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吹雪拎著濕答答的她往囚室走去,聒噪!這來歷不明的小鬼比曲飛那傢伙還聒噪!
囚室
「莊……莊主?」昏昏欲睡的守衛以為自己做夢了,他怎麼看到莊主拎這一隻……呃……一個女孩進來?
西門吹雪並不理會他,左手推開牢門,他一把將瑩瑩丟下。
「先將她關在這裡,我明日再做處理!」沒有起伏的語氣,平靜得像是什麼事都不曾發生過。
「是……是是!」終於弄清楚自己不是在做夢,守衛頓覺一下子飛上了雲端,莊主跟他說話呢!那個一天說話不超過十句的莊主在居然破天荒地地跟他說話了!太榮幸了,這輩子簡直沒白活了!
步出囚室,西門再次抬頭,已隱進雲層的月兒正漸漸從雲中鑽出,淡淡的清輝灑了他一身,他低歎:「今晚的月色……真美!」
傻了眼的瑩瑩目瞪口呆地看著西門吹雪視她如無物般來去,氣……氣死她了!這無恥、狂妄、粗魯、可惡的臭男人!
正打算開門出去,卻發現門被鎖了,她愣了愣,這才發現自己竟被關在地牢裡,地牢?這種幾百前的東西現在居然還有?!太落後了吧!這牢門竟然還是木製的,扯扯就壞了吧!這樣想著,她試探性地拉門,沒想到,在她看來不堪一擊的木門竟如此堅固,她不信邪地加重力道,門照樣是不動如山。
氣悶地踢了踢門,她轉身在冰冷的石床上坐下,刺激過頭的腦袋此刻才冷靜下來。她仔細地打量四周的石壁,思量著自己是否誤闖了他人的住宅,難怪別人要這樣待她了,一定是把她當成小賊了。可是……這也不能怪她呀,誰知道那枯井下面會別有洞天呢?真是莫名其妙,好好的地上不住,要住在這種鬼地方……看他們穿的衣服就知道,八成以為自己還生活在古代呢,現在還真是流行復古呢!
唉!煩!她重重地倒在床上,雙目無力地合上。不管了,天塌下來也是明天的事,先睡一覺再說。
「喂!小姑娘!」守衛拍了拍門,扔進來一條棉被,「入秋了,夜裡寒氣重,蓋了輩子再睡吧!」
被突然壓上來的重量驚得從床上跳起來的瑩瑩愕然望著他。
「嗚……大叔……你實在太好了!」她感動得只差沒衝出去抱住他。
「不如你放了我吧!我保證不跑!」一雙溜溜大眼閃也不閃地注視著守衛,可憐兮兮的語調企圖博人同情。
守衛果斷地搖搖頭,在牢門外的椅子上坐下,「這可不行!莊主將你關在這裡,你就是我的責任,我必須確定明天之前你是安全的!」
「莊主?」瑩瑩眨了眨眼,好奇怪的稱呼。
打了個哈欠,守衛懶懶地瞥了她一眼,「不要告訴我你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
她應該知道嗎?「呃……那個……我真的不知道!」
她說錯話了嗎?怎麼這大叔一臉傻掉的表情?
「不知道你還敢摸進來?」這小女賊也忒大膽了吧!
「我也不是自願的啊!」她委屈地癟嘴,「誰知道你們莊主那麼小氣!」
「你拿了什麼東西?」若不是非常重要的寶物,也犯不著莊主親自關押吧!這姑娘看起來也是被逼迫的,真是可憐……
「也沒什麼啊,只不過看到他洗澡了嘛!」
……
她想她一定是說錯話了,而且錯得相當厲害!因為自從她說了那句話後,這位大叔的嘴巴就沒有再合起來過,她都懷疑他是不是下巴脫臼了。
「喂!大叔!」她努力伸長手想幫他把下巴接回去,可惜手不夠長,只能愛莫能助了。百無聊賴之下,她眼尖地看見一隻飛竄的老鼠。
「你給我站住!」她激動地大喊。那老鼠頓了頓,將鼠頭轉向她看了一眼後,非常諷刺地抬腳準備離開。
「你敢走一步試試看!」瑩瑩沉聲道,口中發出一聲悶悶的低嘯,那老鼠渾身打了個寒顫,竟聽話地乖乖走進牢裡來。
瑩瑩冷哼一聲,轉身在床上坐下,盤起腿準備好好拷問一番,這目中無人的傢伙,竟敢對她視若無睹!想她從小在動物群中一呼百應,這第一次碰了壁,怎不叫她生氣?她水瑩瑩別的本事沒有,就是對動物有一套,眼前這耷拉著腦袋、一副知錯模樣的小東西也休想逃離她的掌心!
「說!為什麼看到我也不打招呼,這是基本的禮貌,沒人教過你嗎?」她豎眉低斥。
可憐的老鼠「吱吱吱」地解釋,手舞足蹈看得門外的守衛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瑩瑩一邊聽一邊點頭,時而出聲訓斥幾句,直到那老鼠唯唯諾諾地點頭才放它離去。
「唉!」她重重歎口氣,還無法消化剛探到的消息。永樂年?她這一跳居然跳回了六百年前?!太叫人難以接受了,她得好好想想才行。
伸手拉鎖,發現鎖還挺堅實,一個不爽,她用了五分力把個銅鎖硬生生地捏成了兩半。打開門出去,那呆若木雞的守衛這才如夢初醒,跳起來便要來擋。她揮揮手,撒了一包催眠粉,看著倒下的守衛,她又是一聲歎息,原本打算若是被天煞追上了,便用身上這些寶貝耍些陰招,誰料……唉!
第三章冰山莊主
晨曦微露,曉風輕拂,一看便知又是個秋高氣爽的好日子。
突然,梅林深處一陣懾人殺氣振盪開來,驚得百鳥齊飛,擾了這清幽美景。遺憾之餘,西門吹雪一雙利眸瞪向來人,手中的劍蓄勢待發。
「呵呵!看來我回來得不是時候啊!」來人揚起一貫的痞子笑臉,挑眉以對。
風颯颯,吹動林子間一陣,對視許久,西門終是收起了劍。
「你給我惹麻煩了!」淡淡的語氣只是陳述著事實。
「噢,是嗎?」來人笑得更深了,兩撇鬍子跟著抖動,「我只是覺得你閒得太久了!」
平靜無波的眸子泛起一層情緒,「你查到了?」
來人並不回答,只挑了挑眉,反問道:「聽說昨夜你被偷襲了?」
有些惱怒他的轉移話題,西門沉了沉冰眸,「再問一遍——查、到、了、嗎?」
「聽說刺客是個女子,而且是在你沐浴時……」
劍氣頓起,一陣風似的襲來,來人早有準備地側身閃過,卻仍是被劃破了衣袖。
「呵,好險!」他扯了扯衣袖,笑容不減,「差點這條手就廢了!你還真是不留情呢!」
冷覷他一眼,西門沉下眼瞼,收起劍,轉身離開。
「真是無趣啊!」那人咕噥了一句,緊隨其後跟上。他該是去提審那個女刺客了吧,嘿嘿,這樣的好戲可不能錯過啊!
「我想……你可能低估那女刺客了!」望著大開的牢門和睡得真酣的守衛,曲飛有些幸災樂禍地說道。
面色微沉地凝視著地上裂成兩半的銅鎖,西門的腦中閃過水瑩瑩瘦弱的身軀,看起來那麼不堪一擊的她會有這麼大的內力能生生震斷一把銅鎖嗎?
「不過……她應該還走不出萬梅山莊。」莊中幾百處梅林交錯縱橫,陣形繁雜多變,即便是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若是沒有熟路之人帶領,恐是也轉不出這萬梅山莊。對於這一點,他這總管可是相當自信的。
西門吹雪環視四周,平靜地說了句「叫醒他」後,揮袖而去。
乾笑著目送他離去,曲飛伸出腳尖頂了頂地上的守衛,頂了半天,終於守衛大叔睡眼惺忪地坐起來,正待怒斥,乍見來人尊顏,他喉頭一個打轉,僵笑兩聲,忙不迭地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