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於三樓的會議廳,坐滿了各式各樣的人物。他們有的是上流社會的名人,也有的是中產階級人士,或者販夫走卒,反正什麼樣的人都有;不過,可不是任何人都可以入幫,他們的幫規非常森嚴,萬一觸犯規炬,連帶堂主也得跟著受罰。
「虎哥,最近我們黑盛堂弟兄跟北風門爭地盤,鬧得很不愉快,如果他們再跟我們搶,我們是不是可以」黑盛室堂主何威,向來是飼火爆浪子.目前是知名的賽車手,同時也是薛力的幼時玩伴。
「阿威,你不要出面,這件事交給辰護法去辦,你專心準備下個月的賽車大賽,別讓我失望。」薛力叮囑道。
「虎哥,我們幫裡最近出了叛徒,有人不安分,跟外面的人來往甚密,你看」負責偵察各堂口的月護法說道。
「我聽說有人涉及毒品走私這犯下第幾條幫規,陳堂主?」薛力帶著威嚴的口吻,大聲的問。
「火焰幫第三條幫規。」性情耿直的陳堂主戰戰兢兢的回答著。
「很好,或許有些人以為我這個幫主不夠嚴厲,或以為訂下的幫現只是嚇唬人而已。」薛力一副不苟言笑的莊嚴態度,用他那雙如鷹般銳利的眼睛,環視著在場的每一個人。
其中一名堂口的代表倏地站起來就要往外衝,但他怎麼可能逃得過那扇特殊鋼板門,除非有特製的門禁感應卡,否則任誰也無法離開。
「你的階級夠格開那扇門嗎?」薛力冷漠的口吻中帶著一股殺氣。
「虎哥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犯了幫規等於是死路一條,他跪倒在地,全身止不住的顫抖著。
「月護法,麻煩你將這個傢伙的罪狀逐條念給大夥兒聽,以求公證,否則他恐怕不服。」薛力憤怒的說。
月護法將預先搜集的相關資料仔細的核對一遍後,娓娓的念著他這年來所觸犯的幫規!簡直是不可原諒,令人咋舌不已。
「可惡他還算是人嗎?出賣火焰幫的混蛋」何威差點兒冒火的衝過去揍他,所幸及時被阿武攔阻。
「難道我沒給你機會?」面色鐵青的薛力,拍著大理石桌,惡狠狠的斥吼道:「我真恨我太過於仁慈,一再的容忍你,以致傷害了更多無辜的人,試問我能再給你一次機會嗎?」
薛力震怒時,莫不讓人心生畏懼,他剛才那一掌,連厚重的大理石都被振動,可見他的厲害並非只是虛名。
「虎哥我」他幾乎要被嚇暈過去。
「在場的各位有任何異議嗎?」薛力相當尊重大家的意見。
萊人皆以薛力馬首是瞻,無一不遵從他的命令。
「很好,那就將他依幫規處置,今後,不准他再踏進火焰幫半步,他所享有的權利及財富全都收歸回來,取消他的認可資格。」薛力等於是在宣判他的死刑,這是背叛者的下場,他將失去所有的一切,而且凡是被逐出火焰幫的人,將會遭受外頭的人排擠,也沒人敢跟他往來,簡直是斷了他的後路。
那個背叛者立即被推了出去,他整個人癱在那兒,像個傻子似的,令人不勝唏噓。
「日護法,今後的幫規有勞你多費心,我們火焰幫的規矩一亂,可就沒了準則。」薛力收回臉上的怒氣,輕啜一口茶,才緩緩的說道:「星護法下個月才會回來,她這回到義大利參展,又為幫裡增添一筆可觀的數目。」
星護法是個珠寶鑒定師,是火焰幫四大護法中唯一的女性,她掌管著幫裡財務的要職。
這場持續三天的檢討大會總算在青虎幫主的叮嚀下圓滿結束,接下來的是比較輕鬆的聚餐晚會,薛力陪大夥兒喝了些酒後,就上樓去休息。何威見狀,斟上一杯伏特加跟著找他單獨聚一聚。
「阿力,你好像有點兒心不在焉?」何威叫著他的小名,似乎看穿他的心事。
「沒只是有點兒累罷了,」薛力靠在椅背上,意興闌珊的吁了口氣。
「真的嗎?」何威跨坐在扶手椅上,盯著薛力偷笑。
「你別用那種眼光看我,有話就直說吧。」薛力帶著慵懶的嗓音低聲道。
「你是不是為了女人?」何威率直的追問道:「最近聽說了一些傳聞好像是力星財團的未來繼承人」
「喂,你別瞎猜,她可不是好惹的,我才沒那種閒工夫。」他佯裝不在意的撇過頭去。
「別閃!她到底是個怎麼樣的人?瞧你似乎對她動了真情,快說來聽聽。」生性急躁的何威忍不住催促著,他到底急個什麼勁兒!
「我不想提她的事。」他就這麼一句話帶過?
何威豈肯輕易放過他,只瞧他晃動著手中的酒杯,臉上露出詭譎的笑意,帶著戲謔的口吻說:
「她可真有本事,竟敢惹上我們青虎,居然讓你氣得不想提她的事,要不要讓我去好好教訓她一頓,替你出一口氣呢?」
「你別鬧了。」薛力揮了揮手。他已經夠煩了,這個阿威還故意逗他,真沒良心!
「你不會是玩真的吧?」何威臉色一沉,沒想到薛力是認真的。
「她很倔。」薛力撫著額頭,似乎感到很無奈。「她很難應付,居然敢當面罵我、責怪我的下是,我對她凶一點兒,她比我還凶,這會發我脾氣,給她溫柔,她又……不讓我碰她,真是折騰我這個情場高手……」他接過何威手上的酒杯,並輕啜了一口。
「有趣!她果然不愧是李老爺子的孫女!」何威禁不住桁掌大笑,他可真沒同情心。
「你呢?文文飛到義大利,你就自由了?」薛力反譏笑何威跟星護法之間的戀情。
「別提了,我們為了賽車的事鬧翻了,她巴不得我的寶貝賽車出狀況,好讓我出不了場。」
「女人」薛力苦笑一聲歎道。
曾幾何時,李寧兒成了他心頭的負擔,她的身影盤旋在他腦海中揮之不去。聽夏木提起她這二天的狀況,簡直是用「亂」字來形容,幸好他有先見之明,讓夏木留守公司,不然放李寧兒一個人,她肯定會瘋掉!
她一直追問薛力的下落,但薛力交代夏木不准透露,差點兒把她氣炸了;她竟然揚言要讓他好看,若不是夏木極力安撫,她恐怕會殺到火焰幫總壇,鬧個天翻地覆吧?
※※※
「夏木,薛力到窿要不要回來?這些公文煩死了!他是不是故意整我?丟下一大堆的事讓我處理?」李攀兒雙手環胸,在辦公室裡來回踱步,她真的快撐不下去了!
「小姐,虎哥很快就回來了,你別緊張嘛。」夏木笑著說。
「誰緊張啦?!瞧你們神秘兮兮的,不知道在作什麼,肯定沒好事,薛力八成窩在火焰幫,你們是不是……」李寧兒質疑的眼神直盯著他,難不成有什麼秘密活動嗎?
「虎哥是一幫之主,難免得分心幫裡的事,我裹木可以向小姐保證,我們火焰幫絕不會從事非法活動。」夏木拍著胸脯,一本正經的說。
「夏木你眼著薛力有多久了?」她的眼神掠過一絲淡淡的憂愁。
「大約有四、五年了。」
「你瞭解他嗎?」李寧兒佯裝漫不經心的望了他一眼,似乎想從夏木那兒探出些口風。
「小姐想知道些什麼?」夏木心知肚明的間。
李寧兒眉頭輕蹙,轉過身問道:
「薛力他是不是很討厭我?」
「討厭你?」夏木微愣的眨了眨眼,輕輕一笑:「虎哥身邊的女人的確不少,但他們都知道他的脾氣,而且對他百依百順,可是你好像常惹他生氣,他不喜歡別人忤逆他,不過,還不至於討厭吧?」
「雪麗比我溫柔比我有女人味,對不對?」她略帶憂傷的表情漾在臉上。
「虎哥也有他的原則,雪麗雖然很會討他歡心,但她絕不是他最欣賞的女人,其實虎哥心裡早已」夏木突然噤口,不願再說下去。
「可是,薛力要她生下孩子,他會跟她結婚,不是嗎?」李寧兒努著嘴,在意極了。
「孩子若是虎哥的,他當然要嘍。很多女人都想為他生孩子,不過,大都是為了他的名利地位,雪麗算她運氣好,可是虎哥不見得會娶她。」
「不會吧?薛力很疼她,不是嗎?還答應要陪她去醫院產檢,他八成為了孩子而算了!反正與我無關。」她深吸了一口氣,乾脆別說了,免得心頭更不是滋味。
「小姐,虎哥他」
「別說了,他快當爸爸了一定很開心吧?這樣也好,或許當了爸爸之後,他就不會那麼毛躁。」李寧兒露出一絲苦笑,她還能說什麼呢?
「虎哥對女人向來都是很溫柔的,唯獨對你不太一樣,他只會在你面前表現出他最真的一面,他甚至會為了你而躁動不安」夏木說到此,停了一下,並瞧了她一眼,才接著說:「或許他對你的要求總是達不到他所願。」
「他是故意的,對不對?在公司裡他逼得我好緊,而且對我也相當嚴苛,這你也看得出來,在家裡他管得我好嚴,不准吃這個,不許碰那個,有時真讓人喘不過氣來,這一切都是因為他不喜歡我,其實,我心裡明白得很。」李寧兒黯然神傷的低言道。
傻瓜!
夏木唇邊浮現一抹若隱若現的微笑。他真想坦白的讓眼前這個傻丫頭知道,薛力早已愛上她的事實;薛力在臨行前,還特地囑咐他要好好照顧她,尤其是她的三餐,一定要盯著她吃。若不是在意他心愛的女人,何必如此細心的呵護她呢?
「夏木,我剛才問你的事,可千萬不許說出去,如果你讓某個人知道的話」李寧兒語帶警告的口吻,輕輕斜睇他:「你不會吧?」她又有點兒擔心。
「小姐若信不過夏木,恐怕就不會說給夏木聽吧。」他倒是機靈
「你明白就好,不然出賣我的下場可不好受。」她抿著嘴莞爾一笑。
自從雪麗懷了薛力的孩子,李寧兒連著好些天沒跟他說過話,而他竟也不吭不氣,放她獨自生著悶氣,他明知道只要他肯用青虎的柔情哄她,或許她就會好受一點兒,可是他偏不!
甚至連他上哪兒去都不讓她知道,這不是擺明要她氣死嗎?
沒關係,她可不是好惹的,索性就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
夜幕低垂。
銀色的月光柔柔的傾瀉在窗台前,飄逸的簾布在微風中輕柔擺動,月光透過隙縫射進房裡,映在李寧兒的臉上,更顯得她膚色晶瑩,柔美如玉。
「寧兒」薛力輕聲喚著她的名字,但她彷彿睡得很沉。
火焰幫的事才處理好,薛力就急忙趕回來,為的就是見他一直掛念而又放心不下的李寧兒,不知道她的氣消了沒?
他沿著床邊而坐,小心翼翼的握著她一雙小手,只覺柔膩滑嫩,溫軟如綿,他心頭頓時湧起一股莫名的悸動,按捺不住的摩挲著她的臉頰,輕柔的親吻著她,直到她驚醒過來,雙瞳圓睜的吶吶問道:
「你……醉了嗎?」
「寧兒你還好吧?」薛力喘息著,溫柔而深情的貼著她微顫的唇瓣,他的雙手不安分的揭去她身上的薄紗。
「不要。」李寧兒臉頰滾燙的推開他這個著了火的冒失鬼,他八成是喝醉了。
「我會好好疼惜你的」他不願停止的挑逗她,滿腦子只想立即擁有她。
「你是青虎還是薛力?」她試著確定一下。
「嗯?你認為呢?」薛力脹紅著臉,他根本沒時間跟她玩猜謎遊戲。
「如果你是青虎,我要知道你愛的是你的孩子還是雪麗?」李寧兒輕咬著下唇,她非得弄個明白。
「這很重要嗎?」薛力愣了一下。
「難道你只是玩弄我的感情你這樣算什麼?」
「我不想跟你談雪麗的事。」
「不許你碰我。」她轉過身去,不願讓自己淪為他的玩物。
「你!」薛力惱火的將她一把摟進懷裡,不准她有半點兒忤逆的意思。
「試問你還有樂趣嗎?」李寧兒淡然道。
可惡!
薛力瘋狂的吻著她,反而勒住了他心頭的那股衝動,他怏怏不樂的鬆開了她,狀甚漠然的說:
「你以為我真的不敢碰你?哼!拜託你當真以為我要你?只不過逗你而已,今晚就玩到這兒,放你一馬。」
「薛力你」李寧兒羞憤的目光逼視著他,為什麼他竟能說出如此刺傷地的話?
「忤逆我的人我不會讓她好受的,尤其是你李寧兒,我薛力是你第一個男人,也將是唯一的,你能抹煞這個事實嗎?一切都是你自找的,你要跟我作對,是吧?那麼你要有心理準備,我會折磨你直到你完完全全的順從我為止!」薛力怒不可抑的吼道。但當他回過神來,才驚覺到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那幾乎會撕裂她的心。
李享兒傻傻的凝望著他,淚水已如洪水般奪眶而出,那真是他的想法嗎?
「你還是說了你一直都在說謊,只有今晚說的是實話,打從一開始你就預謀好的,對不對?」李寧兒語帶顫抖的啜泣著:「你說過要幫我其實只是個借口,你根本是為了騙我跟你發生關係,好一步一步的折磨我,縱使我李寧兒惹過你、得罪你……但我也有我的自尊,你是我第一個男人又怎麼樣?你以為騙取我的貞操就可以為所欲為了嗎?」
「」薛力胸口陡然一震,他真是該死得可以,是被氣昏頭了嗎?難道他不知道那會加深她的誤解,鬧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算我活該,這樣也好,得到了一個教訓,雖然代價是……無法挽回的。不過,那也是我咎由自取,你放心吧!我不會公報私仇,告訴我爺爺他跟你比起來,的確讓我覺得好受多了,謝謝你,薛力。」她拭去臉上的淚痕,勉強擠出一絲微笑。
「寧兒,我剛才只是一時氣話,我根本不是那個意思」薛力試著為自己辯解,但換來的卻是冷漢的眼神。
「我不恨你我真的不恨你。」
完了!
薛力暗叫一聲,只有摸著鼻子走人,若他再賴著不走,她恐怕會採取更可怕的報復行動吧?
可是他真的不是故意要刺傷她的心,或許是他太過心急才會冒出那些鬼話,他怎麼捨得傷害她呢?
※※※
什麼引
她居然跟他最討厭的紅鶴酒店少東一塊兒吃午餐?她擺明是在向他報復,真讓他氣死了!
薛力氣紅了臉。就算她真的要氣他,起碼也找個像樣點兒的傢伙,但她偏偏找上張光耀那個油腔滑調的小子,真讓他氣得快抓狂!
「虎哥,雪麗來找你,她說有要緊的事要跟你商量。」夏木敲門進來說道。
「……讓她進來。」薛力沉著一張臉,狀甚不悅的說。
稍遲,雪麗走了進來,她睨見薛力臉上漾著怒氣,肯定又是為了那個李寧兒。「虎哥。」她嬌柔的喊道。
「生活費夠用嗎?我讓夏木再開二十萬給你。」
「不用了,上回給我的那三十萬還沒用呢。」
「是嗎?那你今天……」薛力睇了她一眼。
「我只是想來看看你。」雪麗笑意盈盈的凝視著他。
「你不是有事要找我商量?」
「最近我推掉一些廣告約,想好好的調養身體,好孕育我們的寶寶,可是那些片商和記者盯得我好緊,萬一我懷孕的事一傳開我怕會連累你。」她抿著雙唇,揪起了眉心說道。
「你自己小心一點兒,我派兩個人跟著你,沒事別四處走動。」薛力輕吐了一口氣,他實在心悶得很。
「我手上還有三個片約,差不多還剩半個月就拍完了,我想你可以陪我幾天去散散心,好不好?」雪麗環著他的脖子,溫柔的貼在他耳邊呢喃著。
「懷孕的人最好待在家裡。」他的意願並不高。
「虎哥我知道你很忙,難道你不覺得出去走走會比較舒坦嗎?我可是為了你著想。」雪麗撒嬌的說。
「是嗎?你當真是為了我著想?」薛力嘴角掠過一絲笑意:「你向來就是個聰明的女人,而且很會用心機,你不過是想我陪著你,不是嗎?」
「誰也逃不過你的眼睛,我是想你多陪陪我也陪陪我們的孩子。」她嫣然笑道。
「雪麗,你好像很喜歡拿孩子當借口,你想用孩子約束我,是不是?」薛力帶著猜測的口吻說道:「你應該明白我的個性,我很不喜歡你這個樣子。」
神情錯愕的雪麗收回臉上原本光采的笑容,他難道連一點兒私心都不允許嗎?
「虎哥我是真心的愛著你,身為女人的我何嘗不想跟自己心愛的人在起我不求多,只希望你偶爾能陪陪我,讓我覺得好受些」雪麗心底閃過一絲陰影,泫然欲泣的模樣的確惹人垂憐。
「你太不知足了。」薛力濃眉沉,顯得不太高興。
此時,守在辦公室外的夏木,不經意的瞧見李寧兒正朝他走過來,他刷白著臉,怎麼她會提早回公司呢?
「夏木,你杵在這兒幹嘛?」李寧兒納悶的笑問道。
「虎哥人不太舒服,我在這兒候著。」夏木略帶驚慌的眼神,任誰也能瞧出些端倪。
「你不善說謊。」她滿臉狐疑的盯著他問:「究竟是怎麼回事?難不戍那個傢伙不打算讓我進去?」
「虎哥他頭疼,想好好的靜靜,對了!剛才企劃部的劉經理說有些案子要找小姐談,我們先過去找他一下好了!」夏木本想藉機轉移她的注意力,但她才沒那麼傻。
「有這麼急嗎?」李寧兒有些按捺不住,她非得知道個究竟不可!
依李寧兒的個性,絕不是那麼容易打發的,夏木相當明白這一點,只見他面有難色的苦笑道:
「小姐還是別進去會比較好。」
「讓我進去。」她口氣相當堅決。
夏木拗不過她,只好聳了聳肩膀,讓她自個兒進去。任性的李寧兒連門都沒敲,自顧自地自走進辦公室,卻定眼睨見薛力跟那個美艷的雪麗親匿的模樣,她沉住氣,視若無睹的往沙發上一靠,順手翻閱著流行雜誌。
「你不知道敲門是一種禮貌嗎?」薛力突然冒出這麼一句。
李寧兒輕瞥他一眼,不屑跟他鬥氣。
「虎哥我先回去了。」雪麗覺得氣氛變得凝重,還是離開比較妥當。
「你不必走,你不是想讓我多陪陪你嗎?」薛力留住了她,並勾著她的腰笑道。
「你待會兒不是要到客戶那兒?」受寵若驚的雪麗欣喜的問道。
「我要你陪著我,順道給你買些首飾,你覺得怎麼樣?」薛力摩挲著她的臉頰,對她百般的溫柔體貼。
過分他實在太過分了!
李寧兒差點兒氣到吐血,薛力從來不曾陪她去逛街,更遑論是買東西送她,就連她偶爾想吃些零嘴都不被允許,唯一的一次下午茶也因為雪麗的事而告吹。
然而薛力這會兒竟然當著她的面,肆無忌憚的跟雪麗廝磨起來,還故意說些刺激她的話,他挑明是要惹她嫉妒的向他告饒嗎?
她的心好疼,猶如鹽水滴在傷口上,隱隱刺痛著。
也罷。
李寧兒倏地起身,不願再受他折磨,怎奈薛力仍不肯放過她,益加尖酸的說道:
「雪麗我真的好喜歡你身上這股味道,不如我今晚上你那兒去上讓我懷念一下你的狂野」
「薛力,你」李寧兒抓著胸口,深吸了一口氣。
「寧兒,忘了告訢你,我令晚不回去了。」薛力刻意加強語調的說。
她又不是聾子!
「是嗎?這種事不需要告訴我,恐怕我也會忘記。」李寧兒面帶微笑的轉身離開。
薛力雙眉緊蹙,感到懊惱極了!
※※※
縮在客廳牆角的是李寧兒嬌弱的身軀;她微紅的雙眼噙滿傷心的淚水,她是那麼的脆弱無肋,當她最需要安慰的時候,身邊竟連半個知心朋友都沒有。除了艾克之外,她真的沒有可以吐露心事的對象,她好想放聲痛哭。
自認堅強的她,竟為了薛力那個無情冷血的混蛋,賭氣跑了回來。她根本沒心情待在公司,只想把自己關起來,好好的哭上一場,她好恨自己為什麼要愛上薛力那個不該愛的人,他屢次的刺傷她的心,而且一次比一次還深,他到底要折磨她到什麼時候?
回來的路上,她繞到爸媽的墓園待上好一會兒。那時她居然想起了爺爺,他曾經那麼的疼愛著她,而她卻一再的傷他老人家的心,這不正是她現在的寫照?如今爺爺的義子用著他最絕情的手段來報復她,豈不是對她最大的諷刺?
她該甘心領受嗎?等爺爺從瑞士回來,她會要求爺爺讓她退出力星,停止他跟薛力之間的協議,這樣對大家都好,反正他愛的是雪麗,她在他心裡根本微不足道,甚至只是他逗鬧嘲諷的對象。
李寧兒稍微的抬頭看了時鐘一會兒,才六點多,薛力今晚是不會回來了,她真不知道要如何熬過這個夜晚。只要她一合上眼,腦海中就不斷浮現薛力跟別的女人親熱的鏡頭,她會受不了。
隱隱約約中,她聽見門外有人拿著鑰匙開門的聲音;她倒也挺鎮定,如果是闖空門的,肯定是個新手,他連火焰幫的青虎幫主家裡也敢動,未免太不知死活了,不過,她會當作沒看見上讓他搬個精光最好!
門被打開了,進來的卻是讓她意想不到的薛力,他環視四周,探尋到縮在牆角的李寧兒,才放心的走到沙發椅上坐下。
一片沉寂。
薛力脫下西裝外套,鬆開脖子上勒緊的領帶,訂定凝望著倔強又令人憐惜的李寧兒。
她憂鬱的神色,證明他在她心中顯然已佔有相當的份量,雖然她表面上顯得不在乎,但他相信她的確為他動了情。
薛力起身走到酒櫃,調製了一杯香醇的甜酒,他知道她特別喜愛龍舌蘭,所以加了些藍色的柑桔香及少許的檸檬汁,喝起來非常的有味道。
「怎麼了?我的寶貝。」他俊逸的臉上漾著邪邪的笑意,蹲下身將酒杯遞到她面前。
「你鬧夠了嗎?」李寧兒語甚不悅的回應一句。
「生氣了?我就愛看你生氣的模樣。」他挑了挑眉笑道。
「你以為這樣很好玩嗎?薛大少爺。」她真恨不得賞他一巴掌。
「我可是專程回來陪你,難道你不是在這兒等我?」
「誰稀罕你這種噁心的傢伙,我只是在等送外賣的,你別自作多情!」李寧兒罵聲之中,仍是充滿不勝眷戀之情。
薛力瞧了她一眼,臉上神色登時變了,顯得又是失望又是氣憤,但隨即帶上幾分歉疚和柔情。
「別說氣話了,我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要不要我說出來?」他啜了一口酒,表情顯得有些詭異。
「誰理你!」她努著嘴,撇過頭去,可是心頭卻慌張的急促跳動。
薛力放下手中的酒杯,情難自禁的親吻著她的髮絲,用他最魅惑人心的深情眼眸不斷的挑逗她,探索她柔滑的雙唇,但怒氣末消的李寧兒是怎麼也不依他;可是她愈是抗拒,他就愈加想侵犯她,直到她猛然的推開他,彎著身子低聲啜泣,薛力這才以較溫柔的方式親撫她,卻惹得李寧兒淚水止不住的滑落
「我難道對你不夠好嗎?」薛力濃眉一攏,他已經夠放下身段,夠退讓了。
「對我好所以就想盡辦法折磨我、淩辱我?」李寧兒眼角噙滿傷心的淚水,她得到的儘是委屈和痛苦。
「你在怪我?你為何不想想你自己?如果你肯對我溫柔一點兒,少些脾氣,我會讓你受委屈嗎?」他不服氣的說。
「自私難道就准你發脾氣?我為什麼要為了討你歡心而扮小丑?如果你要的是那些虛偽的軟語很抱歉,我李寧兒做不到。」她是如此認真的看待自己的感情。
「討我歡心就是扮小丑?你一點兒都不懂男人的心!」薛力漾著怒氣,她簡直固執得可以。
「我不要成為你薛力的女人那太可憐了。」語氣中帶著無限的感慨,李寧兒淡然的說。
該死!
薛力發火的衝上樓去,過了一會兒,又披著輕便的休閒外套甩門而去,他真的會被她氣死!
李寧兒愕然的望著天花板,她憂傷的眼睛裡,閃耀著晶瑩的淚光。
她就是那麼倔強。
端起了放在地板上的雞尾酒,由薛力親手為她調製而成迷人深邃的海藍色甜酒,她的心頭不由生起一股莫名的感動。
其實,只要他肯真心相待,受點兒委屈又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