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夢飛同樣被弄成卷髮造型,只不過是栗米卷,使得她活像個洋娃娃;她剛捲好髮型時,就連多年好友閻虹音也差點認不出她是誰。
今天要為知名的廠商走一場新表的秀,所處的準備後台亦有男女之分,班夢飛被安排在閻虹音之後出場,因為她對舞台的熟悉度仍比好友少,有些事情必須仰賴好友的提醒。
班家人一旦進入工作狀態即相當專業和專心,閻虹音定是看她出現反常的舉止,才會忍不住發問。
班夢飛的臉龐正由化妝師為她上妝,她的眼睛卻仍不時的向四周圍打量。「沒什麼……我只是擔心有人像上次一樣突然冒出來!」
「有人?」閻虹音聯想到一個人,連忙向四周再審視了一次,卻沒有發現任何異樣。「這裡是女生的化妝間,我想他不會這麼大膽才對,況且他應該不想引起別人的注意。」
「那他是要我嘍?」班夢飛不由得又想生氣,對於老是被他牽引的自己感到苦悶。
閻虹音卻不這麼想,「他是個大哥級人物,為什麼突然想跟著妳?不過他既然這麼說了,如果他不能來,大概也會請人來吧!」
「什麼意思啊?」這幾天,一向自認聰明的班夢飛倒覺得自己突然變笨了,連好友說的話都似乎暗藏玄機,自己卻聽不懂。
閻虹音並不瞭解宗煦衡做了什麼事足夠讓班夢飛徹底死心,而且讓班夢飛想破頭也不會朝著感情的方向思考,但閻虹音認定宗煦衡的欲擒故縱即表達了他真正愛的女人是她眼前這位洋娃娃。
「也許,他的用意在保護妳呢!」閻虹音給了她提示。
班夢飛卻吐了吐舌,不贊同好友的看法。
「我又沒有做什麼危險的事需要他來保護,而且他根本不在乎我,幹嘛要來保護我?」
「妳來個逆向思考如何?」閻虹音瞪著鏡中的自己,剛上色的火紅唇彩令她不由得皺起眉頭。
「逆向思考?」班夢飛一同看著自己唇上猶如聖誕紅的色彩,嚇了一跳。
聖誕節將至,為了配合主題,除了唇色,等一會兒她們還必須換上艷紅色衣服來搭配。
閻虹音藉由紅色想到了血腥和黑暗,她緩緩的將腦中想到的事一一告訴了班夢飛:
「有的人可以很自然的在乎一個人、愛一個人,但是基於某些理由,讓他無法明確的表示真正的心意,一如宗煦衡這類社會邊緣份子,說他有地位也沒錯,他在黑白兩道相當有地位,可是有些平凡人可以輕鬆得到的東西,他卻得費盡千辛萬苦才能得到。」
班夢飛被她的話搞得腦漿都胡了。
「如果妳指的是感情,他可是豐富得很,妳也看到了,他身邊的女秘書怪嚇人的,黏他好緊,他也樂在其中呢!」
閻虹音無奈的朝鏡中的班夢飛白了一眼,「妳有沒有想過,那只是個假象?」
「假象?」班夢飛提高音量,表示了她的不同意,「鬼才相信,製造假象需要摟摟抱抱和上床嗎?」
「妳有撞見他和那個叫杜鵑的女人發生關係嗎?」閻虹音豎起了耳朵,以為聽到了一個了不起的八卦。
班夢飛搖搖頭,「沒有啦!我是猜的,但是光看他和身邊那些女人那種親密的舉止,他如果沒有和她發生關係,杜鵑也不會吃飛醋吃到我身上來了!」
「嫉妒通常會讓人失去理智。」閻虹音有感而發的說。
「所以我確定他只是想看我出糗,他老是以看我慌張為樂!」
「是嗎?妳要這樣想我也沒辦法!」
班夢飛再看看自己,妝容已整理完畢,她望著設計師準備的衣服,神情立刻顯得緊繃。要說她不在意也不對,她其實無法克制自己去尋找他身影的慾望,她愈想證明自己不在乎,就愈讓自己原本穩定的心情更加混亂。
閻虹音有著和她相同的推理,可是閻虹音並不清楚她如何被拒絕,如何被他玩弄於股掌問,他的無常要她如何相信他?
***
在伸展台上,班夢飛強迫自己的心思回歸工作之上,踏出每一個自信的步伐和展現商品是她目前最該做的事。
當耳朵習慣了觀眾的聲音之後,她的雙眼才找回了焦距。
管他會不會出現,他的用意只是在擾亂她罷了!班夢飛如是猜測的時候,她自台前慢慢地轉過身,猛然被出現在盡頭處的人影嚇傻了眼。
宗煦衡?他居然站在台上?
閻虹音連忙碰了班夢飛一下,喚回她的注意力。
而大家目光集中的焦點,反而轉移至宗煦衡身上。
他的服裝完全為了今晚的演出而做了搭配,可以想見絕非臨時安排。
班夢飛踩著穩定的步伐,心中卻很不安。
他出現在這裡做什麼?走秀?為什麼她會不知道?
秀場的主持人立刻做了番有如解釋的介紹:「今天很榮幸邀請到巖隆集團最年輕英俊的執行董·事長宗煦衡來擔任神秘佳賓!他手上的男表是今年的尊龍等級,從表框至其內的分時針都鑲有頂級的鑽石……」
主持人興奮的做著分析,宗煦衡從容不迫的開始走著;他不需要多餘的動作表現,台下的名媛貴賓們已為他的舉手投足發出讚歎。
他獨有的冷傲和淡笑形成魅力十足的瀟灑氣質。
班夢飛戰戰兢兢的從他身邊走過,才準備進入後台,就被秀場導演叫住--
「等一下,班小姐!」
「怎麼了?」
「妳要戴著這只表再出去一趟!」秀導說。
「什麼?」她的印象中,排練時沒有這一段啊!
秀導見時間緊迫,一邊將她往外推,一邊說道:「妳手上的表和宗先生的是一對男女對表,廠商認為要展現搭在一起時的美感!」
「什、什麼?」
她想抗議,但剛走回來的宗煦衡儼然不給她機會拒絕,她晃動的手順勢被他一牽,耳邊立即傳來他的低語--
「好好走吧!模特兒!我說過會來的。」
站在台上,在這個歡樂的場合裡她不能生氣,更無法送他一記白眼;念頭一轉,她的手在著他的腰間暗暗的捏了一把。
「你真是太閒了!」她挑眉響應,順便送了一抹淡淡的微笑給他。
他撫著腰間,唇邊的笑意更深了!她的臨場反應還算不錯嘛,他本來想嚇嚇她的,看來是不大成功。
***
秀一結束,後台的戰爭已如火如茶的進行了。
所有的人幾乎無法勸阻班夢飛的氣焰,只能對宗煦衡必恭必敬的道歉。
「你真是莫名其妙!」班夢飛忍不住想撥電話給大哥,問為什麼宗煦衡會突然出現?所謂的神秘佳賓也不該是連模特兒事先都不知道的人物,更何況她還是得陪著他走完一場秀的女主角。
「這家廠商的董事剛好和我很熟,他臨時做此決定,我相信連妳父母也不反對吧?」宗煦衡悠然自若的說著。
所謂廠商為大,身為模特兒只管表現廠商的訴求,廠商的臨時要求模特兒也只能配合。這個道理班夢飛自然懂,可是她就是無法忍受那股被欺騙的感覺,她已經心力交瘁,並不想再和他交手。
所以她深信,他上台也是等著看她什麼時候發生糗事。
「即使是如此,你幹嘛挑選我這個系列的男表?」她從來沒有如此痛恨過她曾經配合的名牌產品,剛剛她因為牽怒而將那只原本廠商熱情贈與的表退了回去。
「我只能說是湊巧。」他認真的說,雙眼卻促狹的眨了眨。
她怒目一橫,將鞋子當成武器丟過去。
「鬼才相信你,這分明是你安排的,你到底想幹什麼?我拜託你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了,行不行?」
「我一直沒有刻意的出現。」他說。
她馬上點了點頭,拉著準備看好戲的閻虹音往外走,一邊說道:
「好呀,這可是你說的,我現在要回公司去,你可別讓我再看到你!」
他瞇起了眼,深深的注視著她走遠的背影,唇邊的笑容更邪惡了。
她大概忘了他曾經說過會在她身旁,當然不可能局限在哪個場合。
MD雖是她的家,可又有誰能阻擋他進入?
所以下一刻裡,他又和她在MD的餐廳裡「巧遇」了!
為了避開戰火,閻虹音很識相的端著盤子躲到角落去享受大餐,而班夢飛則是一點胃口都沒有了。
距離她兩個桌子遠,他神色自若的享用大餐,不理會她一雙憤怒的目光。
班夢飛瞪著好友,再看看他,悶悶不樂的起身走向他。
她朝著他的桌面大力的拍了下,低吼道:
「我不是說別讓我再看到你嗎?你幹嘛又跑到我面前晃?」
他溫文儒雅的撕著手中的麵包,緩慢地說道:
「好像是妳跑到我面前的嘛!」
「你……」
「妳的火氣別這麼大,這樣對消化不好!」他好心的建議。
「我是看到你才消化不良,為什麼警衛會放你進來?」她氣昏了頭,真想直接找警衛理論。
「為什麼不行?」
「這裡不准外賓進來才對!」她直指著他。
他的唇角漾開一道美麗的弧線,很是得意。
「這倒是,不過我可是妳的頂頭上司邀請來的。」
「頂頭上司?」
「妳的母親看見我出現在台上,似乎不怎麼生氣!」他心不在焉的攪動杯中的液體,視線停留在不遠處的餐桌上。「妳要不要把自己的餐點拿過來,我再慢慢地解釋給妳聽?」
她回頭朝自己桌上文風未動的食物看了一眼,一古腦兒的就坐了下來。
「反正我也吃不下,你快點說,我媽說了什麼?而且你根本和我媽沒有交情,她不可能不生氣,她的脾氣很壞的!」
「會嗎?」他回想般的摸了摸下巴,「大概是因為有個脾氣更差的女兒老是愛惹她生氣吧?」
「你說什麼?」
「沒什麼!」他不放棄的指了指她的食物,堅持要她拿過來一起享用。
她的固執也因為他的不發一言而被迫屈服,將食物端來之後,不待她說話,他搶先又下了道命令--
「妳也辛苦一天了,先吃吧!」
「我已經說了,吃不下!」她的胃現在已經氣飽了。
「火氣別這麼大。」他慢條斯理的說:「看樣子妳似乎連碰都沒有碰過,先吃個……嗯……妳怎麼光夾些沒營養的東西?」
「喂!」她真想拿起桌上的飲料往他的壞嘴巴潑去。
他微笑的看著她,不能理解她為什麼要在一個小問題上和他爭論這麼久。
「我不想勉強妳,只不過妳的母親觀察力不錯,她一看就知道我是個好青年,而且似乎是唯一能影響妳的男人,所以很樂意藉由我來教導妳做人處事的道理。」
她愈聽愈是一頭霧水,尤其是最末的一句話讓她倏地翻臉。
「你在說什麼呀?我什麼時候需要人來教導……做人處事的道理?」
「沒錯!」他伸出了手指,朝桌上的玉米濃湯指去。「先喝個湯吧!反正妳的身材瘦巴巴,沒什麼肉,這種湯熱量應該剛剛好……」
「宗煦衡先生,你不要顧左右而言它好嗎?」她正色警告。
「妳一邊吃,否則我不說。」
「你……可惡!」她悶著一口氣,拿起湯匙就摔向湯裡,再忿忿的舀起湯放入嘴裡,一雙眼惡狠狠的盯著他不放。
他滿意的點了點頭,才再度開口:
「妳的母親認為我們今天同台演出的效果很不錯,請教我可否抽空兼個差,成為MD的業餘模特兒……」
「她瘋了嗎?」她的心緒被氣憤和驚異填滿,「她和你不熟,根本不知道你有多麼混蛋!再說今天是特例,以後別想有這個機會!」
「是嗎?聽妳這麼說,倒引起了我的興趣。」他煞有其事的開始考慮著。
見狀,她冷著臉質問:「什麼意思?」
「事實上我已經立刻拒絕了她,不過她要我考慮,所以嘍……」他湊近了臉,她卻瞠著大眼一退,似乎拒絕被他溫暖的氣息感染,他亦不甚在意的說道:「我本來是來吃個飯,好好想一下,沒想到妳這麼反彈,倒是讓我忍不住想像我們同台之後,妳又會做出什麼驚人之舉。」
「你敢答應?」她睇著他認真的表情,心情忐忑不安。姑且不論是不是巧合,但是他的確如他所言以及看似合理的在她周邊出沒,他真的是神通廣大嗎?就連她的父母也不得不屈服?
她卻不容許他出現。
「你絕對是來搗亂的,對不對?你到底要我怎麼做才肯放過我?」
「嗯……」他敲了敲桌面,認真的表情一轉,一抹邪魅十足的笑容立即在她眼前漾開。「我一輩子都不會放過妳的!」
「你!」她咬牙切齒的站起身,無計可施之下將所有的怒氣全都發洩在餐盤之上--她舉起盤子往他身上扔去。
他飛快一閃,盤子和美食瞬間成為地面的垃圾;他一臉可惜的搖搖頭,她則是扭頭離去,不再做任何的表示。
他的唇邊雖然漾著笑容,可是他的全身細胞幾乎呈現緊繃的狀態。
危險的警示逼近了,他強烈的感覺到這個訊息。
***
剛回到家的班夢飛習慣性的看了看時間,凌晨二點四十分,比昨晚遲了二十分鐘。
老管家照例等她進門立即端來薑湯,希望藉由湯汁溫暖她的脾胃。
班夢飛自從不用兩頭跑之後,反而更忙了。
「老太太從米蘭來電,說是為妳安排了見習的日子。」老管家心疼的歎道:「也許過沒多久,妳就會和少爺們一樣,待在國外沒空回來了。」
「我不知道。」班夢飛捧著薑湯,溫暖的杯子讓她原本冰冷的雙手逐漸回復熱度,但她的思緒卻沒有隨著回溫的手回神。她思索著今早接到的公文,連同簽證的辦理,她還有一個星期的時間留在台灣。
每年寒暑假她既有空也會有出遊的衝動,最常去的地方也是她最熟悉的環境,亦即她二哥或三哥位在意大利的家。
她從未想過她會有這麼一天,為工作而出國。
「與其說見習,也是要妳和少爺們學習吧?除了家人,又有誰可以這麼榮幸啊?」老管家有感而發。
班夢飛輕哼道:「不要把他們想得那麼偉大啦!他們也是人,也有工作倦怠的時候,只是一般人無法看得很清楚罷了!」
「小姐不會已經……」
班夢飛歎了口氣。若說倦怠,她老早就對工作這兩個字產生了排斥感,但情非得已之下,她還是選擇了自家的行業。
忽然間,她覺得自己彷彿走入了一個陷阱。從遇上宗煦衡開始,她以為順利的事情其實都暗藏玄機,而她確定是怪異的事似乎又變得理所當然,反覆之間,她一步步、順理成章的成為今天的模特兒班夢飛。
她睇著不遠處的燈火,猛然發覺這一切都不是她想要的,她汲汲營營的努力,都在反應著一件事--她需要證明!
她要證明她不是個大閒人,更不是一個需要別人來安排她生活的廢人,亦不是一個失去依靠就無法獨自生存的人。她有能力,只是她寧可隱藏也不想找麻煩,然而一切都成功之後,她的心靈卻比以前更加空虛。
因為,她最需要的是他的肯定!
宗煦衡,她忘不了他,對他又愛又恨!她恨他的風流倜儻,恨自己無法克制的被他吸引,更恨他無時無刻出現來擾亂她的心……可是毫無疑問的,儘管他依然以若有似無的情感在戲弄她,她卻只專執的相信那千分之一--他是愛她的。
就因為千分之一,所以她才無法忽視他的存在。
「我出去一下!」
班夢飛冷不防往外奔,嚇傻了老管家。
班夢飛的目的地是離班家有十個門牌號碼的宗家,她決定賭那千分之一的機會,要求再一次的肯定,否則她無法就這樣離開台灣。
她牽掛的只有他一個人,而他也從未清楚的說過拒絕她的話語。
今天,她一定要一個答案!
***
當她跑到宗家大門前的時候,忽然止住了腳步。
門口的戒備呢?為什麼連門也開敞著?
一陣細微的說話聲引起了她的注意。從以前,不管路過或是進入宗家,她從未聽過如此特異的交談聲;她機警的豎起耳朵,緩緩地走進屋裡。
「你敢這麼光明正大的進來,是想殺人滅口嗎?」
說話的宗煦衡雙手雙腳被捆綁在椅子上,他的父親宗軍龍以及羅叔皆分別以同樣的方式被限制了行動,而宗家內外的戒備手下也被迫一個個抱著頭蹲在地上;還有……班夢飛看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人一樣出現在這個地方--杜鵑,她同樣被五花大綁著。
一名身材矮胖、剎著平頭的男人得意的坐在沙發上,似乎欣賞著自己得意的畫作一般,朝宗家的人看了一遍又一遍。
「潘老,我原以為你很滿意我的安排!」宗軍龍雖被捆住,威風凜凜的姿態依然不變,他並沒有特別顯得害怕或驚慌,一如他的兒子般鎮定。
坐在沙發上的男人朝地面啐了一口檳榔汁,張著血盆大口佞笑。
「宗老頭,事到臨頭你才在那裡裝模作樣!這麼多年來,我幾時隱藏了我的不滿?你兒子到我店裡花天酒地,我酒錢還是照算啊!」
「公私分明,我認為是件好事。」宗軍龍由衷的說。
潘台生自若的神情一變,怒目道:
「你幹嘛在那裡假惺惺?你一直知道我要什麼,我等了那麼多年,到現在你對徐老頭還是這麼信任,分給他的飯店和銀行生意依然比我多,你是什麼意思?」
「你還看不出來嗎?」宗煦衡帶著諷刺的目光注視他,「因為我們也預料到你的背叛!」
潘台生怪聲怪氣的笑了一下,忽然伸出拳頭往宗煦衡的臉上揮去,宗煦衡悶聲不響的被打偏了頭,一道血痕硬生生的自唇邊冒出。
潘台生似乎很滿意,嘲弄的笑道:「怎麼樣?再嘴硬啊?」
「潘先生,你將我們這樣綁起來,是沒有辦法解決問題的!」羅叔的聲音略顯沙啞,眼角同樣有好大一片瘀青。
「啊,也對啦!」潘台生賊頭賊腦的笑說,「好在你提醒了我啊!」說完潘台生自衣袋中拿出一隻絨布盒,朝著面無表情的宗煦衡瞥了一眼。「有人大概知道這是什麼吧?」
杜鵑瞪著那只絨布盒,迷惑的看向她的老闆,敏銳的感覺到他冷漠的外表下似乎有些僵硬和緊繃。
「我們來看看啊!」潘台生從絨布盒裡取出了一枚戒指,發出嘖嘖的讚歎聲。「了不起啊!真是了不起!瞧瞧這上面的鑽石,至少有五克拉吧?很簡單的設計卻值不少錢呢!你們猜猜看,我在哪裡找到它的?」
「找?你派人至保險箱偷的吧?」宗煦衡冷笑響應。
「別說得那麼難聽!我只是拿來瞧一瞧,是什麼重要的東西必須用保險箱鎖了三層?」
「三層?」杜鵑不禁再看了看她的老闆,恍然大悟!原來他是丟了枚戒指,但他為什麼封閉失物的消息,讓所有的人都無法得知他到底丟了什麼,原來只是一枚小小的戒指。
「五克拉,是必須要慎重的收起來才是。」宗煦衡直斥潘台生的大驚小怪。
潘台生還是搖頭,雙眸瞇起,猶如邪惡的蛇眼。
「錯了吧!宗老弟,這種東西一般人都會鎖在銀行的保險箱裡,而它甚至和幾十億的重要合約鎖在一起,可想而知你是預備送給一個很重要的女人,而且那個女人也在你公司工作才對!」
潘台生說完,眼神自是在杜鵑身上游移,而宗煦衡的酷臉無法讓潘台生繼續推理下去,只好在杜鵑身上借題發揮:
「這個女人還真不賴,你老是在酒店裡混,女人換得也快,卻沒有聽過你對哪個女人專情,更別說贈禮!你連束花也沒送過,會送戒指,可見……」
「沒……沒有!」杜鵑被潘台生逼近的身子嚇壞了,連忙搖頭道:「我從來也沒有收過什麼禮……」
潘台生再次發出怪異的嘖嘖聲,當他把戒指拿在手中把玩時,忽然停住了笑,朝戒環裡側的邊緣瞧去,然而邪惡的微笑再次在他唇邊漾開,同時他終於看到宗煦衡僵硬的神色。
「我果然是找到了一個好東西啊!」潘台生朝自己的手下們發出得意的笑聲,「宗老,如果你再不決定將公司以及所有事業的經營權交到我手上,我還有一張王牌可以用呢!」
「王牌?」宗軍龍本能的凝視那只戒指。
潘台生的手下忽然從窗邊走了過來,在潘台生耳邊低語了幾句,潘台生的笑意更深了。
「我一直在找宗老弟的弱點,人不可能完美無缺,是不?所謂英雄難過美人關嘛!」潘台生悄悄地走向窗邊,再將戒指仔細的瞧了瞧,說道:「我還差點被你騙了呢,宗老弟,原來杜鵑小姐只是個幌子,你真正的弱點是這個女人,她的名字已經很清楚的刻在戒指上了嘛!」
宗煦衡的冷眸中有著森寒的殺氣,卻讓潘台生感到非常痛快。
潘台生慢慢地拉開窗簾,對著窗外躲藏的人影輕聲道:
「歡迎光臨啊!班夢飛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