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叫自己不在意,可在不及防備下突然見到西門炎,她仍然無法壓抑住自己不規則的心跳。
失神地走回自己居住的小閣,打開了前庭的籬門,她心不在焉地低頭盯著泥土的小花小草,怔怔地站在前院裡吹著一陣涼風。
「清醒一些吧!現下不是熱季,妳為什麼這般神魂不定地?」她喃喃自語,這些日子好不容易壓抑下來的自卑,不知為何,又悄悄爬上心間。
「神魂不定?是為了男人才這樣的嗎?」西門炎低沉的聲音突然出現在後方。
明月心口一麻,條地轉過身──「你、你來做什麼?」她睜大眼望著西門炎,怔怔地問。
她不期然會再見到他,更料不到他是跟著自己回到小閣的。
西門炎的目光,淡淡地從她的左半邊臉轉回她清冽的眼底。
「剛才在蘭園裡見到妳,我以為妳在西門府的日子會十分無聊,想不到妳過得很好,倒十分『自得其樂』!」他冷冷地譏刺。
明月不明所以地盯住他譏誚的眸子,然後垂下眼、別開瞼。「我、我是過得很好,如果你是來探問我的,謝謝你。」
西門炎時嗤一聲。「探問?」他陰騺地瞇起眼。「就算不必探問,妳做的好事,也是闔府皆知了!」
明月抬起眼,眉心輕輕折起。「好事?什麼好事?你、你能不能說明白些?」
西門炎冷笑。「何必裝蒜!剛才妳明明見到我,卻當做沒看見,匆匆走避,不就是怕我當場捉到妳和一名長工私會?」
明月的心口揪緊,不敢相信他竟然會出口冤枉自己………自己偷情?!
西門炎冷冷地盯視她泛白的嘴唇,譏刺的神色,並沒有因為她眸中一逝而過的脆弱而褪去。
「我聽說………」定定地凝視他,明月泛白的唇掀動,一字一句地道:「西門官人生性風流,外頭的紅粉知己沒有上千,也有上百……我一直以為這世間太不公平了,只許男人下流,卻不許女子風流。」清冽的眸子流光閃爍。
西門炎臉上變色,他倏地斂起眼又睜大──「好得很!」他陰騺地撂下話,冰硝的眸子定住她,跟著冷冷地往下道:「原來妳竟然有這麼好的口才!」
話未說完他跨步上前,突然出手捏住明月的下顎───明月倒抽一口氣,他的手勁十分野蠻、不講理,可她偏偏不喊一聲痛,清澈的眸子仍然定定地盯住了他,同他冰硝一般無情的冷眸對峙。
「真料不到……」西門炎突然咧開嘴笑,笑容裡隱隱夾了一絲殘忍。「真料不到,這樣的容貌,竟仍然能勾住男人的眼神!」
西門炎仔細注視過巖方的眼神,那是男人看女人的眼光,他絕對不會錯認!
他憤怒的是,這個女子並不把他放在眼底——縱然他不承認她是自己的妻子,也不允許她在西門府內,做出教他丟臉的事!
明月的心一痛,她不惜擰痛自己的腕骨,扭手掙開他的掌握,然後踉蹌地退了三大步,遠遠地退開他。
「世上不是所有的人都以相貌取人,也不是所有的人都像某些人一樣,腦子裡只會拼裝一些下流念頭!」她矜冷地諷刺。
西門炎眼中掠過一道殺氣。「濯王府教出的好郡主,妳膽敢指責自己的丈夫下流?」他平緩地道,陰沉的表情夾了一絲凝斂的冷酷。
「你並不把我當成是你的妻子………」明月又退了兩步,之所以反唇相稽,實在是被刺激下才會衝口而出。
她聽寶兒提過西門炎冷酷的手段和無情的聲名,現下她當面侮辱他,他又會怎麼待她?
西門炎冷笑。「憑妳,也想當我的妻子?」他一語雙關,殘忍地道。
明月胸口一緊,她壓下心頭強烈的自卑,平著聲、平靜地凝望著他殘酷的眼睛,緩緩地道:「如果……如果你並不承認我,那麼、那麼你就不必在乎我的所做所為,你可以當作沒有我這個人、對我視而不見,我也會盡可能避免出現在你面前、盡量避開你,我們可以只是名義上的夫妻,沒有任何糾葛,就算同住在一幢宅子裡,也可以不必見面。」
明月鼓起勇氣,說出這些日子來,一直盤桓在心中的想法。
她不願意再忍受他對自己容貌殘缺的輕蔑和譏嘲,最好的方法就是直接同他協議、協議遠遠地避開他!
西門炎面無表情地盯著明月認真的臉。
「這就是妳心裡的想法?」過了半晌,他瞇起眼盯住她,平著聲問。
「我只是道出你的想法……這些日子以來,你必定認為我是你的負擔、你的累贅,可我從來沒想過要成為別人的負擔和累贅。」她」口氣說出自己的感受,然後低下頭,輕輕說:「我知道沒有人會喜歡我這張臉,就連娘,一開始也不能面對我臉上的殘缺………」
她的聲音輕之又輕,像是同自己說話:「明知道這樣,我又如何能要求你釋然?要求你履行做一個丈夫的義務?」
她搖頭,失笑地搖頭。「不能,當然是不能的,我心底很明白、很清楚………」
淺笑中,她黯淡的眸子,凝著一道霧色的楚楚水光。
西門炎心頭一震,胸口莫名地掠過一道悶痛,他皺起眉頭───「妳自己明白就好。」仍然殘忍地說。
原認定她開頭說那番話的理由,不過是欲擒放縱,沒料到她,竟然會真的拿自己的缺陷做文章。
明月忽然抬起頭,笑容仍然掛在她臉上,紫黑了半邊的瞼,在陽光的映照下,竟然不那麼醒目了。
「嗯,我很明白,這張瞼並不好看,它甚至是嚇人的,有時候我自個兒照鏡子也會被它嚇一跳,不騙你……」她眼眉都是笑,說到自己的殘缺,竟然像是在說同她不相干的人一般。
她笑著抬起手,撫著自個兒臉上的胎痕。「不騙你,這真的是……真的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明月笑著說完,然後轉身背對門前的竹簾和西門炎。「我要說的話完了,你放心,如果你不要我走出這座小屋子,我就不出去,可我只有一個要求……」轉回頭,她早已悄悄拭去頰上的淚,微笑著盯住西門炎的眼睛,期盼地說。
原本西門炎被她的話打動,直到她提出一個要求,他眸中的星芒又變冷。
「照妳的說法,我沒有義務答應妳的任何要求。」他冷冷地道。
「我知道。」明月急急地說:「可我只是要求你求你別因為這張臉而休了我!」
她可以」直關在閣中讀書、寫字,就算一輩子不出小閣,她也心甘情願。
只要娘認為她過得很好,她就安心了。
西門炎挑起眉,他騺冷的眸輕閃,一抹冷笑又重現他的嘴角。
他並不知道明月心中的顧慮,但他另有想法……斂下眼,他陰沉地道:「這我可不能答應妳。」毫不顧慮會傷害對方、直接了當地回絕。
「為什麼?」明月怔怔地問他:「我不會過問你的事、我會把自己關在小閣裡,我只有這一個小小的要求………」
言下之意,她不會過問他高興發多少妻妾,也不會拿自己這張臉去礙他的眼,一切就跟他從沒娶過她沒兩樣,只要他答應不休了她就好。
明月沒有料到,她太過事不幹己、太過一廂情願的認定,卻反而引起西門炎的反感。
「老實說,會娶妳,不過是奉了皇上的命令,自然不是我心甘情願的!」西門炎冷著眼嗤笑。「可惜的是,我這個人向來不願意違逆心意,去做不是發自本意的事!」
當他說到不是「心甘情願」四個字,明月的心一緊,臉上卻沒有任何表情。
頓了頓,西門炎咧開嘴往下說:「更可惜的是,我這個人另外有個怪脾氣——
就是不喜歡依著別人的心意行事!」
明月怔怔地聽他把話說完。「你的意思是………」
西門炎走上前,突然伸手握住她的纖腰,捏起了她的下顎,讓她抬起臉面對自己──「從現在開始,妳是我的妻子,我會讓人盡速把妳的居處,移到東廂梅字房。」他笑了一聲,往下續道:「也許,當我高興的時候,或者我會夜宿在妳房裡。」盯著她的眼睛,他一字一句地說完。
明月的臉色一白,心中完全亂了分寸───他是什麼意思?他到底、到底想要怎麼樣……「記著,離開那個長工遠一點,別讓我再一次看到妳和他孤男寡女在一起,要不………」他眸中掠過一道冷光。「要不,我就不能保證,下回妳會不會被休離了!」
他輕描淡寫地威脅,話中的冷意和涼薄,卻是昭然若揭的!
明月的雙眼同他冰漠般的眼眸對峙,她驟然明白,她是太單純了……他完全不是自己所能想像的男人!
明月忽然有所覺悟,就算自己能從這場波瀾中脫身,恐怕,他也不容許她還是完整的了……★★★
第二天,明月就從小閣移到了東廂梅字房,如果可以選擇,她寧願住在小合,卻不想住這裡。
對明月而言,移居到梅字房不過是換了一座更大、更華麗的牢籠,置身於更多人的目光中,不得自由。
何況往後再也沒有像巖方這樣的朋友替她送飯,她不但失去了一個可以談話的對象,也等於被間接軟禁了!
明月心頭一直記掛的是,他曾經說過,他高興時,或許會夜宿在她房裡。
雖然西門炎是她的夫君,他這麼說並無不對,可明月不能釋懷的是,他話中輕率、遊戲的意味。
縱然她猜想,他不過是隨口說說,自己實在不必當真,可她心底總是惴惴不安,百到匆匆過了數日,西門炎一直不曾出現,她心頭的不安才算放下。
這一天明月照例把自己關在房裡看書,房外突然有人敲門───「誰?」明月疑惑地問,現下不是送飯時間,應該沒有人會到她房裡來才對。
「是我,開門。」
聽到門外頭傳來西門炎的聲音,明月的心口一陣狂跳……仍然開了門,看到門外不止西門炎一人,他身後站了一名身著錦衣的俊美男那錦衣男子看到明月,先是挑起了眉,接著嘴角勾出一抹詭異的笑,目光飄向西門炎。
之廈位——想必是明月郡主了?」男子問,俊邪的嘴角微微掀動。
「我……嗯。」明月點頭,男子的眸光夾著一絲輕佻和放浪,明月垂下頭,微微側過左臉,禮貌性地輕聲回問他:「您是────」
「他是『回春公子』,唐煜。」西門炎的眸光走在明月瞼上,不等唐煜回話,他自行接過話。
回春公子?明月倏地抬起臉,驚訝地望住那男子───他就是唐煜,那傳說中妙手回春,從來沒有醫不活的人的唐煜嗎?
唐煜是八府公子之,傳說他有堂項(注一)人的血統,不知是不是真的?!
「別這麼瞧我,嫂夫人,我只有兩隻眼睛、一隻鼻子,沒什麼特別吧?」唐煜調笑道。
明月微微紅了臉。
西門炎微微皺起眉。「他是來替妳看病的,有話進去再說。」話才說完,他先行邁步進屋。
「可是、可是我沒病啊……」明月不明白地道。
「西門官人差遣小的前來,是想看看嫂夫人臉上的胎痕。」縱使在西門炎不悅的目光瞪視下,唐煜仍然不改戲謔地道。
唐煜並列八府公子之一,同西門府的交情不是外人能理解的深。
他之所以會有這番客套,其實是因為他十分清楚西門炎看待這樁婚姻的態度,便藉機拿「嫂夫人」三個字消遣西門炎。
既然他十分清楚這一切的態勢,便理所當然懷疑起西門炎要他來替明月郡主治「病」的理由,這也是他之所以答應來瞧瞧「熱鬧」的原因!
「我想,我的身子很好,並沒有任何不適,改日如果這胎痕讓我生病了,再請唐公子來看診吧。」明月平定、清冷地道。
唐煜挑起眼,眸中射出一道激賞的光芒,隨即咧開嘴笑。
「原來嫂夫人沒有半點不適?那肯定是西門兄太過在乎嫂夫人,以致大驚小怪了!」他目光飄移在西門炎冷下的面孔和明月蒼白的容顏之間,不動聲色地道。
西門炎瞇起眼,她冷硬的態度簡直是不知好歹。
「勞駕你跑一趟了,煜。」西門炎盯著明月,冷冷地下逐客令。
惹火他的對象當然不是唐煜,而是明月。
唐煜卻咧開嘴,非但不走,反而走近明月──「來了一趟卻全沒幫上忙,唐某實在過意不去,不如還是讓我瞧瞧嫂夫人的脈象,也許西門府有了喜事也說不一定!」他走上前,欲搭明月的腕脈。
明月當然明白他這幾句話的意思,她的瞼白了又紅,急切中,她慌亂地退了兩步,心虛地搖頭──「煜,你可以請了!」西門炎打斷明月的話,火氣轉移到嗜看好戲的唐煜身上。
唐煜忍住笑,逕自挑起劍眉。「怎麼?你不想知道嫂夫人是否有了?!」
「我說,你可以請了!」西門炎皺起眉頭,聲音冷硬起來。
唐煜攤了攤手,轉頭對著明月道:「嫂子,我勸妳要好好約束炎的脾氣,瞧瞧,這頭黑豹翻起臉來可是不認人的!」絲毫不把西門炎的冷峻放在心上,他居然還有膽嘻皮笑臉。
說完話,瞟了西門炎酷冷的俊瞼一眼,唐煜咧開嘴、挑了挑眉。
「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炎,你可欠了我一次!」撂下話,唐煜這才開門出去。
「炎?明月蹙起眉心,她疑惑地望住西門炎,卻不明白唐煜口裡的「炎」是誰。
「難道妳當真不想治好臉上的疤痕?」唐煜走後,西門炎冷冷地質問。
明月一怔,然後明白了他口中的「疤痕」指的是什麼。
「這不是疤痕,這是我生下來就有的,這是胎痕……」她轉開瞼,避重就輕地回答。
不管他是為了什麼理由替她找大夫,明月已經看清他厭惡自己臉上胎痕的事實。
西門炎半合起眼,走近她身邊,端起俊瞼,慢條斯理、語帶研究地道:「怪了!妳明明就介意旁人提起妳的疤痕,卻又故意要表現出一副堅強的模樣——」
他伸手,恣意地抬高她的下顎,不顧她的反抗。
「上回居然還裝做不在意的模樣取笑自己!」他哼笑。「我偏偏想弄清楚,妳到底是真的不在意,還是假的不在意!」
之所以會找唐煜來,就是想試試她的反應!
如果唐煜說她的臉有救,他想知道她那拒人於千里外、老是強裝鎮定的臉色,會不會一瞬間轉變為欣喜若狂?
不錯,他找唐煜來,就是想藉機揭下她的偽裝,但料不到的是,唐煜還未開口,就被她回絕!
她竟然連一絲機會都不給她自己,卻是為了什麼?
這讓西門炎更加深對她的好奇!
明月的臉色越發慘白。她怔沖地想,他到底知不知道他有多麼殘忍………「怎麼?答不出話來了?」他問,沉定的眼盯著明月蒼白的臉上,那雙水湛明亮的眸子。
「是真的………是假的,對你,又有什麼意義?」一字一句,明月低弱、卻清晰地道。
西門炎眸光一凜,剔亮的眸子瞬間變得陰沉──下一刻,他突然收緊手勁,幾乎捏碎了明月纖細的下顎。
「問得真好……」他狼狽地撇起嘴低笑,忽然驚覺手中摸握的肌膚,竟然十分光滑細膩。
西門炎慢慢地半斂下眼,冷銳的眸光從明月的眼往下掃,掠過她粉色的唇,來到雪白如羊脂的頸部肌膚上。
他毫不控制手上的力道,明月相信自己的下巴一定已經瘀紫了,可她倔強地沒有喊一聲疼、沒有叫一聲痛,僅是沉默地同他冰冷的眸光對峙。
西門炎眸中忽然掠過一道詭異的冷鋒───「啊!」明月驚呼一聲。
他驟然掀手,讓明月始料未及地扯散她胸前對襟……「你、你要做什麼!」明月驚愕地問。
他突來的舉動,讓她怔在原地,竟忘了反抗,任由他為所欲為。
「問得真好!」他第二次說這句話,神情卻已經大大不同。
他移下眸光,盯住明月胸口敞露的大半片雪白肌膚,俊臉上寫滿了教她心驚的狂態。「我是妳的夫君、妳是我用八人大轎治過府的妻子,妳倒說說,我想做什麼?」他邪謔地道。
明月胸口狂跳,他的眼神讓她驚嚇,他說出來的話更是讓她害怕!
「不要這樣……咱們說好的,說好各不相干、誰也不欠誰的」
「說好?」西門炎冷嗤,打斷她沒說完的話。「那些所謂『不相干』的話全是妳說的,我可沒答應!何況妳是我西門炎的妻子,要不要妳、高興留妳多久得由我決定!」
西門炎?明月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她杲呆地望住他逼近的瞼,竟然忘了反抗他………他說他叫西門炎,而不是西門煚嗎?
「你、不是西門煚?」明月怔怔地問,待看到他突然變色的臉,她印證了心中的疑惑。
「現在,連妳也知道了。」他突然勾起嘴,反手擒住她的手腕,低低地笑出聲。「那麼,就更加不能饒妳了。」語音雖低卻夾了一絲教明月發顫的冷意。
「你、同西門煚是……」她鼓起勇氣問,驚疑地盯住他的眼睛。
「西門煚是我的堂兄,我同西門煚雖是堂兄弟,長相卻像到連府裡的人也分辨不出!」他眸中掠過一道陰光,把話抖開。
堂兄弟?!明月瞼上變色───可是,整個汴梁城的人都只知道一個西門煚!那麼自個兒眼前這個「夫君」是誰?
再者,汴梁城下至黎民百姓、上至皇上都只認一個西門煚,現下又多出了一個西門炎,那是——那是欺君啊!
西門炎陰騺的眼眸瞇起,他向來工於心計,知道明月必定已經聯想到欺君一事:他捉住她腕上的手勁一緊——頓時讓明月痛得幾乎掉下淚來………「妳心底在想著欺君,是麼?」他笑,嘴角勾起的弧線卻不見笑意。「正好,我就讓妳選擇,選擇是要到聖上面前舉發我和煚,還是要保全妳的『夫君』──」
話未說完,他帶勁一扯,便將她軟馥的身子帶進懷裡───(注二:堂項指西夏,史上記載西夏人十分熛悍、勇猛。相傳這個國家為蒙古人所減,且在公元十三世紀時遭滅族。成吉思汗死前下今、將西夏人殺得一人不剩,以防西夏有一人存活,便會對蒙古造成威脅,連蒙古這樣擅戰的梟族也忌憚西夏二分,可見西夏人的熛悍世所少見。
近年在俄羅斯境內曾經出土一本西夏字書,可惜世上能全盤譯出西夏文字的人已經沒有,西夏語可說已經失傳於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