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燭成對、喜字成雙。
大床前坐,為等檀郎。
歡笑暢飲聲遠遠傳來;銀色冷月伴我孤寂。
想問,對我情意幾兩重、幾許深?
就怕,嫁你不如嫁東風、嫁清河。
心事成塚、忐忑成堆。
大床前坐,為等檀郎。
紅燈籠在夜風中輕晃;柳樹垂擺搖出空乏。
想問,今夜我有幾多愁、幾絲憂?
就怕,嫁你不如嫁枯木、嫁秋葉。
憫兒坐在喜床上枯等了好久,卻還是不見楚御回來。
為何姨沒告訴她,新婚之夜新娘子要這麼辛苦?不但得頂著沉甸甸的鳳冠,還得餓著肚子等著新郎回來?
就在她倚在床頭快被瞌睡蟲給征服之際,楚御才半醉地走進房裡。
憫兒聽見聲音,趕緊坐直身子,輕聲問:「楚御,是你嗎?」
「是我,讓你久等了。」他醺然地走向她,並拿起銀桿挑起她的蓋頭。
瞧著她微垂雙眸的含羞樣,楚御不禁咧嘴一笑,「我美麗的娘子呀!」
「我美?真的嗎?」她微仰小臉,滿載愛意的眼瞳直凝睇著他那張讓她癡迷的俊逸臉孔。
「當然,我雖然有點醉了,但句句屬實。」他坐在她身側,俯身在她耳畔輕道。
她身子一陣酥麻,「別這樣,好癢……」
「就知道你怕癢,才逗你。」他瞇超一對狹眸,訕笑著。
憫兒被他那火熱的眼眸與濃濃的男性氣息所包圍,渾身頓覺燥熱,可也沒亂了心,「記得上回我搔你癢時,你都不怕癢。」
「那又怎麼?」
「那表示你不愛妻子呢!」想著,她不禁噘起小嘴。
「傻瓜,這種傳說你也信。」他肆笑了聲。
「可這傳說也是你說的呀!」她不依的反駁。
「我怎麼知道你這麼容易就相信。」楚御魅惑地瞅著她,「好了,現在不是討論怕不怕癢的時候。」
「那……那你是要……」她對洞房花燭夜之事一向一知半解,而姨事前也沒跟她提過,她也不好意思問,現在就要面對還真有點害怕。
「你說呢?」他蠱惑的呢噥說:「待會兒,我定會讓你欲仙欲死。」
其實,楚御並不知道該以什麼樣的心情面對她,畢竟他的確是有目的才娶她,既是如此,他又如何能佯裝沒事的跟她上床恩愛?
為此,他索性將自己灌醉,等醉了要做這事就不會太困難了。
第一次聽見他說出如此撩心的話語,憫兒的一顆心躍動的更厲害了!「楚御,我看你醉了,來,讓我為你寬衣,早早就寢吧!」
自行拿下鳳冠,她柔蜜一笑地站起,小手碰觸他的襟口處,在該不該褪衣之間躊躇了會兒……
「啊——」就在她猶豫的當口,他居然用力攫住她的下顎,冷眼望進她似海般黝深的眸底。
「你想挑勾我是嗎?」
她拚命搖著腦袋,「不……我不是。」
「別否認,我看得出來,你想要……當然,我也要你了。」他瞇起一雙醉眼,口出狎語。
「別這樣,你醉了。」她眨著一雙大眼,拿出身上的絲帕為他沾了下額上汗珠。
「對,我是醉了,但還不至於醉到不省人事的地步,我知道今晚是咱們的洞房花燭夜,更清楚我已是你的夫君。」他邪魅一笑,火熱的唇順勢蓋住她的。
她的眸子倏然張得好大,下一刻他的大手已扯下她的霞帔,使她身上僅著了件白色內衫。
「你的身子還真撩人。」楚御的大掌隔衣撫觸她纖細的腰身。
「嗯……」憫兒身子一顫,攏上心的是止不住的酥麻。
他帶著微醺的眸光充滿誘惑的味道,邪氣地瞅著她半晌,跟著又一次咬住她的小嘴,火熱的舌在她口中翻攪,企圖沸騰她體內的慾望。
憫兒的身子開始發燙,被他那飢渴又狂野的吻給刺激得亂了心志,僅有的意識也跟著潰不成軍……
「啊……」她耐不住地軟聲低吟。
這一聲水媚輕嚷,使楚御的感官被赫然沸騰的慾火給燃燒,唇上的施力也逐漸變得霸氣。
剝開她身上白色內衫,紅色肚兜就像烈火將他的理智焚燒殆盡。
他不想否認,他要她……早在初識時,他就被她那天真又慧黠的模樣給逼得想狠狠要了她!
抓下那一縷小布,憫兒的雙峰立即顯現在他眼前,楚御的大掌已迫不及待地抓緊了它們,粗糙的拇指直在粉嫩的蓓蕾上輕轉揉捻。
「啊呀……」她小嘴微啟,無意識地喊出一聲聲輕喟。
楚御得意一笑,下一瞬已含住她的乳蕾,舌尖在頂端旋繞。
「不……」她氣息狂亂了起來。
「感覺如何?」他暗啞笑問。
「太痛苦……御,不要這樣。」她不知道男女情事就是這樣,早知道她就裝睡不醒了。
「我如果現在停下來,你才會痛苦呢!」他說著更煽情的話語,「別說話,閉上眼享受。」
她身子一繃,還沒想到要做什麼,他的唇已向下游移。
憫兒倏然倒抽口氣,感覺到他竟然拉下她的襯褲,大腿突然泛涼令她又打了記哆嗦。
「那麼冷嗎?不會吧!」他蜷起一道絕魅的笑容,「待會兒你就會覺得熱了。」
說時,他便用力一抽,將那襯褲整個拉開,大掌直接擱在她的腿間,眉宇冷岸地望著她。
「御……呃——」從兩腿間傳上的熱,當真讓她身子漸漸泛熱。
她微微張開眼,瞧著他那張帶點詭祟的臉孔,突覺斗室內的氛圍變得神秘起來。
「才剛碰觸就敏感成這樣。」他瞇起眸冷笑。
「我不習慣。」頭一次在男人面前裸露全身,她根本不知道該怎麼應對。
「傻瓜,第一次總是這樣。」
光看她的反應就知道她是處子,也因為如此,讓他無法忽略該有的溫柔。
此刻他黑瞳中閃著慾望,麻辣的唇緩緩貼上她的下腹,這樣的貼近讓憫兒全身忍不住緊繃起來。
「啊……」她開始掙扎起來。
可接著,他卻更狂肆地抽下她的底褲,以更火辣的方式直吻而下。
她身子一繃,渾身發出痙攣的戰慄。
楚御緊抓住她,舌尖掃過她敏感的花蕊,就在她全身緊繃的剎那,他已褪下褲子,俯身強肆攻進她體內。
「不……」那強力擠入的緊繃與撕扯,讓她痛得幾近昏厥。
他瞇起眼,微微抽開,望著她鬢邊滴落的汗水,心口也為之一痛。
慢慢地,他低下頭舔去她的汗水,見她氣息漸漸平穩,他一弓身,一記猛力的衝刺再次充滿了她……
「呃——」憫兒倏然張大眸子,淚水再次湧出。
可楚御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下發了!
此刻她柔軟的粉臀貼緊著他緊實抽搐的下腹,猶似一股強大的誘惑,進佔的氣勢由溫柔轉為強索,幾乎要撞碎了她!
他的氣息粗喘、她的吟哦如醉。
那幽邃的沉冷黑瞳直勾勾凝進她的水漾眸底,攻佔的手法也變得更為粗暴、霸氣。
她虛弱的擠出一個問句,「御……你愛我嗎?」
他眸子一瞇,剔亮的瞳仁進出一道寒氣,半晌末答。
憫兒傷了心,微斂眼瞼,想逃卻無法施力。
他清冷的眸子瞬柔,有意轉移話題,「都是夫妻了,還問這種傻話,我現在不就是在愛你嗎?」
跟著,他加速律動,以狂霸的手法一遍又一遍的要她!
憫兒眼底卻閃過一抹失望與快意的複雜情緒,如今,她只好繼續偽裝不懂、不在意……
可她究竟能撐到幾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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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
憫兒便在楚御的陪同下前往客房探望楚父。
楚御心中不明白的是,當他告訴父親,他得在一天之內娶「左家」掌門左憫兒時,父親非但不生氣,還一口答應,甚至還高興地囑咐下人備車,要親自為他張羅婚事所需!
此刻,當楚父一見到溫柔又識大體的憫兒,更是滿意極了,唯一介意的是,楚御成親後還得住在左家,這種感覺活像入贅一般。
「如果你能搬來我楚家住,那該有多好!」想著,楚立國忍不住說出口。
「爹,我不是跟您說了,憫兒可是左家的掌門,豈有不住在這兒的道理?我搬來與她同住也是為維繫彼此的情感,您總不好拆散我們夫妻吧?」
「你這孩子說的是什麼話!」楚立國搖搖頭,
「公公,我答應您,每月必回家住三天,這樣好嗎?」善解人意的憫兒立即想出一個權宜之策。
「真的,那太好了。」他終於撚鬚笑了。
「爹,瞧您多偏心,我好說歹說就不見您笑,憫兒才兩句話就讓您滿意了?」楚御故意露出一副吃味的表情。
「你這孩子,居然跟自己的媳婦兒計較。」楚立國趕緊對憫兒說:「這孩子就是這樣,別理他。」
憫兒掩嘴一笑,「公公,您放心,那麼容易耍性子的男人,我才不會跟他計較呢!」
「哇……憫兒,你居然和我爹聯手欺負我?」楚御張大眸喊道。
「誰欺負你了,是你欠罵。」她嬌笑著。
楚御不再逗她,轉向楚立國道:「爹,我們還有許多人得見,得先離開了。」
「行,快去吧!」楚立國揮了揮手。
「媳婦拜別公公。」憫兒趕緊來到他面前,再行一次跪拜大禮。
「快起快起,禮數不用這麼多,只要讓我早點抱孫子就成了。」他大笑著,惹得憫兒雙腮羞紅。
與楚御雙雙走出客房後,楚御立即擋在她面前,咧嘴笑道:「好呀!你剛才居然這麼說自己的相公,看我怎麼懲罰你——」跟著,他用力吻住她。
憫兒身子一繃,可漸漸在他濃得彷如罌粟般的吻中軟化,一雙藕臂抓住他肩頭,身子虛軟無力……
「這是什麼精采的畫面呀!」突然,項勳的笑語從遠處揚起。
憫兒一急,趕緊推開楚御,躲在他身後!
楚御體貼地握緊她的小手,「沒關係,他們全是我的摯友。」
她這才點點頭,勇敢地迎向他們。
「你這小子,想嚇死人呀!」楚御在項勳肩上擊了一掌。
「哎呀!我這是好心提醒你們,光天化日的。」項勳探究的眼瞟向憫兒,自我介紹道:「嫂子,我是項勳,江南六少中的十一少。對了,楚御沒跟你提過吧?他可是第七少。」
「什麼?你也是江南貴族六少之一?」憫兒轉向楚御。
「我想這又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事,所以才沒跟你提。」
「是嗎?或許是因為你根本不需要知道這麼清楚,我師兄才沒告訴你。」說這話的是江菱。
憫兒心一痛,這不是昨天在大廳裡大聲喧嘩的嗓音?!
雖然她當時頭覆紅帕,但她確信這聲音的主人是同一人!
「小師妹!」楚御瞇起眸。
「怎麼?我說錯了嗎?」江菱年紀輕,凡事衝動而為。
宋昱抓住她的手,暗示地說:「你的病怎麼又犯了。」
「我才沒病呢!」她大喊著,
「你師兄才剛新婚,你這般大吵大鬧,這不是有病嗎?」宋昱冷著聲道。
「還說呢!瞧他剛剛還吻她,明明就忘了——呃!」說著,江菱竟然身子一軟,癱在宋昱雙臂中。
「啊!她怎麼了?」憫兒擔心地問:「要不要請個大夫來看看?」
「不用了,她這是老毛病,說昏倒就昏倒。」事實上是宋昱點了她的睡穴。
「這樣呀!」憫兒擔心地望著她。
宋昱用力扛起她,「我和項勳是代表其他人來向你告辭的,有空可別忘了去找咱們聚聚。」
「那是當然。」楚御又道:「何不用過午膳再走。」
「咱們可不是閒人呀!」項勳笑了笑,「告辭了。」
「我送你們。」
「不用,你還是多陪陪新娘子吧!」對楚御笑了笑後,他們便連袂離去。
「你的朋友看來都很好。」憫兒柔美的眼神看向他。
「沒錯,他們全是我的好夥伴。」
「其實你那小師妹也很可愛。」憫兒跟著甜甜笑著,「如果可以和她做個朋友,一定很不錯。」
「是嗎?」他冷哼,「難道你不在乎她那些怪異行徑?」
「我覺得她只是想表達什麼而已。」她聳聳肩,「你們何不讓她說完呢?故意要點她睡穴,沒道理吧?」
楚御瞇起眸,「你看得出來?」
「嗯,我看得出來呀!當然了,我也一直忘了告訴你,我劍法雖然很差,但點穴的功夫可是一流的。」說起這個,她倒是挺沾沾自喜。
「原來你對我有所隱瞞。」他有點不快。
「你不也是嗎?」
「你是在跟我計較?」他的黑瞳底滲出一絲玩味諷意。
「我跟你計較什麼?」憫兒偏著腦袋,笑著反問。
「你!」他身子一繃,被她那故作不解的無邪神情弄得眉頭一皺。
「御,別皺眉,好醜呢!」她伸手,輕輕將他眉間的皺褶撫平。
他一把攫住她的手,也同時攫住她心頭的輕顫,將她擁進寬厚的胸膛,「好,我不再皺眉,你也不能再對我有所隱瞞。」
「嗯。」她噘起小嘴,「人家又不是故意的。」
「那你說,你還會什麼絕技是我不知道的?」楚御半瞇著眸子,望進她眼底,不容她有絲毫閃避。
「沒了。」她笑了笑。
「真的?」
「真的,你當我是萬能呀!若我會太多功夫,就不會輸給大師兄啦!」說到這兒,她不禁感到難過,「可自從爹離開後,也沒人肯多教我一點了。」
「以後我多多偷學些左家武學,再教你。」他安慰著她。
「真的?!」憫兒亮出喜悅的眸子。
「那是當然,你是我的妻子不是嗎?」突然,他想起師父的慘死,眸子不禁一黯,「走吧!你不是要帶我四處看看嗎?」
「嗯,走吧!」
兩人並肩走了幾步後,楚御突然問道:「對了,在你們這一派,你與其他師兄弟們的感情可好?」
「很好呀!這次他們也給了我非常大的鼓勵呢!」
「既是如此,我倒想先認識他們。」楚御沉吟了會兒。
「好呀!那我們就先去看他們,然後再前往別派拜見。」她就是如此透析他的想法,也完全不會拒絕他的要求。
為此,楚御內心有著說不出的梗窒……似乎壓住他的心肺,讓他呼吸都變得困難。
「我看不了,我們還是先去西派看看。」他故意為難她。
「嗯……看你高興了。」她聳聳肩,慧黠的雙目依舊這般清澈。
「你!你真什麼都依我?」他眉頭緊蹙。
「你是我夫君,我本就該聽你的。」她明眸生輝、粉頰生色,輕描淡寫地解釋。
頓時,楚御只覺得內心湧上一股怪異的感覺,並發現她的笑……好遙遠……
想他那些夥伴們個個娶了妻,也經常見他們時而親暱、時而鬧彆扭,時而為自己的想法而抗辯,可總是愈吵愈恩愛。
為何他與她……是這麼的相敬如「冰」。
「算了,那先去瞧你那些師兄們吧!請——」他伸手一比,要冷,他可以比她還冷。
憫兒垂首斂笑,心知肚明地想著:楚御,我知道你娶我的理由定不單純,更不知道你何時會棄我而去。所以,我凡事聽你的,只願有你的日子裡,我們之間沒有閒隙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