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私人度假村內舉行,參與的人數由往年的四人增加為七人,在場的三位男士全都坐擁嬌軀,臉上閃現著不言可喻的滿足。
而幻醫朱顏還是照例的安靜的坐在一旁,對於四周逐漸加溫的氣氛視而不見。她不興波瀾的臉龐,即使是在面對如兄長般的夥伴時,依然沒有絲毫情感的流露,宛如一個精緻的白瓷娃娃。
陽光映照在朱顏吹彈可破的臉蛋上,為她白皙的肌膚染上幾絲紅暈,黑色的眼瞳宛如兩潭深不可測的湖水毫無波動,俏鼻櫻唇的搭配,她的美貌正如其名,是名副其實的紅顏,但她的美貌卻並未替她帶來快樂。
「朱顏,怎麼了?」陸正平率先察覺到朱顏的心不在焉,雖然她還是一貫的面無表情,但他還是感到她有些許的不對勁。
以往開例會時,朱顏雖然不多話,可是卻非常認真,因為她總是專注的聆聽每個人的談話,並在適當的時候精簡的提出自己的意見。
可是今天的她不但不發一語,甚至連眼眸都載著較往日為多的憂愁,令一種矛盾的感覺自她的週遭散發出來。
因為她面無表情的冰艷和濃重的哀愁,已足以吸引世上無數男人的目光,若是再加上富可敵國的身家和在醫學界舉足輕重的角色,更是教男人們趨之若騖了。
「沒什麼。」朱顏不自在的輕攏了自己的黑長髮,嘴角勾起了一抹淡得幾乎察覺不出的笑容。
「但是……」楚笑生也察覺出她的不對勁,愛管閒事的他正想追問,可是卻被老婆何洛雲的輕扯給阻止了問話。
「我真的很好,你們繼續吧!」朱顏輕聲說道,臉上驀然的顯現一股不自在,彷彿不習慣眾人將焦點放在她的身上。
她早就已經習慣了一個人,雖然上天仁慈的賜給她三個如兄如友的好夥伴,她也很重視這份情誼,重視到她能為他們付出生命,或是幫他們解決各種的問題,但是那種只屬於自己的孤獨心情卻是不能分享的。
這就是她,一個看似擁有繁多卻是最貧窮的人,因為她最貴重的那一顆心,早就在二十歲那一年遺落。
「好吧!」眾人終於不再追問,可是充滿關懷的眼神卻停留在朱顏的身上許久後又道:「但是若是有事,一定要告訴我們。」
「嗯!」她點點頭,一種溫暖的感覺包圍著她,讓她的臉上勾勒出一抹真心的微笑。
「好了,我們接著討論的是意大利黑手黨的毒品氾濫問題……」陸正平揚聲拉回眾人的注意力,可是話才說到一半,就見他的手撫上了額頭的太陽穴,臉上的表情感覺起來很痛苦。
「正平,你怎麼了?」坐在一旁的常洛最先發現他的不對勁,她慌張的扶住他的肩頭,焦急的問道。
「沒什麼!」令他頭痛的昏眩來得快,去得也快,他攬過她並輕聲的安慰道:「只不過是一陣頭昏罷了,你別這麼緊張。」
「真的沒事嗎?」常洛看著他的臉上還有殘留的蒼白,依舊不怎麼放心而將視線轉向朱顏。
朱顏瞭然的不待她開口,便主動的說道:「幻影,例會結束後,還是到我的研究室檢查一下吧!」
「好吧,但是我相信自己不會有什麼事的。」陸正平朝常洛勾起一抹笑容,要她能夠安心,然後再轉向朱顏,不在乎的說道:「只要有朱顏在,任何的疑難雜症都難不倒她。」
很多人都覺得很奇怪,擁有幾個醫學上的博士學位,在國際醫壇也擁有舉足輕重地位的朱顏,為什麼只當他們這幾個人的專屬醫生。
多少人捧著重金來求她醫治,但是她從來都不曾輕易答應過,像上次一個阿拉伯的王儲以十座豐盛的油田要求她執刀,但是她卻怎麼也不答應,還為此遠避到幻之林位於一個小島上的產業之上。
這樣的朱顏卻從不曾對他們這些夥伴吝嗇,任何的疑難雜症,大病小病,甚至只是輕微的感冒,她都會親自醫治。
說她不喜歡行醫,好像也不對,可是說她有著醫生該有的慈悲心腸也不對,總之視金錢如糞土的她,種種矛盾的行為都是讓人無法理解的。
正如她本身所散發的氣質一樣,不論是她的外貌,才能和個性,皆只有矛盾一詞可以形容。
「你們這幾個男人啊!就只會想著麻煩朱顏,教你們平常得要好好保重身體,別老是去做一些危險的事情,你們就是不聽。」常洛嘟嘴抱怨著,順便也說另外的幾個男人,「要是哪一天朱顏硬起心腸不理你們這些臭男人,看你們怎麼辦?」
每次都放她們這幾個女人在家裡擔心,跑去主持所謂的正義,雖然他們個個功夫了得,又有龐大的勢力背景,可也難免會有一些小差錯,偶爾會見個紅什麼的。
雖然她們支持伴侶們的理想,在這個污濁的世界中創造他們的正義,可是私心下仍不免希望他們能夠淡出那個總是充斥著血腥暴力的圈子,和她們平安順利的過完一生。她無奈的想著。
常洛的話講完,在場的每個男人都以隱含著譴責目光射向陸正平,然後才回過頭給各自的老婆一個安撫的笑容。
「無所謂,反正我也閒得很。」朱顏笑了笑,不在意的說道,認為他們的需要反而讓她有一種必須存在的意義,心想若不是這些夥伴,她怕自己早已經不知厭世幾百次了,因為孤孤單單的生活著實很教她害怕。
「就是說嘛!」三個大男人異口同聲的說道,覺得反正她本來就很閒,若是他們不煩著她,她會更閒,而人只要一閒著就會胡思亂想,他們可不希望她又回到那段恍若行屍走肉的日子,所以還是多煩著她點好,這是幻之林中他們三個男人共同的默契。
「你們喔!」當下他們的三個妻子沒有辦法,只好既無奈又感謝的朝朱顏笑了笑。
朱顏沒有再說什麼,因為她不需要,在她的心目中他們是她生命中僅剩的溫暖,很多話放在心裡就可以了,因為彼此的契合讓他們都知道彼此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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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正平聽話的在一回到紐約之後,便往朱顏的研究室報到。此刻的他帶著一抹幸福的笑意,斜倚在門框上,輕咳出聲想喚醒正在忙碌的朱顏。
朱顏被這聲音吸引,回頭一探,見到來人之後,向來冰冷的臉上迅速浮現出一個淺淺的笑容。「還是拗不過你的小洛兒?」她心知肚明的調侃著,對於常洛能將他這個百煉鋼轉成繞指柔的本事,佩服不已。
「我不想讓她擔心,更何況她現在應該要當一個快樂的孕婦,我可不想讓上次的事情再發生。」陸正平對於她的取笑,無所謂的聳聳肩,覺得對於能擺脫過往的他而言,能重新再愛是一件美好的事情,所以他願意傾盡全力,讓自己心愛的人過得快樂。
「不會的,這次她的狀況很好。」朱顏知道他指的是上次常洛差點難產的事件。那次的他幾乎就像是瘋了一樣,令她不敢想像若是她沒有救活常洛的話,他會變成怎樣。
和他們認識很久了,看到他們一個個找到生命中唯一的伴侶,她心中有許多說不出的祝福與感動,也願意竭盡所能的為他們維持他們得來不易的幸福。
只是世界上不是所有的人都會有幸福的,而她也一直相信這句話,所以她既不羨慕也不嫉妒,只是默默的祝福他們。
想到這裡,朱顏開始專心的準備著檢查所需的器具,然後示意陸正平在她的前面坐下。
「別太認真,我的身體不會有什麼問題的。」看著她嚴肅的臉色,陸正平閒適的伸出自己的右手,讓她開始抽血,嘴裡還不忘要她放輕鬆些。
「我是醫生,還是你是醫生?」朱顏料睨了他一眼,心想,人會無緣無故的昏倒,通常就是一種警訊。只有他們這種少根筋的男人,才會不以為意,然後累得常洛這個做妻子的也跟在他身後緊張萬分。
「當然是你是醫生嘍!」結婚後的陸正平一改以往的冰冷,臉上總是溢著笑,話也開始多了起來。
「知道就好。」朱顏沒好氣的回道,對於他這種一百八十度個性大轉變,還是有些不能習慣。
對於她的態度,陸正平根本就不以為意,腦海中倏然浮現常洛在他出門前所交代的第二個任務,於是他開口問道:「為什麼不回大宅子去?洛兒希望你能搬回大宅子住。」
她揚眉,毫不猶豫的拒絕了,「我住在這裡很好,替我謝謝常洛。」
「現在連紹揚都搬回去住了,我看不出你還有什麼理由一個人叛逃在外?」他開始遊說,說實在就算常洛不提,他也早就想找一個機會和朱顏談談。
「我不習慣。」長久以來朱顏已經習慣了獨處,要她回到幻之林位於山頂上的豪華大宅,她生怕自己會很不習慣。
「朱顏,那是我們的家,不是嗎?」陸正平看著她眼底所流露出來的滄桑,心中微微一疼,「有人回家住會不習慣的嗎?」
就是因為那裡現在太像個家了,可是這個家卻不屬於自己,她才不願意回去的。她暗忖著,「不必再說了,我不會改變心意的。」朱顏聲音雖輕,語氣卻異常的堅定,「但是我會常常回去看你們的。」
陸正平眼睛看著她俐落的將針筒插入自己的血管之中,並抽出紅色的血液,腦海中卻是思緒飛騰,猶豫再三的不知道該不該插手干預她的心情,但是渴望她也能獲得幸福的他,還是忍不住的問出口,「還忘不了他嗎?」
聞言,朱顏的心一僵,抽血的動作不自覺的停了下來,腦海中因為這個問題而一片的空白。
陸正平見狀,心下已經對她的心緒瞭解了七、八成,「這樣做到底值不值得?他是那麼的決絕。」
「別再說了。」她逃避似的說道,然後加快了自己手上的動作。
接下來的十幾分鐘裡,不管他講什麼,朱顏都是沉默以對。
直到最後所有的程序完成之後,陸正平知道自己該離去,雖覺得再多說什麼都已經沒有用了,可是他還是忍不住語重心長的在離去前說道:「命運已經錯過了你們的交集,你真的應該學習放下了。」
朱顏怔忡的盯著講話的他,這句話在她的心裡引起了極大的震撼,可是她無法做出任何的反應。
放不下,忘不了,不就是她最大的痛苦嗎?可是又能如何?又能如何……不,她不要想了,不能再想往事了,只要她不去想,她還是朱顏,一個理智冷然的女人。
思及此,朱顏眼中的茫然瞬間的被冷靜和理智所取代,她朝陸正平堅定的搖了搖頭,告訴他,她真的不願再去思考這件事了。
陸正平見狀也只能留下一句深深的歎息後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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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會這樣呢?這根本是不可能的啊!」朱顏的雙眼直盯著手中的檢驗結果,不可思議的低喃著。
她已經待在紐約總部的研究室三天了,儘管她已反覆檢驗了三次,每一次的數據也都一樣,但是她還是不能相信會有這樣的結果,她的腦海中依然不放棄的搜尋著任何可能的原因。
直到好一會後,她才心煩意亂的站起身來,走到落地窗前望向遠方,心想,這份檢驗結果目前不能讓其他人知道,她必須要說服幻影來做一次更詳細的檢查才行。
自朱顏從醫學院畢業以來,什麼奇奇怪怪的病她沒見過,連上回何洛雲中的七日夢她都能解停開,但是這次陸正平的檢體所呈現的狀況著實異常的連她都沒有看過,讓她的心稍起了一點的不安。
雖然她對自己的醫術有信心,而且醫學也是她僅剩的一項資產,但是這一次面對他的檢體,她的心還是不安了起來。
到底是什麼原因讓那些細胞檢體這樣快速的老化,是因為早衰症嗎?當這個名詞閃進朱顏腦海之時,她的心倏地沉了一大半。如果是早衰症的話,那麼……不行,她一定得醫好幻影,畢竟他的身份不只是她的夥伴,更是一個丈夫,一個父親,再怎樣她也一定要醫好他。
朱顏白皙的手指緊緊的掐著自己的手心,她不會再讓老天奪走任何一樣她所重視的東西。
她正沉思間,房門突然被撞開,只見楚笑生和古紹揚扶著陸正平衝進來,常洛、何洛雲和黃玲則緊隨在後,每個人的臉色都呈現著無比的擔憂和緊張。
原本寬敞的研究室在突然擠入六個人之後,顯得有些擁擠,再加上那每個人心中的擔憂,頓時讓這間研究室瀰漫著一股低沉的壓力。
「怎麼回事?」朱顏維持著一貫的冷靜問道。
「我們正在喝酒聊天,聊得好好的,突然老大就昏過去,嚇了我們一大跳,趕緊就送來了,你還是快給他看看吧。」楚笑生說了簡略的情況後,扶著擔憂不已的常洛,招呼著眾人出去等候,留給朱顏一個安靜的看診空間。
「這下倒好,也不用我再想什麼理由了。」朱顏喃喃自語著,手可沒停,立刻開始所有的檢查程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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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洛在研究室的門外,不安的來回踱步,眼眶中積蓄的淚水幾近決堤。「怎麼會這樣呢?正平身體一向很好的,怎麼會突然昏倒呢?」常洛對著研究室的門喃喃自語著,心中一股不安逐漸的擴大。
「最近老大有什麼不正常的情況嗎?」楚笑生此時也不得不收起平日那吊兒郎當的語氣,正經的問著她,「比如說身體常不舒服,或者是異樣的表現?」
「沒有啊,只是最近好像比較容易累就是了。」常洛轉過身來面對著眾人,心中的壓力已幾近崩潰,所以此刻的她需要和人說話來緩和心中的壓力。
「可是總部最近的事情又不是很多,企業運轉也很正常?他有什麼好累的?」楚笑生不能理解的說道。他最近自己也常覺得正平的精神有些不好,但是每次問他,他都說是晚上沒睡好,所以自己也不怎麼放在心上,可是如今想來,他的身體應該是真的出了問題。
「我也不知道,他總是什麼都不說。」突然間常洛的腦海閃過一個想法,「喔,這跟上回在夏威夷發生的頭痛有沒有關係啊?」
「幾天前,朱顏不是才給老大做了全身檢查嗎?結果出來了沒有?」古紹揚也加入討論的行列,最近才娶得嬌妻的他,已經慢慢的學會對人多付出一點關懷。
「還沒有,我只知道這幾天朱顏都埋首在研究室,幾乎一步也沒離開過。」她擔憂的望向研究室。
楚笑生的心裡突然有了不好的預感,認為以他對朱顏的瞭解,要讓她埋首在研究室兩三天,那恐怕不是普通的情況了。
突然門打開了,朱顏略帶疲憊的走了出來,「幻影目前沒什麼事,過一會應該就會醒了,你們可以放心。」
「那他為什麼會突然昏倒?」常洛捉住了她的手臂,焦急的問道。
見她眼睛中的那抹信任,令朱顏的心微微的泛起一抹刺痛感,「目前我還無法確定原因,但剛剛我已做過更一步的檢查,兩三天後,我就可以給你們答案了。」
「他不會有事吧?」大家異口同聲的問道。
「應該是不會有事的,常洛,你不要太擔心。」朱顏露出一個安慰的笑容,伸手抹去常洛的淚,保證的說道:「一切交給我就是了,不管怎麼樣,我絕對不會讓幻影出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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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籠罩著朱顏的研究室,透過星光,她的視線茫然而沒有焦點的注視著遠方。
她頹然的癱坐在皮椅上,一動也不想動,就這麼和著低沉的心情和微弱的星光,沉入無措的焦急之中。
突地,門被輕輕的推開,朱顏抬頭望向門邊,看著出現在門後的楚笑生,知道他也已經察覺到她臉上那抹不尋常的神情。
「老大的病……很棘手是嗎?」在朱顏的對面落坐之後,楚笑生一本律師的精明,一針見血的問道。
「你怎麼看出來的?」朱顏迴避了他的問題。她以為自己隱藏的很好,沒想到他還是看了出來,或許這就是所謂的傾心相交的夥伴,才能在最細微的地方察覺出她的不安。
「因為你向來自信的眼眸,出現了一抹慌亂。」她的態度讓楚笑生的臉色愈發凝重了起來。
「原來如此。」朱顏點了點頭,算是認同了他的答案。
「真的那麼棘手嗎?」楚笑生忍不住再問了一次,對於她的閃避有些著急。
「或許是。」朱顏給了他一個並不明確的答案,「也或許不是。」
「到底他生的是什麼病?」楚笑生真的著急了起來,認為能讓她這樣不確定的回答,這樣的病絕對非常嚴重。
朱顏凝視了他好一會見,在腦中思索了一個最簡明的答案之後,才沉重的開口說道:「幻影得的是一種俗稱早衰症的病,這種病的起因是一種基因突變,所以一般的外科或內科都無法解決。」
「早衰症?!」楚笑生雖然不懂醫學,可是在她簡短的解說之後,也有了一點概念,一顆心也跟著沉重起來,「難道沒有方法可以醫好嗎?你一定有辦法的,對不對?」
「目前只能靠藥物治療,但是效果有限。」他的信任教朱顏不禁心痛了,他們是那麼的信任她,可是她卻……
「怎麼會這樣?」楚笑生搖了搖頭,希望剛剛的一切不過是自己聽錯罷了,但是他的意識卻清楚的知道不是。
天啊!如果這個消息讓常洛知道的話,那會是怎樣的一種情況呢?她的傷心是不用說的,更何況現在的她還懷有他們的第二個寶寶。他擔憂的想道。
楚笑生的雙手緊緊的交握,冷汗不斷的從額際冒出,無法相信從來不知道擁有朱顏後的他們,還會有被病魔侵擾的一天,這突如其來的狀況頓時教他也不知所措起來。
「難道只能這樣眼睜睜的看著他走上死亡之路?」他睜大了雙眼,直視著朱顏細緻的臉龐,渴望能得到她一個否定的答案,「真的無藥可救嗎?他還有多久的時間?」
「情況好的話——」朱顏略略沉吟了一會,才又說道:「大概一年的時間。」
「朱顏,難道世上真的沒有任何人或藥物可以醫治這種病嗎?」聽到這麼短的數字,教楚笑生萬萬不能接受,而帶著一線希望問道。
「或許有。」她迴避掉他熱切的光芒,艱澀的回答著,「這種病屬於基因突變,必須從基因的組合改變起,全世界能做到這點的人只有一個。」
楚笑生激動的移至她的身邊,緊握住她纖細的手臂,「是誰?我們快去找他,只要有一絲希望,我們都不能放棄。」
朱顏的臉在這句話響起時起了一點異樣,「我不會讓幻影有事的,你放心。」她這句話像是在宣誓,是在向楚笑生宣誓,更是在向自己宣誓。
「你還好吧?」楚笑生察覺出她的異樣,同樣關心的問道。
「我沒事,你先回去休息吧!幻影這件事我會處理的。」
「那個人到底是誰?你們之間有過節嗎?」他敏感的察覺到在提起那個人的時候,她有些刻意的迴避。
那個人是誰?為什麼會引起朱顏這樣異樣的情緒?能醫治這種病的人……基因……遺傳工程學……難道是他?
楚笑生很快的歸納出一個結論,他抬眼望向朱顏,嚴肅的說道:「如果你現在說的是我想的那個人的話,不止我不會同意,連老大都不會同意你這麼做的。」他改握住她的手,將她的臉扳過來面對她,卻見她的眼中有著無比的堅定。
「如果只是失去尊嚴就能換回幻影的一條命,什麼都無所謂的。」朱顏勾起一抹不怎麼真實的笑容,將眼神落在不知名的遠方,「這是我欠你們的。」
「你給我聽好,我不准你去找他,即使是為了救老大。」楚笑生再次不容置疑的扳過她的臉,讓她面對著他的眼,「你不欠我們什麼,我們是夥伴、是朋友、是家人,失去你或失去老大對我們都是一樣的痛苦。」
「有你這句話就足夠了。」這次朱顏沒有再迴避他的眼神,只是在冰冷的臉龐,勾勒出一抹滿足的笑容。
冰冷和燦笑,兩者之間拉出了一種莫名的詭異,讓楚笑生心中的不安加深了許多。
「朱顏……」楚笑生還想阻止,但卻被她給制止了。
「你先回去休息吧!讓我再考慮考慮,好嗎?」朱顏的臉龐透露著無比的堅定,彷彿宣示著那已是無人可改的決定,說考慮只是要讓他安心罷了。
「你……」他猶不死心,但開口後卻是無比的沉重,最後只能妥協,「好吧!我先回去了,但是你必須答應我會好好的考慮。」
她無言的點點頭,目送著他的離去。
正當他的背影即將消失在門邊時,楚笑生卻又突然回過頭來。「這根本就不用考慮,就算犧牲了你,讓老大能活下來,可是失去了你,我們依然不會快樂。」
朱顏的目光越過他,聚焦在虛無的空中,心想,命運真的會將她再度和他牽扯在一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