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人來人往,可是沒有一個人願意伸出援手,經過的人不是視而不見,便是快步離開,到最後,所有的人竟刻意繞過他們的所在。
"讓開!"梅茹君冰冷的聲音不含任何殺氣,因為她的劍,是要殺盡天下狗宮,她不屑取這種小蟲的性命。
只可惜,她對人性的認知有待加強,這種男人色性之堅強,再加上她又是難得一見的絕色,如此情形下,怎會是她冷冷的兩個字能打發得掉的。
"嘿嘿,這位姑娘看來面生,肯定是外地人,咱們兄弟倆就好心的為姑娘引路吧,姑娘想到哪兒去啊?"涎著標準的色迷迷臉,兩兄弟搓著手,緩步的靠近,連動作都如出一轍。
"閻羅殿,你們去不去?"冷凝的聲音沒有任何溫度,絕色的容顏更是毫無表情,出口的話讓兩兄弟微微一詫。
他們沒人注意到,有個人因為聽到閻羅殿三個字而停下腳步,往他們這方獨立的角落靠近。
"姑娘真是愛說笑,不過我們喜歡。"兩兄弟回過神,同時哈哈大笑。撫著下巴,兩雙細長的眼不懷好意的上下打量著她。
光是看他們的模樣,就很確定是出自同一個娘胎。
梅茹君冷漠的瞪著他們,不語。
"欸,姑娘不說話了呢!"
"哎呀!我知道,她害羞,不說話就表示默許嘛!"
"喔!原來如此。"
瞪著眼前兩個自說自話的男人,梅茹君只是淡淡的扯了下嘴角,開始思考是不是該乾脆為民除害。繼而又想到那些對她的"困境"視而不見的路人,她的嘴角又冷冷的一撇。
何必,反正這兩隻蟲也是被他們的放任養大的,縱使對她只是舉手之勞,也毋需白費那丁點氣力,沒了這兩隻蟲,他們照樣會養其他兩隻,除非他們懂得改變。
她已經沒有多餘的善心給任何人了。
"讓開!別讓我說第三次。"今日沒戴紗帽出門是最大的失算,多年來專注在報仇上,對自己的外貌她根本毫不在意,完全沒料到自己竟是美得足以讓男人起邪念?
"唉唷!姑娘何必拒人於千里之外呢?"
"對啊!就讓我們兄弟倆盡盡地主之誼,好表示我們的歡迎啊!"
兩人很有默契的靠近她,互相使了個眼色,話方落,魔掌也伸了過來。
梅茹君沒有任何動作,或者該說她的動作快得讓他們沒看清楚,只見兩兄弟伸出去的手在一眨眼間便消失了,錯愕之餘,竟察覺不到痛,只能瞪大眼睛看著噴灑而出的血柱,慘叫聲才竄出喉嚨,卻來不及破口而出,便被點了啞穴。
"滾!"梅茹君冷漠的聲音再次揚起,這回,兩個男人慌慌張張、恐懼萬分的撿回自己的斷掌,死命的飛奔離去。
才轉身打算離去,被人注視的感覺讓她的眼光尋向昏暗的街角,對上了一雙黯黑的瞳眸。
是他!
梅茹君冷不防的心一震,又是他!為什麼自己三番兩次遇見他,而且不是壞了她的事就是撞見她做的事。
"嘖!姑娘的手法真是俐落,讓在下開了眼界呢!"南宮千令悠閒的步上前,沒事似的態度,彷彿他方才見到的,不是那種血腥的事,而是尋常的寒暄問好。
她陰冷的美眸直直的與他對視,依然是那雙帶笑的眼,依然是那種彷彿天下太平、牲畜無害的表情,照理說,這種人她向來不會放在眼裡,可是不知怎地,她的心卻升起一股前所未有的警戒。
由幾次的接觸來看,她可以肯定的,眼前這個男人絕對是個難纏的對手。
有了這層認知,她眼中的殺氣驟起。
"姑娘家殺氣如此之重,會把男人嚇跑的。"南宮千令不以為意地道。
心下一凜,她正視了他。
"本來還想來個英雄救美,沒想到英雄竟無用武之地,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啊!"南宮千令兀自嘀咕著。
梅茹君不說話,轉身準備離去。
"姑娘要往閻羅殿嗎?若不嫌棄,在下可以為姑娘引路。"
"不勞了。"她冷漠的道。這男人是不是有問題,竟要為她引路?難不成他當閻羅殿是啥名勝古跡嗎?
"這世上甚少人得知閻羅殿的所在,在下並不介意,姑娘毋需客氣。"他似乎聽不懂她婉拒的說。
她冷冷的一笑。"世人何須知道閻羅殿的所在,等到命喪之時,自有鬼差引路。"
他一愣,旋即恍悟,原來她所說的閻羅殿並非他所以為的那個閻羅殿,難怪當他說要為她引路時,她會用那種怪異的眼光看他。
"哈哈哈!"南宮千令一時失笑,真是好個天大的誤會哪!
梅茹君戒慎的瞪著他,決定不再與他多作糾纏,轉身飛縱而去。
"欸……"望著那飛身而去的背影,這麼一個絕色美女,何以如此冷冰冰毫無人氣?而且,那雙冰冷的美眸似曾相識……
啊!昨兒個晚上在芙蓉閣屋頂上的小君?!
若非那美眸中的冷銳氣勢太過強烈,他絕不會發現的。真是所謂無巧不成書,可見他和小君是很有緣的,不是嗎?
呵呵,真是合他的口味啊!若不好好的玩個盡興,不是太對不起自己了嗎?
看看天色,已經快到申時了,她該是往芙蓉閣去吧,那他還在等什麼呢?
南宮千令悠哉的往春風樓行去,春風樓啊——
他相信這幾天他絕對不會覺得無聊了,沒想到他這次脫隊而行,竟遇上這等有趣的事,等東方他們找來,他定要好好的說與他們知道。
***
立在隱密的高處,南宮千令觀望著芙蓉閣的動靜,申時已過,那位小君應該快出現了吧!
突然,他看見段芙蓉,訝異的蹙眉,他竟沒注意到她是從哪個方向出現的,而且,她此時應該正在閣裡梳妝打扮,好為待會兒的重頭戲作準備啊!怎會……
看她推門而入,南宮千令心裡總覺得有點怪異,卻說不上來是為什麼,接下來,芙蓉閣裡外不再有任何動靜,直到秦嬤艘搖搖擺擺的上樓來。
他看看天色,知道今晚的重頭戲即將登場了。
沒多久,秦嬤嬤便領著段芙蓉步出芙蓉閣下樓去,他看著她,心裡升起一股怪異感。
看來那個小君可能改變主意,他還是跟上去,參觀-下這等盛會吧!
撇開心頭的怪異感,南宮千令縱身離開隱身處,再從樓下大門進入熱鬧滾滾的春風樓。
縱使竟標人人有機會,但是秦嬤嬤眼睛還是雪亮的,最前頭幾個特別保留的舒適座位,就是為"貴客"所保留,其中一個,當然是留給他。
"唉唷!這不是南宮公子嗎?您可現身啦!咱們芙蓉姑娘可是心焦地望眼欲穿哪!"秦嬤嬤眼尖的看見他,立刻上前招呼,順便在他耳邊說著"甜言蜜語"。
"有點事耽擱了,不過還請嬤嬤轉告芙蓉姑娘,讓她別為在下掛心,在下可是會心疼的。"南宮千令漾著迷人的微笑瀟灑的落坐。
"呵呵呵,嬤嬤我這就去,免得公子心疼,不過咱們芙蓉知道你的用心,可是會非常高興的。"
"呵呵……"南宮千令但笑不語。
"咱們芙蓉姑娘就在紗帳裡,等時辰一到,就請南宮公子盡興些。"秦嬤嬤指了指設置在前方檯子上的紗帳。"嬤嬤我就下去了。"她滿意的笑著,便扭腰擺臀的去招呼下一位貴客。
是啊!盡興些,盡量多拋點銀子她們才會高興。
沒多久,他旁邊座位的貴客也到了,放眼望去,春風樓特別保留的十個位子已經坐滿,看見周旋在其中的秦嬤嬤笑得闔不攏嘴,南宮千令帶點輕嘲地扯了扯嘴角。
一陣鑼響,嘈雜的聲響緩緩的靜了下來,秦嬤嬤緩步走上檯子。
"各位大爺,又到了諸位朝思暮想,盼了一年的競標大會,咱們芙蓉姑娘今兒個可是非常慎重其事的妝點自己,就為了讓各位大爺銀兩花得值得,花得高興,嬤嬤我也不多說廢話,免得各位大爺太心急,競標大會開始嘍!"秦嬤嬤說完,紗帳一掀,美艷不可方物的段芙蓉柳腰款擺的踏出來,立於台前設置的琴桌,柔柔的對眾人送出一朵笑靨,優雅的坐下,纖柔的雙手一滑,美麗的樂音響起。
"底標五千兩,開始競標!"秦嬤嬤對著如癡如醉的大爺們喊。
"六千兩!"馬上就有人加價。
南宮千令默默的看著宛如瘋狂般的男人們競相叫價,心中其實覺得有點可笑,他是不是也像這些男人一樣呢?
外表看來大概一樣吧!至於心境……
"一萬七千兩!"這聲叫價出自於他旁邊的座位,循聲望去,發現坐著的男人並未開口,只是緊盯著台上撫琴的段芙蓉,出聲的是他身後的人。由他們的姿態來看,應當是那男人的護衛,而那男人……似曾相識。
南宮千令轉移視線,心思卻依然停在身旁的男人身上,他見過他,而且是在重要的場合,他的身份還不低……
"兩萬兩!"另一個嬤嬤的貴客續續加價,競標已經到最後的尾聲,大部分的人都已經放棄,畢竟這標金可算是天價了。
現今只剩下這位叫價兩萬兩的貴客和隔壁的男人……以及他——南宮千令。
他發現隔壁男人臉上顯出不悅的神態,眼神轉為陰狠。看來過高的標金讓他非常不悅,尤其他一副誓在必得的模樣,讓南宮千令露出一抹微笑。
"兩萬一千兩。"身後的護衛在男人的示意下繼續加價。
"兩萬一千五百兩。"那名貴客猶豫了一下,才又加了五百兩,看來也沒什麼希望了。
"兩萬兩千兩。"隔壁的護衛再加上五百兩。
"兩萬兩千五百兩。"
"兩萬三千兩。"
南宮千令忍不住打個呵欠,看到男人的臉色愈來愈陰沉,另一名貴客則作著瀕死掙扎,難不成他要看著他們五百兩五百兩的叫到半夜嗎?
望向台上的段芙蓉,他不自覺的擰起俊朗眉峰,這段芙蓉正對著他隔壁的男人微笑,傳送著柔媚的秋波,那雙跟總是有意無意的掃過他,他意外看見那其中隱隱有著警戒……
"兩萬四千兩。"
標金來到兩萬四千兩,南宮千令的眼光停留在段芙蓉臉上,發現當另外那名貴客叫價時,她的眼底竟然閃過一絲不豫的冷凝。
怪異的感覺再次瀰漫他的心中,不對勁,真的不太對勁!這種現象很明顯的顯示出,她私心屬意他隔壁這個陰沉的男人。
可是不是他太過自大,他相信絕對不會有哪個花娘會捨他而就隔壁這位"老"爺,尤其昨日她甚至主動投懷送抱……
既然不可能,那就是……
唇角突然露出一抹夾帶興味的笑,看來差不多是他喊價的時候了。
他緩緩的抬起手,看見段芙蓉的視線立即轉過來,雖然表情依然嫵媚動人,可是跟隱然升起一股冷意,冷冷的盯著他。
南宮千令的笑容擴大,故意似的對她眨了眨眼睛,終於出聲。
"四萬兩!"他一下子加了一萬六千兩,震驚了所有人。
南宮千令對著段芙蓉瞬間冷凝的面容微微頷首,然後偏頭望向隔壁桌的男人,正好對上那雙陰沉的眼,同樣的,他也朝他微微一頷首,看見他憤怒的撇開頭,他在心底呵呵地笑了。看來他惹惱了這位大爺呢!
"四萬一千兩!"男人示意護衛加價,並且送來一個警告的眼光。
南宮千令不在意的一笑,視線再次落向台上的段芙蓉,竟同樣收到一抹警告的眼色,讓他忍不住失笑,看來他成了不受歡迎的人了。
"四萬一千兩,還有沒有大爺加價的?"秦姥姥在台上喊著。"四萬一千兩一次!還有沒有要加價的大爺啊?"
南宮千令雙手交叉頂在下顎,認真的審視著台上的段芙蓉,試圖理出心裡那種怪異感因何而起。
"四萬一千兩兩次!各位大爺還有沒有要加價的?"秦嬤嬤繼續喊。
所有人全都屏息以待,這一年一度的大事即將落幕。
啊!是她!
南宮千令恍然大悟,有,真是太有趣了!
好吧!他南宮千令天生反骨,既然人家巴不得他滾得愈遠愈好,他就偏偏要破壞他們的好事,怎樣?有罪嗎?判他下地獄吧!
"四萬一千兩三……"
"五萬兩!"他在最後一刻出聲,瞬間引發一連串的連鎖反應。
在場的人興奮的大叫。台上的段芙蓉則突然停止撫琴冷冷的瞪向他,而隔壁男人身後的護衛似乎打算衝上來,給他這個不識時務的人一頓教訓,只是讓那男人抬手制止了。
南宮千令挑釁似的對著段芙蓉一笑,明知道隔壁的男人目光正陰狠的注視著他,他卻看也不看他一眼,他等著他加價,或者是秦嬤嬤叫停。
"五萬兩,五萬兩!大爺您還加不加價?"秦嬤嬤的聲音已經興奮的拔尖。
"加不加?加不加?五萬兩一次。大爺,考慮看看,加不加價?咱們芙蓉姑娘等著伺候大爺喔!五萬兩兩次。"
男人示意身後的護衛低頭,在耳邊交代了幾句。
"五萬一千兩。"護衛終於加價。
"五萬一千兩!加到五萬一千兩了!"秦娃嬤興奮的大叫。
"六萬兩。"沒有讓眾人多等,南宮千令立刻道。
話語方落,隔壁的男人已經猛地起身,狠狠的瞪向他。
南宮千令悠閒地對他露出一抹笑容,再次頷首。
"六萬兩!"秦姥姥尖叫。"這位大爺,六萬兩,您加不加價?!"
男人一瞬不瞬的瞪著南宮千令,像是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緊接著便憤怒的拂袖而去,兩名護衛則緊緊的跟在後面。
"呀!看來今晚的得標者就是南宮公子了!"秦嬤嬤眉開眼笑的說,沒去在意惱怒離去的人。
"各位承讓了,今夜諸位在這兒的開銷,在下請客。"南宮千令揚聲豪邁的說。
眾人歡呼,一片喜氣。
"芙蓉,快過來,陪南宮公子上樓去。"秦姥娃拉過段芙蓉來到南宮千令身邊,將她的手交到他的手中。"南宮公子,今晚咱們芙蓉就是你的了,你可要好好的疼惜她喔!"
"這是當然。"
"這下真的是名副其實的春宵一刻值千金,南宮公子還是快快上樓去吧!"眾人喧嚷著。
"那麼在下就恭敬不如從命,各位盡興的喝,別客氣。"南宮千令牽著一發不語的段芙蓉,在眾人的鼓噪下走上芙蓉閣。
才離開眾人的視線,手中的柔荑便想掙脫,他緊握住,輕鬆的一扯將她給摟進懷中。
"放開我!"清脆的聲音滿含警告。
南宮千令輕笑,將她帶進芙蓉閣裡,關上房門,順便落了栓。
"放開?芙蓉姑娘該不會忘了,今夜在下可要與姑娘芙蓉帳裡度春宵哪!"
"無恥!"她用力甩開他。
"呵呵……哈哈哈!"南宮千令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不顧她的掙扎,從背後將她攬在胸前,下巴靠在她的肩上,對著她的耳朵低語,"你實在不適合這種賣笑的生活,小君。"
感覺到懷中的身子一僵,下一瞬間,她掙脫開來,凌厲的一掌也隨後襲來,直取他的罩門,企圖一掌取下他的性命。
南宮千令機靈的向後飛掠,退出掌風範圍,嘖嘖出聲的搖著頭。
"嘖嘖!我不是說過姑娘家殺氣太重,會把男人嚇跑的嗎?"
"你該死!"偽裝成段芙蓉的梅茹君冷聲道,一把撕下人皮面具,恢復成自己的容貌。緊接著,沒讓他有多餘的喘息空間,她拔身而起,凌厲的攻勢沒有任何遲疑。
南宮千令一一化去她的攻勢,心驚於她高深的武功,一個年紀輕輕的姑娘,何以武功能練至這般境界?
"就算在下該死,姑娘也該讓在下知道為何該死,讓在下當個明白鬼,不是嗎?"他只守不攻,尚有餘力與其周旋。
"因為你壞了我的事!"梅茹君冷酷的說,斂起掌風,靜靜的站定望著他。
"在下壞了姑娘的事?看來姑娘對在下的誤會頗深。"南宮千令微笑,一姑娘原本希望是誰進這道門?難道是之前姑娘在樓下特別賣力誘惑的那位大爺?聽說那人是刺史,姑娘這軟劍該不會就是用來伺候大人的吧?嘖!刺殺朝廷命官,罪不輕
哪!"方纔那男人拂袖而去時,他就想起他的身份了。真不簡單哪!芙蓉姑娘的魅力如此大呢?竟連刺史大人都親自出現。
梅茹君眼中一片肅寒,她就知道這男人非除不可。
毫無預警的,她再次出掌,動作快速的朝他擊去。
"哇!"他驚叫一聲,身體向後仰下,避開她的毒掌,眼看她的攻勢又凌厲的襲來,一聲低呼,他旋身竄起,躍離掌風的範圍,接著便繞著桌子和她追逐。"唉!有話好說,何必動武呢?"
"沒有什麼好說的,你必須死!"梅茹君冷酷的宣告。
"等等,等等,好像有人往這兒來了。"南宮千令突然道,立即弄熄燭火,人也瞬間來到她身邊,點住她的穴道。
梅茹君簡直難以置信,他竟能在這麼短時間輕而易舉的制住她,可見武功修為遠遠凌駕於她,那麼方才為何……該死!她被耍弄了!
"解開我的穴道!"她低聲的命令。
"噓!真的有人來了,只要你答應我不要再對我動刀動劍,我就解開你的穴道。"他在她耳邊低語,熱氣吹拂著她珠圓玉潤的耳垂,不知是有意或無意,溫熱的唇也時有時無的碰觸她。
她全身掠過一陣輕顫,只能無語的瞠大眼睛,眼中的一片凜寒。
"大人,咱們春風樓的規矩定得很清楚,價高者得,更何況如今那位大爺已經進入芙蓉閣,肯定開始辦事了,大人,您就不要為難嬤嬤我了。"秦嬤嬤焦急的聲音傳來,伴隨著慌亂的腳步聲,前前後後似乎有好幾個人。
"哼!規矩算什麼,你自己考慮,看是要堅守規矩,還是要我家大人下令把春風樓給拆了?"
"哎呀!大人,千萬不可啊!"秦嬤嬤尖聲呼道。
"那就把那個男人給轟出去,我家大人要和芙蓉姑娘談心!"
"可是……如果大人要和芙蓉姑娘共度春宵,為什麼那時不多加點,也不至於……"秦嬤嬤為難的抱怨。
"閉嘴!再多一句,就割了你的舌頭!"看來來人是惱羞成怒了。
"啊啊!是,我閉嘴就是了。"秦嬤嬤恐懼的閉上嘴。
"去叫門,把那男人趕走!"
"這……"
"要我們封了春風樓嗎?"
"是是,我立刻去。"
南宮千令偏頭望了一眼恍若雕像的梅茹君,緩緩的一笑。
"看來你希望來的人真的來了。"
"放開我!"梅茹君咬牙,眼底閃過一抹狠戾的光芒。
原本以為失去了刺殺狗官的機會,沒想到那狗官卻自動上門送死,這一定是天意,注定那狗官的末日已至。
只不過……她必須先搞定身邊這個男人。
"你還沒答應我,我、不、放。"他在她耳邊一字一字地說,嘴角露出一抹捉弄的笑容。
"我答應你,你快放開我!"聽見腳步聲已經接近,她不得已只好先妥協。
"你發誓。"
"我發誓。"我發誓等我得到自由,一定要將你千刀萬剮、碎屍萬段!梅茹君恨恨的在心中起誓。
"發誓從今以後不再對南宮千令動武,否則你的願望將永遠無法達成,跟著說。"南宮千令繼續說。
她帶狠的冰眸一瞬不瞬的迎視著他,眼中明白的表示恨不得立刻殺了他。
"我發誓從今以後不再對南宮千令動武,否則將永遠無法達成心願。"
"說得一點誠意也沒有,咬牙切齒的,無法使人信服哪!"他故意搖頭歎道。
"你到底想怎樣?"
"算了,我想你可能只是欠缺練習,這次就先這樣吧!"南宮千令聳聳肩,一副不甚滿意,但可以勉強接受的模樣,抬手解開她的穴道。
"滾!"她低聲下令。
"叫我滾?你沒搞錯吧?我可是高價買得今夜待在芙蓉閣裡的權利,你不能叫我滾。"
"那些銀兩我還你,你現在立刻離開,別再壞我的事了。"如果不是那些人已經非常接近了,她會不惜一切放手一搏,非殺了他不可!
"我不要銀兩。"
"那你要什麼?"
"我要行使我的權利。"
"你明知道我不是芙蓉姑娘……"
"那又如何?反正今夜我決定待在這裡。"他一臉皮樣。
"你不要得寸進尺……"
"叩叩"兩聲猶豫的敲門聲打斷了她的話,旋即,她竟被他給壓在床上,眼前一花,兩邊的簾幕也被他放下。
"做什麼?放開我!"梅茹君帶點慌亂的眼瞪著在黑暗中發光的兩點星芒。
"噓,你不希望被刺史大人聽見什麼吧?"南宮千令箝制住她的手,以身體壓下她的身體,再用修長的腿定住她掙扎的雙腿,終於讓她動彈不得。
"我要殺了你,我一定會……"
"別忘了你發過的誓喔!"他在她耳邊提醒。
梅茹君一頓,無言的瞪著他,可惡!
"哦……芙蓉啊!我是嬤嬤,有點急事,你可不可以開個門?南宮公子,請勿見怪,發生了一點事,請公子……"
"滾下去,廢話那麼多!"有人不耐煩的遣退了叫門的秦嬤嬤,一腳將門踢開,六名高頭大馬的護衛一擁而入,隨即分開站在兩旁。
林國棟緩緩的步進芙蓉閣,陰沉的雙眸直勾勾的望向紗簾垂放的床鋪,隱隱約約看得出來交疊的兩具身軀。
"為什麼有那麼多不識相的人來壞本大爺的好事?不知道本大爺在忙嗎?"南宮千令佯裝不悅的怒喊。
"大膽!刺史大人在此,還不快滾出來!"
南宮千令一扯嘴角,這個林國棟是中了段芙蓉的毒不成,未免太心急了點吧!通常做這種事都是下面的狗腿出面,等打理好一切之後再出面享受成果,不是嗎?
故意低頭在她頰邊偷了一個香之後,他才又揚聲道。"刺史大人?怎麼?大爺我花錢享受也犯法了嗎?"
"放肆!"
林國棟一揚手,制止護衛再繼續惡言相向,使了一個眼色,護衛意會,點了點頭。
"這位公子,我家大人願以禮相待,不計較你方才在樓下的無理舉止,還望你出面談談。"
"本大爺方才在樓下的舉止哪裡無理?竟標本來就是價高者得,而非位高者得,我想刺史大人搞錯什麼了吧!"真是可笑極了。
"所謂識時務者為俊傑,這位爺應該也不想把事情鬧大吧!這對你可下好,所謂民不與官門,太固執是沒有什麼好處的。"
"讓我出去!"梅茹君低語。
"不。"南宮千令拒絕她,旋即揚聲大笑。"哈哈哈!原來這就是刺史大人所謂的以禮相待啊?怎麼我再怎麼聽,都是威脅呢?"
"就算是威脅,你也該受,立刻離開,否則後果怕你承擔不起!"狗仗人勢久了,耐性也不足。
"是嗎?我倒很想知道會有什麼後果。"南宮千令皮皮的說,不管身下人兒無聲的抗譏——咬他。
"敬酒不吃吃罰酒,不識時務者的下場通常只有死路一條!"
"呵呵!我有點疑惑,如果大人能為在下解惑,那在下就識相的離去,如何?"
"說。"看在美人的份上,林國棟終於開口。
"以現下的情勢看來,大人對芙蓉姑娘似乎非常的執著,一副誓在必得,甚至冒著官逼民反的險前來威脅我,那麼之前在樓下,為什麼大人不繼續加價?反而現在才勞師動眾的到這兒做出這種與匪類無異的行止?在下真是萬分疑惑,還望大人不吝解答。"
林國棟狹長的雙眼一瞇,惱羞成怒的大喊,"大膽刁民,竟敢出言無狀!來人,將他押下!"
"是!"六名護衛立即拔出配刀。
"看來咱們要先做另外一種運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