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是位於紐西蘭偏遠山區的一處私人度假山莊──卡列山莊。
「卡列山莊」所處的地理環境不僅僅是風景優美而已,山莊裡每一間套房的裝潢還極為奢華舒適,而最令人驚艷的是房間裡的視野也和大廳一樣棒,推開落地窗望出去,露台的下方就是湖面。
要住進這種私人山莊裡當貴賓,除了要和主人有著深厚的交情之外,當然也得要有和主人一樣尊貴的身份地位才行。
滕緒勵正是山莊主人的親戚,每年他總是會撥出幾天時間過來這座山莊度假,小時候是跟著父母親,長大後則是帶好友一起前來,而最近這三年他帶來的人只有一個,就是他的頂頭上司──沈曖璇。
今晚,入了夜的山莊被迷霧團團圍裹住了,氣溫比白天還降了幾度,讓人一踏出屋外,馬上感覺席捲而至的寒意。
只是秋末呢,怎麼天氣就冷成這樣?
沈曖璇縮了下身子,馬上退回房內,將兩扇木造的古典門扇給關上,落了鎖後拉上厚重的簾幔,赤裸的雙腳踩在有暖氣設施的地磚上,身子又被屋內放送的暖氣給圍裹著,這讓她感覺溫暖許多。
才剛拉好簾幔正要轉身回床上,身後就襲來一堵厚暖的男性胸膛,男人結實的古銅色雙臂從後面圈繞住她的細緻柳腰,穿著藍紋睡褲的長腿緊貼著她睡衣裙下的修長美腿。
「逮到妳了。」低厚的嗓音在她耳畔響起。
抱住她的,只可能會是一個膽大妄為的男人──滕緒勵。
「嗯……」他的舌隨著氣息吐納舔上她的耳垂,引來她的身子一陣顫慄,瑰唇吐出輕吟。
對於她的反應,滕緒勵勾唇邪氣地笑了笑。「妳半夜不睡覺偷溜下床,不會是想爬過露台闖進我房間裡吧?」
「才……不是。」沈曖璇靠在他的胸膛上,虛弱小聲的反駁。
她是睡不著,想出去吹吹風透透氣,誰知外頭冷颼颼的,讓她才踏出一步就縮了回來。
況且誰會想闖進他的房間呀?就算她想見他,也根本不用費心爬過露台去他的房間好嗎?
看,他現在自己都光明正大走進她的房間來了,在深夜近十二點鐘的時候。
「那妳出去做什麼?」不僅咬她的耳垂,他吻著她的頸脈,置在腰間的大手還不安分地從未束緊的睡袍襟口闖進裡頭。
「我──」倒抽一口氣,在他的大手掌探近她的胸口時,沈曖璇心跳加速、呼吸不穩。「滕……緒勵,你別亂來哦。」
才剛抵達這山莊半天,他就開始想作怪,企圖侵越兩人上司與下屬的關係了。
「為什麼不能?」她的話引來他的不悅,霍地將她扳過身來,惡狠的黑目瞪著她。「在這幾天,妳是我的女人,我是妳的男人,不再是上司與下屬的關係,為什麼我不能愛妳?」
吼∼∼每回一提到這個,滕緒勵就面目猙獰。
他很凶欸!沈曖璇委屈地扁起小嘴。
「我剛剛只是隨口說說嘛,我一直忘了我們已經離開台灣,不在公司裡頭……」在公司裡,她和他可是嚴守身份界限,不亂搞曖昧關係的。
「妳的腦子什麼時候才會變得靈光些?」屈起指節,往她雪白的額心一敲,方才眉眼間的怒焰消失不見。
沈曖璇氣鼓起雙頰瞪著他。「我什麼時候腦子不靈光了?」這句話很侮辱人哦。
「我看妳的腦袋瓜二十五年來從沒有靈光過。」雙掌同時拍向她鼓著的粉腮,這個動作讓她「噗」的一聲,發出不雅的聲音。
沈曖璇俏顏爆紅。
「你別亂拍我的臉,很痛耶!」窘迫的想抓開他貼在她臉頰上那溫暖的大掌。
滕緒勵卻緊捧著她迷人嬌俏的粉顏,一個充滿慾望挑逗的狂野之吻,直接往那微嘟的瑰唇黏上去。
他喜歡吻她,喜歡抱著她在床上打滾……當然,打滾不單純只是抱著滾而已,滾一滾之後就會演變成曖昧的肉搏戰,他們之間就會從上司與下屬轉變成親密情人的關係。
他愛極了這樣的親密關係,所以每年他總會想盡辦法在忙碌的工作中騰出幾天的時間,以出國考察之名拐她到這個隱密的山莊度假。
「勵……你別……」呼息亂了,理智飛了。
沈曖璇全身都躁熱難耐,迷茫間,輕盈的她被滕緒勵給抱起,一同跌落那張鋪著紅色絲絨床單的大床上。
跌落大床的下一秒,她身上的白色睡袍被拋到地磚上,他的藍紋睡褲則掛在床尾,健碩優美的軀幹一點也不客氣地覆在她的上方。
「曖曖,我不會停下來,妳儘管放心,我今晚的表現絕對會讓妳滿意……」等了好久才等到這個只屬於他們兩人的假期,他可是打算好好表現一番的,免得她都忘了他在床上有多麼的勇猛厲害。
天∼∼她不是要他別停,她是想叫他停下來。
但顯然滕緒勵不懂她的意思,整個晚上完全都沒有放過她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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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原本她想到湖邊去散步的,可是滕緒勵一直到天亮才肯放過她,所以當天色漸亮,外頭的氣溫回升一些,正好適合晨間運動、呼吸新鮮空氣的最佳時機,她卻窩在暖呼呼的紅絨床上睡大頭覺。
當沈曖璇正好眠時,滕緒勵只休息了三個小時就先起床。
他的體力沒有沈曖璇那麼差,正值青壯年的他擁有相當旺盛的活動力,儘管昨晚耗盡了他大部分的力氣,但只需要稍稍休息一下,他馬上就可以恢復精神。
下了床,撈起睡褲穿上,一雙長腿迅速而無聲地移動到門邊,打開門走出去。
「滕先生早安,請問早餐現在準備可以嗎?」管家已候在房門外,一等貴客出現,旋即趨前詢問。
「準備我的就行了。」滕緒勵往自己的房間迅速移動,他得趕在五分鐘內連上視訊,和台北公司的幾個特助商議要事。「麻煩將早餐送進房間給我,另外沈小姐的不用準備,也不要去驚擾她,讓她好好睡覺。」
進房前,他仔細地叮囑管家。
管家銜命離去,進廚房吩咐廚子做事。
不久後,滕緒勵已經換上了休閒衫和黑色長褲,坐在房間左側的大書桌前,透過書桌前所擺放的寬螢幕與台灣公司的人員進行線上會議。
桌面上擺的不只是從他行李箱裡拿出來的公文,還有一份熱騰騰且非常豐盛的早餐。
滕緒勵的食量大,這裡的管家從小就服侍他,所以很瞭解他的需要,原木托盤上擺的火腿及煎蛋和特製乳酪夾吐司,全都是三人份的,連鮮奶也是雙倍份量。
台灣那邊的幾個人全都面露訝異,看著他邊吃著豐盛的早餐邊開會討論。
要命,他們怎麼都不知道滕副總的胃口有這麼大?
「今天所討論的幾個要點,你們回去再做更細部的研究,明天這個時間再上線,我要聽你們研討出來的意見和看法。」
解決完最後一片火腿,灌掉兩杯五百CC的鮮奶,這個為時二十分鐘的小會議也宣佈結束。
「滕副總,那……明天見。」那端的人員都瞪大了眼睛,看著滕緒勵解決掉全部的早餐。
「明天見。」
滕緒勵沒空理會他們,手指往鍵盤一敲,螢幕變為一片黑,那夥人全都不見蹤影。
從桌後起身,他看看手腕上的表,心中預估著沈曖璇可能起床的時間;在她起床前,他還有足夠的時間到湖邊走走。
到行李箱裡找出一件毛料外套,三兩下穿上身,他離開了山莊,獨自在林間漫步,享受著森林的芬多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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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湖畔林間,這樣美妙放鬆的氣氛,應該拉著沈曖璇一起來享受的,但是她昨晚被他給折騰得很累了,他實在捨不得吵醒她、打擾她的睡眠,所以現在只好自己一個人來散步。
一個人的時候,他腦海裡所想的不是煩人的公事,而是她的身影。
認識沈曖璇已經三年了,記得和她初遇的地點是在飛機上,當時她正搭機返回台灣,俏麗素淨的臉上淨是苦惱的神情。
坐在旁邊的他,其實一開始就被嬌俏的她給吸引了目光,後來他藉機攀談,結果一談之下才知道,原來她是被家裡頭的大人逼著回台灣接管公司,不論她對經商在不在行,反正橫豎都要繼承家族事業就是了。
同樣出身於名門望族,滕緒勵可以感受到她所承受的壓力,不過在這方面他可是輕鬆多了,因為他的外公和老爸雖然也有龐大事業要小輩接管,但截至目前為止,還輪不到排行老五的他。
所以呢,這些年他可以盡情的玩,直到外公跟父親找上他為止。
也許是緣分吧,那一趟旅程他原本只是想回台灣見見大學時代的好朋友,結果卻不知怎麼回事地答應要幫她的忙,然後便在台灣定居下來,而且也和她迅速發展出戀情,讓他有了長久留在台灣的打算。
可是,他的打算卻不是她的打算。
因為沈曖璇這女人,竟然不准自己和公司的員工搞曖昧關係,所以這三年來,他們在公司的互動總是保持生疏有禮,而與父母同住的她,下班及假日的時間也大都陪著父母,能夠和他培養感情的時間少得可憐。
正因為如此,他得想盡辦法用各種考察名目拐她一起出國,通常也只有這個時候,他才能大方的和她公開戀情,同窩一張床共享親密關係。
腦海持續想著還在床上熟睡的嬌美人兒,時間一分一秒流逝,四十分鐘後他已經在湖邊散步了一大圈,接著就繞回山莊了。
踏進山莊的主屋,脫下身上毛料外套,掛在玄關的大型衣帽櫃中,來到充滿古典雅意的大廳,壁爐裡燃著小小的火焰,那火焰雖小,卻能讓大廳溫暖起來。
沈曖璇說過,她喜歡赤腳踏在壁爐前的長毯上,看大廳的壁爐燃著火,享受那種溫暖的感覺。
因為她喜歡,所以一進門看見了壁爐點燃了火,他馬上想叫醒她。
俊拔的身干穿堂過戶,直接來到她的房門前,沒有敲門便走了進去。
他幾乎是無聲地闖進她的房,但是原本該躺在床上的嬌俏人兒卻不見蹤影。
在裡頭找了一遍,找不著她,滕緒勵急切的重新返回客廳,正巧遇見管家,他領著兩個僕人要整理大廳。
「她人呢?」
「沈小姐剛剛出門去了,滕先生沒遇見她嗎?」老管家恭敬回應。
「我是沒遇見。」她怎麼自己跑出去了?!滕緒勵臉色一沈,加快腳步來到大廳玄關口,從衣帽間抓起才剛掛上的毛料外套,追了出去。
沿著湖邊散步,出去與返回的路線不盡相同,可能是在入口處那裡兩人錯開身了。
幾乎是用跑步的尋找她,這讓他剛剛因為散步而暖和的身體發熱起來,當他終於追上她,看見不遠處的她正坐在湖畔看著前頭的男人釣魚時,外套下的身體已經被汗水浸濕。
滕緒勵加快腳步走近她。他不喜歡她盯著他以外的男人看,這讓他感覺自己在她心中似乎不怎麼重要,也讓他的心產生了不安全感。
「妳……看夠了嗎?」
當他走近時,身上披著毛料披肩的她,目光仍舊放在那名男釣客身上,這讓滕緒勵臉色驀地繃沈下來,跟她說話的語氣也很冷漠。
乍聽見他的聲音,沈曖璇欣喜抬頭,看著他。「你怎麼找來了?」出門前她問過管家,管家告訴她,他散步去了。
這傢伙丟下她,自己一個人到湖邊散步,實在很不夠意思,所以她便回房抓了披肩,也跟著出門了。
原本她是出來找他的,結果卻在看見這個厲害的釣客時停下了腳步,靜坐在一旁看著他釣魚的瀟灑英姿。
「我出現妳很不開心嗎?打擾到妳看男人的興致了?」刻意冷淡的語氣背後,夾藏著濃濃的醋意。
習慣了他老是這樣陰陽怪氣的沈曖璇,一點也沒發現他的超濃醋勁。
「我看的是他的釣魚技術,從我坐下來不過幾分鐘,他已經釣到好幾條魚了,讓我也好想釣釣看呢!」
「哼,比釣魚技術,我不會比他差。」聽見她說的話,滕緒勵被酸意淹沒的心口好過了些。
「真的嗎?可是我們每回來這邊度假,都沒有看見你拿過釣竿,我還以為你不會釣魚呢!」從沾了露水的草地上站起來,她一手抓緊披肩,一手很自然地攀著他的手臂。
這個自然的倚偎動作讓滕緒勵又寬心了些。
「我除了『某方面』的工夫了得之外,釣魚技術也好得很。」順勢將她勾進懷中,滕緒勵瞥了眼在湖畔釣魚的年輕男人,當對方的目光朝這邊看過來時,他迅速將她摟緊,熱唇隨即朝她嬌嫩的唇瓣貼上去。
在朝陽下的湖畔,在那男釣客的視線中,滕緒勵擁著沈曖璇,給她一個狂野的法式熱吻。
他這是在跟對方宣告他和沈曖璇的關係。
當他終於吻夠了,饜足地放開兩腿發軟的沈曖璇時,他得意的眼眸往湖畔望過去,那位釣客已經拿起水桶、收起釣竿,準備離開了。
「曖,妳想在這邊跟我親熱,還是回去?」收回目光,垂下炙熱的眼看著偎在他懷中,臉蛋嬌艷、氣息微促的人兒。
「……回去吧,這裡有外人看著。」被蠱惑的沈曖璇有些頭昏,吐出虛弱的聲音。
「好,我們回去。」滕緒勵勾起一抹笑,親密地摟著她,背對著那位釣客,離開景色宜人的湖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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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八點四十分,滕緒勵左手提著公事包,西裝外套擱在手臂上,右手拿著一隻麥當勞紙袋,長腿大步走出電梯。
當他踏進辦公室裡,坐在前頭不遠處的艷麗秘書馬上上前恭迎。
「滕副總早安。」身材惹火的女秘書,連聲音都嬌滴滴的。「好多天沒見了,我好想念滕副總您呢!」
原本俊臉上還有點瀟灑笑容的滕緒勵,一見到她,臉色馬上刷下來,手裡的豐盛早餐差點掉到地板上。
「麥巧麗,妳不是調派到行銷部申經理那邊去了?」
這個從進公司以來就不斷找機會色誘他的女人,在他上個星期和沈曖璇出國考察前,就已經下人事命令將她調走了,他以為返國後就不會再受到她的騷擾,從此還他安靜的上班生活。
結果呢,她卻還賴在這邊,沒走。
「抱歉,副總,您的人事命令據說在沈總那邊被攔下來了,沈總說我是能幹的秘書,要我務必留在這裡幫副總您的忙。」
滕緒勵聽了,臉色驀地轉黑。
眼角抽動一下、兩下,一雙深黑的眼眸瞇起危險的線條,瞪著眼前搔首弄姿的麥巧麗。
「這是沈總親自跟妳說的?」這個沈曖璇,故意丟個女人在他旁邊隨時色誘他,她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設計他出軌,好名正言順跟他提分手嗎?
「是的,沈總在和滕副總出國考察前,特地抽出幾分鐘的空檔跟我單獨見面呢!」有總經理的諭令加持,麥巧麗可是一點也不怕被調派出去。
她好喜歡也好崇拜滕緒勵,他是她這輩子見過身材最棒、最英俊瀟灑、最有魅力的男人了。
「麥、巧、麗,把妳的口水擦乾淨。」滕緒勵眼角跟嘴角抽動得很厲害,就連拿著公事包和早餐袋的手都微微抽顫著。
他無法忍受再和這個花癡女待在同一個空間裡,全身漫著冷怒氣息的他,轉身就走。
他要去找沈曖璇算帳!
這女人,前幾天還嬌軟地沈溺在他的男性魅力中,讓他以為她鐵定已經愛他愛到無法自拔,愛到無法忍受別的女人在他身邊糾纏。
結果咧?這一切都是他自己的想像而已。
沈曖璇這女人早就算計好了,一回國就將麥巧麗往他身邊塞,好讓他被纏得騰不出空來找她談情說愛。
很、好∼∼既然她如此不仁,那就別怪他無義!
從現在起,除非將麥巧麗這黏人精調派走,否則他就將辦公室換到總經理室去,再也不踏進副總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