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廷翔對她的反應充滿了感激和歉意,但他依舊沒有說明什麼,依舊深夜外出。他們夫妻之間開始做到了「相敬如賓」,不知道哪天會演變成「相敬如冰」或「相敬如兵」,沒有人知道,馬廷翔的問題一天不解決,他們夫妻之間的情分就很難再回到剛結婚時。
一日,馬廷翔外出,駱瑤璘接到了神秘女郎的電話。這回神秘女郎沒有迴避她,反而約她出去見面,瑤璘正苦於沒有機會查出事實的真相,於是大膽的答應赴約。
她要會會這名神秘女郎。
到了約定的地點,駱瑤璘一眼就看到在電話中說自己會穿桃紅色洋裝的神秘女郎。
這名女郎很年輕、很艷麗,由眼神觀之,頗有城府,不是個簡單的女人;由她盯著自己看的那種神情,駱瑤璘知道自己將有一番苦戰。
尹如燕在婚禮上就見過了駱瑤璘,沒想到脫去了結婚禮服、卸下了濃妝,她反而更清麗、更動人,有一種都會女子成熟婉約的美,難怪馬廷翔會對她動心,為了地放棄自己。
「你好,我是尹如燕。」
「我是駱瑤璘.」
「我知道!」
兩個女人的自我介紹都簡單、乾脆,沒有一句廢話。她們都在掂對方的斤兩,都在猜對方的實力。
「想喝些什麼?」尹如燕處於較主動的姿態。
「隨便。」
「這裹有咖啡、有酒、有茶、有果汁,就是沒有你要的」隨便「。」尹如燕犀利的一笑。
「那我要茶。」駱瑤璘算是領教了這個神秘女郎的厲害。
「一杯咖啡、一壺茶。」尹如燕向服務生吩咐,態度很老練。
駱瑤璘決定按兵不動,由這個叫尹如燕的來主導話題。她本能的覺得馬廷翔和這個女人的關係不單純,否則,她也不敢這麼明目張膽的約她出來,好像是和她談判什麼似的,問題是這女人有資格嗎?
尹如燕則公然的打量著駱瑤璘,態度很直接、大方,好像她沒有什麼需要忌諱的。既然敢約她出來,她就什麼都豁出去了,了不起是玉石俱焚,她反正也沒有什麼好捨不得的。
沉默了良久,直到咖啡和茶送上來,她們才開始交談。
「你的茶很香。」
「你的咖啡也是。」
「看來要我說一句,你才會搭上一句!」尹如燕有些譴責的語氣。
「我似乎只能處於被動,主動的機會早就被你佔去了。」駱瑤璘也不甘示弱。
尹如燕一笑。
「尹小姐,你約我出來到底是想和我談什麼?」
「馬廷翔。」
駱瑤璘暗罵自己真是多此一問;不談馬廷翔,這個女人難道會是約她出來談流行、談服裝、談政治的嗎?她真是傻!
「你的丈夫!」尹如燕補上一句。
「我當然知道他是我的丈夫!」
「現在當然是你的丈夫,但是未來……」她故意略作保留,曖昧的一笑。
「尹小姐,你想說什麼就直說,不必拐彎抹角,我受得了的!」駱瑤璘不想被她看扁,所以大膽的假設;假設這個女人是來和她搶丈夫的,而她想,自己猜的鐵定八九不離十,這女人的野心和企圖心都強。
「希望你的個性和你的人真如你所說的這麼爽快。」尹如燕很懂說話的藝術,一句話就讓駱瑤璘無法小心眼、無法吃醋,無法像個悍婦;她已經為自己掙得了很有利的狀況。
「光我一個人爽快也沒有用,我希望你也一樣,這樣可以節省我們彼此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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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那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不知道為什麼,尹如燕就是給人一種攻於心計的感覺,令人無法信任她、無法喜歡上她。
「真是感謝!」
「我要你丈夫!」
駱瑤璘渾身一震,呆住了。
「我要馬廷翔!」
「我聽到了!」駱瑤璘啞著聲音說。她早猜到可能就是這樣,但真的由尹如燕的口中說出來時,地又覺得很難承受;這女人到底憑什麼這麼厚顏無恥的跟她說,說她要她的丈夫?!
「你願意把馬廷翔……你的丈夫給我嗎?」尹如燕用挑戰的口氣問。她不知道駱瑤璘會有什麼反應,但是她還是沙盤推演般的演練了一次,她不怕她有任何的反應,她是勢在必得。
「憑什麼?!」駱瑤璘很理性的問,她沒有亂了方寸,沒有失去判斷、思考的能力。
尹如燕拿出一疊相片,推到了駱瑤璘的面前。
「你自己看!」
駱瑤璘看了看,是馬廷翔和尹如燕出遊的相片,裹面不乏他們頗親熱的畫面,但是,駱瑤璘沒有中計,她只是冷漠的一笑。
「尹小姐,你給我看這些相片是想證明什麼?」
「證明我和馬廷翔的關係。」
「什麼」關係「?!」
「我們曾有」夫妻「之實。」
「那又怎麼樣?!」駱瑤璘一笑。「馬廷翔是個四十出頭的成熟男人,如果他告訴我,他沒有過任何女人,我才會覺得好笑,而如果每個和他上過床的女人都要找我要丈夫,那我豈不忙壞了?!」
「你很鎮定。」尹如燕誇讚道、
「這年頭社交開放,誰沒有點過去,只要不是馬廷翔強暴了你,只要你是心甘情願,我是不會去追究他過去曾有多少女人。所以,尹小姐,恐怕要讓你失望了,我還要這個丈夫。」她很冷靜的告訴這個女人,要這個女人死心。
「真動人的一番話,真大的肚量!」尹如燕的語氣不是在讚美,她分明是在挖苦駱瑤璘;她好像胸有成竹,她絕對會讓她大吃一驚似的。
「不是每個女人都像你一樣,尹小姐,處心積慮的想要並不屬於自己的東西。」
「他屬於我,而且不只是屬於我,他也屬於我的孩子。」尹如燕邪惡的看她。
「孩子?!」
「我懷孕了。」
「什麼?!」
「我懷了馬廷翔的孩子!」
駱瑤璘並不相信,她不相信尹如燕真的懷了小孩,這只是連續劇裹常使用的爛借口,她才不相信真的會這樣,所以當下就要求尹如燕到醫院去檢查,她要親自為她驗孕;相信她再怎麼使詐,也騙不過地這個婦產科醫生。
但駱瑤璘萬萬料想不到的是,尹如燕真的懷孕了,而且已經有了兩個多月的身孕。
不死心的瑤璘又安排尹如燕照了一次超音波,結果是駱瑤璘怎麼都無法掩飾的。尹如燕真的有小孩,一個胚胎正在她的子宮裡孕育、成長;一個小生命已經成形,這是事實。
駱瑤璘堅強的打起精神,她並沒有被擊潰,尹如燕懷孕是真,但小孩不見得是馬廷翔的,她要對自己的丈夫有信心,不能輕易的相信謠言。
「怎麼樣?!」坐在醫師休息室的一隅,尹如燕得意洋洋的問。
「這句話應該是我問的。你是懷孕了,但又怎麼樣?!小孩一定是馬廷翔的嗎?」
「你要馬廷翔親口承認你才相信?!」
「我沒理由相信一個素不認識的女人的指控!」
「駱瑤璘,你教我不知道該佩服你,還是該搖搖頭的說你真傻?!」
駱瑤璘心中暗忖,她寧可尹如燕佩服她,而不要事實後來證明是她傻!
「那現在你到底要怎麼樣?」她問尹如燕。
「如果小孩證明是馬廷翔的,你願意」讓夫「嗎?」尹如燕正色的問。
「我……」
「我要知道你的態度。」
駱瑤璘心中是一團亂,剪不斷、理還亂,她還不知道小孩是不是馬廷翔的,如果不是,她沒理由失去這個婚姻,如果是……
「我不要我的孩子當私生子!」
「那你就不該輕易的和男人發生關係!」
「現在都什麼時代了?!」尹如燕誇張的說:「如果都要等到結婚才能發生關係,那多少男男女女要」郁卒「而死?!駱瑤璘,不要說這種幼稚的話,何況馬廷翔是個多金、成熟、有魅力的男人,有哪個女人能逃得過他撒下的情網?!」
駱瑤璘贊同這點,不論是外表或體格,馬廷翔都勝過年輕男子。
「我是情不自禁啊!我只是一個」平凡「的女人,我哪躲得過他的幾句輕言細語,所以糊里糊塗的就把自己給了他,我以為他至少會小心一點的,畢竟他應該是經驗豐富的,沒有想到——」
「夠了!」駱瑤璘厲聲喝道:「我不想聽那些骯髒的細節!」
「不骯髒,事實上美得很,你應該清楚,馬廷翔是一個絕佳的情人。」
「你讓我噁心!」
「駱瑤璘,該噁心想吐的人是我,是我懷了孩子啊!」尹如燕存心要嘔她的說。
「馬廷翔真好的品味!」她諷刺道。
「所以他娶了你。」尹如燕也不是省油的燈,說起話來無比的犀利。
駱瑤璘現在只想向馬廷翔求證一切,她只要確切的答案,她不要再見到這個尹如燕,如果孩子真是馬廷翔的,她願意成全他們一家「三口」。
「給我三天時間。」
「三天?!」
「你已經等不及了?!」駱瑤璘冷冷的說:「從懷孕到生產要二百八十天的時間,你只不過才兩個多月,難道連三天你都不能等嗎?三天之後,我會給你一個肯定的答覆。」
「看來我好像沒有選擇的餘地!」
「不要說得那麼無奈。」
「新娘居然不是我,我能不無奈嗎?」尹如燕淒然的笑。
駱瑤璘的心情又比她好到哪裹去?!新娘雖然是她,但結婚才兩個月就碰到這種事,她又比尹如燕幸運多少?尹如燕有了孩子,還有扳回一城的機會,她呢?她好像只能黯然求去……
真正敗的人是她。
是她這個新娘。
是她這個馬太太。
「駱瑤璘……」尹如燕突然的打量起她的肚子。「你不會」湊巧「的也懷了孕吧?!」
「我沒有!」雖不知道自己懷孕了沒,但這會兒即使自己有孕在身,她也不會說。
「所以你不會利用」懷孕「來絆住馬廷翔吧?!」
「尹如燕,不是每個女人都像你。」
「是啊,這年頭不孕的女人滿街都是,哪有像我這麼容易」受孕「的!」雖然是諷刺,明明是挖苦,但尹如燕就是有辦法弄成恭維。
「請你……請你先離開,三天後我會給你答覆的,現在我只想自己一個人冷靜一下。」
「不好受,是不是?!」
「你?!」
「當我知道自己懷孕的時候,我心裹也是五味雜陳,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孩子的爸爸已經結了婚,孩子來的時機不對;一度我考慮拿掉孩子,但孩子是無辜的,我不能那麼狠心,是不是?!」尹如燕問她。
「你當然不能那麼狠心,那畢竟是活生生的一個小生命,是你們的」愛情結晶「,說什麼你都不能殺死它,你沒有這個資格,也沒有這個權利。」身為婦產科醫師,她太清楚小生命了。
「所以你不會怪我吧?!」
「要怪也只能怪我自己,是我」遇人不淑「。」
「真高興你是這麼明埋的一個女人。」
「你請吧!」駱瑤璘實在無法再面對她。
尹如燕帶著得逞的笑,信心十足的走了。她人雖然已經離開了醫師休息室,但她的香水味依舊在空氣中飄蕩著,使得駱瑤璘不得不起身去打開窗戶。
回到自己的辦公桌,一眼看到壓在玻璃底下她和馬廷翔結婚的照片,一時怒從中來,她扳起玻璃片抽出了那張結婚照,然後,毫不考慮的撕成了碎片。她的婚姻就如同這些碎片,從此殘缺不全,再也無法完整了。
下班回到家的駱瑤璘,卻見到一副奇異的景象。餐桌上擺滿了她愛吃的菜,還點上了兩根情調蠟燭,一副詩情畫意的樣子,而就在她發愣的同時,馬廷翔由房中走出,一瞼的笑。
有監於他和瑤璘的口角、爭吵,演變到最近的冷淡、冷戰,馬廷翔決定好好的補償她一下,決定解開她的心結,恢復他們夫妻之間的親密。
他太愛瑤璘了,雖然他有很多難以向她啟齒的事,但他還是要好好的保住這份感情、這樁婚姻,希望她能察覺出他用心良苦,希望她能給他一些時間,他會把所有的事都圓滿處理。
「瑤璘,這些都是你愛吃的菜,我特別到那家餐廳買回來的,還是熱騰騰的!」
面對馬廷翔的心意,駱瑤璘不知道該感到高興,還是覺得悲哀,他是在贖罪嗎?
「快坐下來吃,吃完了,我還安排了好多的節目。」
「什麼節目?」她冷靜的問。
「你不是最喜歡逛書店買書嗎?今天晚上我就陪你去逛書店,由重慶南路上的第一家書店逛到最後一家,你說,怎麼樣?!」
「然後呢?」
「然後我請你喝咖啡、聽音樂。現在大飯店裹的咖啡屋大都安排有演唱或是演奏,我們可以放鬆心情,好好的享受一下那種輕鬆、愜意的感覺。」馬廷翔安排得很浪漫、很有情調、很有心。
「再來呢?」她想聽聽他還有哪些花樣。
「再來我們可以趕一場午夜場的電影。」
「明天不是星期天。」
「偶爾為之嘛,算是一種情趣!」
「那看完電影呢?」
「如果不散步就回家,至於回到家以後呢?你自己想……」他的表情已經暗示得很明白,回到家以後可能是很香艷、很刺激、很火辣的夫妻嬉戲、調情、做愛。他決定讓今晚成為很值得紀念、回味的一晚。
「馬廷翔,你確定嗎?」她突然冷冷的一問。
「你是指……確定什麼?」
「確定這些安排是針對我?」
「不針對你,那針對誰呢?」
「問你自己啊!」
馬廷翔知道駱瑤璘還在生氣,所以對她這種負氣的語氣和問話,只是一笑置之,反正,他已經決定要好好的補償她。
「瑤璘,我知道很多事……現在很難說清楚,但你也看到了,我正在努力的彌補一切。」
「彌補?!」
「我知道你心裹不舒服,我知道你雖然不再和我吵架,但你也並沒有原諒我的意思,我希望自己可以跟你解釋得一清二楚,但是眼前……我只能盡量的給你快樂,讓你開心些。」
「快樂、開心?」他到底當她是什麼傻子?以為一頓晚飯;逛逛書店買書;喝個咖啡、看電影;散散步、做個愛就可以哄騙她,就可以遮掩一切的事實,粉飾太干?!
「你最近的確不快樂、更不開心。」
「那是為了什麼?」她希望他能主動說出尹如燕的事,她希望不是由她先開的口。
「瑤璘,很多事——」
「不要再找借口,夫妻之間不應該有秘密、有芥蒂,我希望你說出來!」
「先吃飯好嗎?菜都要冷了。」為了轉移話題,他平靜的建議。
「馬廷翔,我不在乎那是什麼山珍海味,我只要真相!」她握著拳頭說。
他不語的一逕看著地。
「不要瞞我任何事,紙是包不住火的,你既不能瞞天過海,為什麼不乾脆些、好心點,不要再讓我的心裡像掛了十五個吊桶,七上八下的?!你面對事實,不要再說,很多事是很難說清楚的。你只管說,說出一切,其他的就由我自己來判斷!」她激動的說。
但馬廷翔仍舊沉默。
「說不定我已經知道一切,我只是要你親口證實!」
「你知道什麼?」他尖銳的問。
「不要管我知道什麼,我只聽你的說法!」
馬廷翔本能的以為她是在套他的話,她哪裹有可能知道什麼,只要他不說,只要事情還沒有解決妥當,他什麼都不想讓她知道。
「瑤璘,你還有一個月的假,是不是?」他突然答非所問的一問。
「你問這個做什麼?」
「我想,你可以請假回娘家去玩一陣子、住一陣子。」他平靜的建議她,或許讓她暫時的避開這一切也好,尹如燕是個瘋狂的女人,什麼事都可能做得出來,他還是不要冒險的好。
「你要我回娘家?」駱瑤璘無法置信的問。
「只是暫時——」
「你為什麼不乾脆提出離婚?」
「我不是這個意思……」
本來駱瑤璘是不相信尹如燕的,本來她心裹還抱著一線的希望,一切可能都是尹如燕捏造的。
如今……
如今,她不得不接受事實,馬廷翔和尹如燕可能真的有染,而尹如燕肚子裹的小孩,也很有可能是馬廷翔的。現在他要支開地,他要她回娘家,可能是為了面子,他不好意思才剛結婚就要離婚,所以他要支開她。
不想表現脆弱,但是駱瑤璘忍不住的熱淚盈眶,既然他和尹如燕有男女關係,既然他離不開尹如燕,那他為什麼要娶她?!
「足因為尹如燕吧?!」駱瑤璘不再隱忍,她大膽的問了出來。
「你知道——」
「我知道她,我才見過她。」
「你已經見過她了?!」馬廷翔大吃一驚,他沒有料到,沒有料到尹如燕會這麼的囂張、這麼的瘋狂、這麼的大膽,他立刻全身上下的梭巡駱瑤璘的身體。「她沒有對你怎麼樣吧?!」
「她能對我怎麼樣?!」
「她……」馬廷翔真是一言難盡。
「是為了她吧?!」
馬廷翔無可奈何,既然瑤璘已經知道一切,那他也沒有什麼好再隱瞞的。
「既然你已經知道了……」
駱瑤璘頓時淚水奪眶而出,自己心中的疑慮都已經得到證實,這會兒,她再沒有任何的借口可以原諒馬廷翔,可以再繼續維持這段婚姻了。
「那麼我就沒有留下來的必要。」
「瑤璘——」
「我走!」
「我會去接你回來的!」
「不必!」她心碎又氣沖沖的街進房裡,開始打點她的行李;這房間已不再是她甜蜜的小窩,而是令她傷心欲絕的地方;馬廷翔也不再是她最心愛、最無法割捨的男人,而是令她痛不欲生的大混蛋。
「瑤璘……」馬廷翔出現在門邊。
「滾出我的視線!」
「我很抱歉!」
「太遲了……」
原來尹如燕在與駱瑤璘會面之前,就已經對馬廷翔放出口風,如果馬廷翔不離開駱瑤璘,她便要傷害瑤璘,而以她過往的紀錄,她是輕而易舉就可以做到,所以馬廷翔才會願意瑤璘先離開一陣子。
馬廷翔沒料到的是瑤璘誤會了他,他以為她瞭解一切,卻不知道她瞭解的是錯誤的一切。
瑤璘走後,馬廷翔放心的約了尹如燕談判,他要徹底的解決他和她之間的事。
再見到馬廷翔,尹如燕臉上掛著得意的笑容,一切都在她的掌握當中,一切都在她的預料當中,她怎能不得意?!
「別高興得太早!尹如燕。」
「她走了,是不是?!」
「只是回娘家。」
「你以為她會再回來?!」
「為什麼不回來?!」
「那你就太不瞭解女人了。」尹如燕嘲笑道,輕啜了口酒。「你以為女人的心有多大?可以容忍多少的事?就算她再愛你,她也承受不了你和另一個女人的事,你指望她回到你身邊,那真是作夢!」
「不要以為每件事都是如你所料,不要以為每個人都逃不出你的手掌心,更不要以為我怕你,我只是不想和你一般見識。如燕,我們的事早就過去了,早就全部結束了!」
「過去了嗎?我怎麼不知道?」她和他唱反調。
他懶得開口,只是瞪她。
「你不再愛我了嗎?」
「我想,我從來就沒有真正的愛過你!」
「馬廷翔,事過境遷之後才說這種話,那真是太不厚道了!」她提醒他。
「我們的愛是病態的!」
「當時你為什麼不這麼想?」
「我是當局者迷。」
「現在你想通、想清楚了?!」
「如燕,我們當時根本不該相愛的,你是一個有夫之婦,而我……我被迷樣、暴烈、不尋常的你給迷住了。你和其他女人不同,所以,我忘了該守的禮教、本分,不顧一切的和你在—起,但我錯了!」
尹如燕只是冷冷的一笑。
「我錯了,我知道自己總是要付出代價,但你不該拿瑤璘來威脅我,她是無辜的,她只是—個單純的女人,你不該把她扯進來!」
尹如燕還是冷笑。
「她等了我十六年——」
「真是可歌可泣!」尹如燕打斷他。
「我和瑤璘是真心的相愛,我們在一起是一種純然的快樂、平凡、滿足,這就是我和她要的,但你卻出來破壞一切,為什麼?如燕,你就不能祝福我嗎?」他一瞼痛楚的問。
「祝福你?!那我呢?你想過我的感覺沒有?你有沒有想過我的苦?」她反過來質問他。
「那都是你自找的!」
「我自找的?!」她眼中閃著憤怒的火焰。
「你的苦都是你自己一手造成的。」他老實不客氣的說。
尹如燕沒有再頂他,只是,她的目光冰冷得令人不寒而慄,打心底發毛。她之所以可怕,就是可怕在她不按牌理出牌,別人永遠也摸不透她的心裡在想什麼,她的下一步會是什麼?
「如燕,就算是我求你好了,我求你放過我們夫婦,不要糾纏下去了!」
她只是一個冷哼。
「就算你拆散了我和瑤璘,我還是不可能和你重拾舊情,更何況我並不打算被拆散;我要努力的去維護我和瑤璘的這份愛,我要守住我和她的婚姻。」
「就怕你不能如願!」她惡毒的一笑。
「你為什麼不回到你丈夫的身邊呢?」
一說到這個,尹如燕心裹是更加的氣憤,如果她的丈夫可以令她感到安全,足以令她托付終生,她又何必再來苦苦地糾纏他?!這麼簡單的道理,他為什麼不懂?他真當她是精神分裂的瘋女人嗎?
「你肚子裡的孩子到底是誰的?」他已經不知道追問了她多少次。
「你的!」她始終是這個答案。
「尹如燕——」他警告的說。
「不然你想聽什麼?」
「我要聽實話!」
「你的!」
要不是考慮到他們是身處公共場所,他早就翻臉的掀桌子了。尹如燕分明是血口噴人,硬栽給他,他連碰都沒有碰到她。
「尹如燕,不要利用我們過去的那段情來考驗我的耐性。你最清楚孩子不是我的,只要一做DNA的檢驗,馬上就能揭穿你的謊言,你何必要睜眼說瞎話呢?」他語重心長的勸她。
「要做DNA的檢驗,起碼也是七個多月以後的事,而七個幾以後,你說不定早就恢復了自由,那時……」她打著如意算盤。
「那時,你也不能稱心如意!」
「我願意睹一下!」
「如燕,你再這麼搞下去,只會把我們僅剩的一點情誼都搞掉!」他心寒的看著她。
「反正我也沒什麼好損失的!」她一副已經都豁出去的模樣。
他用目光在殺她,但顯然根本無效。
尹如燕早就不在乎馬廷翔怎麼想她了,已經走到了這一步,她也只有往下走,她要保護自己和肚子裹的孩子,她要躲避季文淵的魔爪。眼前只有馬廷翔能給她保護,就算必須犧牲別人,她也硬幹上了。
怨不了她……
夜闌人靜,秋高露重,這是駱瑤璘自與馬廷翔結婚以來,第一個她自己一個人度過的黑夜,她這才體會到夜可以是這麼的漫長,
她幾乎無法相信,這段等待多年的婚姻,竟只是一場露水姻緣,一想到這,她不禁黯然落淚……
如果她和馬廷翔只有這麼短的緣分,那上天為什麼要安排他們結合?
為什麼?
她不知道也不相信一個人可以偽裝得那麼深情、那麼的體貼,教她連拒絕、懷疑、猶豫的念頭都不曾有過;他—開口求婚,她立刻就點頭,彷彿他就是她等了一輩子的那個真命天了,結果……
要怪誰?
能怨誰?
想到以後的每一天、每一夜都不可能再有馬廷翔,不可能再有他堅實的臂膀,溫暖的胸膛,溫柔、甜蜜的話語,撩人的愛撫,她……她能過沒有他的日子?她能堅強的撐下去嗎?
淚如決堤的河水,滾滾流出,濕了她一臉。在淚光中,她彷彿看見過去的種種,她與馬廷翔如何的邂逅、相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