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妮可踏進公司時,整間辦公室鬧哄哄的,所有人都忙著打包,她被眼前的混亂和一屋子的搬家人員給嚇傻了。
總機妹妹衝向她,臉上的表情說不上是開心還是煩惱。「妮可姊姊,妮可姊姊,我們要搬家了!」
妮可目瞪口呆地道:「什麼意思?」
「『美琳』正式被『PROJECT』併購了,大老闆指示,『美琳』的人今天全都要到『PROJECT』辦事處正式報到,你看,他們還請專業搬家公司的人來幫忙呢!」
「大老闆?」妮可一頭霧水。
總機妹妹神秘兮兮地說:「一大早瞿製作和林特助就來了,倒是瑄瑄姊姊我怎麼也聯絡不到,你知道她去哪嗎?」
瑄瑄昨晚說去赴瞿競洋的約後就沒有回家了,她擔心了一整晚,早上送加恩去幼稚園時,加恩還問媽媽去哪,她只能安撫加恩,說媽媽出差了,今天才會回家。
「我也不知道。」
總機妹妹喔了一聲,不在意地道:「那我先去打包嘍!」
「嗯,好啊……」
妮可望著這一室的棍亂,不知該如何是好,今天還有替其他模特兒安排通告,她應該先去準備準備,而不是站在這裡發呆,公司被大集團併購是改變不了的事實,而且這己經是最好的結局,如果「PROJECT」只簽走小公主,那他們這些人真的要喝西北風了……
她很清楚這是瑄瑄爭取到的好結局,否則「PROJECT」人才濟濟,不用概括承受一切。
「妮可。」
這聲音……
妮可回過頭,看到林世一和善的笑容,他總是這樣,總是咧著笑,然後以犀利冷漠的黑眸打量一切,是個標準的笑面虎。
「早安,妮可。」
「早安。」她冷冷的回應。
林世一看著眼前的她,她依舊一身俐落的打扮,休閒褲,襯衫,斜背一個大包包,紮著馬尾,毫無妝點的白皙小臉上千乾淨猙。
「從今天開始我們就是同事關係了。」
「呵,是嗎?」妮可皮笑肉不笑,轉身就想走。
林世一握住她的手腕,阻止她離開。
她瞪他。「放手。」
「你這樣不太禮貌,坊間傳言你很有禮貌的。」他依然保持著和善的微笑。
她冷笑,用力拍掉他的手,哼,巴掌她都敢揮了,打手算得了什麼?「你的調查報告裡有沒有提到,我的禮貌是要看人的?對付某些人我向來不太禮貌?」
「這點我不用調查就領教過了。」林世一大笑。
「知道就好!」她冷哼了聲。
「或者我們該重新調整彼此的關係?」林世一刻意擋著她的路。
「我跟你沒有任何關係。」妮可馬上澄清。
「嘖,你連車子都借我開了,怎麼還這麼生疏呢?對了,我昨天還等你下班開車送你回家呢!」
妮可覺得太陽穴陣陣抽痛,冷冷地再次澄清道:「我跟你沒有任何關係。」
昨晚他送她回家是硬拗的,因為笑面虎說她深夜在台北開車,會影響到其他出門散心的人,這個混蛋!
林世一聳聳肩。「其他關係我也不需要,我對胖小鴨就像對TOYOTA一樣沒什麼興趣,我要重新調整的是你跟我工作上的關係。」
胖小鴨?
是指誰?她嗎?
妮可瞬間火大,正要開口反嗆時,突然想到他說要調整工作上的關係?!
「你是什麼意思?」
「我缺一個助理。」
「我沒有內勤的經驗!」她瞬間頭皮發麻。
林世一虛假地皺起眉。「你這麼急著撇清,不怕傷了我的心?」
妮可搖搖頭,不想再浪費精力跟他抬槓,她轉身想走人,但他又拉住她的手臂,她抬頭瞪他,在出手打人的前一秒,林世一趕忙鬆開手。
妮可很滿意,勾起嘴角。「會怕就好。」
林世一愣了下,頭一回遇到把他當蟑螂的女人,老實說,他有些受傷。「調查報告裡沒記錄你居然這麼凶。」
「如果不想被我凶,就離我遠一點!我不管『美琳』的未未如何,我只想做好分內的工作!如果要調整職務那就發佈人事命令吧!你不要告訴我『PROJECT』這麼有制度的公司,特助還要兼職管理人事!」
這一局妮可大獲全勝,她轉身走人,卻看到瑄瑄從大門口走進來,趕忙衝向前。「瑄瑄!」
「這是怎麼回事?」楚瑄瑄同樣困惑眼前的一切。
妮可心急地上下左右來回「檢查」好友。「先不要管這些啦,老大,你、你……昨天還好吧?」妮可快哭了,一想到好友的遭遇,任誰都會想哭。
想到昨晚瞿競洋的要求和兩人的激情,瑄瑄臉一紅,趕緊振作,裝沒事地說道?「沒被分屍、沒被活埋,應該算還好吧?」
妮可快昏倒了。「你這叫苦中作樂嗎?我都快擔心死了!」
「就當是苦中作樂吧。對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瑄瑄疑惑地道。
妮可肩一聳、頭一搖,無奈地說:「老大,只能說,我們不得不佩服『PROJECT』的辦事效率,大老闆命令『美琳』的人今天全都要到『PROJECT』辦事處報到。」
「大老闆?」瑄瑄一頭霧水。
妮可偷偷指指瑄瑄身後,輕輕地說:「他來了。」
建造回頭,看到瞿競洋,她一驚,不意外見到他臉上的孤寒。
「有問題嗎?楚小姐。」
他灼熱的目光鎖在她身上,恣意地收進她的美麗,顯然她已經回家換過衣服了,簡單的米色洋裝,看起來一樣迷人。
「搬家的事,是不是該等美琳姊回來再做打算……」瑄瑄強迫自己不去理會他懾人的目光。
「楚小姐,『美琳經紀公司』負責人昨天晚上已經正式簽署了讓渡書。」林世一遞出手中的併購書。
妮可愣了愣,天曉得這男人昨天送她回家後,還可以去找美琳姊簽讓渡書?
因為生病,也因為公司的局勢,美琳姊果真不出妮可預料,在最短的時間內把公司給賣了……
瑄瑄面無表情,只能慶幸瞿競洋遵守和她之間的約定,不只是轉讓小公主,而是概括承受整間公司,事情走到這裡,她還有什麼好說的?
瞿競洋望著她落寞的小臉,刻意忽視心中的不捨。「你的工作我同樣做了調整,未來你是小公主的助理,協助她所有事務,小公主是你一手調教出來的,沒有人比你熟悉她。」
從過去傳授經驗的「指導老師」降級變成名模助理?!
別說瑄瑄吃驚,現場聽到這則人事調動的人無一不震驚的!大家都明顯感受到大老闆故意刁難的意味……
這的確是瞿競洋的用意,他要提醒她別忘記當年的背叛。
「有問題嗎?」他像是高高在上的王者。
瑄瑄深吸了口氣說道:「沒有。」有工作,她該感恩,不該抱怨。「瞿先生,還有事要吩咐嗎?」她認命地問。
妮可傻眼,想替好友爭取。「瞿製作,小公主——」
瑄瑄握住好友的手。「妮可,沒關係。」
瞿競洋離開,瑄瑄轉身回到她的辦公室。
妮可在原地氣到發抖,她澎湃的怒火全遷怒到林世一身上——
「都是你們,你們為什麼要出現?我和瑄瑄原本可以很好的,今年是『美琳』成長茁壯的一年,你們一攪局,我們這四年的努力全沒了!全沒了!」
妮可吼完,毅然決然地離開辦公室。
林世一望著小野貓怒不可遏的背影,她總是在生氣,總是很忠實地表達對他抑或是對「PROJECT」的不滿,他被人奉承習慣了,妮可的怒火和挑釁反而讓他覺得有趣。或許,呵,或許,他應該順勢調整兩人的關係,反正他的生活除了忙碌就是平淡無味,有她加入,應該會很有意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