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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山娘子烈火情 第四章 作者:雲舞
    根據探子來報,歐陽世豪已經找回歐陽蝶,所以婚禮如期舉行,新娘三天後便會抵達烈焰堡。

    火烈想起那日二娘所說的話——歐陽蝶就是水蝶兒。

    雖然他想不起有這麼個妹妹,心中還是欣喜有親人生還。

    想起那些孤獨的夜裡,眼中無時無刻不含著熱淚,好似有千萬年道不盡的愁緒。背負著滿腔仇恨,他忍受無數艱苦,時時刻刻提醒自己要勇敢、堅強。是仇恨支撐他單薄的身軀,讓他在挫敗中一次次挺立。

    從太虛中回神,赫然發現洛靳霆站在身邊。

    洛靳霆堆滿笑容盯著他。

    「見著我不驚訝嗎?」他可是躲過重重機關冒死進來的。

    「需要嗎?」火烈答得不痛不癢。

    洛靳霆舉白旗投降。

    「故友相見,沒想到你如此冷漠。」枉費他花大把心思為他出生入死。

    「沒當你是奸細,已經是你的造化了,難不成還要敲鑼打鼓為你洗塵?」火烈沒好氣地說。

    「看來是我多事了,白費心機替你查探歐陽蝶的身世。」洛靳霆一副洩氣狀。

    火烈天性不好疑,洛靳霆的計謀未能得逞。

    縱使天塌下來也不干他的事,再說,洛靳霆既然肯費心查探,他又何必急於追問?

    如此多事之人,必定藏不住秘密,遲早會說出來。

    不為所動?洛靳霆對他的冷然起了興趣。

    很好,夠冷,非常對味,而且富有挑戰性。

    雖然洛靳霆不明白為何幾日不見,火烈對他又變得疏離、冷淡,但是他喜歡陰晴不定的他。

    「你就那麼有把握我一定會說?」

    火烈依舊不苟言笑。

    洛靳霆直覺想和他鬥一鬥。

    很奇怪的想法。也許是好奇心使然,他對火烈有種特殊又說不上來的感覺,是期待,抑或幻想?

    他分不清楚。

    火烈裝作沒聽見他的疑問句。

    「要我替你安排住處嗎?」

    火煦若是發現有人安全闖入,明早的機關定又翻新,洛靳霆過得了今晚這關,未必逃得過明天。

    這已經是火烈最善意的回應了,他焉有不接受之理。

    「有勞少堡主了。」

    火烈不是沒注意到洛靳霆的友善,只是洛靳霆的眼光讓他又累又煩,總覺得洛靳霆想從他身上挖掘什麼,讓他很不安。???夜已深沉,月兒將近隱沒天邊。

    聚英館燈火通明,氣氛凝重。

    大廳上除了火家的成員,還有伍彥以及洛靳霆。

    為了明日迎親的陣仗,烈焰堡內的精英盡出,深怕歐陽世豪趁著大喜之便,行攻堡之實。

    「火煦,你準備得如何?」火熠一反常態的嚴肅。

    「碉堡內增設了毒氣,加上原來的弓箭,可以阻擋大半的入侵者;集賢館的各樑柱也都加設了細如牛毛的毒針,宴客時如有異動,堡內的人員可以由通道快速離開,其他賓客所不能到之處皆有兩套機關交替。」

    火熠聽完,不住的點頭讚許。

    火烈冷著臉沉思,半晌才開口:「我想他們應該不至於在成親之日動手。」

    他示意伍彥接口。伍彥接到指示,站起來開口:「根據我明查暗訪的結果,歐陽蝶並非水蝶兒。此次我與少堡主所見,完全是歐陽老賊的伎倆,意在讓我們對歐陽蝶鬆懈。」

    洛靳霆俊逸的臉龐浮出一抹佩服之色。難怪火烈對他的消息不熱中,原來他早已經胸有成竹。

    火烈冷哼一聲,嘲諷的笑著。

    「歐陽世豪太輕敵了。」

    見著火烈眼中那股怨恨,火熠不禁心痛不已。

    身為烈焰堡的少堡主,保護烈焰堡他義不容辭,只是這次的遭遇居然和他的家仇有密切的關連,其內心的抑鬱可想而知。

    「烈焰堡有龐大的產業、豐富的資源,以及廣大的人脈關係,黑、白兩道有心染指的不在少數,現在連官方都插上一腳,看來是在劫難逃。」洛靳霆有感而發。

    對於火烈的身世,洛靳霆一直抱著懷疑的態度。

    火烈的深沉、冷漠不同於火熠的暴烈。江湖盛傳火烈是兵部尚書水關林之子,傳言若屬實,相信歐陽世豪一定不會放過火烈,與其說歐陽世豪覬覦烈焰堡,不如說他想一箭雙鵰。

    洛靳霆曾經詢問過師父,想知道師弟的下落,但是師父總是以時間未到為由,不肯告知。

    現下他有些懷疑,火烈也許是他許久未見的師弟——不過他尚不敢肯定。

    「大哥可有對策?」火煦一向佩服火烈的智謀過人。

    「既然他想讓我中計,不如將計就計,反將他一軍。」他怎能放棄這千載難逢的大好機會!

    沉吟片刻,火烈又說:「火煦,我要你繪一張假機關圖放進庫房。」

    「大哥……」這是一步險棋,萬一有個閃失,將會全盤皆輸。

    「還要麻煩你一件事。」火烈有點難以啟齒。

    「什麼事?」為了烈焰堡。赴湯蹈火他都在所不辭。

    「為了能讓計劃順利進行,也許會讓你背上勾引兄嫂的罪名。」火烈有一絲歉意。

    「嗄?」火煦一時不能意會。

    火燕一掃整晚的陰霾,興高采烈的替火煦指引迷津。

    「烈哥哥要你犧牲色相,使出美男計引誘狐狸精,不對!是引誘兄嫂。」

    火燕的話讓在場的人暗自捧腹,洛靳霆更肆無忌憚的大笑出聲。

    火煦轉頭看看火熠。連堡主都沒意見?

    這是大夥兒套好招的吧!???「歐陽山莊」四個鍍金的大字匾額橫掛在莊門口,上頭有當今聖上面前的紅人齊南王的落款,象徵歐陽府不容小覷的地位。

    歐陽世豪富甲四方,腳跨黑、白兩道,為人圓滑異常,對於財富有莫名的狂熱。

    但是這只是表面上的風光。

    沒有人知道看似富甲四方的歐陽世豪,其實早已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自從歐陽世豪搭上齊南王之後,便有如螞蝗附身,他的精血一滴一滴的流失,流向吃人不吐骨頭的齊南王身上,逼得他不得不日以繼夜的開疆闢土,以滿足齊南王驚人的吸血量。

    近日來風聲鶴唳,外界繪聲繪影的傳說火烈就是當年水家的漏網之魚,更讓他心中忐忑難安。

    那日,他明明清點過人數,的確是一個不缺,水夫人房中也確實躺著一個八歲男娃兒的屍體。

    雖然他非常肯定火烈絕對不可能是水家的後代,但他仍不願意冒險,反正要得到烈焰堡的先決條件是殺了火烈,他樂得永絕後患。

    他永遠無法忘記,水關林明知他與杜玫兩情相悅,還強行下聘,納杜玫為偏房,又處處阻擋他的財路。

    他恨,恨老天對他的不公平;一樣的資質,一樣的苦讀,憑什麼水關林可以仕途順暢,而他只能做個下等的商人?

    他怨,為何他連心愛的女人都保不住,甚至無法讓自己的女兒跟著他?

    他只是個平凡人,平凡得只懂得以毀滅洩憤。

    他不後悔雙手染上血腥。只要水家的人消失,他的恨也就可以隨風而逝。

    「爹。」歐陽蝶蓮步輕移,娟秀的臉龐若出水芙蓉,只是少了一份歐陽家該有的霸氣。

    「蝶兒。」歐陽世豪看著眼前認祖歸宗的女兒。

    在杜玫下嫁水關林之時,他立下重誓:有生之年,除了杜玫,絕不娶正房。終於在滅了水家之後,他如願以償和杜玫廝守終生。

    「都準備好了嗎?」

    「嗯。」歐陽蝶輕輕頷首。「該準備的都齊全了。」

    歐陽世豪欣慰的一笑。

    「知道該怎麼做嗎?」

    「女兒都清楚,不過……」歐陽蝶脆弱的眼神閃過一抹痛楚。

    「有什麼困難?」

    「爹真要以女兒的貞操換取烈焰堡?」歐陽蝶低頭掉淚。

    「貞操值多少錢!」比起一大家子的未來,區區名節算什麼?只要掌控烈焰堡,霸佔東北的皮毛市場,將來不怕沒人上門提親。

    歐陽蝶無語。

    在歐陽世豪的眼裡,任何人、任何事,都比不上財富來得重要。

    歐陽世豪喚醒出神的女兒:「偷到機關圖之後,將此藥讓火烈吃下。」

    歐陽世豪交給她一對珍珠耳環,珍珠墜子裡藏有些許無色無味的粉末。

    這次行動攸關他的身家性命,據消息來源指出,齊南王對烈焰堡也是興趣濃厚,他若不先下手為強,要是讓烈焰堡落入齊南王手中,他就沒有利用價值,到時候齊南王可能會殺他滅口。

    「這是什麼?」歐陽蝶嚇得雙手發抖。

    「苗疆劇毒,服下之後立即斃命,華陀再世也難治。」歐陽世豪語帶森冷寒氣。

    歐陽蝶雙手一鬆,耳環順勢而落。

    歐陽世豪眼明手快的及時接住。

    「小心,摔破了,爹的心血就白費了!」他再次慎重的交給她。

    爹是要她謀殺親夫……歐陽蝶懷疑自己是否下得了手。???今日是大喜之日,銅鑼花鼓震天價響,烈焰堡裡賓客盈門,好不熱鬧。

    人人臉上洋溢著喜氣,賀禮堆得滿坑滿谷,盈門的賀客個個名聲響亮,足見烈焰堡的實力。

    歐陽世豪非常滿意烈焰堡的排場。

    集賢館中仍是人聲鼎沸,酒酣耳熱之際,火烈在歐陽世豪和齊南王的堅持下回到烈苑。

    是洞房花燭的時刻了。

    進入新房之前,火烈發現洛靳霆隱身於烈苑的窗邊,他無奈的微揚嘴角。

    他來湊什麼熱鬧?

    新房內,新娘正襟危坐在床邊,火烈掀起她的蓋頭。

    確實是個標緻的姑娘。

    面容靈秀,姣柔若月,如雲的髮髻優麗典雅,難怪歐陽世豪會以美人計相誘。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他——火烈,根本不近女色,歐陽老賊只怕白費工夫了。

    「你想和我們一起睡嗎?」他對著一旁的丫環說。

    火烈斥退站在一旁有如門神的陪嫁丫環。

    那丫環不慌不忙的福身告退。

    這個丫頭可也不是普通的角色,能面對他而面不改色的女子倒不多見。

    躲在屋外的洛靳霆,聽見火烈對丫環說的話,差點忍俊不住笑出聲。他不知道火烈原來是個冷面笑匠。

    「水蝶兒。」

    火烈沒有試探、沒有開場白的直接點明,讓屋外的洛靳霆嚇得差點摔跤。

    「你……」歐陽蝶沒料到火烈這一著。

    「別怕。」他溫柔的拉著她的手。

    洛靳霆的眼珠子快掉下來了。

    也許他應該進去替新郎倌驗身,看看這個火烈是不是冒充的。他怎麼能在轉瞬間變得柔情似水?

    「我是水如霜,你的大哥。」

    歐陽蝶顯得不知所措。這和爹的計劃不同。

    火烈應該先來個辣手摧花,讓她對他恨之入骨,然後她才能義無反顧的幫助爹爹完成任務……可是,他卻說他是她的大哥……這麼一來,她如何狠得下心找他報復?

    喔!亂了!全都亂了!

    洛靳霆在窗外捏了一把冷汗。這個火烈真會嚇掉他三條命!

    毫無預警的就來這麼一著,太冒險了!

    洛靳霆決定到外頭等他。不好好訓他一頓,他今晚一定睡不著。

    「大……大哥。」她還是不要輕舉妄動,明天請示過爹爹後,再作打算。

    瞧她一副震驚的模樣,火烈滿意的噙著笑。今晚夠她折騰了。

    「今晚你受到驚嚇了,好好休息吧。」說完他就走出新房。???火烈來到書房,看見洛靳霆自在的坐在書桌前。

    「你真是投到陰魂不散。」火烈冷冷的口氣不帶一絲情緒。

    洛靳霆想像他如何在短短的時間裡變換情緒。

    「你若是投到梨園門下,必定是個出色的戲子。」

    冷靜自持的火烈為他這句話升起一絲慍火。

    「我該謝謝你的恭維,或是打你一掌報這污辱之仇?」

    俗話說:婊子無情,戲子無義。洛靳霆膽敢比喻他為戲子,分明是討打。

    洛靳霆若是害怕,現下就不會留在這兒當現成的活靶。

    「心情好呢,就謝謝我;心情不好,我也不介意當肉墊。」

    他忽然好想知道,讓火烈那雙細嫩的手掌打中的滋味,會不會像看見他的臉一樣令他神癡?

    火烈臉色難看至極的瞥向他。

    「若無其他事,在下要就寢了。」

    下逐客令了?

    「我想和火兄弟同榻而眠,秉燭夜談,不知意下如何?」

    得知火烈真的是他的師弟,他更有理由賴著他了。

    「你說什麼?」

    突如其來的怒斥,讓洛靳霆莫名其妙。

    「有什麼不對?」此等稀鬆平常之事,何需大驚小怪?

    再和他瞎扯下去,火烈怕自己會受不了而失態,他強迫的推洛靳霆出烈苑,好讓自己得以安寧。???時值秋分,整個烈焰堡忙碌異常。

    年關將近,各個分處營收的帳目陸續送到,以便趕在年關之前合計收成,好發放薪餉、紅利,讓上上下下過個好年。

    堡內人潮川流不息,各部的總管忙得不可開交,尤其以火烈為最,新婚燕爾就冷落嬌妻。

    歐陽蝶有如深閨怨婦,雖貴為少堡主夫人,卻不曾踏出烈苑一步。

    一場午後雷雨讓歐陽蝶心情更鬱悶。

    已經十幾天了,火烈都不曾進房,她又不敢亂跑,深怕不小心誤觸機關,一命嗚呼哀哉。

    這些天,陪嫁的丫環探聽到不少消息——像是機關圖鎖在庫房裡;二少爺善於設置機關;火家小姐脾氣不太好,還暗戀少堡主……歐陽蝶閒來無事總是想著該如何拿到機關圖,偏偏火烈像是忘了她這一號人物似的,對她不聞不問。

    雨停了。

    歐陽蝶伸手接住窗欞滴下的雨水。沒想到她竟成了活寡婦。

    說來好笑,見到火烈之後,她卻希望火烈不要說出身份,或許她還有可能會愛上他,但如今什麼都是空談。

    「嫂子。」門外有陌生的聲音。

    只聽見丫環詢問完來人,來人隨即被請入花廳。

    「小姐,是二少爺。」她向歐陽蝶使了個眼色。

    歐陽蝶當然知道她的意思,她微微頷首。

    她不知該如何稱呼火煦,杵在原地不知所措。

    「叫我的名字即可。」火煦見她發窘,開口替她解圍。

    火煦果然人如其名,有如冬日的一道煦陽,一進門便讓冰冷的烈苑滿室溫暖。

    「大哥近來很忙,幾乎分身乏術,因此特命我帶你到堡中四處走走。」

    太好了!終於可以走出牢籠。

    「何時?」

    她光燦的眸子表現得未免太明顯了。唉!歐陽世豪不該派她來,她太嫩了!

    「明天可以嗎?先參觀我的住處。」

    火烈故意將她困在烈苑中,讓她嘗盡度日如年之苦,再讓火煦以英雄救美之姿出現,讓她留下美好深刻的印象,如此一來,要掠奪芳心就容易多了。???今日風和日麗,歐陽蝶一晚上沒睡好,乾脆早早起身梳妝。

    昨兒個一整晚,她腦子裡全是火煦的影子,越想心頭越發熱,因為一切都和爹爹原先計劃的不一樣。

    原本以為被奪去清白之後,挾怨報復也是理所當然之事。

    可是沒想到,火烈非但不是爹爹口中的十惡不赦之徒,反而是個瀟灑俊朗、溫文爾雅的正人君子,連火家的二公子都是風度翩翩的美少年。

    她至此才發覺爹爹的話全然不可信,但是她的人已經嫁進烈焰堡,名份已定,想回頭也不可能了……更何況火烈認定她是水家的人,她根本無路可退,只能留下來靜觀其變。不知火烈對她有何安排?

    歐陽蝶輕蹙娥眉,淡淡的歎了口氣。

    早知今日會如此左右為難,當日離家之時就該自我了斷,省得今日面臨這等窘境。

    歐陽蝶走出烈苑,行至庭院的空地。這居處太單調了些,若是能設一個人工湖,栽植一些荷蓮,享受採蓮戲水的樂趣,那該多好!

    一陣寒風吹拂,身子單薄的她忍不住輕咳兩聲。

    這兒無遮風的樹木,也無避寒的亭子,她只得拉攏肩上的披風,緊裹著身子。

    忽然間,寒風停了,原來是一道身影擋住了晨風。她抬眼,便看見火煦溫柔的笑容。

    「歐陽姑娘,這麼早?」火煦對著她微笑頷首。

    「早。」她還是不知道該如何相稱,只能禮貌的回應。

    原本她心底便佔滿火煦的影子,現下火煦英挺的站在她面前,還真讓她有些無法招架。

    她真希望烈焰堡的人能對她兇惡一點,至少她能心甘情願的替爹爹辦事。

    「我能叫你蝶兒嗎?」火煦不著痕跡的扶她進屋,臉上儘是無心機的笑容。

    「這……妥當嗎?」她還是有諸多顧忌。

    「相信大哥已經告知你一切,還有何不妥之處?」

    「你知道不妥之處為何。」她可是他名義上的大嫂。

    火煦聽著她軟軟的音調,發現自己似乎很喜歡與她說話。她不同於火燕的嬌媚蠻橫,溫溫柔柔的,讓人打心底舒爽。

    聽了她的回答,火煦當然知道她在顧忌什麼。

    當下,火煦便決定解開她心中的疑團。

    「蝶兒,其實我們非常明白你爹的心思,只是不懂為什麼你會任他擺佈。」

    歐陽蝶在心中輕歎。她不知道別人家的女兒是怎麼當的,只知道自己在家從父、出嫁從夫,一生都需依附男人而活,她不尊父命又能如何?

    自從她認祖歸宗之後,爹爹雖然對娘疼愛有加,但對她這個女兒卻有如仇人,心情好一點的時候就視而不見,心情差一點的時候,甚至會對她動粗……漸漸的,她知道爹的心結在哪裡。

    畢竟她吃過水家的米,也曾經是水家名義上的女兒,這一點最是讓歐陽世豪心理不平衡。

    於是她漸漸懂得順從爹爹才能得到關懷。

    只是在當時,她哪裡曉得火烈是個什麼樣的人?為了得到父愛,她不得已才會答應做這傷天害理之事。

    但打從火烈說出他是她的大哥至今,烈焰堡的裡裡外外,她用眼睛看、用耳朵聽,卻怎麼也找不出一絲絲讓她覺得可以狠心腸驟下毒手之處,更別說這一家子對她的禮遇了。

    她盯著火煦,腦海中迅速浮出一個念頭。

    「我能知道烈焰堡與我爹的恩怨嗎?」

    「我只能說人心世道,爾虞我詐,利字頭上一把刀。」他不屑的笑了笑。

    歐陽蝶明白,火煦必定保留了不少對爹爹不利的言語。

    由此可見,烈焰堡的人個個宅心仁厚。

    比起她爹的心狠手辣,不知仁慈多少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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