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華宅院裡,處處可見不停走動的人,身上統一穿著黑色衣裝,面無表情。
廣大的庭院,鮮綠的草皮,和煦的早晨,在這如畫般的境地卻透著濃厚的火藥味,實在可惜。
一個略矮、挺著酒桶肚的白髮老頭靠向椅背,昂著頭吐出煙圈,然後視線緩緩落在對面的年輕人身上;兩人就隔著一張白色圓桌。這個來自台灣的年輕人不僅神情冷漠,渾身更散發出一般強大的寒氣,神秘、危險、醒目,而且不可小覷。如果不是在自宅內,擁有群保嫖,他絕無法像現在這樣安心的坐著。倒是他身後的美人,他喜歡。
「嚴先生,我們開門見山吧,我知道你今天不是來談生意。」奧森早調查過他,更知道他曾經破壞他的大事,害他今天依然坐立難安。
「爽快!我要你立刻撤回在台灣的『人員』,放棄追捕雷羽旻的的計劃,奧森先生。」嚴皇冷然地說。
「嚴先生,我只要伊莉莎……或是他手裡的東西,如果雷小姐肯交出伊莉莎,我可以保證她很安全。」奧森微笑道。
「你要找的殺手名冊並不在伊莉莎手裡,抓她只是徒勞之舉。」嚴皇不諱言道。
奧森立刻拉下臉色,「看來你也知道伊莉莎的下落。」
「不錯。」
「要怎麼樣你才肯把她交出來?」奧森捻熄煙頭,直盯著嚴皇。
「你要的是伊莉莎還是殺手名冊?或者……你根本沒有丟殺手冊?」嚴皇突然狐疑。
「不,的確是有人盜了殺手名冊。」奧森的神色轉沉。
「據我所知,進人你的中央系統盜走冊的發訊地點是在台灣,當時伊莉莎人在美國,並沒有跟她的父母一塊到台灣,這點你應該知道。」他相信奧森一定調查過。
「那又如何?透過傳訊,伊莉莎一樣可以拿到資料。嚴先生,你不會連這點都不知道吧?」奧森譏嘲道。
「她的父母是被你的手下追到台灣後才自殺,他們把伊莉莎留在美國,是為了她的安全著想;而他們選擇自殺,則是不希望伊莉莎為他們報仇。一開始他們就不要伊莉莎跟他們一樣墜人腥風血雨中,他們用盡最大的力量保護伊莉莎,又怎麼可能在最後關頭偷盜機密交給伊莉莎?奧森先生,你是怕伊莉莎會找你報父母的血海深仇,才執意要抓她的吧?」嚴皇依然面無表情。
「你知道的還真多。」奧森沒有否認。這個年青人比他想像的還危險,難怪他可以輕易制伏他的三名殺手……留著他,太危險了。
「聽你的口氣,似乎想殺我滅口?」嚴皇在這時候反而場起嘴角。
「如果你肯交出伊莉莎,我可以考慮讓你走出這裡。」奧森以勝利者的姿態施捨他一條路。
「紫姬,你說呢?」嚴皇盯著奧森,不疾不徐地問身後的美人。
紫姬看看表,「奧林先生的電話應該來了。」
她才說完,立刻有人送來電話。
「先生,第三分公司的經理打來的。」
奧森狐疑地瞥了紫姬一眼,才接過電話。
「什麼事……什麼?炸了?!」奧森暴跳起來,「你給我說清楚到底怎麼回事?!」他對著話筒怒吼。
「奧森先生,您的屬下不會比我清楚這件事,不如問我吧!」紫姬非常和氣地微笑道。
奧森瞪向他,憤怒地摔掉電話。
「是你們幹的!」
「是的,不過您放心,現在還不是上班時間,所以應該沒有人傷亡,您損失的只是一家公司而已。」紫姬輕描淡寫的語氣聽起來她像他只是掉了一部車,而不是損失一家公司。
「你們真該死!」奧森咬牙切齒地咒罵。周圍的保縹立刻圍過來,並且快速掏槍對準嚴皇和紫姬。
「奧森先生,衝動對你沒有好處。」嚴皇靠向椅背,慢條斯理地說,好像瞄準他腦袋的只是玩具手槍。
「你在世界各地共有三十四家分公司,如果奧森先生認為這些都只是身外之物,那麼您不妨開槍吧。」紫姬依然面帶微笑。
「你——你們……」奧森氣得全身顫抖,恨不得一聲令下殺他們!他緊緊握住拳頭……三十四家公司,他費盡心血建立起來的王國……「全部退下!」奧森一聲斥喝,所有保縹都退開了。
「現在,可以打電話召回你以台灣的人員了嗎?」嚴皇睨向他。
「你們別以為炸了我的公司還可以逃過法律制裁!」奧森陰狠地怒瞪他。
「那麼你報警吧。如果你的公司是正正當當地做生意,我很樂意接受法律制裁。」嚴皇微笑道。
「你——」奧森知道他的確無法讓警方涉人他的公司.只好壓下怒氣,「你們不可能在我所有的公司都設置炸彈!」
「嚴先生,你還有十分鐘。」紫姬突然傾身向前提醒嚴皇。
「我知道了。」嚴皇盯著奧森,神情裡多了一絲同情。
「十分鐘……什麼意思?」奧森瞪著他們,心頭籠罩不祥之意。
「如果嚴先生十分鐘之內沒有離開這裡,奧森先生,您辛苦建立的企業集團,恐將毀於一旦。」紫姬很遺憾必須告訴他這則不幸消息。
「不…不可能!你們不可能做到!」奧森鐵青的臉色列加難看了。
「我不介意陪你多坐一會兒,奧森先生。」嚴皇無所謂地攤開手。
「嚴先生坐得起;但是奧森先生,您損失得起嗎?」紫姬關心地問。
奧森久久說不出話來。他擁有一群殺手,卻對付不了這兩個手無寸鐵的人!
「好,我答應撤回我的人!」奧森憤怒地咬著牙道。他萬萬想不到自己會栽在一個年輕人的手裡!他不會善罷甘休的!
「紫姬,把電話拿給奧森先生。」嚴皇吩咐。
「奧森先生,請。」紫姬很有禮貌地遞上去。
可惡!可惡!他絕不會善罷甘休!奧林憤恨地打電話到台灣撤回十名殺手。
「電話打了!你們可以走了!」只怕他們走得遲,他的公司就完了。
「奧森先生,我必須把話說清楚,炸掉你一家公司,是因為你的人讓她受傷,這只是一個警告,日後你如果敢動她毫髮……不只你的三十四家公司,連你的項上人頭我也不再客氣。」嚴皇的眼神轉冰冷。
只是他凶煞的表情就足以教奧森全身發冷。這個人是恫喝他,他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絕對會兌現的支票,奧森從他的神色裡看出這一點,同時領悟到一件事——縱然他擁有一群殺手,也絕對動不遼個年輕人一根寒毛!他身後的美人更為奧森證實了這一點!
「嚴先生對於您的企業集團及殺手組織完全不感興趣,但如果您想我們陪您玩玩,我們隨時奉陪。至於玩法嘛……奉勸您最好別動到雷小姐的頭上去,您可以如法炮製也放幾顆炸彈到嚴先生的企業體裡,那麼您炸一家,我們也絕不會低於一家,這樣子的話,還可以慢慢玩,否則……萬一驚擾了雷小姐,嚴先生動了怒,那不是一夕,而是一眨眼——奧森先生,您就玩完了。」紫姬很用心地把遊戲規則告訴他。
奧森的臉色轉自。這下子想不善罷甘休都不行了。
「好……好吧,這件事情就到此為止,從今以後,我不會再找雷……雷小姐的麻煩。但是,如果你們敢再對我的公司不利,就別怪我無情!」
「奧森先生,您擁有的應該不止公司而已吧?既然您如此合作,我妨告訴您,我們的人此刻正在看著您那位住校的女兒吃早餐,還有這棟豪華的別墅裡也埋了足以讓大伙粉身碎骨的炸藥。當然,這些都要到最後關頭才不得不派上用場,如今您可以放心,我們是用不上了。」紫姬只是想讓他知道,在他們面前,他就像個透明體,隱藏不了任何東西。
奧森當場呆愣住了。他的房子……他的房子居然給人埋了炸藥都不知道?!還有他的女兒,他派人暗中保護的女兒都落入敵人的視線中也沒有向他報告!究竟他養的這群殺手是在幹什麼」!個個都睡著了不成!
「紫姬,我們走吧。別讓奧森先生辛苦建立的企業集團毀於一旦。」嚴皇起身。
「是的,嚴先生。」
嚴皇走了兩步,突然回頭。
「對了,奧林先生,你怎麼會知道是雷羽旻把伊莉莎藏起來的?」
奧林瞥他一眼,皺起眉頭說:「是一個東方男子提供的情報。」媽的!還敲了他一大筆錢,那不苟言笑的傢伙!
嚴皇瞬即瞇起眼睛,「他的臉上有什麼特微嗎?」
「額頭上有一道長疤。」奧林現在恨不得抓出這個人洩憤。
「嚴先生……」紫姬眸底閃過一抹驚訝。他已經知道這個人是誰了而嚴皇,似乎比她辭就猜到了。
「奧林先生,我重複一次,殺手名冊不在伊莉莎手上,她也不知道是你逼死了她的父母……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了吧?」
「你要我也放過她N」放過雷羽旻沒問題,放過伊莉莎……
「她也算是我的朋友,怎麼做你自己看著辦吧。」嚴皇丟一下個冷眼色,和紫姬大大方方地自走出這棟警衛森嚴的豪宅。看來伊莉莎當真什麼都不知情,那……就放過她吧。不放,又能怎麼辦?他這把老骨頭,難道還真能跟那個冰冷的年青人硬拚嗎?
可是,究竟是准盜印了殺手名冊?只要一日找不到它,他就一天寢食難安!XX
☆☆☆
「嚴先生,他……應該不是……」紫姬實在難以啟齒。
「你不必說了。我相信這件事情不是他的主意,唆使他的人……我已經知道是誰了。」嚴皇深沉的神憎愛分明隱著一絲憤怒。
紫姬鬆了口氣。她也知道是誰主使,那個額頭上有一道長疤的男子只聽兩個人的命令,而這兩個人,都不是她能夠輕易說出口的。
「嚴先生,還有一點時間,您要到分公司去看看嗎?」她知道嚴皇是個分秒必爭的工作狂,既然來到美國,應該會順道視察分公司狀況。
「不用了,直接到機場。」嚴皇看了下表。台灣現在是晚上時間,不知道羽旻在做什麼?
☆☆☆
「你說什麼?我去接阿德?」羽旻皺起眉頭,把話筒換了一邊聽,好方便收拾被她丟了一地的雜誌。
「二姊,不好意思啦,我答應阿德明天中午到機場接他,但是臨時有事走不開,所以只好麻煩你了。」雷顥婕在電話的另一頭拜託道。
她所謂的「臨時有事」,是要和雷羽軍去「度假」,找羽旻去接延少德,當然是為了幫他製造機會。
「明天……」她已經答應嚴皇這兩天都待在公寓,真是挺為難的,不過阿德景好像她的弟弟,又是顥婕來拜託她,實在沒有理由拒絕。「好吧,我會去接他。」
「我就知道二姊最好了!謝謝你,二姊!」顥婕順利完成任務,高高興興地掛了電話。
羽旻把話筒放回去。只是去一趟機場,要不了多少時間,嚴皇也不會知道的。
☆☆☆
桃園中正機場
羽旻看看表,時間差不多,阿德應該快出來了。
「羽旻?你怎麼會在這裡?!」一個身材頎長的斯文年輕人跑過來,金邊的細框眼鏡下隱著一雙驚喜的眸子,彷彿好運從天而降落到他身上一般。
「阿德,好久不見了。穎捷臨時有事,所以我來接你。」羽旻微笑地看著這個一年沒見的鄰家弟弟,「看來你到美國住了一年,也沒什麼改變嘛。」
原來是顥婕讓羽旻來接他,算她夠朋友。延少德心花怒放,決定不計較顥婕的重色輕友了。
「羽旻,我覺得自己成熟了不少,怎麼會沒有改變呢?」他可不希望讓羽旻認為他沒「成長」,還拿他當毛頭小子看。
「是嗎?」羽旻再仔細看看他,微笑點點頭,沒多說什麼。
嚴皇聽到有人叫羽旻的名字,以為是同名或者聽錯了,轉眼一望,沒想到真的是她!他神色陰霾地盯著羽旻,看見她一個年輕人有說有笑,神情更加冰冷。
「嚴先生,雷小姐怎麼會在這裡?」紫姬剛好也走出來,循著嚴皇專注的視線發現了羽旻。
「阿德,你的行李就一個背包呀?」羽旻本想幫忙提行李,發現他只有掛在肩上的背包——嚴皇?!
羽旻的視線穿過延少德的手臂,不經意瞥到他後方不遠處站著一個令人無法忽視的男人,而這個男人正以不悅的眼神瞪視著她!
不會吧?!這麼巧,他也搭這班飛機?而且這麼巧,他也看見她了!糟糕——他身邊的女人是誰?為什麼也看著她?羽旻突然注意到嚴皇不是一個人,他是有同伴的,而且是一個嫵媚得連女人都無法不去注意的美人!羽旻驟然加速的心跳在這一刻恢復平靜,臉上的笑容也在這一刻消逝無蹤。
她聽到阿德在說話,但不知道他跟好說什麼,她沒有心情再去問。
「阿德,我送你回去。」羽旻扭頭先走。
「羽旻……」延少德完全不明白是怎麼回事,只看見羽旻突然臉色轉白,笑容在剎那間隱沒。他得了一下,只好追上去。
「嚴先生……」紫姬看了嚴皇一眼,他的眼神裡透著一絲憤怒。
「你先走吧!」嚴皇緊崩著臉,跟著羽旻離開的方向而去。
羽旻疾步走向她的車,延少德跟上她。
「羽旻,你是不是舒服?我來開車吧。」延少德走在她身旁,語氣裡有一絲緊張與關懷。
羽旻打開車門,猶豫了一下,把鑰匙交給延少德。
「好吧,讓你開。」
延少德坐進駕駛座,羽旻繞過車頭,才準備打開車門,一隻大掌覆蓋上去,阻止了她。
「你為什麼會在這裡?」嚴皇質問她。
「不關你的事!」羽旻抽回手、冷冷地說。
「這個時間,你應該待在公寓裡。」雖然他不認為奧森有膽量再碰她,但在沒有親眼確認那批殺手完全離開前,就不表示她已經安全。
「羽旻,他是你的朋友嗎?」延少德鑽出駕駛座,隔著車頭,眼神頗具敵意地打量嚴皇。
「阿德,我們上車。」羽旻刻意漠視嚴皇。
「不為我們介紹一下嗎?」嚴皇拉住她,聲音低沉得駭人。
「你——」羽旻氣憤地扯著手臂,「放開我!」
「你放開羽旻!」延少德握著拳頭走過來。
「小子,你是羽旻的什麼人?」嚴皇上下味脫他,依舊抓著羽旻的手臂。
「這句話應該是我問我,羽旻叫你放開她!你沒聽到嗎?」延少德推開他,把羽旻往自己懷里拉。
嚴皇並未與他爭奪,任由他把羽旻拉過去。
「我不喜歡這種遊戲,你想怎麼做都隨你吧。」嚴皇神色深沉地盯著羽旻說完,轉身離開。
他到底想幹什麼」一會兒拉住她,一會兒隨便她!還用那種冷漠的眼神看她,彷彿這開始都應該是她的錯,究竟是誰錯了?她相信他,以為他出國是為了公事,結果呢?他身邊的女人如果是他的秘書,那他還真是會「用人」!他憑什麼甩頭就走!他有什麼資格這種態度對待她?
「羽旻?」延少德的手被羽旻甩開。他疑惑地看著她疾步向那男人。
「嚴皇,你站住!」羽旻忿忿地拉住他的衣服。
「你還有什麼事?」嚴皇被板著臉,緩慢地轉身。
「啪!」
羽旻迅速往他臉上甩一巴掌,然後昂著頭,全身充滿著怒氣瞪視他。
有膽子你可以回打我,我等著!羽旻的臉上清楚地這麼寫著。
嚴皇眸底掠過一絲錯愕,被打得莫名其妙,使他心底升起一股怒火。
他從不曾被人打過!這個女人顯然不知道自己是拿生命在跟他開玩笑!
「你最好給我解釋清楚!」嚴皇毫不留情地抓起她的手腕,幾乎握斷它。
他不會打她,他從不打女人。但是敢打他的話,就必須要有好理由。
羽旻痛得差點掉出眼淚。卻不吭一聲。
「沒什麼好解釋的!不高興的話,你也打我好了,我不會還手!」羽旻高傲地昂著下巴。
嚴皇瞇起眼睛,「是你說的。」
「你打呀!」羽旻心裡瑟縮了一下,外表卻依然倔強地擺出冷傲的態度。
「你不能打她,羽旻是女孩子,你會打傷她!」延少德跑來警告他,一副戒備的神情。
「你的小男朋友在為你心疼了。」嚴皇譏嘲她,抓著她的手掌更為用力。
「你別說得這麼難聽侮辱人,阿德就像我的弟弟一樣,我才不像你——」她煞住口,別開臉,「阿德,這是我跟他的事,你先回車上等我。」
「羽旻……」延少德一點也不喜歡被她喚作弟弟,這才是侮辱他哩!
嚴皇盯著羽旻,神情存著疑惑。他稍微鬆手。
「像我怎麼樣?」看樣子他們之間似乎有誤會,這個誤會使得羽旻對他很生氣,甚至憤怒到打他。
「像你……」像他什麼?到現在她還搞不清楚他們之間到底是什麼樣的關係,他甚至沒說過一句喜歡她的話!她能責備他什麼?怪他丟下她,身邊帶著漂亮女人嗎?還是質問他,那個女人跟他是什麼關係?她有什麼資格這麼做?可惡,她甚至連指責他的資格都沒有!「你打不打我?不打我可要走了I」
嚴皇沉下臉。「看來我們的必要談談——」
「我跟你已經沒什麼好談的!既然你不打就算了!」羽旻扯回手腕,扭頭就走。
「羽旻!」
延少德擋住嚴皇,「她已經說得很明白了,請你別再纏著她。」
「小子,我看得出來你喜歡羽旻,不過你最好死了這條心,羽旻只把你當成弟弟。」嚴皇冷漠地掃視他。
「該死心的是你,起碼我不是被列為拒絕往來戶的人。」延少德得意地推高眼鏡,走回車子。
嚴皇沒有再追上去,羽旻的車子一下子就開走了。
「嚴先生,上車吧。」紫姬這時候才不走過來。一部黑色房車跟在後頭。
「你還沒走?」嚴皇瞥她一眼。
「總不能讓嚴先生自己叫車呀,我會挨罵的。」紫姬微笑道。
除了「嚴影」的頭頭,誰會捨得罵她。那個額頭上有道疤的男人,她的領養人,對她也實在太嚴苛了。
「別把他的話當成聖旨,有時候你也該頂他幾句。」嚴皇坐進車裡說道。
「如果這是嚴先生的命令,我會『執行』的,不過……只怕他會氣得跳腳。」紫姬的神情多了一份平常沒有柔情與光彩。她坐進嚴皇的對面。
「那嚴酷的傢伙會跳腳?別忘了你『執行命令』的時候,叫我去看看。」嚴皇撇撇嘴角,然後拿起這兩天堆積的工作,不再說話。
紫姬也沒再搭話,很有默契地沉默下來。
羽旻到底在生什麼氣?居然枉顧他的交代跑到外面來,該生氣的人是他才對吧?嚴皇盯著手上的文件,皺起眉頭。
☆☆☆
「羽旻,剛才那個傢伙是誰?你為什麼要打他?是不是他欺侮了你?」延少德握著方向盤,半瞅著羽旻,企圖打探那傢伙的身份。
「算不上欺侮……是我太衝動了。」羽旻倒是有一點後悔打了他。嚴皇又沒給她什麼山盟海誓,她憑什麼打人家。
「你會打他,一定是他不對。」延少德斬釘截鐵地說。
他認識的羽旻,是一個冷靜、實事求是的女性,不可能隨便打人。
延少德這麼堅決的口氣,反而更增加羽旻的內疚。
「其實我不應該打他,他救過我、照顧我,而且處處為我的安危著想……雖然嘴巴壞,態度強硬得教人生氣,又瞞著我——不,他沒有瞞著我,是我過於自以為是才會打了他,他沒有錯。」如果剛才嚴皇回她一巴掌,此刻她或許不會這麼難過。
討厭,現在反而像她欠了他似的!有時候她真不喜歡冷靜下來的自己。
「羽旻,他是誰?」延少德小心地問。羽旻的「反常」令他不得不對那傢伙升起戒心。
「嚴皇,嚴氏財團未來的負責人。」羽旻皺起眉頭。
他就是嚴皇?!顥婕不是告訴他,是嚴奶奶硬想湊合他們,羽旻對嚴皇一點興趣也沒有嗎?為什麼他感覺到的完全不是這回事?顥婕這傢伙!
他以為他這次回來。要對付的是那個叫作楊佳辰的小伙子,沒有想到,現在還多了一個嚴皇。
到底他的勝算有多大?羽旻到現在還把當成弟弟,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