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nn,我在這裡!」說著一口流利的中文,Jeff開著他的破車來接恩熙。
「你怎麼來了?」恩熙剛走出店裡,她跟Jeff可以完全用中文溝通。
Jeff雖然是老外,但是他的中文非常流利!這也是當初恩熙剛到美國,連一句英文都不會講的時候,之所以會租Jeff家公寓,最主要的原因。
「來接妳啊!」
「你來接我?那你的女朋友怎麼辦,你不必接她嗎?」
「她今天回奧克拉荷馬,早上我送她上飛機的。」Jeff跟她眨眨眼。
恩熙笑出來。「你們這次要分開多久?你想念她嗎?」
「沒關係,過兩個月我就要到那裡唸書了!」
「你轉到奧克拉荷馬唸書,Debbie同意嗎?」Debbie是Jeff的母親。
Jeff聳聳肩。「以前我到中國學中文的時候,她也拿我沒辦法。」
「可是這樣不太好吧!」恩熙上車。「你老是不管Debbie的想法,她會很傷心。」
「才不會,告訴妳一個秘密!」Jeff神秘兮兮地湊近恩熙耳邊:「她早就嫌我煩了!」
恩熙笑出聲。「才怪!」
「我喜歡中國女孩。」Jeff抿起嘴,然後發動車子。
Jeff的表情,還是讓恩熙覺得很好笑。
送恩熙回到家中,他還是沒離開,乾脆在她家裡跟她聊天,Jeff的理由,是怕他的中文會生疏,所以他平常也都跟恩熙講中文。
恩熙到廚房泡茶的時候,Jeff幫她接了一通電話。
「Ann,妳的電話!」Jeff在客廳喊。
「好!」恩熙在廚房接電話。「喂?」
「恩熙?」
「喔,子諾!」她馬上認出他的聲音。
「剛才接電話那個男人,」他先問,語氣算平和:「他是妳的男朋友嗎?」
「不是,」遲疑了一下,恩熙才回答:「他是房東的兒子。」
「老中?」
「他是老外。」
「老外中文這麼好?」
「他在中國學過中文。」
裴子諾沉默了一下。「上次妳問我房子的事,我已經打聽到了。」
「在學區附近,找到房子了嗎?」
「對,等一下我會把住址和照片e-mail給妳,房子的詳細資訊,要等過一陣子才會知道,因為現在房東在東岸度假。」
「好,我知道了。」
「恩熙,」頓了頓,裴子諾對她說:「如果妳交男朋友,一定要讓我知道。」
沉默了一會兒。「好。」她答應他。
裴子諾突然笑出來。「其實,如果他是妳的男朋友,妳也不必瞞我,現在我跟三年前已經不一樣,我不會失去理性大吼大叫,也不會生氣……相反的,我會祝福妳。」
恩熙沒有說話。她不知道該說什麼,也不想解釋。
「我承認,」他吐了一口長長的氣。「到現在我還在等妳。但是愛情是可以昇華為友情的,至少現在我應該辦得到!」
她還是說不出話。
「妳不相信嗎?」
「不是……」
「其實我也不相信我自己!」他自我調侃。「不過我還有幽默感,所以,如果努力一點……我大概真的可以辦得到。」
「子諾……」恩熙不知道怎麼安慰他,甚至於,她不敢說出任何安慰的話,只怕更傷他的心。
「妳想說什麼?」他卻問。
深吸一口氣,恩熙真摯地對他說:「我想告訴你,你永遠都是我最信賴、最重要的朋友!以後如果有任何需要我的地方,只要你說一聲,我一定會盡全力協助,因為你是我最在乎的朋友,我們是一輩子的好朋友。」
話筒傳來一陣沉默……
「喂?」恩熙問:「你怎麼不說話?」
「我很高興,」半晌後,他才吭聲,聲調明顯壓抑著。「雖然這輩子我只能當妳的『好朋友』,不過,真的,能這樣我已經很滿足了!」
恩熙的心抽痛了一下。
她再也說不出任何安慰的話,更說不出對不起。
電話掛掉後,恩熙站在廚房裡發了很久的呆,直到Jeff走進來──
「Ann,妳的茶都冷了,中國人說喝涼茶傷胃耶!」他鬼吼鬼叫的。
恩熙被他吵的不得不回到現實。「喔,那我重泡一壺好了!」
她忙著把茶葉換掉,然後沖水……
就像沒事發生一樣,她強顏歡笑,如同這三年來她所度過的每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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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很久,裴子諾不曾光臨兄弟的俱樂部,更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謀仲棠。
「沒想到,你還會到俱樂部。」裴子諾主動走到謀仲棠身邊。
「最近我常到這裡。」謀仲棠喝著酒,沒什麼表情,跟裴子諾說話的時候沒有什麼異樣。
「阿棠,我們有多久沒見了?三年了嗎?」
「我常在電視上,看到你跟裴委員一起出現,接受訪問。」他淡淡地說。
裴子諾苦笑。「如果這樣也算見面,那麼我也常在電視和報紙上看到你。」
謀仲棠倒了兩杯酒,然後把一隻酒杯推到裴子諾面前。「乾杯!」他仰頭,先乾為敬。
裴子諾沉默地看著他,等謀仲棠乾杯,他也仰頭一飲而盡。
「痛快,再一杯!」謀仲棠笑開臉。
他剛拿起酒瓶,裴子諾按住他的手。「等一下,酒可以慢慢喝,我們難得碰面,要好好聊一聊。」
謀仲棠抬起眼。「對,我們兄弟難得碰面,應該好好聊聊!」他直視裴子諾,並且放開酒瓶。
裴子諾胸口一窒。「阿棠,你還當我是兄弟嗎?」
「難道你不當我是兄弟?」
裴子諾屏息。「當年為了恩熙──」
「過去的事情不必再提,都已經過去了!」謀仲棠打斷他的話。
裴子諾握住拳頭。「就算你覺得不必再提,我還是要說。其實,現在我覺得自己當初那麼做,很對不起你!」
謀仲棠沒答腔,他為兩人倒酒。
「阿棠,有一件事我一直沒告訴你。」裴子諾突然說。
「什麼事?」謀仲棠若無其事地問,好像一點都不感興趣。
「我知道,恩熙離開台灣之前,告訴你我們已經結婚了。」
「對,她打過電話給我父親。」
「你相信嗎?」裴子諾問他。
謀仲棠輕鬆地挑起眉,替代詢問。
「你真的相信,她已經跟我結婚了?」
「你究竟想說什麼?」
裴子諾深吸一口氣,然後才往下說:「恩熙跟我,其實我們並沒有結婚。當初我們結婚的消息,全是假的。」
謀仲棠看著他。「是嗎?」僅淡淡地問了一句。
然後他拿起酒杯,淺啜一口。
「聽到這個消息,你一點都不驚訝嗎?」裴子諾瞇起眼,顯得困惑。
「真的假的又有什麼關係,反正這件事已經過去三年了。」他的回答很冷淡。
「可是,那個時候你很在乎。」
「就算在乎,三年前也已經在乎夠了!現在關於恩熙的事情,我已經沒有任何興趣。」
裴子諾睜大眼睛。「為什麼?當時你明明──」
「我說過,那已經是三年前的事!」他抬起眼直視裴子諾,再重複一遍。「都已經是三年前的事了!我怎麼可能還在乎?人跟人之間的感情本來就很脆弱,隨著時間逝去,任何東西都可能變得不值錢,尤其是男女之間的感情。」
「阿棠,你在開玩笑嗎?」裴子諾瞇著眼問他。
「你覺得我像開玩笑?」
裴子諾搖頭。「不像。」
他撇起嘴,眼底卻沒有笑容。
就因為謀仲棠看起來這麼無情、這麼冷靜,裴子諾的驚訝更甚!
「時間,真的可以讓你改變這麼多嗎?」裴子諾看著他,喃喃問。
謀仲棠笑出來。「也許吧!也許我改變很多,也許我完全沒有改變。」
「什麼意思?」他瞇起眼。
「意思就是,」謀仲棠對他說:「當初,我可能只是不瞭解我自己而已。」
謀仲棠的答案很冷漠。
裴子諾看著他。「那麼,你一定也不在乎,接下來我要跟你說的話?」
他沒有反應的等待。
「我承認,也許只有我一個人是傻瓜。」裴子諾說:「我等了恩熙將近三年,但是現在她在美國,可能已經有男朋友了。」
突然沉默下來。
半晌後,謀仲棠終於開口:「已經三年過去,她在美國有男朋友,沒什麼好意外的。」
「就像你也快有未婚妻一樣嗎?」他已經看到報上寫的名人八卦。
謀仲棠沒答腔。
「我實在不瞭解!」裴子諾突然笑出來,然而笑容卻很哀傷。「一個是我最好的兄弟,一個是我喜歡的女人──可是,你們怎麼都這麼無情?我實在不能瞭解!」
謀仲棠沒說什麼。
「你不解釋嗎?至少告訴我原因啊!」裴子諾喝了一大口酒後,藉酒裝瘋。
「沒什麼好說的,人要活下去,就要向前看。」謀仲棠只是冷漠地這麼說,然後轉身就走。
裴子諾來不及抓住他。
眼睜睜看著謀仲棠走出俱樂部包廂,裴子諾痛苦的表情轉成心酸的苦笑……
真的很好笑!
明明不干他的事,為什麼到頭來……
只有他一個人最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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謀遠雄特地到飯店找李昆明。
「這本相簿該還給你了。」兩人在餐廳的包廂裡坐下,謀遠雄把相簿推到李昆明面前。
今天早上他跟往常一樣到球場打球,穿著十分輕便。
「董事長,真不好意思,還麻煩您特別送相簿過來,我過去拿就可以了!」
「沒關係,你不要跟我這麼客氣了。」
李昆明呵呵笑。「董事長,您挑到照片了嗎?」
「喔,對了,我自己拿了這張照片,可以嗎?」謀遠雄從運動外套口袋裡拿出一張泛黃的照片。
「當然可以了!」李昆明看到,那是一張恩熙與母親文愛的合照。
謀遠雄拿出錢包,慎重地把照片收進錢包裡。
李昆明發現,董事長的手微微的在發抖。
「董事長,您的身體還好吧?」李昆明憂心地問。
「喔,還好,」謀遠雄的反應好像慢了一拍。「我每天一大早就到球場打球,體力還可以。」
「噢……」李昆明不怎麼相信。
他親眼看到,董事長退休後頭髮幾乎都白了!看起來老了很多。
李昆明曾經在報紙上看過一篇報導,內容主要是說:人如果從職場退下來,突然進入退休生活,很容易就會變老,而且特別容易生病。
董事長一生勤奮,從年輕就開始打拼,這種說法在他身上好像特別明顯!
「對了,恩熙打電話給您了嗎?」李昆明問。
謀遠雄抬頭看他。「是你叫她打來的?」
李昆明搔搔頭。「是啦,不過她自己也知道應該要打電話給您了。」
謀遠雄低下頭,慢慢歎了口氣。「她是打了,不過我沒接到電話。」
「怎麼,您沒接到電話嗎?那我叫她再打──」
「沒關係,她最近要搬家應該很忙,你不要打電話煩她了。」
「可是……」
「你不用擔心我的事,我沒有關係,等恩熙忙完了,她一定會打電給我。」
李昆明點點頭。
謀遠雄慢慢站起來。「你還在工作,我要離開了。」
「是。」李昆明趕緊起立。
「不必送我,我自己出去就可以了。」
「不,董事長,我還是送您出去吧!」李昆明跟著走出餐廳。
謀遠雄沒有再拒絕。
李昆明於是陪著董事長一同走出飯店,司機的車子就停在門口。
「好了,你還在上班,快進去吧!」
「是。」
謀遠雄離開後,李昆明才轉身走進飯店。
他剛要進餐廳,就遇到從電梯走出來的謀仲棠。
兩人目光一接觸,李昆明就彎腰點頭,表示對總裁尊重的意思。
謀仲棠點頭回個禮,然後就朝門口走,兩人間的互動非常冷淡。
李昆明瞪著謀仲棠匆匆離去的背影……
「謀先生!」李昆明突然開口叫住他。
謀仲棠停下腳步,他的助理也停下來。「有事?」他回頭。
「之前在電視上看到您的簽約記者會,見到您這麼成功,我真為您感到高興,可是一直沒機會恭賀您,好不容易遇到您,所以想親口跟您說一聲恭喜。」李昆明解釋。
謀仲棠轉過身,笑容很淡。「謝謝!」
李昆明低頭遲疑了幾秒,然後才接下說:「謀先生,前幾天我還看到報導上提到,您近日要訂婚了?」
「沒這麼快,雙方家長還沒正式見過面。」他答,沒什麼表情。
「噢,是因為您太忙的緣故吧?」
「觀月會長是一位非常忙碌的成功人士,而且對方是長輩,我必須尊重他的時間。等見面時間確定後,我的父母就會親自到日本拜訪,屆時訂婚儀式會按中、日古禮分別進行一次。」他知無不言。
「這麼慎重?」李昆明也沒料到,謀仲棠肯對自己透露這麼多。
「觀月小姐的身份不一樣,當然要慎重。」
「是,」李昆明乾笑一聲。「當年恩熙走的很匆忙,她突然決定要離開我也很意外,後來我想了很久,才想到也許是因為那封──」他突然閉嘴,沒再往下說。
因為他突然想起來,恩熙曾經交代過自己,關於她母親生前曾留下一封信這件事,連董事長都不能提起。
謀仲棠瞇起眼,冷冷地盯著他。
過了幾秒,李昆明才接下說:「那個時候我聽說您在醫院,董事長大概跟我提起您的狀況,我知道當時您很不好受……」他看到謀仲棠的表情很冷,於是不敢再說下去。「總之,現在我終於知道您已經不在意,這就好了,這件事終於過去了!」他打了一個哈哈。
謀仲棠沒什麼表情。「還有事嗎?」他冷淡地問。
「呃,沒事了。」李昆明猶豫了一下。
謀仲棠正要轉身前,李昆明又開口:「謀先生!」
「怎麼?還有話沒說?」謀仲棠看著他的時候,表情比剛才更冷淡。
倒是助理看了手錶一眼,然後提醒老闆:「謀先生,會議快來不及了。」
「沒關係,飯店員工就像我的家人,會議沒有家人重要,當老闆的人應該要多聽取家人的意見。」謀仲棠看著李昆明說話,他的語調雖然溫和,但是臉上卻沒有笑容。
李昆明低下頭,覺得有點不安。「對不起,我不知道謀先生您要開會──」
「沒關係,有什麼話儘管說。」
「是……我是想說,董事長的身體好像不是很好,可是剛才見面時董事長還回答我,他身體不錯,我怕董事長不注意自己的身體,所以想請謀先生勸董事長,到醫院檢查一下。」
「你剛才跟我父親見過面?」
李昆明愣了一下,然後才回答:「是。」
「他到飯店來找你?」
「是呀,董事長親自把相簿送還給我。」
「相簿?」謀仲棠的視線移到李昆明手上,果然看到他抱著一本相簿。
「是,因為董事長他──」李昆明突然噤口。
「你想說什麼?」謀仲棠盯著他。
李昆明垂下眼。「也沒什麼,就是幾張過去的生活照而已。」
「是恩熙的生活照嗎?」謀仲棠突然說。
李昆明猛然抬起頭。
「是吧?」謀仲棠反倒咧開嘴。
「是……」李昆明的臉色很尷尬。
謀仲棠盯著李昆明,漠然的臉色佈滿冷淡的疏離。「現在回想起來,我好像也沒有任何恩熙的照片。我跟她,甚至不曾在一起拍過一張照片。」他突然笑出來,若無其事地說:「不過,就算有照片,事過境遷,應該也早就被我處理掉了吧!」
李昆明張著嘴,不知道該回答什麼……
「我會勸我父親注意身體,你放心吧!」話說完,謀仲棠轉身走出飯店,助理追隨而出。
李昆明呆呆地站在飯店大廳瞪著謀仲棠的背影,心情就跟三年前恩熙離開時,一樣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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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來台灣有很多新式旅館,裝潢得非常華麗!不但服務周到,也比較乾淨。
姜羽嫻之所以選在這種旅館跟宋牧橋見面,只因為兩人實在不適合在大庭廣眾下會面。
過去她可以不管丈夫,與宋牧橋在一般餐廳見面就可以。然而現在她在乎兒子的名聲,何況謀仲棠現在已經掌控整個亞洲春盛集團,還即將與日本知名飯店集團的女兒訂婚,只要有任何奇怪的謠言傳出去,對兒子都會有不利的影響。
所以近年來她與宋牧橋見面,就格外小心翼翼。
「還是沒有那孩子的下落嗎?」姜羽嫻的語調顯得很落寞。
近一年來,她越來越心急,兩人見面談的都是她失去下落的女兒。
宋牧橋看了她一眼。「妳不要急,我一直都在找,我相信只要我們有毅力,總有一天一定會找到女兒──」
「總有一天要等到哪一天?!」姜羽嫻煩躁地掩面悲歎起來。「我真的好後悔!當年我為什麼要做那種蠢事?我怎麼可以把自己的女兒送給別人?」
「現在後悔也沒有用,我看妳要捺著性子,這件事情急不得。」
姜羽嫻根本不想看他,她還是沉溺在自己的懊悔中。「我真的很笨!現在仔細回想起來,當時只要說自己生了一對龍鳳胎不就成了?」
「好了!」宋牧橋忍不住對她說:「妳太天真了!要真那樣做,妳的丈夫反倒會懷疑,畢竟生龍鳳胎的機率太低了!而且那兩個孩子,長得一點都不像。」
姜羽嫻瞪他一眼。「那又怎麼樣?總比把孩子送給別人好!」
宋牧橋懶得再跟她爭辯。
「你幹嘛不講話?」
「妳都多大歲數了,怎麼還是跟二十多年前一樣,永遠像個長不大的孩子!」歎了口氣,宋牧橋說。
姜羽嫻胸口一窒,她咬著唇,半晌後才抑鬱地說:「其實最大的錯誤是在二十多年前,我們根本不該犯錯!」
宋牧橋看了她一眼,沒吭聲。
「如果那時候我沒喝酒,一切就不會發生了!」
宋牧橋還是沒說話,不過臉色顯得很陰鬱。
「要是那時候沒做錯事,現在就沒有悔恨……」
「就算那個時候跟妳一起『做錯事』的男人不是我,也會是別人!」
宋牧橋突然接話。
姜羽嫻轉頭瞪他。「你是什麼意思?!」
「那天妳喝醉酒,就算不是我送妳回家,換做其他男人,妳一樣會跟他們發生關係!」
「你胡說什麼?我怎麼可能那麼隨便!」
「當時妳一心只想報復妳的丈夫,當然什麼男人都可以!」
「你!」姜羽嫻氣得直喘氣,卻再也說不出話。
宋牧橋瞪著她,看到姜羽嫻氣得好像喘不過氣,他又覺得後悔。「可不可以不要說這個了?」他的口氣放軟。
「難道你們男人就不隨便嗎?」可是姜羽嫻卻不甘願。「就算是我願意的,難道你一點責任都沒有嗎?難道你就不是自己願意,而是被迫的嗎?」
宋牧橋別開臉。「我不想為自己說什麼,現在我只說一次,我對這件事從來沒有後悔過。」
姜羽嫻張開嘴,倒抽了一口氣。
他的意思是……
「好了,我們這樣常見面也不好!我看,等到有消息,我再打電話通知妳,到時候我們再見面好了。」說完話,宋牧橋先站起來。
「可是,到底還要等多久?」姜羽嫻的表情很痛苦。「我每天都會想到女兒,每次一想到她,我的心就好痛,我覺得自己好像不能再等下去了!」
「妳要有耐心,只要我們持續尋找絕不放棄,一定能找到女兒。」宋牧橋只能這樣安慰她。
姜羽嫻閉起眼睛。「那個尤杏桃,她怎麼會死了呢?三年前你不應該逼她,就不會發生那種可怕的事!」
一提到尤杏桃,宋牧橋就不說話。
他逕自走到門口。「妳不走嗎?」
「我等一下再走!」姜羽嫻瞪著地面,喃喃回答。
「那我先到櫃檯結帳。」宋牧橋離開房間。
姜羽嫻坐在床上發了一會兒呆,然後才走出房間,下樓準備離開旅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