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問題,十個八個都沒問題!」她拍拍胸脯,信誓旦旦地保證道。
微瞇了瞇漂亮的金黃色眸子,小白懶懶地道:「事成之後,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大家老死不相往來!」
瑩瑩愣了愣,它要離開她?
「你就這麼討厭我,急著想要逃離我?」她難過地垂下肩,傷心地說。
看著她沮喪的樣子,它莫名地有了一絲不忍,死了死了,一定是和人類混久了,沾染上人性了,這可是大忌諱啊!它是一條蛇,只需要蛇性。
「廢話真多,到底同不同意?」蛇眼一瞪,一臉凶相足以嚇死膽小的。
咬著手指猶豫了半天,她終於決定忍痛割愛。為了阿雪,她豁出去了!
「好吧,等你回來後,我就解了你身上的咒語,放你自由。」她一臉痛苦地說。「很好,希望你不要食言!」達成目的,它閉上眼繼續休息。
瑩瑩還在為即將到來的離別醞釀情緒。現在連小白也不要她了,她這是太命苦了,嗚……
夜,黑沉沉的,只有寥寥幾顆忽明忽暗的星子高懸天際。
這是一座精緻的別院,高貴典雅中不失清靈。
這是主臥房,房中燈光昏暗,斷斷續續地傳出男子的低喘聲和床板搖動的「咯吱」聲,令原本清靜的院子忽然間染上一層詭異。
床板的搖動聲越來越激烈,在男子一聲壓抑的低吼之後,終於停下。
房中的燈忽然亮了許多。
歡愛的氣息彌久不散,燈光映照出床上那張與瑩瑩幾乎同個模子印出來的臉。
男子背對著燈光赤著上身站在窗邊,晚風吹得他的黑髮飛舞飄揚,他深吸口氣,似在平復剛剛結束的激情。
「狂……」水晶晶媚眼如絲,倚在床頭嬌喘著。
「怎麼?還沒要夠?」夜輕狂勾起一抹邪笑,雙目炯然地望著她不著絲縷的嬌胴。
她但笑不語,直勾勾地望進他的眼裡,那裡有一扇門,拒絕任何人窺探,包括她這個枕邊人。第一次,他便講得很清楚,於他而言,她只是個附贈品,買一送一的那種,所以她最好謹守本分,不要心存妄想,他的愛,她要不起。
可以想像嗎?當一個只有十五歲的女孩聽到這樣絕情的話後心中是何感想?是的,她是個附屬品,是「她」的附屬品,這一點,她從來都知道的,對「她」,他一向是有求必應,除了自由。在「她」盜了組織的秘藥,在她的追擊之下誤入時空隧道後,他毫不猶豫地啟用了體內從未施展過的超能力,冒著被時光洪流吞沒的危險,打開時空隧道回到古代來尋人,他是這般地在乎「她」呢!用自己的生命。
「她有沒有對你起疑?」他微瞇了瞇眼,享受夜風輕拂。
「當然沒有,你忘了我的身份?」她拉過絲被蓋住有了些微涼意的身子。她可是專業演員,演技自然沒話說。
「沒有最好!」下意識地關上窗,他走近窗邊,撩開絲被躺進去,泛涼的嬌軀立刻偎進他懷裡。
「可是……她似乎真的愛上那個西門吹雪了!」
夜輕狂身子一僵,攫住她的下巴硬聲道:「我的東西,即使是破鞋也不會賞給別人,更何況是珍寶?若她真的愛上那個男人——就讓那個男人恨他!」
她的眼中泛起水霧,痛不是來自下巴,而是來自心裡,她就是那只破鞋吧!而「她」是珍寶,她不明白,為何同樣的一張臉,待遇卻是天壤之別?
他莫名地覺得煩躁,因為她的眼淚。
他粗魯地甩開她,冷冷地開口:「時間差不多了,戴上面具回去吧!」免得擾他心煩。
默默地爬過他,她撿起散亂的衣服一件一件穿上,動作從容,其實卻已淚流滿面。
「白煞!」他喚出一直隱身在側的手下,吩咐道,「送她回去!」
「不用了!」她有些賭氣地道,「我沒千金小姐的命,這點路,自己走便是!」
擰緊眉,他努力壓下氾濫的怒意,聲音更冷了:「不要讓我說第二遍!」
察覺他的怒意,她抿嘴不語。雖然知道不該違逆他,可還是忍不住想發脾氣。儘管作為一個附屬品,她並沒有發脾氣的權利。
「是!」低首應道,白煞向她施了個眼色,示意她不要在此刻挑戰主人的權威。
她咬緊唇瓣,直到沁出血絲,「天煞告退!」
「妹妹?」青鸞疑惑地望著眼前這個自稱是「明鸞」的女孩。她有妹妹嗎?為什麼西門大哥沒有告訴他呢?
「是啊是啊!」明鸞點頭如搗蒜。自從知道青鸞失去記憶之後,她便天天往沐雪樓跑,言曰「聯絡感情」。
「可是……為何我沒有一點印象呢?」她歪頭仔細地想。
「因為你失憶了啊!失憶了當然什麼就什麼都不記得了。」她說得有些心虛,眼神閃爍。
「是嗎?」質疑聲不是出自青鸞,而是正款款步入的銀雀。這幾日,明鸞前腳到,她後腳便來,冷嘲熱諷每每刺得明鸞咬牙切齒,甩袖而去。
「怎麼又是你?」她沉下臉。
「有人心懷不軌,企圖加害小姐,我當然得防著,以免七年前的事情重演。」比嘴上功夫,明鸞顯然居於下風。想她銀雀十三歲便涉足江湖,什麼樣的大風大浪沒見過?她一個只會幾招花拳繡腿的千金小姐想與她鬥智鬥勇?哼!太嫩了!七年前若不是小姐事先支開了她,又怎回讓奸人有機可乘?
「這屋子裡就我們姐妹倆,屋子外面守衛森嚴,高手如雲,風夫人未免杞人憂天了!」她刻意強調「風夫人」三個字,提醒她只是個外人,少管閒事。
「小姐待我恩重如山,我現雖已出嫁,可畢竟仍是小姐的婢女,況且——西門莊主特意關照我多來陪陪小姐,我又豈能任她留於虎口?」
明鸞聞言不語,既是姐夫的意思,她當然無話可說,只是——
「聽聞你與風莊主同床數載,卻至今未有子嗣,江湖人道,女子練武本傷身,所以說,女人呢,還是溫柔點好,以免將來沒個送終之人!」她開始進行人身攻擊。
果然,此話一出,銀雀的臉色霎時雪白。
「萬梅山莊什麼時候成了皇家後院呢?西門吹雪不是說不留女客嗎?」一道戲謔的女聲突兀地響起,令屋子裡劍拔弩張的氣氛頓時消散不少。
眾人齊齊地望向聲源處,只見一紅衣女子抱胸倚著門框笑得漫不經心。
「你是誰?」明鸞的第一個想法便是多了個情敵。如此絕艷的女子難道又是姐夫的紅顏知己?
歐陽情巧笑倩兮,卻對她視而不見,反而向青鸞點頭道:「青鸞姑娘,哦,該喚你青鸞夫人才是,七年前我們曾有數面之緣,可還記得?」她是明知故問,來之前她便打聽到青鸞已經喪失記憶。
「呃……抱歉!」青鸞愣了愣。
「無妨無妨!」伺機觀察她反應的歐陽情不甚在意地揮揮手,轉向銀雀,「那風夫人總還記得我吧!」她曾為「那個人」的事上過幾次風雲山莊,與銀雀見過數面。
「歐陽姑娘久違了!」銀雀頷首。「多情花魁」歐陽情,她當然記得。
「風夫人好記性!」她風情萬種地笑著,這才將頭轉向明鸞,看她眉宇間與青鸞略有幾分相像,只是一臉煞氣壞了那張本該清靈的面容。
「這是哪位夫人的丫鬟?好沒規矩!」她冷言相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