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金融界尖端的他,需要大量的資訊充實自己,這樣才可以讓他時時刻刻保持領先的地位,屹立不搖。
走到雜誌區,原本只對商業雜誌有興趣的他,眼角瞄到一旁的時尚雜誌,被其中一本的封面吸引住。
倪陽的心一震,一眼就認出照片上的女人就是幾個月前與他有過一夜情的女人。
雖然她的頭微歪,媚眼半瞇,豐唇微張,服裝與造型大不相同,但倪陽一眼就瞧清楚。
也正因為這樣,他掏錢買了這本原裝進口的法文雜誌,雖然裡頭的文字他一個也看不懂,但他只需要那張照片就夠了。
他將雜誌放在辦公桌的左上角,以便邊工作邊看。但邊看,邊蹙起了眉頭。
這個謎樣的女人真的讓他不解。
上一次,她是酒店的紅牌小姐——安娜,這一次,她卻化身為雜誌的封面女郎,而且還遠在法國拍攝,她現在人在法國嗎?
纏綿過後的隔天,倪陽就回到酒店去找她,但是撲了個空,詢問酒店經理,也只是得到吞吞吐吐的回答,沒有個像樣的答案。他搞不清楚,怎麼這樣真實的一個人,竟會從世上莫名其妙的消失?
現在,線索從天而降,無端的落到眼前,他可不能輕易放過,他要採取行動,將這位消失許久的美嬌娘找回來。
原本他有個精通法文的秘書可以幫他打電話到法國問清楚,但是此舉未免太難看,老闆追女人追到法國去,還請秘書幫忙,這樣公不公、私不私的,成何體統?
所幸他知道他的好友林明的老婆曾在法國學過設計,也熟知法文,所以在沒法可想的情況下,只好趕緊約了林明,無論如何都得請他幫這個忙。
林明一到,倪陽便將雜誌攤在他面前。
「你認得照片裡這個人嗎?」
「這個人?」林明仔細看了照片,「好像在哪裡見過。」
除了嬌妻之外,林明很難記得別的女人。
「她就是酒店的安娜小姐,幾個月前我陪你去應付山田先生,你不記得了?」倪陽顯露些許不耐煩。
「是是是,我想起這件事了,多虧你提醒。」但他想不起那個女人的長相,「怎樣?有事嗎?」
「你老婆不是在法國念過書嗎?」
林明點點頭。
「我想請她幫我打電話到法國去找這個女人。」
「請她找是不難,不過你找這個女人做什麼?」林明搔搔頭,甚是不解。
「這……」
一時之間他也不清楚自己該不該說出整件事的經過,不說,未免太不講義氣,而且自己又有求於人,但這畢竟是私事,又是性愛之事,說出口,實在有損顏面。
掙扎了半天,他還是決定不說,只需編個理由就好。
「我有個貴重的東西不見了,是我那天送她回去的事情,所以我想要找到她,親自問一問。」反正兵不厭詐。
「這的確需要趕快處理,」林明一臉認真,「我會請春麗幫忙,你安心等我消息。」
倪陽點點頭,表示瞭解。
之後,林明先行離開,留下倪陽獨自啜飲香濃的熱咖啡。
他實在是百思不得其解,為什麼自己竟會對這個名喚安娜的女人如此的癡心?其實早該忘記她的,不是嗎?兩人只是一夜激情,自己並沒有損失什麼,就是不懂為何這樣念念不忘?
有時候他甚至有一種錯覺,好像她從未離開過自己,每天都環繞在自己身旁。
這真是個天大的笑話,以及莫名其妙的錯覺。
他身邊又不是缺女人,卻弄得像個思春期的少年一樣,滿腦子都是女人,連他自己都覺得哭笑不得。
「先生,一個人嗎?」一個妙齡女子不請自來,坐在倪陽面前。
倪陽露出瀟灑的微笑,再看看手錶。
也許是受到微笑的鼓勵,女郎又移坐到他旁邊,想要更進一步的表示,但是倪陽突然站起來,拉開座椅。
「不好意思,我下午還有事。」
說完,他大步的走開。
不用回頭,他也可以猜到那女郎的反應,他不想知道也沒興趣知道。
倪陽唯一想知道的是自己對女人的看法是否改變了,而從自己的反應看來,他是沒變。
他還是不喜歡來搭訕的女人,即使再美,也絲毫無法引起他的興趣和性趣。
所以原來問題不是出現在他身上,是在安娜身上。
是她太有吸引力了嗎?還是她的不告而別讓他覺得男性魅力不再,而深受傷害?
這一切都可以真相大白,只要找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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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樓芝蘭不可思議的睜大眼,「說我偷了他的東西?簡直胡扯!你相信嗎?」
「相信,卻也不相信。」吳春麗故意吊她胃口。
「這是什麼回答?狗屁不通!」樓芝蘭生平最討厭被人家誣賴。
她一不偷雞摸狗,二不偷人東西,行得直,坐得正,怎麼會無端惹得一身腥?
不對,她才是受害者,最寶貴的貞操被倪陽偷走了,現在是什麼情形,打人的人喊救命?
「我相信你的為人,也相信林明不會騙我。」吳春麗回答得理直氣壯。
「這……」
「所以一切要靠你自己去澄清羅,我們都是局外人。」她撇得一乾二淨。
局外人……這下她又變成局外人了!樓芝蘭氣悶。
也不知道她是造了什麼孽,居然會招惹到春麗與倪陽這兩個人,看來真的要跑一趟香港,去做一下「打小人」的驅魔儀式。
吳春麗也不是傻瓜,從芝蘭一直對當天的事非常簡略的帶過,她大概也猜到八成發生了什麼她不想說的事。
她和樓芝蘭可是無話不談的朋友,雖然自己不是樓芝蘭肚子裡的蛔蟲,但也有十足的把握瞭解樓芝蘭那天必然遇到窘境。
她這人什麼都好,就愛面子,一遇到自己不能控制的事,就安靜不語。
這下好了,不用她套問,事情已經漸漸浮出水面。
樓芝蘭不說,她樂得省事;萬一她說了,真有什麼難言之隱,自己還得負起大部分的道德良心責任,畢竟始作俑者的是自己。
雖然她也很願意替好友分擔,但是少一事,也落得輕鬆。
「還不快點?!」樓芝蘭催促。
「快什麼?」吳春麗還在狀況外。
「你不替我化妝,我怎麼去為自己澄清?」樓芝蘭白了她一眼。
「對對對……」吳春麗趕緊拿出自己的吃飯傢伙,在樓芝蘭的臉上塗塗抹抹。
不一會兒,吳春麗彷彿是拿著仙女棒的仙女,輕輕一揮,平凡如樓芝蘭,迅速搖身一變,成了冶艷的美女。
兩位美女此刻的心情南轅北轍,吳春麗一副瞭然於心,靜待事情變化;而樓芝蘭則是忐忑不安,對接下來會發生的事絲毫沒有頭緒。
上妝完畢,對吳春麗來說是一種結束,對樓芝蘭則是開始。
「我走了。」樓芝蘭就像是要上戰場殺敵。
「等等,你知道要去哪裡找那男人嗎?」她怕她像無頭蒼蠅。
「我再清楚不過,」樓芝蘭苦笑,「他是我老闆!」
「啊……」吳春麗當場傻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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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芝蘭一出現在辦公室門口,倪陽立刻感覺到自己那股深層的思念慾望全然被挑起。
他認為自己可以冷靜以對,沒想到他完全錯了,這下不得不承認,自己遠比想像中還渴望眼前這個女人。
其他員工都下班了,只剩下倪陽的辦公室還亮著燈,太過安靜了,氣氛變得怪異,緊張的情愫俏悄的漫開,融進兩人的身體裡。
「我想你必須說清楚,我到底偷了你什麼?」想要使壞竟然使不出來,女性的聲音裡不自覺透露出一股期待。
倪陽一句話也不說,走近她,眼神專注且深情,跳動著蓄勢待發的狂熱,他用手輕柔的摸了摸她的臉頰,像是怕她又會突然消失。
「你……」
樓芝蘭再次開口,不料唇卻被他封住,他的舌頭熟練的探進她的嘴裡,感覺到她的戰慄與溫度,手跟著不規矩的解開她胸前的扣子。
不,不能再來一次!在理智即將喪失前,她開始掙扎,「我到底偷了你什麼?」
「心,你偷了我的心……」他將她抱起,走向沙發。
「我的天!」她真不敢相信這麼柔情的話語竟是從倪陽口中說出,莫名的感動湧起,澎湃的激情緊跟著到來。
倪陽溫柔的將她放在沙發上,「我要你,現在!」
「我也要你。」她第一次感受到自己女人原始的慾望,跨坐在他身上。「不如今天我付你錢吧!」性愛是兩性平等的。
「哈哈……」倪陽逸出豪爽的笑聲,眼底不自覺的流露出讚賞的光芒。「我也是很貴的。」
「我付得起。」樓芝蘭倔強的說。
「那就試試看吧!」他熟練的褪下她最後的防線。
在她尚未反應過來之前,銷魂的呻吟聲已從她被吻紅的唇瓣逸出。
他滿意的欣賞著她的本能反應,「怎樣?」
「不怎樣!」她配合他扭動身子。
「該死!」倪陽發出痛苦的低吼,差點控制不了自己。
樓芝蘭露出淘氣的笑容,激起倪陽更深層的慾望。
「親愛的,我沒時間跟你玩遊戲……」他將她壓在身下,使兩人的結合更緊密。
沙發在一陣劇烈的搖晃後趨於平靜,兩人同時發出滿足的喘息聲,激情的汗液融合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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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兩人漸漸冷靜下來,他讓她跨坐在自己身上。
「這段時間你都到哪裡去了?」他撫著她的香肩問道。
「重要嗎?」她眨眨迷濛的雙眼。
「很重要,」他的手在她的腰間游栘,「我的每個細胞都在渴望你。」
「是嗎?」她嗅了嗅,意有所指的說:「我感受到空氣裡有別的女人的味道,有很濃的香水味……」
想當然耳,她指的就是白敏——那個性飢渴的女人。
「天知道自從上次和你分開後,我再也沒有碰過別的女人!」他苦笑著自嘲。
這樣嗎?所以那天他跟白敏什麼事也沒有發生?
想到這裡,緊繃許久的神經鬆懈下來,樓芝蘭自己也無法解釋這代表什麼。
也許是因為剛才的激烈運動,再加上心情的放鬆,她感覺到肚子咕嚕咕嚕響起。
「我餓了。」也只有當老闆的女人才有資格讓他關心自己的腸胃。
想想也真是,當秘書,辛苦得要死,開會餓了半天還要看倪陽的臉色;當情人可就大大不同,只要稍微撒嬌,出賣美色,就可以讓他掏出錢來餵飽她的肚子。
「這麼快?!」他會錯意,黑瞳閃爍著火花,「那我……」
樓芝蘭感受到倪陽的身體又有了反應,趕緊阻止他,「我是說我肚子餓了。」
倪陽緩緩露出一抹邪笑,「來不及了,你要先餵飽我……」
這次他的動作快到讓她完全沒有阻止的時間,幾乎全裸的窈窕身軀飛快的被他佔有。
很快的,兩人再次纏繞,迅速攀上高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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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帶她來到山上的一間日本料理店。
「這間店開到凌晨四點。」牽著她的手走進料理店時,倪陽對她說。
濃濃的日本風格,座位區隔成一間間,讓客人享有私密的用餐空間。另外,最具特色的是每間小包廂皆有大片的落地窗,可清楚的看見外頭的景致與大自然的花草,安靜的環境,靜到可以聽到風聲蟲鳴,讓人在享用高級美食的時候,也能體會到與大自然融合在一起的美妙。
樓芝蘭欣賞著餐廳裡的擺設,深深吸了一口氣,再朝倪陽滿足的笑了笑,「好棒的地方!」
倪陽受到感染,想要將她緊緊的擁進自己懷裡,「坐過來!」他比了比身旁的位子。
他原以為美麗的女人都難以取悅,但是眼前這位恰恰相反,見到什麼事都認為新鮮,而且不吝嗇說出讚美的話語。
樓芝蘭順從的移動身子,貼靠他的大腿,恣意享受著小女人的幸福。
「真浪漫,你一向都這樣嗎?」這只是他的泡妞絕招之一吧?
「如果我說只對你這樣,你相信嗎?」他摸著她的髮絲。
「不相信!」樓芝蘭像個索愛的小孩。
「那何必問?」倪陽憐惜的笑了。
是啊,何必問?此刻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嗎?她就像是灰姑娘,過了午夜,他們又會變成最佳工作夥伴,像是兩條平行線,誰也不理誰。
「你說的一點也沒錯。」她同意他的看法。
灑脫的回答,卻讓倪陽緊皺眉頭。
樓芝蘭的釋懷,反而讓倪陽難以理解,他不瞭解自己在她心裡究竟是什麼?
他並不喜歡這樣的想法。
因為他是個習慣掌控一切事物的人,不管是對事業還是女人。
的確,他沒有無法控制的事物,除了眼前這個女人,沒想到這竟然讓他感到不安。
「你真的是我遇過最難以捉摸的女人。」他搖搖頭,挫敗的說。
「那你喜歡嗎?」纖手沿著他的唇線游移,充滿挑逗。
「不得不喜歡……」他捉住她的手,低頭打算封住她的唇。
這時,服務生闖了進來,一臉尷尬的開口。
「請問兩位要點……」
倪陽不疾不徐的抬起頭,接過服務生手上的菜單,替兩人各點了一份和風套餐,動作自然,尷尬的氣氛頓時消失無蹤。
服務生離去後,倪陽從身上拿出一張紙,遞到她面前。「這是你上次沒有拿走的東西。」
「什麼?」她接過來。
是支票,一張面額一百萬的支票。
「為什麼?」她不懂。
「上次我與你談好的籌碼。」倪陽懶洋洋的笑說,「這裡感覺很棒吧?」
樓芝蘭將支票遞還給他,「給你。」
「為什麼?」他驚訝的反問,「太少了嗎?」
「你不要瞧不起女人!」這個沙文豬!「我不是說這次我付你錢?這樣不就抵銷了?」
「真要如此?」他一臉錯愕,原先以為是開玩笑的話,沒想到她是認真的。
「我讓你歡愉,你也讓我快樂,很公平。」她瀟灑的笑說。
完美的解釋,讓倪陽不得不佩服她。
「像你這樣的女人不該出現在酒店,沒想到我竟撿了個寶。」他讚美她。
樓芝蘭聳聳肩,滿臉不在乎,「或許人都有難言之隱吧!」
若是跟他老實說,自己是被好友威脅加上利誘才勉為其難的「下海」,只怕倪陽會不敢置信到連下巴都掉下來。
服務生端出一道道的菜餚,精緻得令人歎為觀止。
日本料理一向以精緻清淡出名,夜晚時刻,在這種地方享用一級美食,還真是令人心情舒暢。
「想不到被人追求是這麼美妙的事!」她夾起一小塊味噌魚放進口中,再喝一小口清酒,兩種味道融合成獨特的美味,從口中沁入心坎。
「我也沒想到像你這樣的女人會如此出淤泥而不染。」他意有所指。
樓芝蘭清楚他指的是他們兩人激情的第一晚,不禁羞紅了臉,「吃飯的時候不要討論限制級的東西。」
「遵命!」倪陽忍俊不禁的說。
時光匆匆,兩人在柔情的氣氛中結束了消夜。
「我該走了。」她拿起包包,「你送我到山下,我自己再坐計程車回去就可以了。」
「我送你回去。」最起碼要知道她家在哪裡。
「不了,」這還得了!「我習慣自己坐計程車。」她態度堅決。
「不行,現在是半夜,女孩子一個人在外面很危險。」他絕不允許她發生一點點事故。
樓芝蘭不知道如何回絕。
不行,她非得要想個辦法脫身不可。
「我喜歡神秘感,若你知道我住在哪裡,就完全沒有神秘感了,我可能會搬家,也可能永遠不會出現在你面前。」她心虛的說。
「這……」是什麼怪理論?!
不過可真是一針見血。
倪陽怕死了再也見不到她,所以不得不屈服。
「最起碼你要讓我親眼看你坐上計程車,還有,到家之後要打電話給我。」這是他最後的堅持。
「行,沒問題。」樓芝蘭爽快的答應。
就這樣,她又順利的從老闆手中逃過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