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走一邊罵的皇甫酷氣得快成猴子了,跳來跳去地責怪走在她身後一臉沮喪的男孩,恨不得變出一條龍把他吃了。
原本她住在狼人叔叔的城堡也很有趣的,不少地下通道繞來繞去像座迷宮,讓酷愛冒險遊戲的她覺得非常新奇,花了大半天工夫去探險。
結果令人大失所望,曲曲折折的通道不過那幾條,憑她的聰明腦袋一下子全記住了,通道裡除了一堆堆的死人骨頭根本沒什麼機關,害她玩興盡失地大呼被騙了。
為了不受青椒惡夢威脅,她寧可待在無趣的古堡也不願回變態叔叔的家,免得她又得裝淑女,穿著可笑的淑女裝,守一堆莫名其妙的規矩。
可是狼人叔叔實在太吵了,三更半夜帶了個阿姨在床上鬼吼狼叫的,吵了一夜還不肯休息,氣得睡不好覺的她留書出走。
誰曉得這個「小叔叔」也是笨蛋一族,自告奮勇地說要帶她回家,結果是兩人都迷路了。
笨!笨!笨!笨死了,為什麼這世界笨蛋這麼多,給了她一個笨媽還不夠,再加上個笨叔叔,她真是天底下最可憐的小女孩。
「森林裡有……有巫婆……」歐陽敬天害怕的瞧瞧四周,生怕有怪物衝出來攻擊他們。
「對,鼻子尖尖,耳朵扯到後腦勺,眼睛像鱷魚眼,一口黑黑的牙是吃太多小孩子的緣故,你看起來很好吃……」她故意嚇他。
其實她也沒看過巫婆,這些都是書上寫的。
「啊!不要呀!不要吃我,我的肉不好吃,超級難吃。」他頓時驚惶失措的連連搖頭,黏她黏得很緊。
皇甫酷嫌棄的推推他。「膽小鬼,巫婆不吃你難道吃我呀!我是女生耶!」
保護女生是男生的責任,二姨說的。
「可是……可是你是很凶的女生,不一樣啦!」她根本不像女生。
「你說什麼?是不是要我揍你幾下。」她剛好非常不高興。
「沒說……我沒說話。」他馬上學乖的抱住頭,免得她又打他頭。
倏地,他眼睛一亮的指著前頭。
「酷,有農舍耶!我們去借電話叫人來接我們。」他興匆匆的往前衝,不管三七二十一。
嗅到一絲異味的皇甫酷連忙拔腿追上他,用力拉住他衣眼。「笨蛋!你忘了森林裡有巫婆呀!」
這個味道很像笨媽屢試屢敗的魔法陣形所傳出來的,魔女所用的魔法蠟燭與一般市售的蠟燭不同,使用過後會出現血腥味。
雖然她還不是魔女,可是大家都說她將來會是一個很厲害的魔女,不輸給三姨呢!
歐陽敬天縮了縮脖子。
不會吧!那農舍看起來很普通。
「當小孩子要知道一件事,那就是所有的大人都是巫婆的化身,我們絕對不能相信他們。」不然他們會放狗咬人。
「那你媽媽呢?」她也是大人。
她往他頭上敲了一下,表示笨問題不值得回答。
兩人像做賊似的躡起腳尖走近,貼在窗戶邊偷看裡面的情形,六角星芒的圖形立即躍入眼中,六根大蠟燭只剩下小指不到的長度。
他們都嚇到了。
但是也很好奇為何六角星芒中央擺上畫架,畫架上還有一幅奇怪的畫,感覺上像活的,有一陣風從畫中吹出來,差點吹熄其中一根蠟燭。
然後令人毛骨悚然的狂笑聲突然響起,嚇得他們趕緊蹲下來,不敢抬頭。
不知過了多久,可怕的笑聲終於消失了,膽子大的皇甫酷又從窗下的橫木探看進去,想知道是怎麼回事,好當她入學前的一大體驗。
可是以她的角度根本看下到畫的全貌,加上昏暗的光線她只勉強瞧見有山有樹,其他細微的小點就難以寸辨了、
她是個不知道死心的孩子,一瞧見畫前站了個全身黑抹抹又戴了黑色面紗的女人,心想她要是不離開畫前,她就沒法看得清楚。
心生一計,她打開隨身攜帶的無尾熊造型腰帶,兩指一拎拎出一隻正在打鼾的小寵物。
「啊!老鼠。」歐陽敬天嚇了一跳。
屋內的女子因聽到怪聲而忽地回頭,嚇得呼吸差點停止的皇甫酷又快又狠的壓下他,並拔了一把雜草塞住他嘴巴不准他出聲。
移動的腳步聲朝他們躲藏的地方走來,兩人縮在樹叢底下怕被發覺。
不過女子顯然也怕被人發現她做了什麼事,並不敢打開窗戶查看,匆匆地往外瞄了幾眼,確認無異樣後又踅回畫前,像在考慮要畫什麼上去,兩個小鬼才逃過一劫。
「笨蛋,這叫花栗鼠,它的名字叫滅祖。」很酷吧!她取的。
本來媽要取名可愛,可是全家一致反對,最後三票對一票通過「滅祖」是它的名字。
「滅……滅祖,好奇怪的名字。」吐掉一口雜草的歐陽敬天小聲的說。
舉起手想捶他一下的皇甫酷怕他又發出尖叫,只好恨恨的放下手。
「一點也不奇怪,我們家還有聒噪、歎世和盜名,怎樣?」她略顯神氣的仰起下巴。
現在的她是一副小男孩打扮的模樣,沒人看得出她曾當過一天的小淑女。
「什麼?」發現自己聲量稍高,他連忙控制。「你們怎麼會取這麼奇……好玩的名字?」
「因為我們有智慧嘛!知道它們會非常威風。」是鎮店之寶,有很多小朋友都好喜歡它們。
「威風?」會嗎?
聽起來像是很囂張才是,哪有人的籠物會取那種怪名字。
「下次你到我家來,我讓你騎盜名滿街跑,它是一頭很肥的聖伯納犬喔!」可惜膽子小一點,人家腳一踩它馬上躲起來發抖。
「聖伯納——」他好想要喔!可是閻天大哥不許人在家中養寵物。
「我們家欺世是一隻目中無人的大灰貓,它很跩的,誰都不理只會曬太陽。」皇甫酷炫躍的道。
「真的呀!」好羨慕喔!真想養隻貓。
她更加得意地談起自家的聒噪。「它很愛講話,最會和二姨唱反調,要不是它是只鸚鵡,人家還以為是人在講話。」
「好好喔!」他覺得她很幸福,可以養很多寵物。「那它呢?」
小小的眼睛發著光,歐陽敬天指著躺在她兩手中間翻肚的花栗鼠。
「滅祖很會喝酒喔!但是它只喝白蘭地。」三姨快被它氣死了,老嚷著要燉三杯鼠肉。
一聽到「白蘭地」三個宇,精神委靡的齧齒類動物頓時生龍活虎的跳了起來,撒嬌的蹭著皇甫酷的大拇指討酒喝。
它會成為酒鬼全是一群窮極無聊的怪客寵出來的,她們家的人是不許餵它喝酒,因為白蘭地很貴,誰敢浪費就等著吃青椒大餐。
「哇!它好可愛,可不可以摸一下?」它那麼小居然會喝酒,真稀奇。
「噓!小聲點。」真愛講話的臭男生。「你想被它咬就試試,它咬人很痛的。」
「呃!咬人……」算了,他看看就好,萬一得了鼠疫就下好了。
沒膽的傢伙。「你要不要進去看看那幅畫?」
她總覺得畫裡面有人在叫她。
「不要,看起來好可怕。」巫婆在施法耶!他不想被變成小驢子。
像木偶奇遇記裡的小男孩。
「好,那你把風,有人來要大叫一聲。」她也沒想讓他跟,笨笨的。
「我?!」他會怕吶!外面一個人也沒有。
皇甫酷重重的拍他肩膀,半是威脅半是警告。「你最好別害我被人逮到,不然我挖你的眼珠子當彈珠玩。」
「好……」好痛。
「嗯!眼睛要睜大些喔!不然它們很可能會不見了。」她做出挖眼睛的動作。
怕她又喜歡跟她玩的歐陽敬天猛吞口水,用手輕捂著眼怕她真的來挖。
小孩子的單純天性,沒想過一旦她被逮了怎麼挖他眼睛,她的恐嚇不具任何威脅性,他根本是白擔心一場。
而對一刻也停不下來的皇甫酷而言,越可怕的事她越有興趣,身一低,她沿著農舍牆壁找後門,看能不能近一點瞧。
可是不管她怎麼找就是找不到入口,她想了想向花栗鼠低喃了幾句,像是和它商量什麼似的一下子比三根指頭,一下子比五根指頭。
最後她火了,索性將它捉起來倒著搖,它才像喝醉似的顛來倒去,同意一根手指頭成交。
如同每一部以動物為主角的動畫片,滅祖靈活地由缺了一角的橫木鑽入,它的機伶不輸給那些動畫人物,不一會兒工夫便鑽到黑衣女子腳下。
它可是拚了鼠命欲完成小主人交代的事,一杯白蘭地的代價太少了。
哀怨的看了一眼窗外拚命作手勢的小主人,它含淚的張開口一咬——
「啊——這是……什麼鬼東西……」
猛一受到驚擾的女子跳了起來,彎下腰想找出咬她的畜生加以凌遲,臉上的面紗忽地滑落,露出一張精緻描繪過的美麗臉孔。
是她?!
差點叫出聲的皇甫酷連忙用手摀住嘴,伸手接住逃出來的小東西,讚許它的功勞地捉捉它的毛。
原來是宴會上欺負媽咪的壞女人呀!她在想什麼壞主意要害人,受害人不會是媽咪吧?!
一想到此她一陣著急,很想趕回去告訴媽咪。
可是她又想瞧瞧畫上畫了什麼,不甘心畫就在眼前卻沒看到,非常生氣自己為什麼拿不定主意,好奇心那麼重。
就在此時,瑪麗蓮似乎想到有事尚未完成,手往牆上一指,一道古老的木門便開啟,她隨即入內。
一見機不可失的皇甫酷在她前腳一離開後,後腳也跟著往裡頭沖,直接來到畫前。
咦?很普通的風景畫嘛!
「樹葉會動耶!」
「是嗎……」啊!是誰在講話?「嚇!是誰?」
「酷,你被我嚇到是不是?我不是有意的,我是看你進……」噢!怎麼又打他。
姓歐陽的都不是好東西,個個想害她活不長。「你幹麼鬼鬼祟祟的,人嚇人是會嚇死人的。」
「我以為你有看見我……」好,他不說話,她不要用那種可怕的眼神瞪他。
「別說廢話,你剛真看見樹葉在動?」哪一片,為什麼她沒瞧見?
用心去瞧的皇甫酷眼裡還是一片山和樹,樹和山,根本看不出端倪。
「有呀!這裡剛才動了一下,還有這邊也輕輕的東搖西晃。」歐陽敬天一口氣比出好幾處她疏忽的地方。
沒有呀!他該不會故意唬她吧!「小叔叔,你的視力比我好嗎?」
她的客氣讓他渾身發抖,很怕自己大難臨頭。「我不敢騙你啦!你瞧這裡還有人在招手。」
「你豆子眼呀!怎麼可能有人在畫裡招……咦?真的會動吶!」她驚奇的湊上前一瞧,還用手摳摳看。
畫中米粒大的人兒因她這股外力而跌倒,連滾了好幾圈才稍微變大些,有兩粒米大小,隱約看得出是個女人。
「酷,好像你媽咪喔!」他的視力真的比她好,輕而易舉的發現那大一點點的小小臉長得像誰。
「胡說,我媽在你家,你大哥才不會讓我媽咪跑進畫裡去。」不可能啦!笨媽只會做笨事,哪會做這種傻事。
「真的啦!不信你看。」他從褲子後面口袋掏出一面放大鏡,放在走得很慢的小人頭上面。
其實不是人走得慢,而是山大人小顯得人移動得慢,即使走了十步看起來像一步不到。
奇怪的男生,隨身攜帶放大鏡幹什麼,真是莫名其妙。「你要是敢騙我,我就揍你。」
身子湊得很近,眼睛貼近放大鏡往下瞧,真瞧見一個女人張大嘴不知在喊什麼,而那模樣真的很像笨媽耶!
真是太神奇……啊!不對,真是太糟糕了,媽怎麼會在畫裡面?
啊!她想起來了,一定是那個壞魔女幹的好事,她亂施魔法將媽關進畫裡,讓她一輩子也走不出來,實在太壞心。
等她學會魔法絕對會要她好看,誰都不可以欺負媽咪。
「酷,你在幹什麼?」她這種行為好像不太好吧!人家會不高興的。
皇甫酷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繼續拿椅子墊高做她的事。「還不快來幫忙,你以為我是十七歲呀!」
她七歲,身高一百二十三公分,而畫架有一百六十公分。
「偷人家的畫是不對的事,要是被人家發現就慘了。」屈於她拳頭的威脅,歐陽敬天最後還是成了偷畫的幫兇。
「你很囉唆吶,你們姓歐陽的都好古板喔!我救我媽咪不成呀!」她用力拆下畫板,將畫布拿起捲成筒狀。
接著兩個小孩小心翼翼的定出農舍,一出門立即拔腿就跑。
「她人在畫裡我們要怎麼救?」難道要切開還是放火燒?
喘了好一會的皇甫酷想到最厲害的人。「我要回台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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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你那臉……哈……我真是太厲害了,果然算出你會栽得灰頭上臉……哈……肚子好痛……」
誰會相信世上真有魔法、魔女的存在,簡直是滑稽又可笑,現在可是科技發達的二十一世紀。
可是事實偏偏就在眼前,叫人不得不信。
額頭腫了個包的歐陽閻天幾乎快捏碎他手中的凶器,要不是真讓他見識到蹩腳的魔女將盤子裡的水梨變成蘋果砸向他,或許他一輩子會認為這種事太過荒謬。
眼睜睜的看著心愛女子如電影情節般化成白煙被一陣黑霧捲走,他心裡有說不出的震撼和驚慌,只能呆若木雞地不知如何反應。
他足足傻了好幾個小時,直到一道小小的黑影搖醒了他。
原來世上真有魔女會施咒害人,連個七歲小女孩都說得煞有其事,而他卻只能驚訝的睜大眼,聽她不屑又憤怒的描述她母親被害的經過。
他不知道桌上的兩張機票從何而來,即將起飛的時間讓他無法遲疑的帶著畫上飛機,一路上不敢放手的緊抱懷中,生怕那移動的小黑點會突然消失。
他看得出畫中的上官青青又餓又累,神情疲憊,可是他什麼也不能做,只能心慌的對著畫說話,不許她輕易放棄。
他需要她。
不管她是不及格的魔女,還是罪大惡極的壞女人,只要她能回到他身邊,他全都不在乎,他願因為愛她而失去理智,臣服在愛的魔力之下。
「你笑夠了沒,我不相信你發現她們的身份時,還能夠以平常心冷靜看待。」那口牙越看越刺眼,好想拔了它。
他不是魔女,但他有替人拔牙的能耐,這點他深具信心。
「我……呃,是有點驚訝……不過我們家桃花的拳頭讓我不敢驚訝。」還有她的半桶水魔法。
雖然每次都出錯卻神准,他還曾被榴蓮砸到過,一顆蘋果算什麼,小兒科罷了,應該不怎麼痛才是。
好笑地看著好友兼上司頭上那顯眼的小山,笑不可遏的南宮風流覺得自己心理平衡了很多,至少他不是唯一的受害者,還有人陪他同甘共苦。
是幸災樂禍吧!他想。
「為什麼你能接受她魔女的身份而不被嚇跑?」普通人不會相信這種非自然力所能解釋的事情。
「那你呢?」南宮風流吊兒郎當的反問,眼中的光芒已說明一切。
「因為我來不及嚇跑。」歐陽閻天說得很無奈,剛硬的五官在這瞬間少了平時的嚴厲。
因為他愛上了她,所以想跑也跑不了,一條無形的繩子緊緊繫住彼此,世上再鋒銳的利器也斬不斷、磨不細,依然堅固得拉攏兩人。
他沒想到自己愛上的女人是個魔女,但愛都愛了能有什麼辦法,心是無法由理智來掌控,即使他的力量強大得足以控制半個世界。
一想到上官青青對人不設防的同情心,以及溫柔清澈的美麗瞳眸,心底高築的城牆已軟化成一攤泥,隨著她的喜樂而揉捏成各種形態。
「別太沮喪,我們都有這種經驗,上官家的女人就是有叫人拒絕不了的魔力。」南宮風流早就認栽了,豎起白旗投誠。
「這算是幸運嗎?」聽起來不像是安慰。
「當然,起碼你愛上的是溫柔似水的上官大姊,而我家桃花外表是個萬人迷,骨子裡卻是十足十的暴力狂,我光是應付她不時揮過來的拳頭就夠累了,還得時時保持超強電力的帥勁趕走對她有企圖的追求者,對照我,你敢說自己不幸運嗎?」
瞧他說得痛苦卻一臉甘之若飴的神情,歐陽閻天開始慶幸自己的幸運而同情起他來。「可是你不曾後悔,視其為甜蜜的負荷。」
「沒錯,我愛暴力女。」他自滿的笑了,眼露深情。「而且再比起某人的遭遇,我們真是幸運太多了。」
那個某人恨恨的抬起頭用怨恨的眼神一瞪,隨即又洩憤似猛灌花栗鼠白蘭地,一點也沒考慮到心愛的小女人一旦發現,會有多痛恨他的奢靡。
他實在不懂,老大二十七,老二也二十三了,為什麼每次一出事,都由半大不小的高中小女生承擔,她才十七歲,根本還是個未成年少女。
而他們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奴役她,真當她是神力女超人不成。
為女友抱不平的東方著衣一臉鬱悶,鳥屎綠的神情非常憤怒,想起他每回和小女友親熱時,一定有人跑來破壞,老天爺好像見不得他快活似的。
他都快憋成腎虧了,他們還笑得出來,不叫靜整整他們怎消得了這口鳥氣。
「儘管苦中作樂吧!人在畫裡頭很難出得來,你就抱著畫終老一生吧!」女友的口水吃多了還怕不尖酸刻薄嗎?上宮文靜最厲害的不是魔法,而是殺人不見血的舌頭。
一句話定生死。
「你很需要別人替你刻墓碑嗎?」歐陽閻天已經擔心得快愁白了發,又他火上加油的說風涼話。
聞言,東方著衣轉過頭,神情顯得暴戾。「好呀!我剛好覺得活膩了想找人陪葬。」
一觸即發的緊繃情勢讓一旁的南宮風流趕緊打圓場。
「哎呀!都是自己人別傷和氣,小心嚇壞了這群貓狗鳥鼠。」唉!那頭笨狗又躲起來了,真是沒用。
「誰跟他是自己人。」
「那群畜生嚇死了也好。」
看著兩人不約而同的吼出聲音,他這和事佬好笑又好氣地擋在中間,避免他們自相殘殺,畢竟咖啡屋還在做生意,他們不能嚇跑客人。
爐上的咖啡正滾著,不假人手自動的飛起倒入一隻隻乾淨的杯裡,他們三個大男人只是做做樣子端給客人,假裝非常忙,其實根本是在聊天。
即使美麗的女老闆不在店裡,照常營業的咖啡屋依舊一位難求,客人大排長龍。
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大半是妙齡女子,擠破頭地搶看不同類型的帥哥,其中不乏精明的女主管和幹練的都會女子,各展風情地想吸引三人的注意。
可惜個個徒勞無功的鎩羽而歸,留下惆悵和失望堆滿一室。
「冷靜點、冷靜點,你們別太衝動,會給小孩子帶來壞榜樣。」而他會被桃花揍。
「就是嘛!你們這些大人真奇怪,老叫我們要乖、要聽話,可是你們卻總是示範負面教育。」她會變壞一定是他們的錯。
「看吧!小孩子都比你們理智……」嗯!不對,怎會有小孩子?「啊!小鬼,你放學了?」
她哪裡小,等她長大了要叫他老鬼。「學校又不是收容所,放學我不回家你要我去睡天橋呀!」
笨死了,愛上她們家魔女的怎麼全是笨蛋。
「呃,我們太緊張你媽咪,結果忘了去接你放學,你千萬別哭呀!」哎!真是要命,怎麼把這未來的小魔星給忘了。
得罪她等於得罪另外三個女人,他們可消受不起。
「我才不會哭呢!反正我是沒人要的小孩,你們就讓我自生自滅吧!」她說得好不委屈的放下小書包。
她這番話讓三個大男人都很想扁她,誰不知道她是上官家捧在手掌心上的寶,地位遠遠凌駕在他們之上,凡事以她為主。
平時受她的「照顧」也就算了,反正不過是個頑皮的小女孩嘛!能惹出多大的事呢!忍著也就相安無事。
可是她也太得寸進尺,不但裝可憐搶走他們女人的注意力,還不時想壞點子破壞他們的好事,她還好意思自稱是沒人要的小孩?!
看來她的日子過得太舒服了,渾然忘記居安思危的道理,惹毛三個心情不好的大人。
既然女人們不在,他們還在等什麼呢!
「我沒吃過清蒸小女孩的料理,麻煩把大腿留給我。」那裡肉多。
「沒問題,我打算醃乾她的兩手拿來捉背,最近我常常犯癢。」而她的皮會更癢。
陰陰的歐陽閻天冷沉的道:「我要剖開她的腦拿去泡馬福林,省得她聰明過度危害人間。」
三個欲為民除害的大男人朝她逼近,一見苗頭不對的皇甫酷趕緊住樓上跑,尋求庇護。
「還想跑——」
「不要啦!媽咪、二姨、三姨,你們快出來救酷,有壞人欺負純真又善良的小酷……」
純真又善良?她真有臉說得出口。
三隻男人的手分別捉著、拉著、拎著她的手和後領,打算進行「凌虐」小女孩的重大工程,她實在令人火大的難以寬恕。
「夠了吧!你們幾個不長進的男人羞不羞呀!連我們家的酷都敢欺負。」
略帶嬌媚的女音一出,十幾顆椰子隨即朝他們飛過來,經驗豐富的東方著衣及南宮風流連忙身一低的躲過浩劫,被砸多了總會懂得如何自保。
可是資歷尚淺的歐陽閻天還沒察覺發生什麼事,球一般黑影已然打中了他。
「哎呀!真糟糕,又變錯了。」可是上官桃花一點也不覺得慚愧,柳丁和椰子還不是差不多,部首都是木字邊。
「二姊,下次你再亂施魔法,咱們家就吃一個禮拜的木瓜絲炒洋蔥。」
戴著眼鏡穿制服的女孩首先出現在樓梯口,而她身後是花容失色的上官青青。
「桃花你又惹事了,瞧你對我們家閻天做了什麼事?」他好可憐喔!令人心疼。
什麼時候他變成我們家的?兩位妹妹無言的互視一眼,任由柳絮一般的上官青青飄過兩人身側,心疼又不忍的扶起嘴角有一抹賊笑的男人。
看來大家都低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