她並不是美到教人昏眩:又凶得如母老虎,怎麼他竟喜歡她到無法自拔,寧願堂堂一位帝王教她放在手心玩弄?

    真該死,她究竟有何魅力?

    根據沙爾呼侃對她的評價:既粗魯又無理,既不美麗又乖僻,怎麼看就怎麼普通,並未有特別突出的地方!還恥笑他這王汗這回眼睛瞎了。

    可不是?說起美,孛兒帖美上她幾十倍;說起溫柔,他的四位妃子可比她溫柔數十倍;那麼……就連他自己也搞不懂何以愛她之深,也許……是黃河之神故意擺了他一道:也或許是她溺水後蒼白又淒惻的容顏撼住他,更或許是她掉下的淚水偷了他的心,否則,他怎會喜歡她如此之深。

    還是……谷婆婆鐵木真猛然一驚。沒錯:谷婆婆不是曾預言嗎?他此次征戰黃河,會碰上他的剋星。難道,那一直未出現的剋星會是……她?

    能牽制他亦敢反抗他的剋星?

    真會是她?一個嬌弱的中原女?而非他一直以為的高大壯碩的大男人?

    慄然一驚的鐵木真抬起如鷹般銳利的眸子。

    也許真是他的剋星!突然有了這份認知,鐵木真下定決心,上寒半山谷找谷婆婆去,她會再次替他預言,她曾這麼說過,當他找著了他的剋星時,一同前去寒半山谷,也許,他該抽個空,帶稜萱上山才是。

    對!帶她一同前往寒半山谷。不過,在這之前,得先找孛兒帖弄明白,究竟兩人相識嗎?

    寸進入孛兒帖行帳,她人已趨前偎到身旁,嬌聲的開口:「王,你出征的當兒,乃蠻部的反叛者札木裡將其妹訶蘭公主獻與你,表示和平之意。」

    「他投降了嗎?」鐵木真並不很關心的問,現在最讓他關心的是稜萱妃子一事。

    「沒有,他只以書信表示欲結親罷了。」孛兒帖道:「訶蘭公主尚在怯綠河的斡兒朵等候你的召喚!」

    「知道了。」鐵木真不是很在意的語氣。「孛兒帖,我問你一事,你得老實回答,可否?」

    孛兒帖瞪大眼,不明白夫婿意思,只管點了點頭,而鐵木真見妻子點頭後即迅速開口問道:「我今兒個帶回的中原女娃,姜稜萱,你可識得?」視線專注的盯在孛兒帖臉上。

    「識得她?」孛兒帖納悶極了。「只在今早見一面罷了,根本不熟識。」

    「當真?」鐵木頁挑高眉,「再仔細想想看,對她是否有任何印象?」

    卻見孛兒帖又輕晃晃頭,很是確定的開口:「除了今早一面外,從未識得她。王,何以有此一問?」孛兒帖緊張又困惑。

    「沒事!你別慌!只隨口問問罷!」為避免妻子再追問下去的鐵木真摟住孛兒帖:「這些個日子都作了些什麼?」

    「沒!只和其他妃子閒聊,談些瑣事罷了!」孛兒帖說著,又記起事來:「訶蘭公主還等你召喚呢!」

    「嗯!」此時的鐵木真根本無法分心到訶蘭公主身上,只順口應了聲便又急欲離去。

    孛兒帖知道夫婿心思全在那名中原女子身上,便也不再多說的伺候他離去。

    兩人不相識就表示毫無過節,那麼……究竟她突地大轉變是何原因,他著實想不透也摸不著!看來,只有親自去問她了。

    就在經過憶綠河的斡兒朵時,有位莽撞的女人往他這兒衝來,見她直撞進他懷裡,差點跌倒,鐵木真伸手迅速地扶起她。

    「唉呀!拿開你卑劣的髒手!」

    被扶起又破口大罵的不是別人,正是乃蠻部落的訶蘭公主。而她並未曾見過偉大的成吉思汗,故此,見是個男人,就擺起高高在上的尊貴身份大聲咆哮。

    鐵木頁先足一愣,繼之正眼望向她。

    很美的女人,不知道是誰,也許是偷溜進宮殿後方的女僕或者……正臆測她的身份,只聽得她又尖著嗓子道:「你這不長眼的僕役,可知本宮是訶蘭公主嗎?要讓你們王汗知道此事,諒你項上人頭不保!」

    鐵木真笑笑,想不睬她就走人。不料她居然將身子挨了過來,眸子挑動淫念,「若你們王汗生得如你這般俊俏該有多好。」

    可惜啊可惜!她已是奉令許配於成吉思汗了,否則,眼前生得這般俊俏的男人,將會是她的帳中情人。唉!

    「抱歉了,公主,在下還有急事須告。」不搭理訶蘭公主的媚色,鐵木真如逃難般急急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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