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她打扮得一身雪白,將她冰樣容顏襯得更加白皙粉嫩,宛如冷梅般,傲立於塵世間,他的視線再也無法稍移,僅能跟隨著她轉。
冰心重重地擰著秀眉,瞪視著眼前說話的男子。
仔細一看,才發覺他有雙濃黑英挺的眉、黑亮有神的眼,還有張薄厚適中的唇,正隱隱揚著善意的笑容,他的氣質爾雅軒昂,舉手投足間,還有一股自然流露的矜貴氣質。
雖然大病初癒,但從他神采奕奕的臉上完全看不出一絲病容,簡直比她這個藥罐子還要健康。
真是太好了,她終於可以恢復「清靜」了。
「你怎麼還沒走?」不同於他的熱情,冰心回答的話語宛如從冰窖裡吐出來的。
離江俊臉上的朗笑一僵,隨即又揚起更大的笑容。
「你希望我走?」他含笑反問。
冰心輕撇了一下唇,她不喜歡他那種自以為是的神情。
「當然!我說過,兩天後,你就得離開。」
「今天已經是第三天了,嬌妻!」他多等了她一天呢!
說出這句話後,彷彿得到這輩子最大的獎賞,尤其是最後兩個字,更是叫他內心熱血沸騰到極點。
他的重生,他的妻子呵!
嬌妻?這兩個字讓冰心的臉色乍紅還白,心跳如浪鼓。
「你……你說什麼?」她難以置信地瞪大雙眸。
她為何看起來一副快昏厥的模樣呢?難道成為他的妻子,有這麼可怕嗎?
嗚嗚嗚!好傷人的表情哪!
「聽說……你是我的未婚妻。」他直接陳述這個事實。
其實在花刁的妙手回春下,再加上自己年輕力壯,他的身體狀況早就恢復得差不多了。因此打從昨日起,他就莫名的期待她的出現,沒想到她遲至今日才出現,足足多給了他一天休息的時間,可以想見,其實她是個外冷內熱的女子呀!
未婚妻?他知道了,爹娘竟然跟他說了!
冰心的臉色更為慘白。
自從花家大姑娘——也就是她的孿生姊姊風箏……生了對白胖的孿生子後,爹娘就不斷地算計著她。尤其是娘鳳小邪,更是不遺餘力地到處走訪,說是要替她找一個溫柔體貼的良婿,陪她共度一生。
一生哪!
她不過是個自出娘胎以來就帶著無法根治的病疾的女子,連她那位救人無數、人稱神醫的父親花刁都無法救得了她。如此朝難保夕,又如何能談及一生?
爹娘實在是太荒唐了!救人是件好事,但若枉顧他人未來的幸福,硬是將自己這個病入膏肓的女兒推給人家,就太不應該了。
她冰誚的嬌顏,勾起一抹諷刺的表情。
「我不是,我不是你的未婚妻,你沒有未婚妻。」冰心冷漠的聲音,帶著些許激動地道。
「不對,我知道你是。」離江堅定的黑眸閃過一絲奇異光芒。「能有像你如此美麗動人的佳人相伴,上天待我真好。」
雖然冰雪般的容顏是那麼難以親近,但是她的美麗卻是無庸置疑,足以令人屏息的。
只是……
他皺起了眉,那近乎透明的白皙臉蛋也未免太蒼白了,使她看似堅強淡漠的防衛外表,讓人……心疼。
美麗動人?冰心的臉上沒來由地飛上一抹紅雲。
由於自小就與百藥為伍,沒有人放心讓她出門,她只能鎮日待在自己的「心居」裡。再加上自己的體質和他人不同,動不動就昏倒,全家常為她的一舉一動而鬧得雞飛狗跳……一切的一切導致了她奇異的人格。
她冷漠、她尖酸、她不在乎……時常惹得所有人難過。
但她不要人家的同情,就算要死,也該讓她獨自一人安安靜靜地死去。父母、家人,都已經為她付出太多了,她不希望再浪費別人的眼淚和感情。
於是她自己築起了一道城牆,誰也無法穿越。
她鮮少與外界接觸,就連貼身丫鬟紫苑也不太敢與她說話,更遑論會有人當面稱讚她了。
這一次的經驗算是很特別的,也難怪她差點無法保持冷漠。
「你被騙了。」冰心冷冷地道。「我警告過你的,別相信你救命恩人所說的話,你為什麼不聽?」
「救命恩人?你是說爹和娘嗎?」他表情十分誠懇地問。
他是故意的,冰心知道他雖失去了記憶,可他卻不笨,她不相信他聽不懂她的意思。
「那不是你的爹娘!」當然更不用叫得如此親熱。「我爹是個大夫,救人本來就是大夫的職責,你不虧欠他們什麼,不需要遵照他們的意思去做。」
「你看來很生氣,難道你真那麼討厭當我的妻子?」俊俏的臉孔黯下,顯得有些落寞和無措。
該死的傢伙,幹啥一副被她欺負得很可憐的表情?她是在挽救他一生的幸福耶,他到底明不明白?
「我不可能成為誰的妻子。」她認真地道。
「說到底,你還是不肯嫁給我,為什麼?」
還問她為什麼?這笨蛋,簡直是要氣死人了!
「我……」大概是太過激動,她突然身子一晃。
離江嚇了一大跳,連忙上前將她扶到最近的一張椅子坐下。
「別說話了,你的臉色看起來好差,你生病了嗎?我……我去找大夫……不,我去找爹來為你看看!」他手足無措地說完,轉身往外走。
「不,不用了,我休息一下就……」冰心站起來想阻止他去叫人,誰知一陣天旋地轉,她整個人便往旁邊栽去。
在昏倒前,她清楚地聽到他大聲喊著她的名字。「冰心——」
☆☆☆
「沒事了,離江,你別擔心,冰心兒她沒事的。」花刁安撫道。
雖然他並不知道這對小兒女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但是從離江以十萬火急之勢匆匆將他硬拉到了心居,再加上他一臉的修白——可以瞭解,他被冰心昏倒之事嚇得不輕。
只是他大概不知道,這樣的狀況對花家人來說,早已是見怪不怪的事了。
唉!一思及此,他又忍不住自責。
一雙救過千千萬萬人的手,偏偏就是無法救得了自己的女兒,他心中的難過,可想而知。
「真的嗎?可是我看她……臉色好蒼白,我好擔心。」離江皺著眉道。
「別擔心,冰心兒這是老毛病了。倒是你,去休息一下吧!」鳳小邪根本已將他當成自己人看待了,對他自然就像是自己的孩子一般關愛。
「不!娘,我沒事的。」離江真摯地道。「你們去休息,我來照顧冰心吧!」
花氏夫婦互望一眼,隨即點頭離開,紫苑也識相地跟著走了,現下房裡只剩下他和冰心兩人。
他擰來一條巾帕,小心翼翼地擦拭她冰雪般的嬌顏,當那巾帕才剛觸及她的臉,她水亮的眸子立刻睜開。
「啊,你醒了。」離江俊逸的臉上寫滿歡喜。
冰心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不置可否。
「有什麼好高興的?」她不以為然。
「冰心,你是不是還有哪裡不舒服?我去喊爹。」他關心地問。身體不舒服的人會無理取鬧,這是可以理解的。
「你還去?不怕我又一次因為想阻止你而昏倒?」她冷誚地問。
離江一雙炯炯黑眸凝視著她,其實他是很有心想要幫助她解除病痛的。
「你還不走?」
「走?」離江一愣。「你需要什麼嗎?我去幫你拿。」
這笨蛋,簡直笨到讓人哭笑不得。
「我是要你離開花家,你病好了不是嗎?」
「可是我們……」
「我們什麼?婚事嗎?呵!」她冷笑。「你也看到我的狀況,我的身子這麼虛弱,根本無法為人妻的。老實告訴你吧,我一落地,身上便帶著一種叫『蠱胎熱』的胎毒,沒有人可以預測我還能活多久,也就是說,我多活一天,就是多賺到一天。現在你明白了嗎?」
離江瞪大了眼,難以相信。
「不可能,不可能……」他喃喃地念著。「我聽說爹是神醫啊,怎麼連他也無法醫得了你的病嗎?」
「如果他有法子,會放任我就這樣一天拖過一天嗎?」她的爹娘不是狠心之人,尤其是爹,她知道爹心中的自責有多深。
「冰心——」
「現在你知道了,他們是想挾恩情要脅你娶我這個藥罐子,想扼殺你一生的幸福,你還不逃嗎?」她把話說得夠清楚了吧!
「我為什麼要逃?」他的雙眸寫滿真摯,輕柔地揚起一抹溫文的笑。「我想娶你,而且是心甘情願的。」
他想娶她?這句話,讓她再也無法維持一貫的平靜。
「心甘情願?哈哈哈……」她尖銳的笑聲中,沒有一絲開心的成分,有的只是自嘲和諷刺而已。「你這傻瓜有沒有想過,或許成親的那晚,我就會突然死了?或許更早,或許晚些……這樣一個生命猶如風中殘燭的女人,你還敢娶嗎?」
那張冰誚的容顏裡,沒有一絲恐懼,反倒像是期待了許久。
死,對她來說,甚至是種解脫!
「不——」離江開朗的表情黯下,濃眉緊皺。「你怎能這樣想?事情或許……或許沒有這麼糟。」
「無法接受嗎?」幹麼激動得宛如是他自己即將死去?冰心撇撇唇。「但這是事實啊,任誰也無法更改的事實。」
「不,不可能……」
如此嬌妍的容顏,如此豆蔻的年華,她該是快樂地展開笑容,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尖銳得像把利劍,見到人都想狠狠地砍上一刀。
是什麼樣的折磨,讓她變成今天這個樣子?
心陣陣地抽痛,儒雅俊朗的臉上,牽引著從未有過的激動情緒。
「你走吧,我累了。」言盡於此,冰心輕輕地閉上眼。
她知道他會死心的,因為沒有人會那麼傻,將感情投注在一個沒有未來的女子身上,何況他們之間,不過是初識而已。
當她聽見房門開效又闔上的聲音後,才悄悄地睜開眼。
突然有股難以言喻的心酸在心裡泛流。
她從來不曾怨過父母給她這樣殘缺的生命,但是在看到他那雙真摯的溫柔眼眸後,她突然有種從未有過的想法——她好想抓住些什麼。
現下她終於明白了姊姊風箏臉上那抹幸福的笑容是為了什麼,雖然經過一番波折,但她終究如願嫁給了姊夫厲千孤。她有美滿的生活、有疼愛自己的夫君和可愛的孩子,人生還有什麼好求的?
突生的一股怨,來得又急又快。
她該怨的,不是嗎?
同樣的花樣年華,姊妹們一個個像是盛開的嬌花,傾盡了美麗,為年輕的歲月留下絢爛的記憶。
而她呢?足不能出,身上的毒無法解,只能在眾人自責和關愛的眼神下苟活,她無法去爭取什麼,因為不知道上天何時會收了她;她無法釋放出太多情感,怕人家也相對的回以同樣的熱情,而那熱情,是她要不起的。
為什麼會有她的存在呢?如果她沒來世上走這一遭,對所有的人都好,不是嗎?不是嗎……
迷濛的淚眼,只有在獨處的時候才會展現。
她的脆弱、她的傷心,全部都由自己承擔。
罷了!就當他是生命中的過客,要不起的,就別要了吧!
眨了眨眼,收回眼淚,倔強地不許它們落下。
她還是別人眼中那個憤世嫉俗、刁鑽古怪的女子,而這樣的人,是不會流淚的——至少在別人眼中,是如此哪。
☆☆☆
「冰心兒醒來了吧!」花刁率先開口問。
「她有沒有為難你?你可別放在心上。」鳳小邪安慰地道。
在前廳遍尋不著,離江才知道他們竟然守在他的房裡。
看樣子他們對自己的女兒頗為瞭解,只是他們究竟意欲為何呢?
「不,冰心沒有為難我。」她為難的只是自己,離江輕歎了口氣道。
「離江,你是否後悔答應娶冰心兒呢?」花刁說出了心中真正的擔憂。
這孩子看來器宇軒昂、高大挺拔,舉手投足間隱隱有一股矜貴氣質;再加上救起他的那天,他身上衣裳的質料和織功都不是尋常人家穿得起的。花刁識人無數,不難猜測到他的身份非富即貴。
只是……這樣的人為何會落難,他們並無意去探究,現在的離江失去了所有的記憶,單純得像個初生子,而且個性又溫文有禮,如果能夠成為自己的佳婿,這是多麼令人開心的事。
不過自己的女兒個性嬌倔,想想還真是有些難為了人家哩!
「我……」
「不許你後悔,我不許。」離江尚未答話,鳳小邪立刻插話。「你的命是我們所救,我們就等於是你的再生父母,你必須照著我們的話去做。」
她和丈夫花刁一樣喜歡這個孩子,所以私心下,她希望能夠留住他,尤其想將他留在自己女兒身邊,和他們一起照顧那可憐的女兒冰心。
「你的意思是,我不能有自己的思想,只能是你們的傀儡?只能任由你們編派、操縱?」離江瞇起眼質疑道,那股天生的尊嚴,足以震動人心。
花刁夫婦自然知道他非池中之物,才會這般喜愛,但這樣的人雖然外表溫煦,但實際上,除非他心甘情願,否則任誰也無法操控得了。
「離江,你誤會了,我們哪是這種意思?」花刁重重地歎了口氣。「我們只是太喜歡你了,希望你能成為我們家的一份子。冰心兒是個可憐的孩子,我們很對不起她,用盡一切心思關愛她、討好她,但是都無法換得她一個笑容,所以才希望替她找個丈夫,看愛情的魔力能否讓她快樂一些。」
可憐天下父母心,誰不替自己的兒女著想!?
「我們救起你的那一夜,便以為你是最好的人選。」他們以為那是上天注定好的緣分。「但是你若真的不喜歡冰心兒,我們也不會勉強你的,我們都知道她的身體狀況,要你接受她,的確是太殘忍了。」
鳳小邪撇撇唇,非常不以為然。
她可不像丈夫那般好說話,本來這小子的命就是他們救的,如果不是他們,他可能早就去見閻王了,哪還有機會容他多言。
再說她花家的女兒各個如花似玉,想娶她們的人由這裡可以排排排……排到京城裡去,她是給機會耶,真是不懂感恩的傢伙。
她甩過頭去,決定開始討厭這可惡的小子。
離江瞭解他們的意思之後,又恢復一貫清朗的表情。
「娘,你生氣了?」他臉上堆滿笑意上前問。
「哼!」鳳小邪自嘲道。「別叫得這麼親熱,我沒這麼好的福氣,有你這樣的兒子。」
「對不起,是我太衝動了,如果因此而惹得娘不悅,離江在此慎重地跟您道歉。」他誠心地道。「我只是不喜歡那種命令的口吻,並不是不喜歡冰心。」
「什麼?」鳳小邪這才感興趣地揚起了頭。
「爹、娘,其實我並非要悔婚,只是想問問爹,有沒有法子可以救得了冰心?」離江的眼裡寫滿難過。「我看得出來她對人生完全不抱任何希望,那樣的表情,讓人感到心疼。」
那樣年輕的姑娘,卻鎮日在生死的邊緣掙扎,其痛苦可想而知。
「哇——」鳳小邪突然大哭出聲。
「娘,你怎麼了?」離江被嚇了一大跳。
「老太婆,這樣很難看。」花刁搖搖頭道。
鳳小邪抬手邊抹眼淚這道:「我管他難不難看?反正我就是想哭嘛!離江兒,你真是說到娘的心坎兒裡去了。想當初如果不是我太任性,不顧老頭子的警告,隨便亂吃東西,冰心兒也不會這麼悲慘。她可憐的命運,都是我造成的,是我不好,都是我……嗚嗚嗚——」
都幾歲了,還這般任性,花刁又再度搖頭。
「娘,你別自責了,目前我們最重要的就是要想法子救救冰心。」離江直接切入重點。
看樣子,鳳小邪是個性情中人,與這樣的人相處最無負擔了,不需勾心鬥角,喜怒哀樂都顯現在臉上,這是他最想要的單純啊!
「救?怎麼救?花老頭笨得要死,根本就救不了我的冰心兒,要不然不早救了嗎?」鳳小邪媚眼一睨,嗔怨地看著丈夫。「虧他還有臉枉稱什麼『神醫』哩?我看都是自己吹噓出來的。」
「老太婆,在孩子面前,你就不能留點面子給我嗎?」花刁挫敗地問。
「笨就笨,還怕人說。」鳳小邪繼續嘀咕。
離江的唇角揚起一抹真心的笑容——這才像個家嘛!
雖然他們表面上鬥著嘴,但他可以清楚地知道,他們兩人是相愛的,並且是共同為了這個家而努力著。
這樣的親情與溫暖,是任何財富都比不上的。偏不知為何,有人就是愛拚命地追求人世間的名和利,放棄這一切,多麼笨啊!
「爹,真的沒法子了嗎?」離江還是忍不住要問。
「唉——」花刁搖搖頭。
冷靜下來後,鳳小邪也知道自己過於跋扈、不近人情,所以也不再勉強了。
「算了,離江兒,我是真心希望你能成為花家一份子的,冰心兒的病也不知道能拖多久,只能過一天算一天了,強要你娶她對你也不公平,要不,我還有兩個女兒,老三漣漪兒最漂亮了,而且性子溫溫柔柔的,就許配給你可好?」
「不!」離江想都沒想,立刻拒絕。「多謝娘的好意,離江心領了。」
「你不喜歡溫柔的姑娘?再不,我那小女兒火雁,你是見過的,唉!那孩子是衝動又火爆,脾氣也壞了點,不過人挺單純的,如何?」鳳小邪淺笑地詢問,似乎沒將他拐為女婿很可惜似的。
「老太婆,你在做什麼?賣女兒啊?」還任人挑選哩?花刁差點沒氣得吹鬍子瞪眼睛。
要知道,四個女兒——包括已經出嫁的大女兒風箏……都是他的心肝寶貝耶,人家想娶他女兒,應該來求他才對,哪有這樣一個一個問人家要不要的道理?
「我就是喜歡離江兒!」鳳小邪不覺得自己有什麼不對。
「娘!」離江也被她的話給惹笑了。「我只喜歡冰心,我只要她。」
「啥?」這下換成鳳小邪猶豫了。「不好吧!冰心兒的脾氣古怪,而且身子又……你娶了她,注定要受委屈、要傷心的,你得多考慮一下呀。」
這下她又像是離江嫡親的母親,真心地替他挑選媳婦。
「不用考慮了。」離江執著地道。「我相信我和她的姻緣是上天注定好的,要不她也不會那麼巧,在我出事的那天發病,你們也不會因此而救了我。」
花刁和鳳小邪對視一眼,心中蒙滿欣喜,他們果然沒看錯人。
「你能這麼想,我們是很高興,但是……」花刁還是忍不住要提醒。「冰心兒是個需要好好呵護的女子,她很善感,又很敏銳……」
「我知道,我都知道,我在此向你們保證,只要她活著的一天,我都會好好陪著她、照顧她,想辦法讓她快樂的。」離江真心地說。
鳳小邪的眼眶濡濕了,心肝女兒終於找到可以托付的良人了。
「很好,離江兒,我們果然沒看錯人。」
「孩子,你說,你要什麼,我們都會幫助你的。」花刁誠意地道。
離江笑著搖頭。「多謝爹娘,其實我只希望爹別放棄希望,繼續為冰心尋找良藥,還有爹娘的支持就夠了。」
「好孩子!」花刁和鳳小邪露出了真正滿意的笑容。
這個佳婿,真的是天賜的,他們由衷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