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影。」被他的聲音催眠似的,月影不自覺地輕聲答道。
「你是月國的人嗎?」抬頭看了看斷魂崖,慕懿群猜測著。
聽到月國兩個字,兩人間的魔咒被打破了。
月影推開他,警戒地看著他。
該死,她究竟是怎麼了?若是情報沒錯,他就是滅她王國的賊人,她居然有心情和他在這兒一問一答!
慌亂的搜尋著落馬前握在手上的短劍,月影不著痕跡地拉大和他之間的距離。
「你想怎麼樣?」
落入他手裡是她倒霉,不過,她不會這樣認輸的!悄悄摸上藏在胸前的小刀,月影的手因緊張而微微顫抖。
「別緊張,我……」
因不放心而追來的小竹,遠遠看見月影教人圍住,忍不住心急地叫了起來:
「公主——」
慕懿群的話被呼喊聲打斷,他下意識地轉頭尋找出聲之人,見狀,月影飛快地出手——
「小心!」
「住手!」
小竹和慕懿群同時大吼,但是,已來不及了!
護主心切的韓風見月影欲下毒手,低吼一聲,揚劍挑開她的手,反手朝她送出一掌。
毫無內功修為的月影只覺心脈一滯,嘴一張,哇地一聲吐出紅艷的鮮血,眼前一黑便不省人事。
見她緩緩倒下,慕懿群心如刀割,第一次感到害怕失去。
抱著她,慕懿群忍不住雙手顫抖,月影被染紅的胸口觸目心驚,他再也忍不住地狂吼:「不——」
慕懿群的寢宮裡,破天荒地進駐了一個女人。
與他相熟的人都知道,書房和寢宮是慕懿群的禁地,除了韓家五傑外,擅闖者皆沒好下場,但是今天的情況有些特殊,因為那女孩是慕懿群親手抱進房的。
「怎麼樣?她還好嗎?」
一見太醫放下她的手,慕懿群忙不迭地趨前問道。
該死,她的臉色怎麼還是那麼蒼白?
一向篤定的心被焦慮侵蝕,慕懿群只覺心揪得難過。
很難想像他會對一個相處不到一刻鐘的人交心,他甚至還不清楚她的來歷,就決定愛她。
很奇怪的感覺,但是,他心甘情願。
小心翼翼地把她的手收進錦被裡,慕懿群屏氣感覺著她微弱的呼吸。
月影,很美的名字,和她的人一樣。
他心疼地觸碰著她的臉,生怕一不小心會將她碰碎。
換上女裝的她更是美得驚人,即使昏迷不醒,她楚楚可憐的神情還是完全地擄獲了他的心。
該死的韓風,居然出手那麼重!
憶起那攝人心魄的一幕,慕懿群還是忍不住顫抖。
「皇上……」
直到被晾在一旁許久的太醫出聲喚他,慕懿群才自凝視中回神。
幫她將床幔放下,慕懿群不想吵了她休息,示意太醫到外頭說話。
「她怎麼了?」定下心神,慕懿群問道。
「回皇上的話,依老夫判斷,這位姑娘應該有好幾日沒好好進食了,身體虛弱加上無內力護身,所以被打了一掌後才會氣血翻湧、吐血昏迷,若不趕緊調養身子,恐怕……」
「有何辦法?」聽到她多日沒有正常進食,慕懿群著急地打斷他的話,一顆心揪疼。
沒有恐怕,他不會讓她出事的!
「老夫開了張藥方,先照著藥方幫姑娘調養,並讓她多休息,明日老夫再來探視。」
「嗯。」
收下藥方,慕懿群立刻命令人照方熬藥,之後便默默地離開寢宮。
韓風垂頭站在寢宮門外,見他走出,立即低聲道:「對不起,我……」
「唉!」擺擺手阻止他接下來的話,慕懿群在小廳裡坐下。「不怪你,你只是盡忠職守罷了。」
倒了茶一口飲盡,冰冷苦澀的味道讓他皺眉。
「問得怎麼樣了?」
一聽到慕懿群問起這件事,韓風也忍不住皺眉。
慕懿群把在斷魂崖跑出來大喊公主的丫頭也一併帶回來了,不過那丫頭根本是個麻煩精,一路上哭哭啼啼的不說,還凶悍得可以。一進宮,她就像潑婦一般,見了東西捉起來就丟,就算他有一身本領,還是被她亂無章法的攻擊打了好幾下,氣得他直想拿繩子綁人。
「我撥了間下人房關她。」韓風沒好氣地說道。
「怎麼?她還是什麼都不說?」
「除了罵人之外,這兩個時辰裡,我還沒有聽見什麼有意義的話。」
那丫頭非常固執,除了要他放人外,就是說些亂七八糟、罵人的話。
聞言,慕懿群蹙起眉頭。
他清楚地聽見她喊月影「公主」,莫非……
「影兒是月國的公主?」
「聽說月國有兩位公主,但是鮮少人見過,月皇非常保護她們,也沒聽過招親的事。」
摩挲著下巴,慕懿群思索著韓風的話。
若影兒真是月國的公主,那他們倆未來的變數就更大了,尤其現在還卡著慕懿翔。
若滅國之事真是他所為,慕懿翔為的是什麼?
「要雷去查清楚。」
毫不遲疑地一頷首,韓風急著彌補自己的過失,不過,該弄清楚的事,還是不能含糊。
「怎麼?還有事嗎?」見韓風遲遲不走,慕懿群瞥了他一眼。
「為什麼是她?」
他很確定,慕懿群和她是第一次見面,他不懂,一向自製的他怎麼會如此不顧一切?
聳聳肩,慕懿群輕描淡寫地答道:
「直覺吧!」
愛情哪有道理可講?他只知道,抱住月影的那刻,他就認定了那淡淡的、香甜的味道。
仔細地看著他,韓風瞭解地點了下頭。
「我該怎麼稱呼她?」
聞言,慕懿群輕笑。
「不急,先把所有的疑點弄清再說吧!」
他和她有一輩子的時間,不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