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們就帶她回來?」唔,屋子裡好冷!右綰青已經穿上了貂皮衣,但還是覺得屋子裡的溫度低得嚇人,她不斷搓手取暖,連呵出來的氣體都呈現白霧狀態。
「是的,青姊。」這聲青姊,無關年齡大小,而是尊稱。
「為什麼在那樣慌張的逃命黃金時期,你們還有空綁個女人回來?」右綰青的聲音在抖,灌了第三杯熱呼呼的茶還是覺得冷,她乾脆吩咐管家到她房裡把厚棉被搬出來。
「我也覺得好奇怪……」右派頭頭的身份比右綰青低階,身為下屬,說起話來自然恭敬,而右綰青則是右派老大的女兒,在老大死於幫派大火並之後,理所當然被拱上主座,帶領旗下叔叔伯伯繼續做奸犯科。
「那個女人就這樣傻傻跟著你們回來?謝謝。」右綰青接過管家遞來的厚被,道完謝,將自己完全包裹在棉被裡,先是打了個哆嗦,準備用體溫先溫暖棉被,再讓棉被來溫暖她,順便又吩咐管家再去替她裝個熱水袋來。
「對呀,她一點掙扎都沒有噢,也沒有嚷著救命呀、放手呀之類的話,我們是一大群兄弟跳上箱型車逃命時覺得車子好擠,才發現這個女人也跟著上車。」
「那你們不會一腳踹她下車嗎?」右綰青向來都是這樣處理麻煩的。
「我們也想呀,可是還來不及做,就在後照鏡看到那個全身著火的男人從暗巷追出來,我們一緊張,只顧著踩油門跑。」這也就是那個長髮女人現在坐在沙發旁的始末。
「全身著火?聽起來真像是你爭輸了角頭才誆我的故事。」右綰青雖然只是個二十出頭的年輕女孩,卻精明得像只黃鼠狼,可不會呆呆被騙。
「青姊,我絕對沒誆你,在場有十幾二十個小弟,再不,左派的人也看見,你要是不信,打個電話去給左風嘯——」
「閉嘴閉嘴,不准提那傢伙的名字!」原本還縮在棉被裡的嬌軀像挨了針扎似的彈跳起來,也更像只怒焰高張的小火雞,咯咯咯咯地用食指當雞喙,一下下都重重戳刺著右派頭頭的額頭,最後還賞他一個噴嚏及滿臉飛沫做結。
唔,好冷!右綰青邊揉鼻子邊躲回被窩裡去搓暖腳丫,真他媽的冷……
「那……青姊,這女人要怎麼處理?」
兩人一同看向黑凝,而她只是雙手擱在曲起的膝蓋上,專注發呆。
「喂。」右綰青叫了一聲,沒得到反應,再接再厲。「喂!女人,要不要我差人把你載回去那個巷子,等你的男人來接你?」
「他不是我的男人。」黑凝的視線沒落在右綰青身上,仍是淡淡瞧著自己的手。
右綰青沒啥耐性地揮揮手,「是不是都不關我的事,我只想知道要怎麼樣才能最快速清理掉你。」
黑凝不說話。
「嘿,你別以為裝啞巴就可以賴在我這裡混吃等死,叫我養小白臉可以,叫我養情婦我可沒興趣。管家,開門,叫她滾。」右綰青很討厭為小事煩惱,而眼前的黑凝就是被她列在「小事」的範疇內。
「我沒地方去。」黑凝回答。
「這是什麼話?!那我沒錢花是不是可以大搖大擺去搶銀行?!你以為一句沒地方去就能賴下來嗎?!」右綰青包在棉被裡的模樣沒什麼氣勢,整個人像顆雪球似的,可是堅持仍在。
「我可以替妳工作。」
「工作?!你會什麼?開槍?收保護費?爭地盤?」右綰青嘖嘖作聲,將她從上到下打量一遍,再由下往上重看一遍,很藐視地搖晃著腦袋。這個女人瘦得沒幾兩肉,看起來連她右綰青都能輕易撂倒她。
「我會在最短時間內學會。」
「你要是會像右叔嘴裡說的火男一樣噴個火來瞧瞧,我就收留你,反正很方便,叫你烤塊牛排、煎條魚來吃也很有用處。」右叔是右派頭頭的暱稱,她刁難人的意味很濃厚,一方面是她壓根不信右叔剛才那番言論。
「我不會噴火。」
右綰青很不客氣地嗤笑,「想也知道。」她端起茶壺,準備替自己再添一杯熱騰騰兼香噴噴的錫蘭奶茶。
「我沒辦法替你烤牛排或煎魚,不過我會這個——」黑凝朝右綰青手中的茶杯呼口氣,空氣在同一刻凝結,甚至還發出了要將東西從冰箱冷凍庫裡拿出來時一定會發出的冰裂聲。
右綰青只覺得掌心一冷一疼,原本暖手的熱奶茶此刻冰粘在她的皮膚上,杯裡褐暖的液體結成一塊冰,隱約還反射出她錯愕的臉孔,而她粉嫩嫩的肌膚也鋪上一層薄霜。
「雪……雪女?!」右綰青還處於愕然中,小嘴卻不自主地吐出低訝。
「正確來說,我是冰女,所以噴不出火。」黑凝更正她的用詞,並解釋自己沒辦法烤牛排、煎魚的主因。
右綰青一回神,花容失色地拖著棉被,整個人狂奔到右叔身後尋求保護。
「右叔!你你你、你帶了什麼東西回來呀?!」她朝著右叔大叫:「難怪我覺得今天的屋子冷得不像話!」在接觸到黑凝的眼神時,她又十分孬地縮回右叔背後當縮頭烏龜。
「我、我不知道她和火男是一掛的妖怪——呀!你不要過來!對、對了,雪女怕火,我有打火機!」右叔掏出口袋裡的打火機,燃出一小簇的火光,用以恫喝她別靠近。
實際上,黑凝根本沒有逼近他們兩人的意思,冰凝的雙眸看著兩人恐懼的模樣,也看著打火機上微弱的小火焰,那壓根無法與黑煉相提並論。
「你不知道火可以融冰,冰化成了水,水卻可以滅火嗎?」像要證明她的話,黑凝面無表情地勾勾食指,空中瞬間落下雪花,一片雪花在打火機上方消失,就會產生一滴水珠滴向小小火焰,沒多久,水滴就弄濕右叔的手及打火機,也弄熄火苗。
「你拿打火機幹什麼?!槍!掏槍呀!」右綰青尖叫,雖然子彈很貴,雖然他們右派目前正面臨經濟上莫大的困難,雖然右叔的槍法很差,但是妖怪正在眼前,也管不了那麼多!
「噢,是!」右叔立刻遵命,取槍對著黑凝射。
砰!
又是一陣冰裂的聲音,那顆奮勇向前衝的彈頭被層層冰晶包圍,不但減緩了飛馳的速度,更因為急速凍結而變得脆弱不堪,在黑凝的彈指聲中碎成一片片的冰玻璃。
右綰青和右叔的臉色刷地慘白,尤其看見黑凝終於緩緩站起身,他們兩人只能抱著發抖——一個原因是冷,另一個原因當然是害怕。
「我的房間在哪裡?」黑凝只問了這句話。
「那、那間最大的房間讓給你好了。」右綰青再也顧不得什麼黑幫老大的派頭,諂媚地指點方向。
「青姊,那間是你的房——」
「閉嘴——請。」前一句罵了右叔,後一句則是對黑凝狗腿陪笑。
黑凝沒多說什麼,越過兩人就直直走進房間。
她今天已經夠累了,不想再思考什麼,幾個小時前才從研究所出來,黑煉用炙火轟開研究所牆壁時,她也沒閒著賴在他懷裡,她必須用盡最大的力量來抗衡黑煉火力全開時身上熊熊燃燒的熱焰,才能讓黑煉霸道地摟住她;她更必須要用特殊能力冷卻黑煉在通道走廊裡製造出來的高溫,才能保住身後同伴不被燒成焦屍,那耗去她太多太多精力。
黑凝進到房裡,沒心思去研究屋子佈置得如何可愛,顏色如何粉嫩,她坐在床沿,俯下身,讓自己趴進軟軟的枕頭裡,枕頭上的味道很陌生,但不令人討厭。長長的柔睫半瞇,潑墨般的長髮幾乎披散佔滿一半的床鋪,猶如一匹細軟絲綢。
好累……
黑煉也和她一樣疲憊吧?他們今天都耗了太多太多力氣了……
希望他也找到一個安身之處……
想起了黑煉,她沒有表情停駐的冰顏終於有了變化,但也只是那麼淡然。
他現在一定正瘋狂尋找著她……尋找著故意藉著混亂離開他的她。
離開他,對他與她都好。
因為——
冰與火,永遠無法共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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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人?」
左風嘯交迭起長腿,修長有力的手指夾著白色煙管,薄美的唇間吁出淡霧,隨著雙唇開合,煙霧順勢出口,像極了黑煉時常見到黑凝說話時呵出來的冷冷氣霧,只不過黑凝吐出來的氣體才不像他這樣,一股煙臭。
「他說他看到右派的人捉走他的女人……」左派頭頭全身上下的衣服已經被黑煉燒到只剩下一件內褲,整個人像塊黑炭似的。
在暗巷裡,他們左右兩派各自做鳥獸散,差只差在右派的人馬有箱型車接應,而他們左派的人以為自家總部就在隔壁巷裡,所以是用小跑步的方法逃命,沒料到追不上右派箱型車的黑煉火大轉身,改追左派人馬。
然後,他們一個個就被黑煉給架了回來。
「左叔,你們又去找右派的麻煩?」左風嘯沒先理會黑煉想找人這一點,倒是對於左右兩派又湊在一塊爭吵鬥氣感到不悅。
「右派太囂張了嘛,不但想獨佔那塊地盤所有肥油,還毆打我們幫裡的小弟。」左派頭頭——暱稱左叔,一提起右派就滿肚子鳥氣難平。
「我不是說過,那塊地全部給右派,不用跟他們爭,我說的話沒有威嚴了是嗎?所以才會讓你們一次一次忘記我的吩咐,一次一次和右派起衝突,一次一次……造成我的困擾,嗯?」那聲尾音太輕柔,輕柔到讓左叔打了好幾個哆嗦。
「左爺,那是爭一口氣——」他知道左風嘯向來不管爭地盤這等小事,他左叔不過是幫裡最低階的頭頭,專門管一些小雜碎,幫裡真正的大事業,他連邊都沾不著,自然也不太清楚,可是一股強烈自尊又不想讓人碎嘴八卦,說他仗著是上一代左爺的童年死黨而享有特權,所以他才會想替幫裡幹幾件功績,沒想到適得其反,惹得左風嘯不快。
「我再說一次,跟右派什麼都不用爭,無論爭地爭氣爭面子,我要你們全讓給右派,聽清楚沒?」左風嘯口氣很輕,像谷裡迴旋的風,有種共鳴的悅耳,表情看不出認真或玩笑。
「聽清楚了。」為什麼要這麼窩囊?處處讓右派欺負他們哩?左叔在心裡嘀咕。奇怪,屁股後頭怎麼那麼燙,熱熱的、燒燒的,像把火在燒……
左叔猛回身看,發現他身上僅存的小內褲也走上了燃燒殆盡的命運。「哇哇哇——燙燙——」雙掌趕快繞到腰後去狂拍猛打滅火,而縱火的傢伙已經滿臉不耐煩,藉故洩恨。
「教訓完了沒?我趕著找人。」黑煉指尖繞著火苗,像個小呼拉圈在指節間轉動,有越來越大的趨勢。
「找人應該去右派找,我們幫不上忙。」左風嘯靠坐回椅背,咬著煙管,笑得人畜無害,深深再呼口煙,將煙屁股拈熄在煙灰缸。
「我要是知道什麼右派在哪裡還用得著你們嗎?快一點,我沒多大的耐心,要是凝失蹤了,我一定會燒掉你的窩!」
左風嘯對著一步步逼近而來,還將著了火的手指指向他的黑煉輕笑,再從襯衫口袋摸出煙,就著那把燒得正好的火苗點燃煙頭。
這、這個男人,還有閒情逸致拿他當打火機?!
「抱歉,我煙癮不小。」左風嘯解釋著自己的行徑。
「你!」
左風嘯在黑煉準備朝他轟來一大圈火球時笑笑開口:「我們左派和右派向來不和,平時聯絡感情這種交際應酬沒做好,我們的人只要踩進他們的地盤,就會被機關鎗掃成蜂窩,我想,沒有任何一個小弟敢冒險帶你去右派。」而不和的理由當然是出在兩派首領的新仇舊恨。
「機關鎗有什麼好怕的,我可以替他們擋,保他們十根頭髮進去十根頭發出來!」黑煉根本不將子彈看在眼裡。
「這種大話,我也會說。」左風嘯很擅長用輕暖的語調來表達他的鄙視。
黑煉也不反駁,拿起左風嘯桌前那把古劍造型的拆信刀,緊緊握住,指節收攏,拆信刀在藍橘色的火焰中開始軟化,最後像支融化的冰棒,銀瀲瀲的金屬水花在書桌上綻開。
「很精釆的表演。」左風嘯像個盡責的觀眾,拍了兩三下手。
「這樣,你信不信我能保護那個願意帶我去找人的小弟?」
「左爺,真的真的,剛剛在暗巷裡,阿信那傢伙朝他開一槍,你知道那顆子彈怎麼了嗎?像顆水滴啪答一聲濺在他臉上,他還用手去擦耶!這個火男真的很恐怖……」左叔附在他耳邊嘀咕,將他看到的真相忠實告知。
「噢?聽起來很有趣。」一把掌心雷滑入左風嘯戴著全黑手套的右手,他臉在笑、嘴在笑,獨獨眼沒笑,操槍就往黑煉腦門轟一記!
果然,左叔說的實況又一次在左風嘯眼前上演——黑煉臉上又多了一小攤融化成液態的彈頭屍體。
左風嘯對他的表演很激賞,「你比防彈衣還有用,我一個月二十萬聘請你當保鏢,替我擋子彈,你有興趣嗎?」只要身前站了個黑煉,就算槍林彈雨也沒啥好怕的。
「沒興趣,我只要黑凝!」黑煉實在覺得眼前的男人很囉唆,婆婆媽媽的,到底要拖多久才要帶他去找黑凝?!他的忍耐已快用罄,接下來會不會放把火將左風嘯燒成黑炭,他不敢保證!
「別拒絕得這麼快,我這個約聘永遠生效,隨時歡迎你加入左派。至於你要找的人,我先確定她在不在右派,再決定要不要帶你去找人,省得白跑一趟,還引來左右兩派的廝殺。」想收買黑煉,似乎得先順著他的毛摸,才不會被扎傷了手,而能安撫黑煉的,也只有那個名叫「黑凝」的女人。
左風嘯拿起話筒,熟練地撥下一串數字,那雙從頭到尾沒有真正笑意沉澱的眼,竟然慢慢堆積起笑意。
電話接通。
「青青。」左風嘯口氣好溫柔。
「青你他媽的啦!」
喀!對方惡狠狠掛斷電話。
左風嘯明顯心情更好,按下重播鍵,這回電話響的次數足足增加許多回,對方擺明不接就不接,左風嘯的耐心也很夠,與對方玩起拉鋸戰,悠悠閒閒地端起咖啡杯小啜香濃的咖啡,另一手也不浪費時間地翻閱了四份文件,並正確無誤地交代給手下去處理。
「左風嘯!你到底要做什麼?!」在第一百五十六聲電話鈴響後,另一端終於爆出大吼,顯然在沉不沉得住氣這個項目上,她是慘敗給左風嘯的。
「青青。」
「不要叫我青青啦!噁心死了,呸呸呸!」電話另一端的人正是右派大小姐右綰青,她今晚的心情已經夠惡劣了,正在煩惱明天該用什麼手段趕那個冰女出門,而她恨不得碎屍萬斷的左風嘯又在此時打電話來騷擾,讓她一股無處可發的怒火越燒越炙,直接拿他當出氣筒!
尤其她最討厭他叫她青青,那總是使她弄不清楚他是單純在叫她的名字,還是會害人起一波波雞皮疙瘩的「親親」!
「我記得,在床上,你就不反對我這麼叫你,嗯?」
右綰青最恨左風嘯拿這檔事來堵她的嘴。
可惡,天底下為什麼沒有女性專用的0204?打過去是一個聲音淫蕩到與現在的左風嘯如出一轍的男人接聽,滿足女性的聽覺慾望,如果有,她一定立刻替左風嘯去報名,讓他用這種聲音去「接客」!
不用面對面,左風嘯就知道右綰青臉紅了。
「跟你上床是我右綰青這輩子做過最瞎了狗眼的事!我寧願跟全天下所有的男人做愛,也好過跟你!」她近乎賭氣地大嚷。
「你那天早上在我懷裡醒來可不是這樣說的。」讓他想想,她是誇獎他技巧佳,還是夠溫柔?或是嘟嘴埋怨他太粗暴——
「左風嘯,你閉嘴閉嘴!我明天就去找一個技巧比你更好、更溫柔一百倍的男人來打敗你!」右綰青怒極攻心,開始胡言亂語。
「我贊成,你是該好好磨練磨練,省得像顆青澀的酸橄欖,讓我喪失不少樂趣,如果你被訓練成絕代小妖姬,風情萬種一些、治艷放浪一些,相信我們的契合度會更完美,彼此也能得到更愉悅的性愛享受。」左風嘯還鼓勵她多去交些男朋友。
「契、合、度?!」右綰青拔高音量,幾乎是尖叫了,「你慢慢等吧!再跟你上一次床,我右綰青就是全世界……不,全宇宙最豬頭的女人!就算我變成絕代小妖姬,也輪不到你品嚐,你想都別想!」無恥大淫魔!
「喂喂,問黑凝的事呀!你在扯什麼扯呀?!」黑煉在一旁都聽不下去了,還打情罵俏哩!欠他開扁嗎?!
左風嘯沒理會黑煉的插嘴,繼續調情:「別擔心,你要是變成全宇宙最豬頭的女人,我也不會嫌棄你。」
惡——電話另一端傳來嘔吐聲。
「不會一次就中獎了吧?我有戴保險套,不過它有沒有破我就不保證了……」左風嘯故意曲解右綰青的反應。
「左風嘯,是你的話讓我想吐!你到底打電話給我做什麼?!單單只是要說這麼下三濫的話嗎?那我建議你去打色情電話啦!本小姐沒空陪你耍白爛!」
左風嘯呵呵輕笑,知道必須導回正題了,因為右綰青已經有摔電話的趨勢,更因為黑煉已經開始燒起他的真皮大沙發。
「你的屬下是不是綁回去一個女人,叫黑凝的?」
一聽到黑凝的名字,右綰青也顧不得和他吵嘴,立刻坐直身子。
「有,有一個叫黑凝的人跟了右叔回來,她……她好恐怖,你知不知道,右叔打了她一槍,那顆子彈被結成冰耶!我正在煩惱要怎麼辦,她說她要住在我這邊,你快幫我拿主意……對了,你打電話來問她的事情,該不會你認識她吧?!要是這樣,你快點來接她走啦!」忘了前一秒她還在詛咒左風嘯,這回她又慌忙跟他訴苦,並且請求支援。
「噢?你很煩惱?」左風嘯的聲音裡多了一絲打量。
「對對對,煩惱到不知道如何是好,她正睡在我房裡……」
「青青,晚安。」左風嘯突然中斷話題,只賞了一句甜膩似蜜的問候結語,然後在她努力「喂喂喂」中掛斷電話。
「黑凝在不在那裡?」黑煉立刻就撲過來問。
「當然,不在。」左風嘯的笑容像面具一樣,自始至終都在,也一樣虛偽。
「那凝到底去了哪裡呀?!」
看著黑煉猛捉著頭髮嘶咆,他知道有一個人也正做出相同的舉動——
右綰青,你的煩惱,就是我的樂趣。
所以就讓你再多煩惱幾天吧,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