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芸。」她哥哥擋住了她前進的路,面帶微笑,「我們一起去吃飯,吃你最愛吃的意大利披薩。」
「不要。」她冷著臉拒絕。
「怎麼了?」凱傑蹙起眉,「你怎麼不大對勁?」
「我沒什麼不對勁,只是不想做你們的電燈泡。」
「原來你已經知道了……」凱傑笑容更甚,「我還打算來告訴你,彩櫻說的?」
凱芸滿含怨恨地看著彩櫻。
「凱芸。」彩櫻的笑容裡有著侷促,「你知道了……」
「我當然知道。昨天晚上你們談得還不夠多嗎?」她一回去就聽見她們熱烈的討論聲,她又不是聾子,怎麼會不知道?
「那你現在在彆扭什麼?」凱傑立刻發現氣氛不對,他是明白妹妹的任性的,「你應該高興,為我和彩櫻高興。」
「我應該為你們高興?」凱芸的神情冷漠中有著憤怒,「你這樣以為?」
「當然!」凱傑提高了聲音。
「我不要跟你說話,你們愛怎麼樣是你們的事和我無關!」她用力推開他,突然跑開!
「凱芸……」他氣急敗壞地大喊。
「我有件事要告訴你……」彩櫻拉住他想要追趕的身體,表情嚴肅中隱含尷尬,「我本來不想說,以為她只是有些戀兄情結,只不過鬧鬧脾氣,你也知道她經常這樣。可是沒想到,她好像是認真的……」
「她怎麼了?」他眼神一凜,「什麼認真的?」
「她喜歡你。」彩櫻歎口氣,「不是妹妹對哥哥的喜歡,而是女人對男人的喜歡,她愛你,凱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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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末,到了回家的日子。蔣凱傑出現在九號樓9FA座的門口,他的表情是很少見的嚴峻。彩櫻來開門,他們對望一眼,她心領神會地點頭。
「凱芸,我來接你一起回家。」他站在房門口對正在整理東西的凱芸說。
凱芸抬頭看了他一眼,卻一語不發。
「我先走了。」彩櫻拉上虞華和景然,對他做了一個加油的手勢。
他點點頭,又望著妹妹。
凱芸拿著包走了出來,臉色陰沉而蒼白。
「走吧。」接過她那隻大的登山背包,掛在自己肩頭,「什麼東西,這麼重?」
她緊咬住自己發白的嘴唇,迅速走出房間。
他無奈地跟上,事情比他想像中要複雜得多。他很少自己開車,覺得學生就應該有學生的樣子。可是今天為了她,他特地親自開車。有些事得說清楚,雖然過程會很艱難,還是要說清楚。
雙手緊捏住方向盤,遲疑許久,在遇到一大紅燈的路口時,他突然說:「我喜歡夏彩櫻,是那種男人對女人的喜歡,我希望可以得到你的祝福。」
凱芸嘴角一抿,眼淚開始在眼眶裡打轉,「那不可能。」
「為什麼?」他嚴厲地轉頭,目光犀利,「她不是你最好的朋友嗎?你不願意她和我在一起?」
「我當然不願意!」她挫敗地低喊,「我怎麼會願意呢!」
「給我理由。」紅燈轉成綠燈,汽車繼續前進,「你為什麼會反對?」
「因為、因為……」車窗外不同的景物飛速掠過,正如她心裡不斷湧現的各種情感,她看向凱傑。
他下頜緊繃,表情是她從未見到過的嚴厲,氣勢十足。以前,他總用笑容來掩飾他的真實感覺,喜歡給人無害、陽光的印象,但這並不表示他就是沒有脾氣的人。現在他的表情告訴她,他很生氣,非常非常生氣,而且他一定要得到答案!
「因為我愛你。」她聽見自己的聲音終於說出了這句期待已久的話,她完全豁出去了,「自從三年前我知道你不是我親哥哥開始,我就愛上你了。不是妹妹對哥哥的那種愛,而是女孩對心上人的愛。你要我祝福你和夏彩櫻,你說這怎麼可能?」
「小芸……」他一個急剎車,震驚得說不出話。
「你沒想到我已經知道我不是你親妹妹的事實?」淚水在她臉上縱橫,「可我知道了,就是知道了!」
「你……怎麼會知道?」他的聲音低啞而不真實。
「爸爸告訴你的時候被我聽到了。」
蔣凱傑吃了一驚,「那麼久了?」他記得那是他去英國前的事了。
她哽咽地點頭。
「小芸,我是你哥哥,不管血緣上怎麼說,我都是你哥哥。我也愛你,但那是哥哥對妹妹的感情。」他的聲音真誠而堅定。
「我不要。」她搖頭,搖落眼底的淚水,「哥……我不要……為什麼你就不能像愛她那樣愛我呢?」
他的表情專注,「因為這些年來我都是像愛妹妹一樣的愛你,愛了二十年,這已經成了我的習慣,永遠都不會改變的一個事實。」
「可你愛夏彩櫻!」她指控地看著他,「我這麼愛你,你卻愛上她。她比我好嗎?她比我值得你愛嗎?」她傷心地怨恨起彩櫻。
他的濃眉蹙得更緊,「怎麼說你才明白?愛情不是值得不值得的事,幾乎是沒有道理的。但即使不是她,我也不會愛上你。」他知道自己這話對她來說很殘忍,可卻無法不說,「因為你在我心裡永遠是妹妹,也只能是妹妹。」
「可我們不是親兄妹……」她叫嚷著。
「你……」他輕聲歎息,「你確定你對我的愛是男女之間的愛嗎?我可以肯定我們之間親情的聯繫要遠遠大過於愛情,可能你只是以為你愛上了我,但那是妹妹對哥哥的感情……」
「不是,不是的。」她激烈地反駁,「我知道那是什麼樣的感情,你為什麼要否定我的愛?你可以不要它,可你不能否定它!」
「小芸,你讓我怎麼接受?我愛了你二十年,都是哥哥對妹妹,你不能強求我改變。愛情是無法強求的,你現在或許不明白,等你真的愛上一個人時,你就會懂。」
「你為什麼要這麼絕情?」凱芸絕望地看著他,這個冷酷的男人一點也不像他的哥哥,「都是因為夏彩櫻,是不是?你為了她才不愛我的……」
「我依舊愛你!」他忍不住提高聲音,「而我也愛她,這並不矛盾。如果你冷靜一點,你或者就會明白!」
「我不明白,不明白……」她拚命搖頭,「不明白你為什麼要這麼狠心地傷害我……」
「小芸!」他向她伸出手,「如果我傷害你,我很抱歉,可是……」
「可是你不會愛我,對不對?」她淒苦地低語。
「是的。」
凱芸痛哭出聲。
他閉上眼睛,妹妹的哭聲讓他難過,「我並不適合你,宋皓就比我適合你,他一直都愛你,你放開胸懷,試著接受別人,好不好?或許……」
「你不要我就算了,還要把我推給別人?」她不敢置信地睜大紅腫的淚眼。
「我沒有把你推給別人的意思。」他懊惱地低喊,「作為哥哥,我希望你快樂、幸福,一切能給你帶來幸福的我都願意為你去爭取。」
「能帶給我幸福的只有你!」她心痛地說完,「但我不會向你乞求幸福。」說完,她突然打開車門,瞬間衝了出去。
「小芸……」他幾乎在同時打開車門,卻發現身後已經有人先他一步去追她,是宋皓!看見了停在身後他的車,凱傑長歎口氣。
蔣凱傑站在車邊沉默了一秒,最後又坐進了車裡。或者,她的心結只有宋皓可以打開。他現在說的任何話,對於她來說都是多餘的。因為她要的,他無法給!現在,能救她的只有她自己。
他的額頭重重地敲在方向盤上,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在他心目中,凱芸是很重要的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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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櫻拿著親手準備的午餐飯盒去找凱傑,想要給他一個意外的驚喜。這可是今天早上她請家裡的廚師一起幫忙做的愛心午餐,在確定可口後,她才敢真正拿來給他吃。因為她自己的廚藝呀……按照虞華的說法,是真正的「鬼見愁」——可以把鬼魂都嚇死的毒藥。
凱傑一個人向她走來,嘴角邊依舊掛著他招牌式的溫暖笑容,身後沒有見到一直和他在一起的宋皓。
「怎麼就你一個?宋皓呢?」她好奇地往後張望,他們不是焦不離孟,孟不離焦的嗎?
「他不在不是更好?」他滿不在乎地聳聳肩,嬉笑著摟住她的肩膀,「大概他知道自己不受歡迎,所以在我們轟他走之前自動離開了,他不會想當電燈泡。」
彩櫻小心地審視著他嬉皮笑臉的表情,遲疑不決地說:「你跟她談得怎麼樣?」
他嘴角的肌肉突然一僵,隨即又恢復常態,「還不是那樣。」
不順利!她的眼眸只黯淡了一秒,立刻被開朗的笑容所取代,她拍拍他的肩膀,「你不要太擔心。你是她親哥哥,她遲早會明白。」她不能讓他看出她的擔心,那樣只會讓他們兩個更難過!
他閃爍的眼眸躲避著她的注視,握緊她的肩膀,「你說得對,現在只能讓她自己想通,我們誰也幫不上忙。」
看著他臉上那不自覺的陰雲和憂愁,她急忙轉移話題:「你看我給你帶來了什麼?」從包裡取出金屬飯盒,笑容甜美地遞給他。
「什麼?」他的目光馬上被她吸引,「該不會是你做的飯盒吧?我聽凱芸說過你做的菜千萬吃不得,據說非常難吃……」
「那丫頭怎麼敢這麼說?」彩櫻氣惱地嘀咕,「她一次也沒有真正吃過我做的東西……」
兩人忽然對望了一眼,因為想到凱芸而同時沉默。
她很想再度露出微笑,可是她卻覺得心情好沉重,「如果得不到她的祝福我會很難過,非常非常難過的!」她的眼圈一紅,聲音低啞。她並不想說這樣的話,可是卻好像管不住自己的舌頭。
「我們會得到她的祝福的。」即使再渺茫,他依然堅信這一點,「她是我們的凱芸,永遠都會是。」他用雙手將她摟在懷裡,無比溫柔地說。
她靠著他好一會,慢慢緩和著自己心底的難受,她不想讓他看見她眼裡含淚的模樣,她只想讓他見到她最快樂的一面。
感覺到她不再發抖,他這才放開她。落寞已經在他眼裡消失,他帶著鼓勵的笑容說:「現在讓我來嘗嘗你的廚藝有多差勁吧。」
彩櫻吸吸鼻子,眨回不爭氣的淚水,陽光再度回到她眼裡,她輕盈地笑著,「什麼差勁?我保證非常好吃。」
他們彷彿都知道悲傷是沒有用的,有時間哭泣,不如用來歡笑。
他打開盒蓋,雙眸立刻散出光彩,「好漂亮。」他看著那用來做圍邊的紫菜和排成心形的飯菜,「真的是你做的嗎?」
她狠狠給他一肘,「你那是什麼口氣?難道你認為不是嗎?」
收起狐疑的眼神,他鄭重地說:「我一定把它吃完。」然後摸摸肚子,一副很飢餓的樣子。
她愉快地笑了,挽住他的手臂,「去你公寓吃吧,羨慕死宋皓。」
「我懷疑他會羨慕我……」他對著飯盒皺眉,依舊不太相信她的廚藝,算了,大不了多吃點胃藥。
剛才的陰霾似乎已經一掃而空,兩個樂觀的人是無法消沉太久的,他們願意攜手迎向他們的命運,不論順利、坎坷,都要這樣手挽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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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是個災難!對於整個「帝威」來說都是大災難日。
休閒區裡那豎立著「帝威」第一任校長雕像的廣場內,發生了一場建校以來最嚴重的群毆事件。這震驚了全校,也震驚了學校的高層管理人員。在「帝威」,百年來從未曾發生過的事情居然就在廣場上發生了!而且參與者還都是師長眼裡的優秀人才,未來支撐社會發展的棟樑!這太令人驚奇和難以置信了吧。
本來是幾個學生會主席的候選人在廣場上做社團招募活動,截止日期就在一個星期以後,他們不得不使出最後的招數,做最後一搏。可這一搏就搏出了災難,起先只是因為有好幾個社團在廣場上舉行人會演說,結果互相看不順眼,不斷地拉攏對方的會員,後來開始不停叫罵,沒有人知道到底是誰先動手,總之最後就變成演出全武行。
混亂的人群無法控制,互相推搡,很快就敵我不分地打成一團。想要離開的人也被困在人群裡,莫名其妙地被迫加入了戰爭。
彩櫻與虞華本來只是在看熱鬧,這一鬧也驚慌起來,她們本來是在勸阻別人,很快卻發現自己被圍在了風暴中心。
「抓緊我的手。」眼看勸架不成,她們只能趕快離開這個是非之地。虞華拉住彩櫻,開始準備突圍。
她們身邊一個高年級的學長正和一個低年級的學弟廝打在一起,不斷阻擋著她們的去路,她們躲閃不及,好幾次還差點中了他們的拳頭。彩櫻低著頭,猛拍著胸脯,這全武行真把她嚇壞了。
「怎麼辦?好像走不出去。」虞華高聲叫著,不斷有人推擠她們,一個不長眼的學生居然一拳向她們打來,彩櫻眼明手快地先出一拳將她打倒。
「好棒,彩櫻!」虞華靈巧地閃避,不忘誇獎好友,「你這一招是在哪裡學的?」
「別管那麼多,我們快往外衝吧。」彩櫻看看形勢,廣場上聚集了太多的人,而且暴力涉及的範圍越來越廣,再不走怕真要成炮灰了。
「彩櫻,你在哪裡,彩櫻……」得到消息就立即趕來現場的凱傑在廣場外大聲叫喊,不斷有學生從他身邊倉皇走過,而廣場上的人居然不見減少,反而越聚越多,都是來看熱鬧的,也有試圖勸阻的。這樣一來,他根本看不見彩櫻在哪裡,甚至不知道她是否還在裡面。
他拿出手機,跑到一旁撥通她的號碼,拜託!彩櫻,一定要聽見鈴聲,一定!
「彩櫻,什麼東西在響?」險險躲過一對殺得難分難捨的人,虞華在混亂的人聲中聽見了一個奇怪的聲音,「怎麼好像野狼在嗥叫?」
彩櫻停頓了一下,「野狼的嗥叫?」她如夢初醒,「那是我剛下載的鈴聲……」她立刻從口袋裡掏出手機,大聲喊道:「喂,我是夏彩櫻……凱傑?」聽到他焦急的聲音時,她幾乎喜極而泣,「你快來接我,這裡太混亂了……我在……我在哪裡我自己也不知道,根本看不清楚……」
「你站著別動,讓我來找你!」他心急地亂出主意。
「笨蛋,這裡在打架,我站著別動不成靶子了嗎?」她衝著電話大吼。
「對不起,是我沒想到……」他苦笑著,怎麼會想到這麼個辦法?
「你……」彩櫻靈機一動,「你快去叫老師,叫校長,總之叫什麼人都好……」
「不用叫了,他們已經來了。」他一抬眼就看見正氣急敗壞趕過來的各位老師,他忽然比剛才更加焦急起來,「彩櫻,快點離開那裡,想辦法往外衝,被他們逮住就完了。你可是候選人之一,他們不會相信你是清白的。」
「那怎麼辦?」她一時間呆住了,「帝威」的校規可是非常嚴苛的……
「彩櫻,你站在哪個方位?你只管往外走,我來接應你。」四周的學生看見學校的保安和幾位校長後,全都驚慌地開始往外逃竄,他避開人群,反而更往裡跑。
「東面,我在東面!」她拉住虞華,兩個女孩跟著人流繼續向外跑。有人大喊了一聲,人人都知道校長來了,這一下沒有人再會戀戰,大家有志一同地四處逃散。
蔣凱傑逆著人流拚命往東面跑去,果然不多久就看見了混在人群中的她們,用力頂開身邊的幾個人,他一把拉住彩櫻的手,二話不說地拉著她們繼續狂奔。
「我跑不動了……」被他拖著跑了許久的彩櫻,終於支持不住,她慘叫一聲後放開他的手,撫著胸口猛烈喘氣。
凱傑四下張望,他們已經跑出了休閒區,應該安全子,「還好你們兩個都沒事,這樣的熱鬧以後還是少湊為妙。」他一想到剛才的擔心,還餘悸未消。沒想到他居然會這樣擔心她,一想到她有危險,心臟都快跟著停止了!
「蔣凱傑,你還敢教訓我?如果不是你不肯陪我去,我也不會遇到這樣的危險……」她稍微恢復後,就雙手叉腰,但因為依然劇烈的喘氣而顯得氣勢全無,「我差點被人打死,你還說風涼話。」
「被打死?太誇張了吧?我看你一臉興奮的表情。」
「那倒是。」彩櫻回想剛才,「好刺激,大概是我從小到大遇到的最刺激的事,以前我總以為進入『帝威』這樣的學校,一定享受不到普通學校會有的刺激場面。」
「你……」他作勢要掐死她,「我擔心個半死,你居然告訴我好刺激?」
「你真的擔心個半死?」她明亮的雙眸裡立刻顯出驚喜。
「那是當然的。」他沒好氣地說,「怎麼會不擔心?你是我女朋友。」隨即惡狠狠地瞪著她。
彩櫻開心地大笑,跳到他面前雙手勾住他的脖子,並且在他面頰上熱情一吻,「凱傑,你真好。」
他的怒氣全消,雙手扶上她的腰。
虞華朝天翻一個白眼,不想再被人當成透明人,「你們去卿卿我我吧,別在我面前。我走了,回去睡一覺,今天可受了驚嚇……」
「虞華!」彩櫻轉頭喚她一聲,卻只看見她的背影。她只好撇撇嘴唇,再度看向凱傑,「今天真是夠嗆,你說是不是?」
「怕是學校不會善罷甘休。」他表情嚴肅了一點。
「他們也應該受到懲罰,怎麼可以在學校裡大打出手呢?雖然打架是有些刺激,但太過可怕,不適合我們。」
「你也覺得可怕?」
「我都怕死了,還好接到你的電話。」她想起那個安心的感覺,對他嫣然一笑。
他笑著輕撫她的短髮,「還好你知道害怕,我還以為你喜歡那個場面。」他表情呵寵。
「才不是呢,我又不是女金剛,怎麼會不怕?而且我一向討厭暴力行為,那對誰都沒好處。」
他贊同地點頭,「以後你就不要有熱鬧就去看,知道嗎?」
「我知道了……」她埋首人他懷裡,「噗嗤」一笑,「我覺得你現在好噦嗦,好像我媽!」
「你敢說我像你媽?」他摟緊她的腰,嘴角卻噙著笑意,「我還不是為了你好?」
「是了,是了,你最好了!」
他一手擁住她,一手輕拍她的背脊,替她壓驚,「經過這麼一鬧,競選恐怕是泡湯了。」
彩櫻立即揚起頭,「泡湯也好,我一點也不喜歡陸菁的新規則,好像存心想要製造混亂似的。」
他刮了下她的鼻子,「聰明。我也覺得這些新規則不像是殷亞倫的作風,說不定是陸菁擅自做主,假傳聖旨。」
彩櫻側過身子摟住他的腰,開始緩步往前走。她沉思了幾秒鐘,有些困惑地問:「她為什麼要這麼做?對她有什麼好處嗎?」
他揶揄地笑笑,「還會為什麼?校慶舞會上你不是也見到了殷亞倫和景雯之間的狀況嗎?」
「你是說——」她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這麼說他們已經和好了?那真是太好了。我總覺得他們兩個非常相配,一個霸氣十足,一個外柔內剛,最適合不過了。」她偏著腦袋考慮,「這麼說,陸菁是為了報復嗎?她喜歡殷亞倫是肯定的,可是景雯姐和殷亞倫本來就是一對……」
「別人的事我們不管。」看著她想破腦袋的樣子,他拉住她的手,「你累不累?」
她的臉色的確有些蒼白,「很累。」她老實地回答,「剛才又緊張又興奮,現在一放鬆,覺得渾身都沒有力氣。」
「我送你回去,好好洗個澡,休息一下,應該就沒事了。」
「好。」她對著他粲然一笑,覺得有他在身邊真的安心許多,真想不到,她會這樣依賴蔣凱傑,一個月前要是有人這樣告訴她,她一定以為對方是神經病。
「你在笑什麼?」他擔憂地審視她的臉色,卻發現她嘴角那抹不自覺的微笑。
她溫柔地瞥他一眼,神情難得羞怯,「我在笑我們兩個。」
「我們?」他感興趣地停下腳步,「我們有什麼可笑的?」
「怎麼不好笑?記得以前我們一見面就吵架,可現在……」她看向他們交握的手,「感情的事還真是奇妙,你說是不是?」
「因為現在我們像牛皮糖一樣,粘在一起就分不開?」他咧嘴微笑。
「什麼牛皮糖?這麼形容我,你討打呀。」她伸手捶他的胸口。
他則一邊大笑一邊去抓她的手。
遠處一道陰冷的目光注視著他們。
彩櫻驀地感覺到一陣背脊發涼,她往遠處望去,「凱芸!」
凱傑停止大笑,順著她的目光也看見臉色蒼白的妹妹,他走上前一步,「凱芸……」
凱芸轉身就走,絲毫也不停留,烏黑的長髮在身後甩開一個優美的弧線。
彩櫻回頭同凱傑面面相覷,她忍不住全身顫抖了一下,「她還是這樣。」
蔣凱傑握住她冰冷的手,他的手堅定有力而溫暖,一如他的笑容,「我會再和她談,但有些事需要時間,我會一直和她談。」
是嗎?時間真能解決一切?雖然她因為他而不再顫抖,可她並沒有他那樣的自信,自信凱芸最終仍會諒解她。凱芸的心結如何才能打開?否則她永遠無法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