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給我站住!」
石馨蘭拿著叉子的手直直的指向他,讓他停住腳步,轉身看了她一眼。
該死!這男人還是像她第一次看到他時一樣俊帥,害她的心臟忍不住因為他的俊帥而跳得亂七八糟。石馨蘭隨即暗斥自己:現在都什麼時候了?還在想這些。她連忙回過神來,渾然不覺原本嘈雜的會場已因自己的大聲喊叫而安靜下來,全都看向他們。
石馨蘭不顧形象的模樣,成為議論紛紛的焦點,她卻將注意力全都放在距離她前方不遠處的男人身上,見那個男人只是看了她一眼就要轉身再度離去時,連忙加快腳步朝他奔了過去。
「你這個可惡的臭男人,還想要跑到哪裡去?我和你還有一筆帳沒算,有膽就站在那裡別動。」他連甩都不甩她,繼續往前走,反而燃起她的鬥志。
石馨蘭恨死了這雙平常不大穿的高跟鞋和身上這襲晚禮服,阻礙她靈敏的行動,現在連追個人都那麼賣力,邊詛咒的她腳下的動作可沒停下來,沒想到,他卻突然停下腳步,害她一時剎車不及,整個人撞上他……
霎時只聽見一陣低咒與尖叫聲同時響起,石馨蘭以著極其不雅的姿勢整個俯趴在江承輯身上,而她盤中的食物早就不翼而飛,叉子也不知飛到哪裡去了?
直到她驚魂未定地發現自己完全沒有受到傷害,還安穩的落在一個安全的物體上時,才鬆了一口氣的拍了拍剛才跳得飛快的胸口,露出一副好全在的表情,直到身下傳來一道冷而低沉的聲音,才嚇了一跳。
「雖然想要對我投懷送抱的女人很多,但像你這種別出心裁的方法倒是第一次看到,不過我一點都不欣賞,現在你可以從我的身上起來了嗎?」不疾不徐的語調透露出他對這種突發狀況的冷靜,語氣中卻充滿了對她的諷刺。
「你……你……」石馨蘭瞪大眼睛往下看,發現自己竟然坐在江承輯身上,但她的反應卻不像一般人那樣跳起來,反而惡狠狠的低下身子,小手一把揪住他的領帶,帶著威脅意味的狠瞪著他。
「你這個自戀的臭男人,誰要對你投懷送抱了?我們還有一筆帳沒清,你給我乖乖待著,我馬上回來。」她動作迅速的從他身上跳開,急著去拿放在置物櫃裡的皮包,那裡面放著他上次莫名其妙塞給她的鈔票。
誰知,一個憤怒的男人和女人同時擋住了她的去路,只見剛才餐盤上的食物吻上了那位女人看起來價值不菲的禮服,而叉子卻叉在那個男人的臀部上,形成一副滑稽的景象,讓她差點忍俊不住的笑出聲來。
這時,她的父母親也連忙趕上前來,石明文向他們陪罪,並斥責女兒不得當的舉止。那男人看在石明文的面子上,只好自認倒霉的離開,反正他受傷的只有息尊心罷了,一根小小的又子還傷不了他。
但是那高傲的女人可沒有那麼容易打發,她一下子就靠到江承輯的身邊去撒嬌,讓石馨蘭忍不住不屑的重哼了聲。
「像你這樣的男人,會有那種品味的女伴,真是令人一點都不感到驚訝。」
如此尖酸刻薄的話讓石家父母忍不住同時皺起眉頭!並交換一個互相指責的眼神,責怪對方把孩子給寵壞,正想要開口斥責時,那男人卻先開口說話。
「原來,你在吃味我身邊的女伴不是你?」
「哼,少臭美了,想要我當你的女伴?再等個幾百年吧!」石馨蘭大步的轉身離開,不想去細究為何看到有別的女人親暱的偎在他身旁時,閃過一絲的失落感究竟所為何來?
石馨蘭動作迅速,只想趕快解決他們之間的恩怨,可是當她走過來時,卻發現那個男人竟然和老爸相談甚歡,看了就十分生氣。這個虛偽的男人,就會用這副偽善的臉孔來迷惑眾人,誰不知道他是一個最可惡、最虛假的男人,只會卑劣的用錢來打發她。
來不及細想,緊抓在手上的鈔票已突兀的朝他的臉上丟了過去,宛如天女散花般在他的頭頂上散開來,並紛紛往下墜落。
下一刻,驚呼聲與訝異聲此起彼落的響起。
第2章(1)
在那次宴會後,石馨蘭被老爸和老媽罵到臭頭,可是只要想到男人臉上錯愕的表情,她就覺得十分值得!
雖說這種行為表現有失風度,但是他塞錢給自己的舉動難道就不夠羞辱人嗎?她只是想要告訴他金錢並不是萬能的,別以為有幾個臭錢,就可以這樣目中無人。
只要想到他握緊拳頭、表情陰沉難看的模樣,石馨蘭就忍不住在心底起寒顫,相信要不是在公共場合裡,他早就當場給自己幾拳了吧?或許她的個性就是太過衝動,完全沒有考慮到後果,才會有這種事情發生。
當時一看到他,她便整個怒火揚起,失去了平時的理智,哪裡還顧得了這麼多?平白教人看笑話,而她的父母親也氣到好幾天都不和她說話,嚴格的抗議她這種失當又不得宜的舉動。
畢竟,江承輯在上流社會可是個有頭有臉的人物,被她這樣一個小女子當場丟鈔票,還被各傳播媒體拍攝到,也著實丟臉丟大了。
那種混亂的場面她可是連想都不敢再去想,否則也會羞紅了臉,想不透自己怎麼會做出這種事來?所以,她的父母親一直積極的想要聯絡到江承輯好向他道歉,而她也被嚴重的警告行金舉止要安分點,不准再去招惹他了。
不去就不去,石馨蘭忍不住吐了吐舌頭,將自己晨起運動的地點改到更高的地方,免得又碰到他,發生像上次那種不愉快的事;那裡幾乎沒有什麼人煙,只有一棟外表看起來大得嚇人的豪華別墅,旁邊還有一塊很大的空地,她十分滿意那裡的空曠平坦,那可是她找了很久才找到的耶!
做完暖身運動後,石馨蘭開始練習新的舞步,那空翻、跳躍的舞姿是如此的完美動人,沉浸在自己冥想的音樂裡,擺動出美麗優雅的姿態,渾然不覺在別墅二樓擦得晶亮的窗戶後,有一雙深沉、無任何情緒的黑眸正緊盯著她瞧。
在那男人身後有一約六十歲上下的老管家,用手頂了一下滑下鼻樑的黑框老花眼鏡,清了清喉嚨,怕主人不高興有入侵入他的地方,連忙開口。
「少爺,要吩咐人將那個女孩趕走嗎?」他說得有些惶恐。他在江家也有三十多年了,自從少爺當家後,不,該說從少爺懂事後,他的思想情緒就不曾再顯露過,喜怒哀樂沒有人能揣測,只能自己判斷。
更何況他在八年前被森野老爺子接到日本後,更是令人無法捉摸他的脾氣,喜好更是無法判斷,所以得更加小心伺候。
少爺一向喜歡安靜的生活,所以有外人闖入他的領域,少爺應該會很不高興才對。
「不。」他淡淡地開口,表情還是沒有任何的波動,讓人看不出想法。
「嗄?」源伯以為少爺會同意,沒想到竟持反對意見,令他十分愕然,整個人都愣住了。
江承輯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站在窗前看著,專注的隨著樓下窗外的小小人影而移動視線。
源伯只能閉上嘴巴,心裡的困惑逐漸上升,卻也不敢開口問;沒有人願意以自身的微薄力量去探少爺的底線,要是惹得他不高興,他的脾氣會讓地獄都結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