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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老傳說 第八章 作者:樂風
    「這是什麼?」

    「啊!」曉浣吃驚地跳起來。「快還給我!」

    「不還。」蘇儒熹把手舉高。從剛剛就見她直盯著這小瓶子看,那樣專心注意,神魂好像都飛了,他頗不是滋味的想。見曉浣不答,索性把裝著粉紅色液體的小瓶搖來晃去,想研究出那是什麼。

    「儒熹!還我……拜託你,不要這樣啦,還我!」曉浣一跳一跳地想奪回瓶子,可是她身高只到他胸前,任憑怎麼探手也構不到,她急得都快哭了。「還我啦,儒熹!」

    「才不!」蘇儒熹更是起疑。「除非妳先說瓶子裡的液體是什麼,總不是舊情人送的禮吧?」

    「你胡說八道什麼!」曉浣又惱又急,「你是我的初戀耶,哪來什麼舊情人,你少冤枉我!」

    他有絲得意,又起疑,「那妳為什麼這麼小心這個瓶子?」

    「我……」該怎麼說?能怎麼說?曉浣又急又慌又手足無措,不禁懊惱起自己不該那樣粗心大意。「儒熹,拜託,瓶子先還我啦!」

    平常要是曉浣這樣哀求,他肯定二話不說就允了她,可是曉浣何曾這般央求……這瓶子!他緊握起拳頭。

    「如果妳再不告訴我這個瓶子是做什麼用的,就是說這瓶子管不了什麼用,那我立刻摔碎它。」蘇儒熹作勢把手舉得更高,曉浣慌張地一把抱住他!

    「不!我說!我全告訴你就是了,別摔……哇!」

    「欸!」他放下瓶子,急急攬住佳人。「怎麼這樣就哭了,我說笑的嘛,別哭別哭啊!哭了就丑了。」

    曉浣真的放聲痛哭起來。這段日子,瞞著大家得到除皺抗氧護膚精華二代的事,壓力沉重極了,壓得她快窒息,現在讓蘇儒熹一安慰,她反倒克制不住了。

    「哎呀,怎麼愈說妳哭得愈凶啊!」蘇儒熹傷腦筋地蹙起眉,「有什麼事說出來,別再哭了,看妳哭得眼睛紅紅的,像猴子似,醜死了!」

    曉浣哀怨地瞟他一眼。「你根本什麼都不懂。」

    他擰緊眉。「曉浣,妳最近真的不太對勁。快點告訴我,瓶子裡究竟裝了什麼?」

    「好,我告訴你!」她一下跳起身來,「瓶子裡的是……」

    說了,就是一切合盤托出,她的秘密、她的隱私--

    「曉浣?」怎麼吐吐吞吞的?

    「儒熹,我愛你,你知道我是真的愛你!」

    蘇儒熹顯然吃了一驚,料不到她會突然吐露愛語,平常她是不會輕易示愛的。他又驚又喜又有些慌地將她攬進懷裡。

    「我也是。」用同樣低沉、感性的聲音響應。

    也一樣愛我?還是……曉浣決定現在不去多想他模稜兩可的答案,她含著笑,偎在他暖暖的懷裡。冬天到了,她最愛儒熹溫暖的懷抱,像火爐一般溫熱她的身、她的心。

    「那小瓶子裡裝的……」她一鼓作氣說了:「可能是許少哲在私研的……除皺抗氧護膚精華二代。」

    「什麼?!」

    蘇儒熹錯愕地大聲吼,曉浣畏縮了下,苦笑著自己坐直身子。

    「曉浣,妳最好把話解釋清楚,妳說這瓶子裡是除皺抗氧護膚精華二代,怎麼可能?這種東西怎麼會在妳這裡?妳是怎麼得到的?」他驚異地一疊聲連問。

    她咬著下唇,坐得遠遠。

    「曉浣?!」他更是急迫。

    「你別那麼大聲,我說就是。」

    「我……」蘇儒熹透出一口氣,「對不起,我沒有罵妳的意思,我只是急了……我想不到……哎呀,曉浣,抱歉。」

    她搖晃著頭,怯怯地把小手放進他伸長的掌心裡,就被他一把扯進懷裡。

    「儒熹,」聽完了一切,你還會這般溫柔嗎?「瓶子裡應該就是除皺抗氧護膚精華二代,因為瓶子是我從許少哲的實驗室裡拿出來的。」

    「妳去過他的實驗室?!」

    「就是你去美國那段時間嘛,」曉浣娓娓訴說,把她到水源路七巷找東西到發現枕頭裡藏著小瓶子,以致這段日子來的痛苦掙扎……一一全說了。

    蘇儒熹沉默了一段時間,然後愛憐地輕吻她的發頂。

    「可憐的曉浣,妳何苦這樣做呢?」

    她不知在想什麼,突地縮著身子避開他的碰觸,抬起頭來。

    「你不懂、不知道為什麼我要這樣做?」

    蘇儒熹停頓了下。「總不會又是那個怕老的說法吧?」曉浣咬著下唇不說話,等同默認。他再也受不了地叫出聲:「曉浣!我告訴過妳很多次了,是人都會老,這是萬古不變的法則,再昂貴、再高級的保養品也只是延遲老化的一種手段。人到了一定年紀,皮膚狀況就會開始走下坡,我希望妳能盡快明暸,接受這一事實。」

    「夠了夠了!」她把頭埋進抱枕,語帶嗚咽地喊:「你不要再說了!」

    知道她在哭,他心裡也不好受,可是蘇儒熹決定,今天必須讓曉浣醒悟。

    「我不說,妳就可以不想嗎?就是怕老這一議題一直在妳腦海盤旋,妳才會衝動做下那樣冒險的行為來。妳不會不知道除皺抗氧護膚精華二代牽涉到多少人、事,可是妳卻隱瞞了這麼久也不肯告訴我。」

    「你現在是在怪我?」她倏地抬起頭,眼淚停止了,明眸璀璨的眼裡,慢慢閃露出憤慨之光。

    「妳為什麼不說?」蘇儒熹愈想愈惱,聲音不自覺大了起來,「如果今天我沒有發現這個瓶子,妳是不是準備瞞我一輩子?!」

    淚水像是流盡,乾涸了,曉浣發現自己突然有了想大笑的衝動。

    冒險犯難是為了他,處心積慮是為了他,甚至為了他,首次欺瞞好友……最後換來的竟是他的冷言冷語、咆哮妒罵!

    怎不好笑!怎不可笑!

    「呵……哈……」

    「曉浣,妳笑什麼?」蘇儒熹眉頭蹙緊。看她大笑的模樣,真有病態瘋狂的架勢。

    「你果然不懂!什麼都不明白!」

    「妳又說我不明白!」蘇儒熹又惱又氣,「如果妳是想為欺騙找借口,那這個借口未免太爛!不管我明不明白,總之妳騙了我;我最受不了欺騙,我們一開始交往時我就說過!」

    「對!我騙了你!」曉浣叫出聲來,「可是欺騙的出發點是因為愛你!」

    「曉浣!」為什麼不乾脆認錯?認錯就好!認錯就不要再繼續吵下去。

    「我愛你,愛得愈深就愈怕老!因為我一輩子也忘不了自己比你大了三歲零兩個月的事實!因為愛你,我會一輩子背著這個十字架,永遠不放!」

    又來了!又是這個!他恨透了老少配的議題!

    「我說過,那無所謂!」

    曉浣吶喊著打斷他:「現在當然無所謂!我二十九你二十六,保養得好,走出去人家還當我們是情侶。但是,再過個五年呢?也不用五年,明年我就三十了,三十歲耶!女人的皮膚從二十五歲就開始走下坡,總有一天,走在路上人家會說你們姊弟倆感情真好,還會手牽手一塊兒散步……你敢向我保證你受得了這個、受得了別人無時無刻在你耳邊指指點點,說你交了一個年齡比你大的女人?!

    「你別跟我說不可能有這種事。你的能力佳、職位愈做愈高,就會愈來愈無法保有穩私。那些記者會連你的祖宗八代全挖出來。」更別提只是JNL台灣總監有一個比他大的女朋友這種小事了。

    「我……」蘇儒熹沒料到她想得這麼多、擔心得這麼深,一時間竟啞口無言。

    「我知道自己受不了人家說這個。」她扯著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說:「為什麼我拼了命也不肯交出除皺抗氧護膚精華二代?因為我愛你,冀望它能發揮傳說中的功能……我好愛好愛你,多希望自己可以跟你一輩子,長長久久……」

    「曉浣!」他動情地喊,伸手想擁抱她。

    「別碰我!」曉浣驀然喊,縮著身子跳開好幾步。「可是你根本什麼都不懂,一點也不想去瞭解,就只會指責我的不是。」她傷心極了,口不擇言地喊道:「這就證明了你根本不夠愛我,甚至我懷疑你根本就不愛我!」

    蘇儒熹突地立定身子,臉色十分沉重難看。他問她,聲音很輕,彷彿不敢置信--

    「妳說我不愛妳?我們在一起已經超過十年,妳現在說這種話?」

    從沒見過他這般神色!曉浣有些嚇到,怯懦地說:

    「可是你從來沒說過一次愛我,每次我說愛你,你的響應從來就好簡單,就說你也是。」情人間的愛語總是絮絮纏綿,他的簡單像極了一句軍事命令,讓人心寒。「也是什麼?也是愛我嗎……兩個人在一起也可以是因為習慣,你的金星在金牛,你很可能只是習慣了身邊有我,不想改變--因為你什麼都不說嘛,就怪不得我會胡思亂想!」

    「夠了!」蘇儒熹發狠地吼道,倏地舉起手--

    他要打她!她真的說錯了!儒熹要打她!

    看到曉浣畏懼的表情,蘇儒熹像是突然清醒了。

    是曉浣耶!站在你面前的不是別人,她是你最愛的女人,江曉浣啊!

    他頹然放下手,落寞地說:

    「如果妳要這樣想,那我也無話可說。」跟著身子一轉,居然走了。

    「儒熹……儒熹!」曉浣吃驚地喊,伸手卻拉不住他。

    他離開了!不要她了!

    他那樣頭也不回的離去,就是最好的證明!

    她是那麼怕和儒熹分手,用盡了一切手段挽留他,為什麼到了最後,反而是她自己逼走了儒熹?!

    「儒熹,儒熹,儒熹……」她臥倒在地,又哭又笑地只會重複叫著他的名字。心底好似有個大鐘在敲,一再重複震撼般的事實。

    是她逼走了儒熹!是她!是她!

    「儒熹!」她發自內心地吶喊道,再也控制不住的淚水沖出她乾澀的眼眶,最後,她像胎兒般蜷伏在地,號啕痛哭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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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怕自己真的會控制不住脾氣動手打曉浣,蘇儒熹急匆匆地奪門而出。

    他開著車,漫無目的的在街上打轉。天色已經完全暗下來了,平常這個時候,他不是開車在回家的路上,就是已經和曉浣窩在沙發裡大啖美食。今天和曉浣吵架,突然之間竟不知道該往何處去。

    蘇儒熹把車停靠到路邊,呻吟地將頭靠在方向盤上,久久不動。

    這是頭一次,他和曉浣如此劇烈的爭吵;平常他們雖然會有小爭執,但總能很快讓步,取得共識。

    那這次吵得如此劇烈的理由是什麼?許少哲?除皺抗氧護膚精華二代?蘇儒熹知道,他最介意的是曉浣那句話。

    她說他不夠愛她。她居然懷疑他不愛她!

    蘇儒熹忽然抬起頭來,重重地捶一下方向盤,面板上的喇叭發出沉重聲響,他若無所覺,只呆呆坐著。不知過去了多久,街邊霓虹燈一閃一閃地打斷他的沉思。

    他動動發麻的身子,抬頭一看,原來車子正好停在一家只在晚上營業的夜店前。

    裡面賣酒。蘇儒熹故意似的摔上車門,走進去,點了店裡最烈的酒。

    是後勁極強的長島冰茶,酒一送上來,他兩三口就喝完了。

    其實,他有著千杯不醉的體質,只是因為曉浣--蘇儒熹突然匆匆跳起來,吩咐酒保再要一杯長島冰茶,便急急衝回車子。

    曉浣自己一個人在家,等她冷靜下來,想通了,也許願意打電話和他和解。他想著,急忙找出手機,吐一口氣。還好,他有帶手機出門。

    他剛在吧檯坐下,電話就響了,蘇儒熹手忙腳亂得差點摔了機子。曉浣……不是曉浣來電。他剛幫曉浣設計了特殊鈴聲。他慢慢地坐好,這才懶懶地接聽。

    「喂,我是蘇儒熹。」

    「儒熹,是我!你怎麼這麼慢接電話?」

    阿姆高分貝的叫聲從話筒那端傳來,他蹙一下眉。

    「我有一件很驚奇又可怕的消息告訴你!」

    「嗯。」蘇儒熹哼了聲。以他目前陰鬱的心情,再好的消息也好不到哪兒去,再壞也壞不到哪兒了。

    「我去翻了舊檔,居然發現,原來許少哲是跟你同一期考進公司的。」

    「哦?」他心不在焉地響應。

    「考同一職位,同時錄取。因緣際會,你們一度成了彼此競爭的對手。更重要的是,你好像每一步都趕在他前面。」

    他和許少哲?蘇儒熹擰一下眉,然後拿起長島冰茶,一口口慢慢啜飲。

    「說清楚一點,是怎麼一回事?」

    「喏,就像早期,總公司要推出新一款眼霜,對了,就是你主持研發,現在在市面上已經發售到第三代的JNL夜凝露。我查出,當初那款眼霜是以競標的方式看誰的作品優便得勝,許少哲便是你的主要對手。儒熹,你一點都沒有印象嗎?」

    他緩慢搖頭,接著想到對方看不見,才說:

    「沒有。我記得當時除了工作,我所有時間都用在處理私事了。」因為他考進JNL,必須到美國工作,忙起來,居然有將近兩個月不曾和身在台灣的曉浣聯絡,害得曉浣以為他有意和她分手,當時還吵過一架,所幸最後他們還是找到協調的方法。

    當時能,為什麼這次不行?

    遠在話筒另一邊的阿姆哼了聲,他用膝蓋頭想也知道,儒熹需要處理的私事只有江曉浣。

    「好啦,總之我去查了舊檔,知道這件事之後真的很驚異,所以我才急急打電話通知你。儒熹,現在你真的要小心了。我在想,許少哲恨你,而且積怨已久。」他停了一下,又問:「儒熹,怎麼不說話,你有在聽嗎?」

    「嗄?」他伸手抹一抹瞼,提振精神。「我知道了。阿姆,謝謝你。」

    「說什麼傻話!」他嗤笑一聲,然後又察覺不對勁。「喂,儒熹,你哪時變得這麼客氣了,是不是出了什麼事……啊!我的提醒太慢,許少哲已經對你下手了!」阿姆吃驚地叫道。

    蘇儒熹聽得笑出聲來,一掃整個晚上的沉鬱心情。

    「阿姆,你真是我的開心果,謝謝你。」

    「你在說什麼?」他莫名其妙的問。

    「……阿姆,你放心,許少哲他死了,就算他沒有死,我也不會和他糾纏,我會把他交給警察處理。」

    「唔,這就好……許少哲他沒有死?!」阿姆遲疑地問。

    蘇儒熹笑得意味深長。「他最好已經死了。」

    「嗄?」

    「好了,我們不要談論這個問題。阿姆,我有個問題想問你。」

    「問我?」這可奇了。「是什麼問題?這麼嚴重?」

    「我想問你,」是他做得不夠嗎?所以曉浣認為他不夠愛她。他一直以為愛是用行動表示啊,只會口口聲聲說愛,做出來的卻全然不像那回事,又算什麼?

    曉浣怎麼可以這樣誤解他!如果不是為了愛,哪能和一個女人在一起長達十年……流逝的歲月不是最佳證明?為什麼一句話就抹煞了所有?!

    當然,他知道,他們那時在吵架,沒有好話,曉浣可能只是一時衝動。他從以前就知道,曉浣性子急,往往是有口無心,總說錯了話,事後再拚命道歉……

    發現自己竟不知不覺在為她找借口,蘇儒熹苦笑起來。

    「儒熹!」阿姆在話筒對面大叫,「你怎麼又不說話了?」

    「我在想事情。」

    「不是說有問題問我?」他不等蘇儒熹回答,劈頭就說:「結果你想到了,就不打算問我了,真是!儒熹,你就這個性子最討人厭!」

    「嗄?」

    「總是這樣啦!什麼事,你都自己拿好主意了,從來也不用人家幫忙,偶爾,我會覺得很失落。」

    「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什麼失落?」

    「就是……」阿姆猶豫了下,「我也說不上來……應該說,有時候我會覺得你好像把我當成陌生人,好像我們不認識似的。」

    「怎麼會呢?我們是好朋友啊!」

    阿姆在對面叫起來:「噢!你說了,我們是好朋友喔,不能賴帳!」

    「你在說什麼?」蘇儒熹失笑。

    「我就是覺得失落。」阿姆落寞地說:「之前的不提,就拿這回許少哲的死來說好了,發生私研問題,你的形象受到了嚴重的損傷,甚至還一度被拘留,可是當你對我說起那些事的時候,卻是那樣的雲淡風輕,好像天掉下來了,你都可以自己處理,不需要和任何人商量。反正跟你做朋友的感覺就是很失落,因為你是個無敵鐵金剛,永遠都不會有傷心、難過、需要朋友安慰的時候。」

    無敵鐵金剛?蘇儒熹為阿姆的形容詞發笑。他絕不是什麼無敵鐵金剛,只是習慣了能夠自己處理的事,不去麻煩別人。難道這樣真的錯了?

    「這樣不好嗎?」他猶豫地。

    「不是不好。只是你什麼都不說,天知道你心底在想什麼?你就算把我罵成豬頭,我也不曉得啊!」

    「我沒有把你罵成豬頭。」蘇儒熹皺著眉頭。

    「我知道啦!我是打個譬如。因為你總是沉默,可是你的心又不是透明的,事實上你的心比任何人都複雜。」阿姆喃喃地抱怨:「你複雜的心思永遠讓人摸不透,有時候難免我就會想,你到底有沒有把我當成朋友。儒熹,老實說,我真的很好奇,以你這種悶騷的個性,江曉浣都不曾懷疑你愛不愛她嗎?」

    猜得真神准!是蘇儒熹苦苦笑了。曉浣不僅懷疑,他們還為此吵了一架。

    「這些不勞費心,國際電話很費的,沒什麼事我掛電話了。」

    「喂,小心一點。」

    「我知道啦。再見。」

    「再見。」

    必須承認,他的確不習慣掏心,也習慣了能自己處理的事絕不煩勞別人,畢竟他早就長大了,學會了獨立自主。

    就因為如此,曉浣覺得他不夠愛她?

    是這樣嗎?他的做法錯了?

    除了行動,他該有更具體的表示?

    蘇儒熹喝掉第三杯長島冰茶,開始反省自己。

    要他就此放棄曉浣?絕無可能。

    那麼就該改變做法嘍。

    山不轉嘛,路轉。

    唔,應該從什麼地方開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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