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蝶依站在包廂門口撞見這一幕,也看見許多女人露出癡迷的表情巴著於書軒不放,兩隻手在他褲腰子上摸來撫去,似乎等不及想扒下他的長褲。
被眼前所見的一幕幕氣紅了眼,梅蝶依衝上前將她們一個一個從於書軒身上拉開,氣呼呼的大叫:
「走開,不要碰我的男人!」
「喂!妳這女人是怎麼回事?這男人是大家共同欣賞的,妳是哪裡來的?這麼「鴨霸」!」冷不防被拉開的酒女不滿的大聲抗議。
「就是啊!妳又不是酒店裡的小姐,幹嘛來這裡跟我們搶男人?」另一個被拉開的酒店小姐氣不過的想推開梅蝶依。
但她的雙手才伸出,另一條有力的臂膀也在此時攬住梅蝶依的細腰,將她高高舉起遠離那些危險女人的範圍內。
「小蝶兒,妳怎麼來了?」於書軒作出訝異的表情。「這不是妳該來的地方。」
「你不想要我來這裡,就不要告訴書亞,也不要讓我知道你來這裡的真正目的。」她雙手圈住他的脖子,示威的對著底下的酒店小姐揚起眉。
見她露出孩子氣的行為,於書軒咧嘴一笑,很高興他的小蝶兒真的回到他的身邊了。
會吃醋,不想讓別的女人靠近他的小蝶兒,才是真正他所愛的小蝶兒。他對那個自暴自棄,處處認為配不上他,想讓他再去找更好的女人的小蝶兒,可不敢領教。
「你不要光是笑,阿軒,你以為我會很高興你為我這麼做嗎?不,我一點都不高興,我才不希望你因為這樣而變得不完美。」兩手打著他的肩,看著他坦露的胸,梅蝶依口氣全是氣憤。
「妳會認為我在女人面前脫衣就不完美了?」他盯著她的眼,悄悄以手勢要那些酒店小姐退出場外。
這一齣戲已達到他想要的效果,這些小姐自是派不上用場了。當初說好戲只演到他的女人出現為止,是以酒店小姐只好一個一個失望的走出包廂,雖然心裡有點可惜,但這男人已是名草有主,她們是別再捎想了。
「我不會。」她搖頭,在她心裡他一直是最完美的。
「那如果我和別的女人接吻呢?妳會因此就不要我嗎?」他又問。
「我會生氣,可是我還是要你。」
「我若是去剌青……」
「你不要再說了,阿軒,我知道你的意思,無論我做過什麼你都不會嫌棄我。是我大吹毛求疵,太固執己見,一切都是我太不會想,如果當時我冷靜地想一想,或是我再多信任你一些,這一切都不會發生。對不起,都是我的……」
「這不是妳的錯,當時的情況如果換成是我,我也會對妳有所誤解。妳最大的錯誤是什麼,妳知道嗎?」他將她放在包廂的單人沙發上,兩手撐在兩旁的扶手上,俯在她的上方,額頭頂著她的額道。
梅蝶依搖搖首,卻被他以額定在椅背上,被迫和他眼對眼、鼻對員,兩唇距離不到三吋,氣息幾乎交融在一起。
「認真想一想,不然我就和妳耗在這裡一整晚。」他的唇抵著她的唇瓣,威脅道。
在他一再的輕吻下,梅蝶依早思緒紊亂,哪有心思再去思考她還犯下哪些過錯。
「我……我……」她吐氣如蘭,半天說不出話來。
「妳這是在誘惑我了?」
「不,不是,你這樣我想不出來。」她試著退開一些,她從不知道原來他也會以這種手段要脅人。
「不,非說妳所犯的錯誤是什麼。」他絲毫不肯放鬆。
「是我不信任你。」她想出自己覺得最大的錯誤。
「不,這不是妳最大的錯,再想。」
「是我不該自暴自棄。」
「不對,雖然妳該因此被打一頓屁股。」
又不對?那到底是什麼?梅蝶依的秀眉皺起。
「不許皺眉,再想想看。」他捏了捏她的小鼻子,她這模樣真是太可愛了。mpanel(1);
「我脖子好酸。」
「不要賴皮,小蝶兒,不說清楚我們就在這裡過夜了。」他沒有輕易上當。
努努嘴,梅蝶依開始賭氣的說:
「我知道,是我不該和男人接吻,不該交那麼多男朋友,不該輕易離開你,不該為了那些可笑的理由要逼走你,不該想把你讓給別的女人,不該……」
「答對了,有賞。」於書軒笑道,大力的在她唇上啵一下。
梅蝶依傻楞楞的,根本不記得她這一大串裡的內容包含哪些不該。
「妳是不該想把我讓給別的女人,這就是妳最大的錯。其實當年妳知道我要娶別的女人時,妳就不該連夜搬家,連給我解釋的機會也沒有。妳可知道我打了多少通電話到妳家?妳可知道我那時多擔心妳會做出傻事?」於書軒回想當年仍記憶猶新,但頭痛的症狀卻奇異的消失了。
「那時我心都碎了,以為自己愛了十多年的男友不要我了,哪會去想你會再打電話來。我也不知道你當時是被你表妹纏住,一心只想要趕緊離開那個地方。」梅蝶依說著,再次用力抱住他的脖子。「我那個時候好痛苦,不是沒想過要去死,可是我有我的家人,再如何痛不欲生,我都不能以死去傷害他們。也還好我沒有這麼做,不然我就沒機會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
「妳知道嗎?我在美國等了妳足足兩個月,一直等不到妳的消息,才回到台灣尋找妳。」說到這裡,於書軒故意朝她齜牙咧嘴。
「你在美國等我?你以為我會去美國找你?」那時她都以為他要結婚了,她去美國做什麼?
祝福他嗎?她才沒有這麼大的度量!男友被人搶走,她還去獻上真誠的祝福?
「妳的嘴巴可以再大一點。」
「幹嘛?」她乖乖的照做。
於書軒先是將她提上來,用力地吻得她發出驚呼聲,才將她放開。這小女人存心氣死他!
「你在生氣?」她摸著被吻腫的唇瓣,盯著他眼裡的怒火。
「妳說呢?當妳聽見我要結婚的消息,妳最先想到的是什麼?」
「你愛上了別人。」她老實的回答。
「然後呢?」
「我成全你,所以我離開。」
「後來知道我沒有背棄妳,妳又是如何想?」
「我想要逼走你,讓你去找更好的女人——」梅蝶依說到這兒,終於也發現自己犯下的最大錯誤。
「沒錯!妳只要遇見困難,最先做的不是解決,而是把我推給別的女人。我就這麼不值,讓妳連爭取一下的念頭也沒有?」他要利用這一次讓她徹底明白,她的退讓是不必要的。
「我沒有這麼想,我只是……」
「妳只是這麼做而已。原以為妳會來美國把我搶回去,我記憶中的小蝶兒絕不可能輕易認輸,結果妳讓我足足等了兩個月,我才知道原來我的小蝶兒遇到困難就只會逃避,當個愛情逃兵,連追求事情真相的勇氣也沒有。是我的錯,我沒有把妳教好。」於書軒一副自責的表情。
「不是這樣,就算你有錯,也是錯在從小到大你太寵我、太照顧我,一路呵護下來的結果,就是我只要沒有你在身邊就不行,所以你不可以再離開我了!」她把他的手掌放在臉頰上,輕輕摩掌著。
「這麼說,妳不會再把我推給其它女人了?」他挑起眉問道。
「不會,你是我的。」她將唇抵向他。
「也不會吵著要和我離婚了?」
她搖搖頭,唇瓣已陷在他的索吻裡,兩人呼吸交融在一起,幾乎分不清彼此。
「我愛你,阿軒,我好愛你,我們回家。」她勾住他的脖子,整個人貼在他身上。
「可是我還有表演。」他笑笑的提醒她。
「表演?」像是這才想起他來這裡的目的,梅蝶依杏眼一瞪,整個人更是緊抱著他不放,兩隻玉腿甚至盤上他的腰間,宣誓她的主權。
當一切準備就緒,她才大聲道:
「他是我的丈夫、我的男人,誰都別想搶走他,他永遠是我——咦!她們人呢?全都跑哪裡去了?」發現自己對著空房間叫囂宣戰,梅蝶依表情一愣。
「哈哈……小蝶兒,妳實在太可愛了!」於書軒朗笑出聲,抱起她又是重重一吻。
「你騙——唔!」她想抗議,但抗議聲全被吞沒在他熱情的吮吻裡。
***
一夜的溫存伴隨綿綿愛語,若不是於書軒一早就爬起來說要替她準備什麼准媽媽營養早餐,梅蝶依真忘記自己因為要逼走他,而曾經對他撒下的漫天大謊。
她讓阿軒以為她不是處女就算了,她還謊稱自己懷孕了!
這下糟了,她要如何自圓其說?還是乾脆老實告訴他?
陷入苦思的梅蝶依絲毫未覺於書軒已端著早餐走進來,兀自將下巴撐在膝蓋上,表情一陣苦惱。
「妳醒啦!昨晚還好吧?」他問,將早餐放置在一旁的梳妝台上。
「啊!你什麼時候進來的?」
「剛剛。先把妳的營養早餐吃了。」
「等一下,我突然想到一件事。」這會兒還是先轉移話題再作打算。
「什麼事?」
「前兩天於伯父找上我,他和我聊了很多,表示他很後悔,也很想念你們兩兄弟。你回去看看他,好嗎?」這時候於伯父的事正好可以派上用場。
於書軒沉默半晌,才在她扯了扯他的手臂時,開口道:
「我會找時間回去。這事不急,先填飽妳的肚子最重要。」他說著又將牛奶遞到她嘴邊,眼裡含著捉弄的笑意。
他就等她什麼時候把實情說出來。
「啊,我不喜歡喝牛奶。」她說完,緊緊抿起唇線。
「不行,這樣對肚子裡的小孩不好。」
「如果我說根本沒有小孩呢?」她小小聲的說,偷偷覷了他一眼。
於書軒沒有回答,僅定定看著她的眼睛,直盯著她心裡好生愧疚。
「我……」
「小蝶兒,我不是說過我不在意妳肚子裡有別的男人的孩子,我會把孩子當作是自己的小孩,妳放心。」他拍拍她的臉安撫道。
「可是我真的沒有懷孕,我……」
「妳說我們要為這個孩子取什麼名字呢?」於書軒摸著下巴思索著。
「你不要再打斷我的話,我是說真的,我……」
「是叫祖兒好呢?還是瑪琳?」
「阿軒!」
「不好?那居仁、惠美?」
「等一下,我說……」
「也不行,那叫……」
「叫你大頭啦!」她氣得拿起枕頭打向他。
「懷孕的人不要生氣,不過我一直覺得很奇怪——」於書軒先是閃過她打來的枕頭,才納悶的說。
「奇怪什麼?」他的語氣引起她的好奇。
「為什麼一個兩天前明明還是處女的人,在兩天後就知道自己懷孕了?而且就算真懷有孩子,也該是我的小孩吧?為什麼妳會說不知道孩子的父親是誰?」於書軒故作不解的說完,起身走向房門,對著兀自發楞的她不忘加上一句:「我很高興自己是妳第一個男人。」
我很高興自己是妳第一個男人……言下之意不就是他根本老早就清楚她其實沒懷孕,且也沒被她在床上所使的小伎倆所蒙騙?
所以這件事說穿了,被整得團團轉的人,反而是她自己!
一瞬間明白這一點,梅蝶依立刻奔下床,衝出房間想找人算帳。
不料,她才奔出房門,身子就落入於書軒等在房門外的懷裡。她又是氣又是笑,笑聲又一次被吞沒在他深情的熱吻裡……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