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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哭,我疼惜你! 第二章 作者:莫顏
    他這麼快就陰魂不散地找來了,完全出乎她意料之外。

    這男人是個麻煩!

    冥雲香突然有這種不祥的預感,彼此的距離明明那麼近,她卻聽不到任何想法,只除了一種,他要研究她。

    別的男人是對她的外貌、身材有興趣,這男人卻只想研究她身體裡的構造,面對她毫無邪念,也就是說,在他眼裡,她等同於一隻實驗室的白老鼠。

    不爽!

    冥雲香沈下臉,火氣很大地轉身就走,但這一回,對方跟得非常緊,不管她走到哪,對方就跟到哪;她跑,他也跑,她轉彎,他也轉彎,她過馬路,他也過馬路。

    她躲到百貨公司內衣專櫃更衣室,他對內衣視若無睹地照跟不誤。

    她跑進女用廁所,他就在外頭站崗,她從窗戶偷溜,他已經在窗下等她。

    就算她成功甩開他,但沒多久,這人神通廣大得就是有辦法找到她。

    就這樣,她被他一直纏著……一直纏著……一直纏著……

    ──請妳答應讓我研究。

    ──我知道妳聽得到。

    ──小姐,答應我好嗎?

    ──我不會死心的。

    ──我會拜託到妳答應為止。

    ──不管妳走到哪,我會一直跟著。

    ──我真的很有誠意。

    ──我可以付妳錢。

    對方的「心聲」,糾纏縈繞在她的耳邊,過斑馬線時也在說,吃飯時也在說,逛街看衣服也在說,搭公車也在說,甚至蹲廁所時也在說。

    就這樣,那個聲音不斷地說服……說服……再說服……

    ──小姐,開個價吧!

    「開你個頭!我又不是在賣的!」她回頭吼了出來。

    來來往往的行人被她突然的吼聲給嚇到,驚異地看著他們。

    殷正石態度沈著,望著氣沖沖的她絲毫面不改色。

    「我不是這個意思。」

    她被他惹毛了。

    「你啞巴啊!不會用講的嗎?」真是氣死人,他的聲音如同魔音穿腦似地干擾著她,搞得她抓狂加起乩,卻又無法阻止。

    「……抱歉。」因為實在很方便。

    「方便個鬼咧!別以為我沒聽到,你方便,我可不方便!」

    這人把她當免持聽筒還是怎樣!實在太火大了,也不管別人有沒有在看,她潑婦罵街的對他破口大罵,而殷正石,不反駁也不回嘴,不動如山地站著,雙手負在身後,讓她罵個夠。

    基本上,罵人和被罵是相對應的。

    罵人要爽,必須被罵者有痛苦的反應才行,但冥雲香卻發現自己越罵越氣,越罵越沒成就感,因為這男人從頭到尾只有一號表情,就是沒有表情,也搞不清他現在到底是喜怒哀樂哪一種心情?

    除了滿腦子的研究,她完全聽不到他內心的其他想法,表示他根本無關痛癢,搞得罵人的她像白癡一樣。

    「你……你……」她已經罵到詞窮,不知道下面該接什麼了。

    「氣消了嗎?」

    「沒有!」

    殷正石瞧她怒脹的紅臉及氣喘吁吁的模樣,一本正經地勸道。

    「生氣會加速腦細胞衰老,弱化大腦功能,造成血液毒素增加,容易衰老。」他現在明白,為什麼她看起來這麼「老成」了。

    「去你媽的!本小姐哪裡老了!」

    殷正石的一號表情總算有了動靜,眉頭擰緊。

    「女孩子不應該罵這麼粗魯的話。」

    冥雲香頓住,母老虎的神情露出一絲恍然大悟,漂亮的嘴角揚起驕縱的弧度,原來啊……呵,她罵錯了「對像」,罵本人沒反應,但若罵的是他家人,效果就不同了。

    嘿嘿,太好了,浪費這麼多口水,總算有了一點收穫。

    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看他不順眼,對方越是無動於衷,她越是心裡有氣,索性當街送他一串有如連珠炮的粗話,還附贈三字經,除了問候他祖宗八代,也把他全家罵得狗血淋頭,完全不在乎路人異樣的眼光。

    殷正石的臉色十分難看,這女孩雖然有一張美麗的臉蛋,但她的氣質和內涵卻很差。

    她罵他,無所謂,但是若連他的家人都罵進去就太過分了,他現在,真的很不悅!

    哈!著火了著火了!冥雲香樂得很,不用聽心聲也知道他生氣了,因為他現在的表情就像吞了毒藥一般黑得很,眉心的皺紋可以夾死好幾隻蚊子。

    「住口。」他沈聲警告。

    她吐舌的做了個鬼臉,越罵越帶勁,還加上帶動跳。

    「啊哈!怎麼樣怎麼樣!有種打我啊,你媽@#$%&──你爸&%$#@──你祖媽%$#&@──」她罵得順口,罵得超溜,罵得倒背如流。

    殷正石額角抽筋,終於動怒了。

    「我說住口!」他厲喝,上前要抓住這個頑劣的臭丫頭,但是手才握住她的手腕,對方立刻以高分貝呼叫。

    「性騷擾啊──」

    他錯愕地放開手,沒料到她會來這一招。

    「救命啊──」

    他無法置信地盯著這個鬼叫的女人,呼天搶地的演技完全不遜於電視演員,甚至誇張有餘。

    「色狼啊──」

    「喂……」冷汗自他額角流下,都已經放開了,她還在叫?

    「人口販子啊∼∼」

    居然還順便誣陷……

    「強姦啊∼∼」

    不會吧……

    「沒天理啊啊啊∼∼」

    竟然還有回音……

    一張臉已經變成黑白郎君的殷正石,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個女人邊叫邊走遠,喊得人盡皆知,周圍好奇的人群越來越多,還對他們指指點點的,這是她的計謀,存心要他無法再跟上來。

    結果,又給她跑了。

    殷正石站在原地,陰沈的臉上出現幾條抽搐的青筋,不知何時已握成拳的兩手正隱隱發癢,這輩子沒遇過這麼刁鑽的臭丫頭,讓他很有扁人的衝動,如一開始所料,這女人果然是個麻煩!

    「你們在哪裡?」他拿出對講機問道,向來沈穩的語氣,難得的添了抹煩躁。

    話才問完,他的四周突然動了起來,有人拿下遮住臉的報紙,有人抬高帽簷露出臉來,有人收起陽傘,有人從公共垃圾桶後頭走出來,還有人從行道樹叢裡冒出一顆頭來。

    這些研究中心的成員,遵照博士的指示分工合作跟蹤冥雲香,人手一副望遠鏡和對講機,化身為路人甲乙丙丁戊,遠遠地保持安全距離,因為博士的一句話,大家這時候才現身。

    殷正石一臉錯愕,因為連他都沒發現大夥兒就在附近,也就是說,剛才那一幕大夥兒全看到了。

    毋須多此一問,看到每個人要笑不笑的表情,答案已經很明顯,因為礙於他的面子和威嚴,大家都極力憋著不敢笑。

    一股難以言喻的郁卒,搞得殷正石很悶,頭大地揉著眉心問:「小高和浩之呢?」沒見到這兩人。

    「咳……他們去跟蹤她了。」莉美清清嗓子回答道,也是一臉想笑卻不敢笑的表情。

    殷正石陷入深思,知道如果無法說服對方,繼續跟蹤下去也沒用,只是浪費時間和人力罷了,必須想其他方法才行。

    心下有了決定後,他回頭正要下命令,看到的卻是一群偷笑到快內傷的傢伙們,有的捶胸,有的摀嘴,有的還猛擦淚。

    殷正石第二次額角抽搐,在他低氣壓的籠罩下,大夥兒忙不迭地收斂,站得直挺挺的,一本正經地等待博士下指令。

    「莉美。」

    「是,博士。」莉美一臉心虛地應著。

    「連絡小高他們,叫他們回來。」

    「咦?」

    聞言,其他人也十分詫異。

    「博士,要放棄她嗎?」

    「會不會太可惜了?」

    「這是難得的機會呀!」

    為了那女人,他們使出渾身解數,在她無法讀心的距離外小心地埋伏,扮演好一個路人。大夥兒一塊出動,以免對方發現時逃得不見蹤影,這對沒受過專業跟蹤訓練的他們而言,可是一大挑戰哪,而且也挺刺激的,還有人特地去配了一副墨鏡。

    「博士,若不盯住那女的,萬一她躲起來或是跑到別的地方怎麼辦?要再找到她可就難了。」

    對方古靈精怪的,知道有人打她的主意,不溜之大吉才怪。

    想到那女的可能逃到別的地方,讓他們再也找不到,大夥兒就很緊張。

    「博士,史料記載有案的讀心能力者少之又少,準確度都不超過百分之六十以上。」

    「是呀,那個女人可能是到目前為止讀心能力最強的,說不定準確度能達到百分之七十呢!」

    「不。」殷正石沈聲道出一個令眾人眼珠子掉出來的答案。「她能達到百分之九十。」

    「什麼!怎麼可能?」

    「若是真的,那更是可遇不可求的機會,絕對不能放棄呀!」

    「你們哪只耳朵聽到我說要放棄了?」

    他一個銳利的眼神,就讓周圍吱吱喳喳的麻雀全安靜下來,沒人敢再出聲,因為再遲鈍的人也嗅得出博士身上濃烈的火藥味。

    「說服計劃失敗,再跟蹤下去也是枉然,回去再從長計議。」下了命令後,殷正石便率先轉身離開,決定先回研究中心。

    博士的決定,沒人敢有異議,只敢在後頭偷偷咬耳朵。

    「你覺不覺得博士的語氣聽起來有點任性?」

    「大概是被那女的惹火了,我還是第一次見他變臉。」

    「這也難怪,博士的身份地位何其尊貴,結果被一個女人罵到臭頭,換成是我,不氣死才怪。」

    「你們在說什麼?」前頭的人陰森森地回頭瞪過來,嚇得大夥兒趕緊改口。

    「沒事沒事,我們在討論接下來要想什麼辦法。」

    「是呀是呀。」

    「不用想了,我自有辦法找到她。」深不見底的黑眸裡閃過一絲光芒,他說完後,不再回頭,一如往常的內斂沈肅,兩手負在身後,踏著穩健的步伐,緩緩離去。

    望著那威嚴不可侵犯的背影,眾人再度熱烈地竊竊私語。

    「雖然是驚鴻一瞥,但我發誓我有看到博士笑裡藏刀的笑容。」有人發毛兼發誓地說。

    「他果然很會記仇,即使掩飾得很好,但仍有破綻。」有人汗顏地發表自己敏銳的觀察心得。

    「平常對研究以外的事沒什麼反應,就算實驗失敗也面不改色的人,居然被女人惹火了。」

    「由此可見,他真的很討厭女人。」

    大夥兒不曉得博士接下來有何打算,但所有人都很確定一件事。

    經過這件事之後,博士更厭惡女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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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冥雲香很篤定自己已經成功把那煩人的男人甩掉了,因為連續三天下來,她沒再見到那個男人的影子,應該是放棄了。

    今兒個陽光普照,風和日麗,她依舊濃妝艷抹,穿得一身勁辣,無袖小可愛外加迷你牛仔短裙,一路招蜂引蝶來到西門町,如往常一般,打算吃喝玩樂消磨時光。

    不過好景不常,她愜意的時間沒有多久,馬上便察覺不對勁。

    有人在盯她!

    來到西門町才逛沒幾家商店,冥雲香便發現前頭不遠處站著一名身材魁梧的黝黑男子,目光停駐在她身上,情況非常不妙,因為她接收到對自己不利的眼神。

    腳步一轉,臨時改往右邊走去,卻沒料到,右邊也出現一位同樣魁梧的男子,一看就知道是同一夥的。

    方向再轉,她故意避開他們,卻又發現前頭也冒出另一名男子擋住去路,她只好再改個方向避開他們。

    一種不好的預感侵襲著她的心,表面上仍故作鎮定地走著。

    一個、兩個、三個……三個來路不明的男子,不約而同從三個方向來,分別從左、右、後三方向她靠近,並緊跟著她。

    她越走越覺得忐忑不安,因為距離還不夠近,自然也無法明白他們找上她是為了什麼?但很明顯地,這些男人是衝著她來的。

    她加快腳步,準備隨時落跑,前頭剛好是百貨公司的入口,人潮眾多,最適合落跑。

    正當她準備起跑時,沒料到又冒出一名男子,無巧不巧地剛好擋住入口,正好整以暇地等著她。

    前後左右都被包圍,冥雲香臉色蒼白,同時也探知到這些人的意圖,這下慘了!

    其中一人亮出他的證件,嚴肅地道:「很抱歉,小姐,我們是刑警,妳被逮捕了。」

    喀啦──

    她白皙粉嫩的玉腕上多了一副手銬,銬住了她的自由,並立刻被帶上警車,一路朝警局開去,而逮捕的罪名是──偷竊!

    冥雲香內心一片混亂,她從沒想過自己會被抓,也不明白他們有什麼證據指控她偷竊,直到被抓到警局的筆錄室,警員播了一些影片給她瞧。

    第一段影片,她在一家餐廳裡,趁著隔壁桌的人暫時離開時,她伸手到人家口袋裡把車鑰匙拿走。接下來畫面剪接到她走到停車場,開啟了車門,拿出一個皮箱,輕輕鬆鬆按下密碼,直接拿走裡頭的名牌手錶。

    第二段影片,她進入一家飯店,按下房門上的密碼,輕輕鬆鬆地開了門,在主人回來前,又輕輕鬆鬆地離去,手上,當然少不了戰利品。

    以上,就是她犯罪的證據。

    冥雲香盯著影片,啞口無言,應該是說太驚訝了,因為她沒想到自己的所作所為都被錄了下來,讓她連反駁的餘地都沒有。

    「這兩段影片就是妳偷竊的證據,罪證確鑿,即刻羈押。」刑警宣佈完罪狀後,立刻將她帶走。

    她嚇得六神無主,連辯解都來不及就被丟入監牢裡,直到回神,才意識到自己真的被關起來了!

    警察馬上就離開了,狹窄又陰暗的小房間裡只剩她一個人。

    冥雲香從沒想過自己會有坐牢的一天,別看她一副成熟世故的模樣,那只是外表,事實上,她畢竟是個未成年的十七歲女孩,根本不曉得如何面對牢獄之災,也沒發現收押的過程根本不合程序。

    她臉色蒼白地瞪著四周,冷冰冰的鐵窗、冷硬的床、看起來髒兮兮的被子,還有一個她打死都不會去上的小便盆。

    她內心充滿了驚惶害怕,恍若掉入地獄,這種鬼地方,她一秒鐘都待不下去!

    她會被關多久?

    一個月?

    一年?

    想到自己將在此度過漫漫長日,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不!她不要!

    「可惡!該死!」抓著鐵欄杆,她奮力搖著。

    越搖,越顯得前途無望;越用力,越顯得無助慌張。

    「喂!誰呀……快來人呀!」不論她如何呼喊,始終沒一個人來,彷彿這裡是座空城,只有她一個人而已。

    內心焦急、害怕、無助,她什麼都不能做,只能在牢裡不斷來回踱步,任由畏懼佔滿心頭,侵蝕著她的理智。

    到了夜晚,監牢更讓人覺得恐怖,唯一的一條毯子又髒又臭,她寧願冷死也絕不碰毯子。

    她強撐著死魚眼蜷縮在床上,望著那唯一的小窗口,感覺窗外的天空離她好遠好遠。

    好冷啊……

    她雙手環抱著泛冷的手臂,搓著搓著,將手臂搓熱了,卻怎麼也溫暖不了她的心。

    終究撐累了,她不小心睡著,矇矇矓矓中,臉兒旁傳來一陣細細的麻癢感。

    她輕吟一聲,撥開那種輕觸的搔癢,不一會兒,那輕輕點點的搔動吻上了她的柔荑……

    有著長長睫毛的眼簾輕顫了下,水汪汪的美眸緩緩睜開。

    是誰?誰在摸她?

    帶著惺忪的睡意,模糊的視線對上了另一雙黑得發亮的眸子,當矇矓的視線逐漸轉為清晰,她認出了眼前那雙又黑又大的眼睛。

    冥雲香渾身一顫,對方也一震,她瞪著對方,對方也瞪著她。

    啊素怎樣?

    冥雲香全身抖得如秋風落葉,一張臉慘白如死人,眼球佈滿血絲,滿腹的驚恐終究化為一個字。

    「啊──」

    她使盡全力以最高分貝的音量,喊出一個沒有休止符的八度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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