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幹什麼?走路也不出個聲音,想嚇死我啊?」溫明娟不高興數落他。
「對不起。」林伊檀搔著頭,一臉歉疚。
「又有什麼事了?」溫明娟瞪著他問。
「晚上有沒有空?」林伊檀又搔著頭。
「幹什麼?」
「我想……請你看電影。」他好不容易擠出這一句話來。
「看電影?」溫明娟愣愣地望著他,「這種鄉下地方的電影什麼好看的?」
「片子好不好看不重要,重要的是一起看電影就是了。」
這個哲理挺不錯的,倒真的沒辱沒了他是學文的男人。
溫明娟心中暗地這麼想。
「好!我答應你。」溫明娟不假思索的說。
「真的?」林伊檀簡直不敢相信這是真的。一年來,溫明娟第一次這麼爽快的就答應他的邀約。
「你沒騙我?」林伊檀又進行第二次的確認。
「你很像女人耶,囉哩囉嗦的。」
「不是,我只是太高興了。」林伊檀怕她生氣,連忙解釋道。
「幾點?」溫明娟訕訕的問。
「上完家教班,大概八點好不好?」
「沒問題。我們在電影院門口見。」
反正這裡絕無僅有的只那間電影院而已,不怕有什麼萬一。
「好。」林伊檀彷彿是中了樂透彩,興高采烈、手舞足蹈的離開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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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八點,林伊檀準時來到戲院門口。大老遠的,他竟然看見溫明娟和婷玉兩個人同時站在那兒。
「張老師,你怎麼也來了?」林伊檀的臉色灰暗的向張婷玉打招呼。
「說這是什麼話?她不能來嗎?又沒教你付錢,票我們自己買好了。」張婷玉來不及開口,溫明娟便先跳出來說話。
「你不要生氣。我不是這個意思。」林伊檀怯怯的說。
「那就好。」溫明娟挽起張婷玉的手說道:「進去吧。」
才說著,兩個女孩手拉手逕自走進戲院,把林伊檀拋在身後。
「喂!等等我啊。」林伊檀叫喚她們,並急忙買票跟了進去。
這種爛戲院,不僅播放的片子老舊,連對號入座的習慣也沒有。買了票,不管你是幾號,位置仍然是任君選擇的。三個人坐成一排,片子才開演不到十五分鐘,溫明娟突然低聲的呻吟起來。
「你怎麼了?」林伊檀和張婷玉兩個人同時關切的詢問她。
「我……我的肚子好痛。」溫明娟抱住肚子,身體幾乎是蜷縮在一起。
「怎麼會這樣?」他們兩人不由的緊張起來。
「我……」溫明娟悄悄的在張婷玉的耳朵邊說道:「我那個來,好痛。」
「是這樣的啊?」平日張婷玉就知道溫明娟有這方面的困擾,於是哀憐的拍了拍溫明娟的背說道:「剛才不是還好好的嗎?」
「現在開始不好了啊!」溫明娟又輕輕哀叫了兩聲。
突然,林伊檀愣愣的問道:「你們在說什麼?」
「白癡!生理痛都不知道。」溫明娟一邊罵他,一邊又抱著肚子叫了起來。
「痛死了。」
「那怎麼辦?」林伊檀一時覺得很尷尬,那種事對他來講實在沒經驗。
「家裡有止痛藥,回去吃吃就沒事了。」她說。
「那我載你回去吧?」張婷玉說。
她們是共乘一輛機車來赴約的。
「不用了,不掃你們的興,你們繼續看好了,我還可以騎車回去,等一會兒再麻煩林老師載你回去就好。」溫明娟仍舊是一副很痛苦的樣子。
「你真的可以?」
「對。」溫明娟點點頭。
拿了鑰匙,別著腰抱著肚子,溫明娟在他二人的關注下走出了戲院。
當機車發動的那一瞬間,她已經開始哼著歌。
嘻!料那個豬頭不會察覺她的如意算盤。說起來,她的演技還不錯,不但騙過了林伊檀,連張婷玉也不知情的落入了她的精心安排中。
看起來這兩個人真的是天生一對,連豬頭的程度都差不多。
才得意了不到二分鐘光景,當溫明娟的機車路經學校到車站的那段馬路時,忽然一個女孩子不知從哪裡冒了出來對她揮舞著雙手,逼使溫明娟不得不立刻緊急煞車。
「老師。」
「魏麗珠?」
溫明娟愣了愣,她是另一個班級的學生,都高三了,不在家裡或學校自修,竟然跑到這兒來裝神弄鬼的嚇老師?
「你在這兒做什麼?」溫明娟心裡老大不高興。
「噓。」魏麗珠趕緊拉過溫明娟,並把食指擺放在嘴唇上,「老師你小聲一點,講太大聲會害我們的計劃前功盡棄。」
「什麼計劃?」溫明娟聽得一頭霧水。
「你先過來再說。」魏麗珠拉起溫明娟的手往路旁的草叢上走。
走了幾步,溫明娟嚇了一大跳。這裡聚集了不少學生,只是他們都保持肅靜,加上天色又暗,所以根本不容易察覺。
「你們?」溫明娟仔細一看,有幾個是她的學生,有些不是,但基本上他們都是高三的學生。
她的心裡滿是疑惑,這些孩子到底葫蘆裡頭賣些什麼藥?
「我們打算把那個暴露狂好好修理一頓,他實在很不像話,最近天天出來鬧。再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女生都不敢留在學校晚自習了。」其中一名男生說。
「你們在這裡鬼鬼祟祟的,就是為了抓暴露狂?」溫明娟問。
「我們沒有鬼鬼祟祟,難不成抓暴露狂還要大搖大擺的不成?」學生反駁著,「那他怎麼敢出來啊?」
「這麼說也對啦。」溫明娟點點頭,「只是你們要怎麼做?會不會有什麼危險性?」
「安啦!我們都不怕了,你怕什麼?」魏麗珠拍著胸脯說道。
這才是重點吧?通常小孩不怕的事,大人卻怕得半死,溫明娟心裡犯著嘀咕。
「況且,陶慕維會把小舅帶來替我們抓變態,有小舅在,我們一定會把那個不要臉的雜碎手到擒來。」學生邊說著,臉上滿是光彩。
「你……你說什麼?」聽到學生提到高韙昭,溫明娟打了個寒顫,「關陶慕維和他小舅什麼事?你們認識高先生嗎?」
「不認識!但他把陳宏佳平安救回來的英勇事跡早就傳遍全校了,只要他肯幫忙,一定能成功。」學生越說越興奮。
可是……高韙昭不就是那個變態嗎?他怎麼還來抓變態?
溫明娟內心十分納悶,但這件事她不好說出來,只能暗地裡想。
「老師,你在想什麼?」
「喔,沒什麼。」溫明娟看看魏麗珠,疑惑的問道:「剛才你幹嘛叫住我?難不成要我替你們抓變態?不,我不是陶慕維的小舅,我是個文弱美少女,手無縛雞之力的。」
「行了。」魏麗珠咯咯的笑了起來,「老師,你的台詞能不能換新鮮一點的?老講這一句。」
「就是嘛。」一旁的人也跟著附和起來。
「那你們到底想要我做什麼?」溫明娟有點著急,其實她擔憂的是學生會建議她去當餌,以高韙昭的身手那麼好,她豈不是送羊入虎口,穩死不活?
「你先別緊張。」學生吞了口水又說道:「原則上,我們把女生分成六個梯次,一次二到三人不等,每一梯次在這段路來回走一趟。男生就分成幾組埋伏在路的兩旁,隨時出擊。」
「那又如何?」溫明娟問。
「我剛才認出了老師的機車,於是決定攔下你,我們的女生人數比較少,很需要你的支援。」魏麗珠又插進話來。
「雖然你沒什麼氣質,好歹長得也還算是個美少女。」學生可能活得有些不耐煩,不懂得看臉色,還逕自往下說,「所以請老師幫個忙,你和魏麗珠湊一個梯次好了。」
現在的學生怎麼回事?到底誰是老師都搞不清楚,不只陶慕維如此,怎麼大家都一個樣?
教一個堂堂的老師跟你們玩這種把戲?
溫明娟心裡排拒得很,卻盡力的控制自己不要表現出來。誰教她和他們的年齡相差不多,在學生的眼裡,她像姊姊,不像老師,所以總是這樣沒大沒小的。
「陶慕維呢?」溫明娟無奈的問。
「他回家拉小舅來。」學生回答她。
「小舅?你幹嘛也叫人家小舅?」溫明娟不以為然的說。
「這樣比較親切嘛!陶慕維的小舅就是我們的小舅對不對?」學生徵求在場諸人的認同。
「對!」贊同的聲音此起彼落。
如果高韙昭被陶慕維硬拉來,由於他分身乏術,不能再出來嚇女生,那麼今晚肯定一無所獲;但,如果他以變態狂的身份出現,那麼,大家可就會很危險。
溫明娟心情有些亂,她很想阻止這件事,但她不好明說,只能先答應他們。
據悉這個暴陣狂大概出沒的時間在九點半過後。九點十五分,一群人已準備妥當,蓄勢待發。第一梯次的兩個女生已帶上哨子從校門口沿馬路右邊走了過來。
「陶慕維怎麼那麼久還不來?」驀地,幾個男生嘴裡唸唸有詞。
「高先生不一定會來幫你們。」溫明娟說。
「也沒關係啦!如果小舅不肯幫忙,我們靠自己就可以了,我們一共有十八個男生對付一個變態,綽綽有餘了。」有人這麼回答。
如果那個變態是高韙昭,就算來了三十個男生也沒用。
溫明娟在心中叨念著。
「喂!」溫明娟望了其中一個男生,「我記得沒錯的話,你對星座很有研究的是不是?」
「對啊!」學生說。
「據說雙子座的人多半擁有雙重性格的對不對?」
「沒錯!」
「也就是說,如果這個暴露狂是雙子座的人,那麼很有可能他平時是一副人模人樣,氣宇軒昂的,又會在黑夜來臨時,變得猙獰卑殘、低下變態囉?」
「你想太多了吧?幹嘛無聊到猜他是哪個星座的?」學生幽幽的說。
他這麼一說,溫明娟才發現自己差一點無意間透露了有關高韙昭的事,還好沒人起疑。
不過,她真的懷疑,高韙昭一定是雙子座的人,否則怎麼會有那麼極端不同的表現?
嗯!下次有機會一定要看清楚他身份證上的出生年月日。
時間慢慢的流逝。在風聲鶴唳、草木皆兵的氣氛中,已過了一個多小時。這時候,正輪到溫明娟和魏麗珠這組搭檔,她們從學校門口出發,才走了沒幾步路,不知從哪兒跳出一個人影擋在她們面前。此時路上的行人只剩下她們兩個,風陰慘慘的,吹得人雞皮疙瘩拚命站起來。
「小姐,你們好。」那個人用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說著。
「你想幹什麼?」溫明娟下意識的把魏麗珠拉到她身後。
「沒幹什麼。」他露出一臉邪惡的淫笑,「只是請你們看個東西而已。」才說完,他不客氣的把重要部位毫不保留的展現出來,得意的笑,「很雄偉吧?」
「你……你這個可恥……可恥的混蛋。」溫明娟被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得愣了愣,一股作嘔的感覺傳導至她的大腦,讓她胃裡直冒酸水。
說實在的,她長這麼大,還沒見過男人的小弟弟,連它該長什麼樣子都沒概念了,哪裡知道它雄偉不雄偉?
「膽敢惹本小姐,出門沒探聽?」不加思索的罵出口,溫明娟赫然發現這是高韙昭說話的口吻。但她沒時間多想,一把拿出哨子用力的吹了起來。
「去死吧!」隨後溫明娟很不客氣的罵了他,並用她的細跟高跟鞋奮力的往那個變態的命根子踹去。
她實在氣瘋了,根本忘了害怕。
那個變態男人一閃身,差一點恐怕就得絕子絕孫了,他嚇得連褲檔的拉鏈都來不及拉,便死命的往另一個方向逃逸。
「不要跑——」溫明娟脫下高跟鞋,一路對他窮追猛打。
跑了一小段距離,她正覺得喘不過氣,見黑暗之中一個身影快速的擋住那個變態男的去路。
「男人的臉都叫你丟光了。」隨著一聲嚴厲的斥喝,變態男的已經抱著肚子蹲在路邊哀叫著。
高韙昭?
說時遲那時快,變態男又被高韙昭賞了結實的兩巴掌。
「你來了?」溫明娟停下奔跑的腳步,上氣不接下氣的,「竟……然……遲……到。」
「怎麼是你?」高韙昭嚇了一跳。
「打擊……犯罪,人人……有責嘛。」她勉強擠出一個笑臉回答高韙昭。
「學生咧?」高韙昭問。
「在另外那一頭。」溫明娟的氣好不容易平順了一點。
「我可先講好,等一下你送那傢伙進警局,我不要去。」高韙昭說。
「愛說笑,我也不要去,為了陶慕維我進了兩次警察局,外加上回一共三次,我不想再踏進警察局半步了。」溫明娟咆哮了起來。
「那怎麼辦?」高韙昭的表情帶點微微的困惑。
就在他們兩個人進行莫名其妙的話題同時,那個變態狂趁機開溜。
「喂!他跑掉了,快去追啦!」她衝過去,努力的又跑了起來。
「干!」看得出來高韙昭很不爽,這種低三下四的小角色竟然會在他的手底下落跑成功,傳出去的話,他大哥的位子也不必坐了。
「你可不可以改變一下罵人的字眼?我都跟你說過了。」溫明娟邊跑還不忘糾正高韙昭。
「不是罵你就好,管那麼多做什麼?」高韙昭冷冷的說。
「我是為你好。」
「不必了。」高韙昭似乎一點面子也不給。
才說著,高韙昭已經領先溫明娟一大截。他遠比溫明娟高出很多,腳的長度自然也多許多,再加上身強體健的,這是必然的後果。
「站住!」高韙昭用丹田力喝了一聲,在這麼安靜的時候,那種氣勢真的十分震撼。活生生把那個變態男和溫明娟嚇得都驟然停下腳步。
「我不是在說你。」高韙昭一個前空翻,雙手瞬間制住了那個變態男,順勢轉過頭對著一動也不敢動的溫明娟說道。
「噢。」溫明娟如釋重負的說。
剛剛她已經冒了不少的冷汗。
「到底誰要帶他上警局?」高韙昭邊說著,又踹了那個變態男一腳。
「等一下再討論可不可以?能不能也讓我踹兩腳出出氣?」溫明娟說。
她邊說邊把高跟鞋穿上。
「你打算用那個踹嗎?」高韙昭看來受了不小的驚嚇,「會死人的。」
「那……不行。我豈不成了殺人兇手?」忖度了高韙昭的話,溫明娟打消了用高跟鞋踹人的念頭。
「這樣好了,你幫我補踹他一腳,算是替我們這些女性同胞教訓他好了。」溫明娟說。
「好。」高韙昭應諾,猛然又給了變態男一腳。
於是在漆黑的夜色中,又傳來一陣淒厲的慘叫聲。
「這樣可以了吧?」高韙昭問。
「嗯。」溫明娟滿意的點點頭。
「那到底誰帶他上警局去?」看來高韙昭似乎對這件事很計較,也可能因為這個關係使他拖了這麼久才決定前來助陣。
「這樣吧。」溫明娟想了想,「一起去,誰也不誰的便宜。」
「可不可以不要啊?」高韙昭皺了皺眉。
「不行!除非你不是男人。」
於是,迫於無奈,高韙昭和溫明娟又再度進了警察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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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回,警察遠遠看到高韙昭就不禁肅然起敬。
「韙哥!你怎麼又來了?」
不知這幾天中警察大人們請教過哪路的高人,似乎對高韙昭的來歷已瞭然於胸,前踞後恭的態度讓人吃不消。
「吃錯藥了嗎?突然叫我韙哥。」高韙昭沒給人家什麼好臉色看。
「那天我們有眼不識泰山,沒認出您,若有得罪之處,還請韙哥大人有大量,不要放在心上。」警察先生已把腰彎了九十度。
「算了!」高韙昭有點不耐煩,一腳將變態男踹進了警局。
「看看你們這群人民的保姆都做些什麼事?抓個暴露狂還要我親自動手,我是回鄉來度假,不是來打架的。」高韙昭說。
「真不好意思。」警察先生的臉色很羞愧,「下次有什麼事,吩咐一聲,我們來做就好。」
「溫……溫老師。怎麼又是你?」警察大人一轉頭,赫然發現溫明娟。
「不行嗎?」溫明娟低下頭,顯得有些難為情。
高韙昭適時的替她發言,「就是因為你們不盡責,讓一個女老師三更半夜不睡覺還拋頭露面的引那死傢伙現身,很危險的知不知道?」
這個高韙昭,說了一大籮筐的似是而非的話,聽起來哪裡怪怪的,就是說不上來。溫明娟望了他一眼,想抗議,旋即又放棄了。
「是,是。」警察覺得自討沒趣,摸摸鼻子,把他二人請進警局裡坐下來。
「請喝茶。」一名警察將變態男鎮住,以防他脫逃;另一名警察趕緊替他二人端來各一杯茶。
「奇怪?我來了三次都沒茶喝,為什麼這次待遇這麼好?」溫明娟瞪著桌上的茶水唸唸有詞。
「少囉唆了,要喝就喝,不喝就拉倒,念那麼多做什麼?」高韙昭冷眼望著她說。
「早知道只要你來就好了,警察對你那麼好,還跟我計較了半天。」溫明娟不甘勢弱的頂回去。
「兩位別再吵了。」警察覺得場面有點失控,拿著他們制式的公文夾走了過來緩一緩氣氛。
「做筆錄吧。」警察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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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公寓,張婷玉老早就回到家。十點多回來,四下找不到溫明娟,她急得有如熱鍋上的螞蟻。不是人不舒服嗎?跑哪兒去了?她擔心這擔心那的,設想了種種的可能。聽到開門聲,她馬上衝到玄關來。
「你……你上哪兒去了?去看醫生也不至於看到這麼晚。」張婷玉緊張的詢問溫明娟。
「抓那個暴露狂去了!」溫明娟淡淡的說,此時她早已累得像條狗。
「你是說高韙昭?」張婷玉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不是,是另外一個。」溫明娟把自己扔在椅子上。
「什麼?」張婷玉聽得一愣一愣的,「你是說,變態有兩個?」
「我也不知道。」溫明娟搖著頭說道:「我那天上真的沒看錯,那是高韙昭,可是他今天晚上居然也幫我們抓變態。要不是他,也不能這麼順利抓到了。」
張婷玉整個來龍去脈完全不知情,說了半天,她還是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你是不是騙我肚子痛?」驀地,張婷玉似乎理解了一個事實,「還能去抓什麼暴露狂,哪裡像生理痛的樣子?」
「你終於開竅了。」溫明娟捶了捶快斷掉了的雙腳說道。
「你是為了讓我和林老師單獨在一起?」張婷玉問。
「就是。」
「其實你並不需要這麼做。」張婷玉也坐下來,臉沉沉的說道:「他不喜歡我,就算和他一起看電影、送我回來,也不能改變什麼事實啊!」
「天下無難事,只怕有心人!你別煩惱那麼多,咱們盡人事而聽天命就是了。」溫明娟安慰著一臉垮相的張婷玉。
「這句話不太對。」張婷玉指正她,「林老師也是個有心人,你卻讓他吃了很多苦頭卻不肯接受他。」
「愛情是兩情相悅的事。不能一方沒感覺卻拚命勉強自己去配合對方,那麼做,不但是對不起自己,也對不起對方。」溫明娟認真的說。
「那我和林老師是否也是這個樣子呢?你為我製造機會,可是他卻不見得領情。他的心裡只有你,怎麼還能容得下我?」張婷玉低著頭說:「你還是別忙了吧,省得到頭來白忙一場。」
「努力過了,總比沒試過的好。就像林伊檀,他要是不下定決心來追我,又怎會知道結果是如何呢?」溫明娟拍拍張婷玉的肩說道:「試試看並不是丟臉的事,大不了最後他依舊不喜歡你嘛,那又有什麼關係呢?」
「況且,他追了我半天老沒結果,慢慢的就會死心,也許他會逐漸注意到你對他的心意也說不定啊!」溫明娟又說。
「我也不知道你說的對不對,總之我覺得很難就是了。」張婷玉說著,一副全然沒自信的模樣。
「還虧你讀的是理科,怎麼行事作風一點豪氣都沒有?」溫明娟審視著張婷玉,顯出一臉不解。
人啊,似乎一遇到感情的事就會亂了章法,就算平時聰慧賽過諸葛,只要落入愛情的框框裡,便很難看出他平日的IQ有多高。
溫明娟歎了一口氣,她雖然曾交過幾個男朋友,不過她從來沒印證過「愛情是盲目的」那句話中深刻的含義,也許自己從來沒有愛人,所以時至今日她都沒有過那種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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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清閒無事的好日子才過了一天,一通無情的來電,讓溫明娟又進了一次警察局。
算一算,這已經是第五次進警察局了。
溫明娟心裡咒罵了千次百次,實在很想將陶慕維千刀萬剮,恨只恨她不能這麼做。
人都還沒跨進警局,遠遠的就聽見高韙昭的聲音。
「你竟然給你爸幹出這種下世下種的代志?」
「你又不是我爸,是我小舅。」陶慕維仍是一副七月半鴨子,不知死活的德行,不要命的敢對高韙昭回嘴。
「是誰都一樣。」高韙昭顯然火氣不小,「我這輩子不偷不搶,你竟幹出這麼下三濫的事……」
溫明娟聽到這兒,心裡暗叫不妙。雖然她也很氣陶慕維三天兩頭給她惹麻煩,但惹火了高韙昭,只怕他會很淒慘。於是她三步並做兩步快速的跑了進去。
警局裡除了高韙昭之外,還有幾個學生,令人吃驚的是林伊檀、賴春香也在,其他還有幾個她不認的的中年人,想必是那幾個學生的家長。
「明娟。」林伊檀一見到溫明娟,對她招了招手,「你也來了?」
在警察局裡不必這麼熱絡的打招呼吧?大家身為「小偷學生」的導師們,這麼張揚似乎不是很妥當。
溫明娟覺得很難為情。
就在林伊檀叫喚她的名字同時,高韙昭回過頭望了她一眼,但隨即又開始訓斥陶慕維。
「今天不揍你,你爸的名字給你倒過來寫。」高韙昭才說完,搶身上前,高舉右手,眼看就要落下。
「住手。」溫明娟突然大聲斥喝道:「你在幹什麼?」
隨著眾人驚懼的眼光紛紛投向溫明娟的身上,警員們正想上前制止的動作也隨之驟然停止。
高韙昭高舉的右手遲遲沒放下來……
他冷冷望著溫明娟。
「你不要管。」他勉強壓制自己即將引爆的脾氣。
「你不可以打他,你下手那麼重,會打死陶慕維。」溫明娟奮力的跑上前去,不知哪來的勇氣,擋在陶慕維的前面,不加思考衝口說:「你可以包娼包賭,就容不得他替偷東西的人把風嗎?」
「明娟,你在說什麼?」林伊檀早就有耳聞高韙昭不是什麼善類,這個溫明娟,真是找死,連警察都不管了,哪輪到她強出頭?
「溫老師,你快讓開。」賴春香也對她使起眼色來。
「包娼包賭?」聽見溫明娟的話,高韙昭的動作停滯了大約一分鐘之久才把手放下,「你看見了嗎?」
「我……」被高韙昭這麼一質疑,溫明娟突然覺得自己挺站不住腳的。
是啊!她確實是沒看見過。
「沒看見就不可以亂講。」高韙昭神情不悅的指正她。
「不管怎樣,你就是不可以打人。」溫明娟又回頂他。
「我打的是陶慕維又不是你,這是家務事。」
「他是我的學生,我不能袖手旁觀。」
「讓開。」高韙昭給了溫明娟口頭警告。
他話才出口,一個轉身,巧妙的繞過溫明娟,一巴掌便往她身後的陶慕維轟去。同時,陶慕維想也不多想的就一把扯過溫明娟,她在毫無防備的情形下,結結實實的替陶慕維挨了高韙昭的一巴掌。
事出突然,在場的人都來不及阻止,只呆呆的看著慘劇的發生。
「啪!」隨著清脆的巴掌聲響起,溫明娟那瘦弱的身影登時往一旁的桌角飛甩了出去,重重的撞擊聲嚇得所有人都急忙的衝到溫明娟的身邊。
「明娟……」林伊檀首先奔了過去,一把抱住她,「你怎麼樣了?」
高韙昭的手勁奇大無比,溫明娟左邊的臉頰清楚的印著五指印,紅腫的程度簡直可與「面龜」相媲美,右邊額頭上有明顯的瘀傷,微量的血絲順著她的額頭緩緩的往下流。
「高韙昭,你……」林伊檀又急又氣,他很想大罵高韙昭,可是他更擔心溫明娟,又回頭搖著她,「明娟,你說話啊!」
當這一巴掌落在溫明娟臉上的同時,高韙昭被這個突如其來的轉變嚇了一大跳。他作夢也想不到,他竟親手打了女人。
他可以打無賴、可以打道上的兄弟,甚至於可打他看不順眼的角色,就是不願打女人。
「溫明娟……」高韙昭的擔憂已瞬間爬上他的臉,他想靠過去,卻被林伊檀推開。
「你不要過來,瞧你把她傷成這樣了,還敢靠近?」林伊檀十分光火的罵道。
高韙昭還想說什麼,警察已經跑了過來,大家讓出了一條路讓他們靠近溫明娟。
「溫老師。」警察叫喚著溫明娟,他們想確定一下她人是否意識尚清醒,「你能不能講話?可以的話回答我們一下。」
「溫老師……」一旁的賴春香忍不住哭了起來。
「你哭什麼啊?」驀地,溫明娟虛弱的說道。
「你……你醒了?」大夥兒喜出望外,特別是林伊檀,「嚇死我了,你知不知道?」
「還好你沒死。」賴春香的嘴裡始終吐不出象牙來。
「你還咒我死?」溫明娟想站起來,是一個踉蹌,又跌回林伊檀的懷裡。
「你抱著我做什麼?」她想撥開林伊檀,不過全身使不上力,軟綿綿的,頭也昏沉沉的。
「你受傷了。」
經由林伊檀這麼一說,溫明娟才開始愈識到臉上與額頭上一陣火辣辣的疼痛襲來。
她想起了剛才的慘劇,連忙用雙手掩住自己的臉。
一定毀容了!
這,教她怎麼見人?
「老師……」陶慕維知道自己不慎闖了大禍,連滾帶爬的挨近溫明娟的身邊,著急得幾乎迸出眼淚,「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溫明娟騰出一隻手來,無力的握住陶慕維的手說。
林伊檀狠狠的瞪了陶慕維一眼,心裡老大不高興,「要不是你拖溫老師當代罪羔羊,溫老師也不至於這個樣子了,你還好意思說?」
「那是我一時情急的反射動作,真的不是故意的。」陶慕維頻頻向溫明娟懺悔。
「先送溫老師到醫院去吧?給醫生看看比較安心。」警察大人說了話,林伊檀馬上加以附和。
「好,就去醫院吧!」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