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築 >> 古代,大陸 >> 青梅竹馬,愛恨交織 >> 碧螺為誰春作者:林澈 | 收藏本站
碧螺為誰春 page 22 作者:林澈
    雲霜馬上樂開了花,「阮大人真是博學多才呢,小女子被你這樣一說,真是有些無地自容了。既然難逢知音,雲霜為阮大人敬一杯酒如何?」

    阮永明剛要伸手攔住雲霜,卻剛好對上阮清明的臉,立時笑開,「是是是,雲霜還不快去為我大哥敬酒。大哥難得有雅興聽你彈曲,可不要掃了大哥的興!」

    雲霜將一杯酒遞到阮清明的唇邊,那低垂的眉眼,微彎的唇角,無一不美,無一不俏。

    「雲遮艷陽光迷離,傾城一笑融千霜。」阮清明突然靠在雲霜耳邊輕輕吟道,惹來她嬌笑連連。

    她趕忙用手去遮羞紅的耳朵,卻被阮清明握住了酥手,「楊柳扶風之姿,勾魂攝魄之香,你該不是非要了我的老命吧?」

    她垂頭笑著,那唇瓣更是嫣紅。

    房以沫輕笑,阮永明一定恨不得將那一包藥統統放進阮清明的嘴裡。

    阮清明剛要伸手去扶雲霜嬌俏的下巴,阮永明突然走了上來,「大哥,永明敬你一杯。」

    阮清明伸手攬了美人入懷,笑著答道,「好說,自家兄弟何必遵從這樣繁複縟節?」

    阮永明定定看著雲霜,卻似是回到了很久很久之前那一日,那令他神魂顛倒的美人被擁在阮清明懷中的那一刻。

    此時,他說,雲遮艷陽光迷離,傾城一笑融千霜。

    彼時,阮清明吟了什麼詩?

    雪色傾城笑傾城,冷心消融情消融。

    原來,阮清明這出口成章的本事,都是為了搶女人。搶走一個還是不夠,害死一個還是不夠,如今,連雲霜仍是不肯放過。

    雲霜似是也看出了他們之間的波濤暗湧,趕忙福身,「瞧我這記性,特地從江南趕來的柳公子還等我去唱曲呢,我倒在這裡喝起酒來了。兩位爺,雲霜只能改日再陪了。」

    「雲霜,」她還沒有走出門,阮清明卻忽然朗聲開了口,聲音裡淨是笑意,「今晚,我可否值得你一夜春宵?」

    房以沫全身一陣緊繃,龍斯一把攬住她的腰,唇靠在她耳側,「這齣戲不好看嗎?」

    她忽地瞪眼看向他,難怪雲霜那麼像雪融?難怪今夜他特地找來雲霜?難怪他要迫不及待把她要走?

    原來,他早就算計好了嗎?

    雲霜愣了許久掩唇笑起來,「阮大人說笑了,雲霜只賣藝不賣身。」

    阮清明聲音陡然冷起來,「那可就對不住了。我還從未聽說過有哪個妓女跟我談賣不賣!」

    雲霜臉色瞬時刷白,轉頭看向龍斯,低聲叫道:「六爺——」

    阮清明起身,「六爺,連個女人都敢不聽話了,你這園子還真是新鮮!」

    龍斯突然笑道,「阮大人,咱們這裡是『洞庭』,可不是芙蓉坊。」

    阮清明冷了臉,「六爺,我再問一次,這個女人我要得還是要不得?」

    龍斯笑著看向阮永明,「阮爺,您說呢?」

    阮永明面色蒼白,卻仍是笑著,「大哥高興就好。」

    雲霜一下跌落在地,口口聲聲地念著,「阮爺,阮爺——」

    龍斯低歎道,「阮大人,其實芙蓉坊離咱們不遠,不如我這就差人幫您找個清倌,如何?」

    阮清明冷笑,「六爺,今天我送你一個女人,你送我一個女人,如何?」

    龍斯輕輕笑著,然後啟唇,「這個女人我再找一個也是無妨,可是,這個歌伶可是我們『洞庭』的搖錢樹啊。」

    她渾身一陣冰冷,想要推開他,卻被他攬得更緊。

    阮永明打著圓場,「大哥,咱們今個兒是來高興的,別為了下賤女人壞了好心情。」

    阮清明直視阮永明,然後一揮手,「罷了,不過是個下賤女人,饒是送給我,我也是不要了。」

    阮永明撫著阮清明,「大哥,不如我送你回去。」

    阮清明忽然看向阮永明,低聲開了口,「老二,你該知道,我想要什麼必須要得到,要不然,我寧願她死。」

    阮永明聞言愣住,緩緩點頭,「我知道。」

    阮清明冷笑著看向雲霜,「老二,我等你的好消息。」

    阮清明走了良久,阮永明都呆在原地動也未動,直到,雲霜因為驚嚇低泣出聲。

    阮永明蹲下身,撫著雲霜臉上的淚,「雲霜,你想要做歌伶,想要做安生日子,就必須得受委屈。」

    「誰說的?」龍斯開了口,眉間俱是嚴厲,「沒想到阮爺居然如此瞧不起雲霜。」

    阮永明似是聞所未聞,「你只受一夜的委屈,以後,便安生了。」

    雲霜哭得更是淒厲,緊緊抓著阮永明的手,「阮爺,你捨得雲霜嗎?你真就捨得雲霜嗎?」

    阮永明盯著雲霜,冷冷開口,「你不過是個歌伶,我有何不捨?」

    雲霜聞言面如死灰,「雲霜雖是下賤女子,但我死也不從。」

    「別——」龍斯伸手阻止,突然間嘔出一口污血,「阮爺,你給我下毒。」

    她手中的茶突然掉在地上,那藥明明被她丟了,茶裡怎麼會有——毒?

    龍斯撫著胸口,輕笑道,「阮爺,你是聰明人,為何要做這種傻事?」

    阮永明忽然朗聲大笑起來,「原來你們早就串通好了!原來,你們不過是希望我死。房以沫,我真是小看了你。從你出嫁的那一天起,我就知道早晚有一天你會報仇,只是沒想到這一天來得這樣早!」

    房以沫頭腦一片空白,只能看著他不斷嘔出的黑血,「龍斯,龍斯——」

    他卻只是笑,輕聲呢喃,「以沫莫怕,有你在,我怎樣也不捨得去死的。」

    龍臨山莊一片混亂,房以沫站在門口,看著人進人出,只能呆呆地站到一旁,躲避著龍家人不時投來的惡毒眼光。短短一月,龍斯兩度命懸一線,饒是她,也必是不能饒恕她這罪魁禍首。

    龍落出了門來,她趕忙上前,「他——要不要緊?」

    龍落搖頭,「二嫂還在用針,六哥還睡著。」

    她看著龍落,眼淚含在眼中,「龍斯他——真的會死嗎?」

    龍落搖頭,「以沫姐姐,你與六哥的緣分既然已經散了,那麼他生或死與你便已無關係。即便他是為你而死,你也不必自責,因為這不過是他的一廂情願。」

    淚禁不住滑落眼眶,收已是來不及,「龍落,你——恨我了嗎?」

    「我不是你,所以我不知道你的理由,可是,」龍落看她,「我認識的以沫姐姐聰慧過人,所以,她定是有著天大的理由。」

    她咬著牙,說著殘忍的真相,「他說,如果我不嫁,就毀了我家的祠堂,毀了我爹的屍身,還要把我賣進青樓抵債。」

    龍落咬著牙,「十年前,你為何不說?」

    她與誰說?十年前,他們皆是孩童。阮家權傾天下,即便知道了,又能如何?不過是多了一條人命。與其人人皆苦,不如,就讓她一人受著非人的罪。

    「龍落,」龍四爺忽然開了口,「讓她進來。老六,老六醒了。」

    聞言,她飛快地衝了進去,卻在門前停住。她該對他說些什麼?她欠了他一條命,她該做些什麼?原本,她來,只是為了要挑唆龍家毀了阮家,如今,她能說什麼?她能做什麼?她已經將龍斯害得生不如死。

    「以沫,」他睜著無力的眼睛,艱澀的嘴唇竟還微微笑著,「你來看我嗎?你為我擔心了嗎?你不捨得我了吧?」

    她一步步走到他身前,出口的話卻俱是指責,「誰讓你多管閒事?你以為你是誰?你不過是個沒用的書生罷了。」

    龍四爺聞言要上前,卻被龍落拉出門去。

    他彎彎的唇角笑意更深,「瞧瞧我的以沫多麼可憐,小臉都滿是鼻涕眼淚,要不要我給你擦一擦?」他向她伸出手去,她卻是退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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