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又到哪裡去了?他答應留在家裡,哪兒都不去,陪我三天的。」
「他去哪兒你沒質格過問。」
思巧不苟言笑的臉上凝聚著一絲冷冽,「雖然我答應岳揚會好好照顧你,可是我一想到你是我的情敵,我就辦不到。」
銀瓶痛恨至極,怨懟之心讓她真的很想殺了思巧,她甚至不願抬頭多看思巧那雙犀利的眼眸一眼。
「看來你是擺明了不走人是吧?你是打算在這當免費的妓女當多久啊?羞不羞啊?」
思巧拾起報紙扔到她面前,「恭喜你上頭條了,這是關於你失蹤的報導。」
銀瓶一頭霧水的取起報紙,文字在她眼下跳躍著,「我怎被刊在這上面?為什麼?」
思巧丟報紙給她,無非是想拆穿她的謊言,如果她是米蘭,對報紙上這篇頭條絕對會有所反應。
「如果你心裡還有你那個犀利的阿姨存在,就別讓她太擔憂你了,外界現在都在傳聞你被人綁架,甚至被人謀殺了。
我知道你是真心愛著岳先生,可是為愛做這麼大的犧牲,我想不是很值得吧?況且岳先生喜新厭舊慣了,失去你對他而言根本無痛無癢,這幾個月下來,你也該滿足了,岳先生給你的寵愛也夠多了,太貪心可會落到什麼都沒有的地步。
至於岳先生那邊……你放心吧,我會替你說話的,他會留戀你一輩子。」思巧冷嘲熱諷道。
「我不懂你在說啥。」銀瓶將報紙扔向她的臉,「每個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權利,岳揚是我的夫君,我就會留在這裡一輩子伺候著他,該滾蛋的是你,為免妨礙到你追求未來幸福的權利,你應該離開這裡。我才是真正的岳夫人,你什麼都不是。」
「你現在是擺明想和我鬥下去羅?想逼我走,可沒那麼容易,我跟在岳先生身邊這麼多年了,任何風吹雨打都打不散我和岳先生之間的情誼,你這妓女少在這邊疑人說夢話了!不管你做多少努力,結局都是一樣的,你一定會被岳先生拋棄,過去的女人如此,往後也不例外,沒有一個女人夠本事可以和我斗的,你即使再刁鑽,也刁不過我的精明。」
受到污辱的銀瓶難以置信的看著她,緊蹙的眉心洩露出她內心的不平,臉上寫滿不肯妥協的固執與憤恨。
她怎能不吃味?
怎不叫她恨思巧恨之入骨。
她得在思巧的詭計未得逞之前,使盡法子,將思巧轟出家門才行。
「婊子!你給我滾!」
銀瓶憤怒不已的舉起手,一巴掌朝思巧的臉頰揮了過去。
「你鬧夠了沒有!」-
倏地房門口傳來幽串怒斥聲,岳揚怒不可遏的衝到床邊,一把將銀瓶從床上揪了起來。
銀瓶的手肘不小心撞到床頭燈,燈倒了,玻璃碎得滿地都是,嚇得銀瓶整個人瑟縮起來。
她神思恍惚,帶著些許怯意的看著他。
「揚,我……」銀瓶心想完了,她又闖禍了,她又任性了,她又刁鑽了,瞧他一臉怒容,必定是猜她朽木不可雕也,啊!她毀了!
「你為什麼還是這麼野蠻!?這麼霸道!?這麼凶悍!?動不動就出手打人?公主就很了不起嗎?你是娘生的,別人也是娘生的啊!你打完了我!又打思巧?你說過你願意改,我才讓你留下來的,可是你的毒蛇心腸實在讓我心寒至極!」
岳揚迭聲叫囂,他悲憤於她的恨鐵不成鋼,用力搖撼著她身子。
「我若不趕快想個法子趁早將你攆走,等你有天殺了思巧,進了牢籠,接著敗壞我的名聲,這還得了?你給我出去,我以後再也不想見到你!思巧,給她一筆錢,讓她走人!」
銀瓶腦子裡轟然一響,身體似有顆炸彈突然間爆裂開來,炸得她粉身碎骨。
她眼神迷惑的盯著他,不知所措的盯著他。
「是,岳先生。」思巧冷冷的看了銀瓶一眼;想和她鬥?還早呢!
「不!你叫我去哪兒?這兒不是我熟悉的地方,你叫我去哪兒啊?」銀瓶滿臉的恐懼,淚水狂流而下。
見思巧一臉得意,見岳揚一臉悲憤,銀瓶惶恐不已的搖撼著他的手,用一種極為悲愴的聲音,淒楚而蒼涼的喊了出來──
「揚!你是我夫君啊!我手中的繡球是你接下來的,這是我皇兄下的聖旨,是上蒼賜的緣分,你怎可以攆我走啊?你怎可以抗旨?你怎可以違背天意?瓶兒……瓶兒答應你,以後都不打人了,我會乖乖聽你的話,我會做一個恪守婦道的女人,相信我──」
「出去!」
岳揚不為所動,甚至別開了頭。
他故意不去看她哀傷的表情,生怕自己會受控不住的心軟下來;他故意忽略翻騰在內心的痛楚感,故意不去呼吸圍繞在他身邊,那總是不費吹灰之力便可以驚擾他心湖的氣息。
岳揚直覺該給她一個教訓,她才會真心悔改。
岳揚相信不出三天的時間,她使會哭著回來求他收容她,而此時此刻他絕對不能心軟下來,若他先投降了,銀瓶的野蠻會變本加厲的,他再三的警告著自己,他從來就不會舉棋不定,他做事向來都是果斷無情的……
「揚!不要!不要啊!求你相信我!給我一次機會,再給我多一點時間,我會改變的,真的……」銀瓶呼吸急促了起來,肝腸寸斷的祈求他原諒。
岳揚仍然恍若未聞般側著俊龐。
「揚……」銀瓶幾乎哭碎了肝腸,她苦苦哀求,他仍然不為所動。
「你怎能如此狠心?你怎能如此狠毒?你玷辱了我的身子,不承認我是你娘子便罷,為何還要將我掃地出門?思巧暗地逼迫我走,我苦思計策來應付,我是忍無可忍才出手打她的,你為何不肯相信我的話?偏要信那狠毒女人的鬼話?你是愛她的吧?你是偏袒她的吧?只要你應我一聲,我便死心,二話不說立即離去。」
思巧推開房門,將取來的鈔票撤在銀瓶身上,她佯裝受盡委屈的流下淚,受辱的哭吼著。
「那你的意思是說,你被岳先生趕走全是我害你的羅?是我逼你出手的羅?岳先生認識我這麼多年了,他很相信我的為人,怎可能因你一兩句話,而相信你?我可不像你這麼野蠻,動不動就想出手打人。
不過,你公主當慣了嘛!刁蠻任性是在所難免的,我可以體諒的,不過你實在無藥可救了,老是動手打人,但是我還是不會怪你的,拿了這些錢後,你自力更生去,我們岳生先也是挺有良心的,不會讓你白白餓著肚子的。」
「揚,你說一句話啊?!」銀瓶惶惶然的搖著頭,臉上血色盡褪。
「思巧說的是事實,你走吧!」
他覺得自己受夠了那種壓抑的情緒,她再不走,投降的人便是他,岳揚發瘋似的打斷她的話,一字字清晰的咆哮出口。
見岳揚袒護思巧,銀瓶雖醋勁大發,卻不知如何是好,她一把眼淚一把鼻涕抽抽噎噎的問道:
「告訴我,你老早就想擺脫我的糾纏了吧?你愛思巧是嗎?只要你說的出口,我便成全你們。」
「是。」
荒謬!這個;叫他感到心疼萬分的古代小女子啊;……岳揚笑得諷刺。
他很清楚自己的心裡根本就沒有思巧,又何來的愛?但他卻撒下漫天大謊!天知道他有多麼的憐憫銀瓶?多麼希望她能真心悔改,再也不隨便動手打人。
銀瓶心一絞,鼻頭一酸,絕望的熱淚一下子奪眶而出,她感覺自己仿若突然間被判了死刑,一顆心倏地碎成了千萬片。
「你愛過我嗎?」
銀瓶聲音苦澀的逼問著,心頭還有所期盼,用僅存的一絲勇氣祈求著愚蠢的答案。
岳揚默不吭聲的別開頭,怕自己把持不住而心軟下來,甚至會忍不俺將她擁入懷中,見她哭得語不成聲,他心疼得就快要死搏了,;好幾次差點軟下,臼腸反身將她擁入懷中。
但一想到她的野蠻與任性,他便狠下心腸,說什麼他都不能忍受她野蠻的行為,不給她一點教訓她是怎麼也學不乖。
「瓶兒總算明白你的心意了……」見他遲遲不哼半聲,銀瓶心碎了。
銀瓶推開他的身子,踉蹌的往後退,直撞上門板,她才旋身一轉,踱出了房門;如行屍走肉一般,一面自言自語著:
「可憐我命苦,魂魄穿越了時空與君相會,如今卻落此下場,我一心為夫君恪守婦道,夫君心頭卻是擺著別人,最終仍是抉擇將我遺棄,我趙銀瓶這輩子是給上蒼愚弄了,是被一粒繡球戲耍了,可悲、可歎、可憐啊……
我知道我很刁蠻、很任性,你永遠也無法原諒我的所傲所為,我的罪孽如此深重,你不肯給我一個贖罪的機會,我不會怪你的,但你為何不肯相信我正在努力想改掉我的壞脾氣,我是真心真意愛你的啊……」
岳揚按捺著?想將她一把扯入懷裡的衝動,為何他對她會如此不捨?為何她的淚水總是具有燒疼他心坎的能耐?
他並不認為銀瓶真是蛇蠍心腸,狠心到見人就欺凌的地步,而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為何他的思緒會深陷迷惘之中?
你愛過我嗎?
銀瓶那甜美嗓音突然在他心底哀怨的響起,驚擾了他平靜的心湖,而後泛起陣陣漣漪。難以理解,為何一個來自古代的女人,一舉中動卻可以左右他的心,讓他感到心疼不已,似乎在暗示著,愛苗已漸漸在他心中一點『滴的滋長了,是這樣子嗎?
他有點明了自己的心,卻又有點糊塗了,他總是要她不夠,雖然和她總是吵吵鬧鬧的,雖然她任性野蠻,但是她總是讓他魂牽夢繫。
她依賴他慣了,失去他,她該何去何從?她可有謀生能力……心頭蒙上了一陣陰影,不斷驚擾著他。
不,他算準了,不出三天,她便會回來求他的……
到那時,她在外頭嘗盡了苦,就會知道野蠻是社會不容的行為,等她遍體鱗傷重返這裡時,他一定會好好的補償她……
牽繫他心頭的是不安也是牽掛,像煙霧般團團將他困住。
※※※
他從來沒愛過她啊!
原來她一直活在自己的幻想裡,按照她幻想的方式在守候著他,抱著一絲他隨時有可能愛上她的希望繼續存活著。
那份感情濃烈的快將她整個人燒起來了,卻依然得不到他的憐惜。
銀瓶心裡好難過、好心痛、好心碎……她早該猜到他並不愛她……
他趕她走時,一點傷感都沒有,一點不捨都沒有,他毫不珍惜她……如此的鐵石心腸。
這些日子下來,銀瓶活得沒有尊嚴,失去了以往她那威風凜凜的公主氣勢,讓她覺得自己是個一無是處的人,漸漸地,她開始感到無望、彷徨、失落、自卑、沮喪、失意……
生何足歡?
死何足懼?
這八個字逐漸在她心中滋長。
他常常忙到天亮才歸來,有時兩三天才能見他一面,所以她十分珍惜著兩人相處時的每一分、每一秒……她好怕自己會突然間又飛回宋朝了。
她的靈魂莫名其妙的穿越過時空來到未來世界與君相會,怎知何時會莫名其妙的再度飛回宋朝呢?
誰也沒把握,是不是呢?
她甚至連想都不敢多想,因為沒勇氣接受事實的考驗,所以她好希望片刻都不離開他。
被人嬌生慣養的她向來刁鑽任性,但為了讓他愛她、接受她,她努力的想改變自己,跟著他的步調走……?每當她覺得自己已有所改變,便會問他愛不愛她。可是她永遠都得不到答案。
他老是認為她是在胡思亂想,她的問題不過是想增添他不必要的煩躁,將他好好的心情又給弄得烏煙瘴氣、心煩意亂。
如今,他終於忍受不了將她趕離那個家,失去他,她再也不知她活著有何意義。
就算有勇氣活下去,她又該何去何從?
回宋朝嗎?她怎麼回去?誰送她回去?少男?去找他嗎?他也許可以幫她……
少男,他住在哪?
又該如何才找得到他的人?
她的靈魂莫名其妙的穿越時空,又該等到何時才又會莫名其妙的飛回宋朝?
她的心猶如刀割般痛不欲生,她的淚水像決堤的江水般奔流不息。
她是毀了……最愛的男人都可以將她的生死置之度外了,她又怎敢奢求多活一秒鐘?
在這世上,除了疼愛她的皇兄、姐姐、妹妹,又有誰會真心愛她、真心關心她的死活呢?
其實她渴望的只是夫君能給她一份刻骨銘心的愛,一個永恆的幸福,然而,最終她盼來卻是,「此恨綿綿無絕期」……
揮了思巧那一耳光,坦白說,她並不後悔。
那女人該打,她不會後悔自己的舉動。
思巧若生在她那朝代,以下犯上,早被拖出去砍頭了。
可是,她這高不可攀的公主來到這裡,卻只是被當成怪物罷了。
「叭!叭!叭──」
「砰!」
「血……撞車了!你撞死人啦!快叫救護車……」
「她沒事幹嘛走在雙黃線上?是她自找的啊!不關我的事……」
「啊!她……她可不是大明星米蘭嗎?」
喇叭聲加上如雷貫耳的吵雜聲刺入她耳畔,驚動了她紊亂的思緒。銀瓶怔怔的、傻傻的、恍惚地望著將她包圍在核心的人潮與那來回急竄的車輛。
她是如何走入十字路口的?
她是何時被人潮重重包圍著呢?
她又是何時躺在地上的?
銀瓶壓根兒不曉得。
她感覺好累,眼睛幾乎快睜不開了,不,她要到床上去睡……
岳揚不喜歡她睡在地板上的,他對她說過好幾遍了,睡在地板上容易著涼。
可是,她愈想爬起來,身體愈是感到沉重與疲憊。
她感覺到嘴角濕濕的、衣衫濕濕的,伸手一觸才知道自己躺在血泊裡……
她流了好多、好多的血,然面,她半點都不覺得痛,她感受到的是心在翻絞……
原來心痛已遠勝過皮肉之痛了……
銀瓶怔怔的望著他們,車子似一隻隻兇惡無比的老虎,好像稍微她動一下,老虎就會張嘴將她一口吞噬……
她好累……好累……
銀瓶終於不支的昏厥了過去。
※※※
鎂光燈閃爍個不停,媒體記者將整個醫院包圍了。
失蹤數月的紅星米蘭終於在醫院裡出現,而搖滾天王──岳揚竟然也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如此炙手可熱的新聞,誰也不願意放過,一心想探索他倆之間的關係,一心想探索米蘭失蹤期間究竟去了哪兒,又發生了什麼事。
「瓶兒!瓶兒!你醒醒!瓶兒?」前所未有的恐懼像潮水般淹沒了他,岳揚頻頻呼喚著銀瓶的名字,拚命搖撼著銀瓶的身子。
岳揚感覺呼吸有點困難,一顆心倏地像被撕裂般的不斷絞痛、掙扎,渾身不能自已的顫抖著,他一眨也不眨心疼的凝視著眼前這張即使蒼白無血絲,卻依舊純真得宛若天使般的美顏。
「岳先生,請不要妨礙我們急救。」醫護人員將岳揚請出急診室。
「她會沒事的是不是?」
岳揚臉色蒼白的看著眼前的護士,好像沒得到答案不甘心離去似的。
「放心吧,岳先生,她會沒事的。」
護士巧笑倩兮的安慰著。
隔著玻璃窗,望著躺在病床上、氣息微弱的銀瓶,悲傷、痛苦、恐懼、不安、自責……如潮水般一一湧向岳揚。
雖然護士小姐一再向他保證,銀瓶一定會脫離險境的,但他的心頭就是被一種前所未有的不安與恐懼感所佔領。
他不曉得這份恐懼感打哪兒來,但他就是有預感,他將會失去她……
萬一她有什麼不測,他一輩子也無法原諒自己,他一輩子都會受到良心的苛責……罪惡感深刻到讓他快活不下去了。
是他害她撞車的,是他將她逼入絕境的。
為什麼他就不能靜下心來聽她解釋?
為什麼他們面對面時,只有針鋒相對?
他明明很在乎她的感受,又為何要為了給她一個教訓,而失去理智的將她趕出門?
他明知她一個人無法在文明世界裡生活。
他明知她很愛他、很需要他,為何還要再三的傷害她?
他明知她是孤孤單單的一個人,為何他還會如此狠心?
三天了,對他人而言晃個眼就過去了,可是對一個完全不知謀生方式的銀瓶而言,三天好比是三年,那簡直是一大酷刑,他怎會沒想到這一點?
為何他愚蠢的認為三天後,她使會回來求他收容?而他又怎會沒料到她會發生意外?
天啊!他該死!都是他的錯!他該被千刀萬剮……
「不許拍了!滾!滾!」
鎂光燈一直閃爍個不停,岳揚對著記者嘶吼著,握緊了拳頭拚命地捶打著牆壁,一拳又一拳。
如果時光可以倒流,別說三天,就連一分鐘他都捨不得讓她離開他的視線;如果時光可以倒流,岳揚發誓再也不會把她趕走了,永遠不會了……
※※※
銀瓶被醫護人員推入手術室,已有兩個多鐘頭的時間了。
時間宛如老牛拖車般一分一秒緩慢地過去,岳揚全身肌肉都是緊繃的,他的心也一直懸掛在半空中,隨著每一分鐘的逝去而顯得愈加焦躁不安,他害怕將會永遠失去銀瓶。
煙抽了一根又一根,坐立難安的他開始膽顫心驚的在手術室外來回踱步,目光不時搜索著「手術中」那三個冷硬的字。
他感覺自己好像隨時都會被叛處死刑,她若就此命喪黃泉,就等於是宣叛了他的死刑。
如果傾家蕩產可以換回她一條命,他肯付出!
如果結束他五光十色的舞台生活,可以贖回她一條命,他願意退到幕後。
他知道銀瓶希望他能留在家裡多陪陪她、多關心她,他也知道他一直給銀瓶一種患得患失的感覺,他也明白銀瓶不希望有太多女人愛他……
可以的,只要她還活著,無論要他上刀山、下油鍋,他都肯做的。
天啊!他這才深切的領悟出,自己竟然不知何時已愛上了銀瓶,只是他不願承認罷了。
她竟讓他如此牽腸肚掛,她竟讓他如此掏心掏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