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起身穿了衣服,隱約聽到頂樓有聲音,他上了頂樓,果然看到正在蕩鞦韆的湯筱薇,她把自己愈蕩愈高,像是要蕩到前方那片湛藍的大海中,他的心一震,想也沒想的就上前拉住鏈條,鞦韆突地打斜,她嚇了一跳,一回頭看到他,再看著他緊握鏈條的手。
「你的手會受傷的。」
他沒說什麼,只是在鞦韆停下來後,低下頭柔柔的吻上她的唇。
她粉臉酡紅,對他的溫柔有些不知所措,雖然昨晚兩人已那麼親密,但她還是會不自在。
「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
「找個地方舔舐傷口嘍。」她開玩笑的回答,但一對上他認真的眼眸,她忙搖頭,「其實沒有所謂的傷口,只是去面對一個始終都不願正視的問題而已。」
「所以你會回家?」
「嗯,回去那個名為家卻沒有家的基本功能的地方。」
她故做輕鬆狀,心裡卻是有壓力的,她並不想回去,但以往三不五時就到父親那兒質問她肚子有沒有消息、要她離婚的公婆,這會突然開始避不見面……
父親是個很敏銳的人,他一定會派人去查,屆時只會出現更多的麻煩,所以,她出面,問題反而簡單得多。
籐原類突地蹲在她面前,與她的視線平行,「我陪你回去。」
她一愣,「為什麼?」
「因為我在乎你。」這話說得如此自然、不忸怩,因為發自真心。
「你、你在乎我?是愛我嗎?」
「我從沒跟女人說過這三個字,但我想意思應該是相同的。」他很冷靜的回答,但她的表情卻很滑稽,指著他的俊臉笑得前俯後仰,「你愛我?!」
她不信,不相信自己有那麼大的魅力可以贏得他的心,一個連自己爸媽都不愛的人,哪有那麼大的福分?她——不可以相信!
「拜託!你可憐可憐一下我的靈魂,還是說實話吧!」
「什麼意思?」
「我知道你嘗到甜頭了,也發覺跟我做那件事很棒、很舒服,意猶未盡,所以還不想放開我才說那三個字的,對不對?」
「你究竟在胡說什麼?」他快生氣了。
「沒關係的,反正我也很享受。」湯筱薇突然以一種發亮的眼神看著他,「我說我劈腿、包養了個情夫,如果你跟我回去,就更有說服力了,反正,我父親也愛包養情婦,父女倆有志一同,也許還可以交換心得。」
這後半段話當然是自我調侃的嘲諷笑話,但她不明白,他的表情怎麼變得那麼可怕?額上與下顎都冒出青筋,一張俊臉都快扭曲了。
「怎麼了?」
「我是一個很有魅力的男人。」他因怒火而爆筋,血液更是沸騰不已。
她不懂他怎麼突然說出這麼自戀的話?
「我不相信一個跟我在一起近一個月的女人對我一點都不動心。」
她粉臉一紅,突然明白他在說什麼了。
「誠實的女人才可愛。」他氣呼呼的又道。
要她說她也愛他?接著呢,王子與公主一起過著幸福快樂的生活?
不可能!以她的婚姻來說,她能跟何勝維結婚,除了她的堅持外,也因為他父母畏懼天蠍幫的勢力,擔心他們反對這門婚事會遭來報復,才勉強同意的。
而在她的成長過程中,因為她出色的外貌,吸引了一大票的男孩子追求,但他們在知道她的身世背景後,就全不見人影了。
她曾打電話間原因,有的人吞吞吐吐,有的人則很直接的說要她不要害他!
至於同性友人,好學生畏懼她,壞學生想拉攏她,但也只是想多座靠山而已,並非出自真心。
所以,她怎能說愛他?她不要害他,更不想在他知道她的身世後才嚇得遠離她,屆時,她會承受不住的!
所以,這份愛就不要開始,純談「性」,比較不會受傷吧。
湯筱薇吐了口長氣,看著他,「那我就誠實的說了,我喜歡跟你做愛做的事,你很棒,雖然有點兒小痛,但你很溫柔……」
「該死的,我不是要你說這個!」籐原類突然有股衝動想將她的頭扭下來當球踢,天知道他從來沒有過這麼殘暴的念頭。
他開始後悔愛上她了!
「那要說什麼?」她只能生氣,也必須生氣,「你是真的愛我嗎?你愛我哪一點?你看,」她指著外面沙灘上一大群穿著比基尼的美女,「那麼多美女,你會愛我多久?」
「愛還要間原因?愛還要間時效?!」
「不然呢,你了我嗎?我又了你嗎?兩個根本不知道對方是哪根蔥的男女就這麼愛上了?籐原類,我也許年輕,但還不愚蠢!」
「有些東西硬要追根究底就破滅了,何況,愛情有什麼道理?愛上就是愛上了。」他不知道她突然發什麼瘋。
「然後呢?」
「什麼?」
「沒感覺後,就來一句『緣起緣滅、好聚好散』?」
「若是這樣又有錯嗎?」
原來,他是抱著玩玩的心態啊,這該死的男人,她竟然還認了真!
「很好,那我現在就可以把緣起緣滅這一句話送給你了。」
湯筱薇火冒三丈的從鞦韆上起身就要走下樓,他追上來,一把扣住她的手臂。
「你到底在拗什麼?」
她用力扯回手,「我是在抱怨。」
「抱怨?」
「對,你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不管什麼時候,都可以灑脫的放下你的愛情,但我跟你不一樣,從對勝維的感情,你就該知道我有多死心眼了,所以,」她氣憤的再送他一句,「好聚好散!」
見她怒沖沖的下了樓,籐原類是一臉的莫名其妙。究竟誰該火大?是他吧?可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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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藍的海,陰鬱的心,籐原類生平第一次有這麼深的無力感。
他一向傑出,知道自己要什麼,也朝他要的目標前進,這一路完全無疑,財富、名聲完全擁有,沒想到竟會在此時踢到鐵板,而這塊鐵板還是他視為可有可無的女人送給他的,怎不教他吐血?
午後的陽光更熾烈了,海風不時的輕拂而過,再凝望著那一片翻滾的白浪,心倒是平靜不少。
突然,他的手機響起,看到螢幕上久違的電話號碼,俊臉上浮現笑容,他按了通話鍵。
「倫——」
接下來的時間,籐原類完全沒有說話的餘地,他的「難兄難弟」藍劭倫在電話的另一端劈哩咱啦的說著他跟孫詩穎發生的一切,包括她設定愛情的有效日期等等,他顯然很生氣,語氣高亢、幾度怒不可遏的狂吼,他的耳朵都快被他震聾了!
「你說那個女人是不是笨得過火?我這種優質的三高男人,她竟然在打上時效後,還敢說愛我?」
籐原類逮住機會要插話,「至——」
「類!你不懂,那個女人神經有問題,中文表達能力又差,說我最多也只能當到情夫,而不會是丈夫,這不說明了她連劈腿的打算都有了?不然我當得了情夫?」
他似乎聽到好友的咬牙切齒聲,「別氣……」
「我當然氣,我第一次被嫌棄,難道真要我當一個不倫情夫?」
看來真是受盡委屈了,他們這兩個優質又自傲的英俊男人到底是被愛神捉弄,還是上帝嫉妒他們的人生太過順遂,故意設下這種情關,讓他們感受一下挫敗的滋味?
「至少她承認愛你。」籐原類在好友連珠炮的怒吼中,終於插進一句完整的話。
「什麼意思?」
他頓時沉默了。藍劭倫現在一顆頭兩個大,若聽到自己跟他是半斤八兩……
罷了,那只會讓人更沮喪而已。
「唉。」他歎息一聲。
而這聲長長的歎息隨即引來藍劭倫的關切,「怎麼了,你的『不類情夫』不是結束了嗎?」
是啊,畢竟自己早他幾天出發,兩人還說好不問彼此的去處,待回到TANK集團重逢時,再交換這一次的落難記心得報告,算算日子,是該結束了,但感覺上好像才是昨日的事而已。
籐原類沉沉的吸了一口長氣,回答好友的問題,「還沒。」
「當得不順利?」
「當得不倫不類,一點都不成樣子,很失敗。」
「我們一開始不就是這樣說的?」
「我不確定了。」他很困惑,何況,他一點也不想當湯筱薇的情夫,可是他說愛她、在乎她,她卻抱怨他……
他突地想起莊恩屏常說的一句話,「倫,女人在抱怨男人之時,就是女人欠修理之時?」
「當然,這是花心痞子莊恩屏發明的『九言絕句』。」
「可是我下不了手。」打女人也太難看了。
此時,他聽到身後起了陣騷動,他轉回頭,一眼就看到引起這場騷動的湯筱薇,她也來到這個白淨沙灘上,身穿一套足以讓人噴鼻血的性感比基尼泳裝,凹凸有致的魔鬼身材展露無遺,讓沙灘上的溫度瞬間高了好幾度,再加上那張美若天使的臉蛋,身旁已經圍繞不少蒼蠅了。
而就在他怔怔的瞪著她瞧時,話筒另一端的藍劭倫則在思索著好友是不是誤會什麼,他的中文也不太好,此「修理」非彼真修理,可不能真動手呢。
「類,我跟你說……」
「我有點事要忙,拜。」一看到她巧笑倩兮的跟著那群邀她玩沙灘排球的男孩走在一起,他隨即切斷手機。
這個笨蛋,難道不知道穿那樣打排球會有多養眼?
不過,藍劭倫這通電話倒提醒了他——一個月的期限已到了!
為了守住他的愛情,他得先打一通電話給莊恩屏,「我暫時不會回去,你就當我請假好了。」
「是可以,反正再過幾天,倫也該回來了,但你不要太……」
「謝謝。」沒聽完好友的話,他再次結束通話,因為他有預感,藍劭倫也不會準時回紐約。
此時,他們有比拚事業更重要的事要做,再說,眼前這情況有百分之兩百都是莊恩屏造成的,他一人繼續扛TANK的大小事,也是理所當然的。
湯筱薇有看到籐原類朝她走過來,但卻故意不理他,故做開心的跟那些男孩子玩球,沒想到他仍然不開口,只是以那雙灼灼的黑眸盯著她看。
然而,暑氣逼人,幾個跳躍、接球、殺球的動作後,她氣喘吁吁、香汗淋漓,再加上被一雙灼燙的黑眸緊盯的不自在感,她丟下球。
「我不玩了。」
她乾脆走人,快步的越過籐原類,就往民宿方向跑去。
從眼角餘光,她瞄到他先攔下那群男孩後就跟上來了。
她在心中呻吟一聲,故意放慢腳步下跑了,他倒行,也跟著慢下來,兩人就這麼二前一後的走進民宿。
「你到底要幹麼?」她受不了他的悶葫蘆,先開了口。
「你穿這樣不會太暴露?有多少男人對你吞口水,再以眼神剝掉你那少到不能再少的布料,還是你根本就十分享受這樣的目光?」他一口氣道盡壓抑的不滿與怒火。
湯筱薇臉色丕變,氣呼呼的以手指怒戳他的胸膛,「我是到海邊玩,沙灘上哪個女孩不是這樣穿的?」
「她們怎麼穿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
「我就有關係?何時我變成你的財產了?我穿什麼還得徵求你的同意?我記得那句好聚好散才說了不久,你是得老年癡呆症了嗎?」
「我在乎你,該死的!」
「我也在乎!在乎你已經準備好隨時從你口中的愛情中撤退,但我不行,所以我不跟你玩,我不想玩,更玩不起,你找別人去吧!」
她一說完就跑上樓去。
還在抱怨他那句無心之過?這個心胸狹隘的小女人!籐原類氣到語塞。
女人在抱怨男人之時,就是女人欠修理之時。
可是……他濃眉一蹙,他真的打不下去,所以,他決定用另一個方法來「修理」她。
湯筱薇走進浴室要衝澡,她剛將頭發放下來,卻見到鏡裡突然出現籐原類那張英俊的臉,她一愣,「你——」
他熟稔的拉下她的比基尼泳衣,她猛吸一口氣,不知所措的雙眸在鏡中與他那雙竄起情慾的黑眸相遇。
「我、我要洗澡。」
「我也是。」
他打開蓮蓬頭,嘩啦啦的水花噴濺在兩人身上,他的手覆住她發育良好的渾圓,溫柔的愛撫,她無助的看著他的另一隻手按了沐浴乳在她的腹部搓揉,再繼續往下,她不敢看了,闔上眼睛,感覺他的手愛撫她的身體,還有他的胡碴搔癢著她的脖頸,他的唇正輕啄著她粉嫩的肌膚,她全身虛軟,幾乎快站不住了……
「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這一場愛情中沒有遊戲,也不會有人退出,你聽到了嗎?」
這個意思是代表永遠?「可是……」
他的唇移到她的耳畔吸吮,「給我們彼此一個機會,薇,至少在此時,不要懷疑我對你的愛。」
她尚未回話,他的手突地扣住她的纖腰,一個挺身佔領,她急喘一聲,接著只剩呻吟與喘息聲,他再一次的將她帶入激情的世界中。
籐原類打算用甜美的性把她留在身邊,至於愛,就看他能給在情路上跌了一大跤的湯筱薇多少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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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幾天可以說是「縱慾」的纏綿日子後,湯筱薇在籐原類的陪伴下回到台北近郊的娘家。
「呃,如果你現在要走,我不會說什麼的。」
他們此時就站在這塊位於半山腰的私人上地上,一棟豪華別墅有著高高的圍牆,高聳的拱門已讓人有種門禁森嚴的感覺,更甭提這內外都站了不少理著平頭、穿著黑西裝的年輕男子,他們一看就是幫派份子,所以……湯筱薇看著籐原類,不難理解他的臉色為何會那麼難看。
「這是你的娘家?」
「嗯。」
籐原類有種莫名的暈眩感。真是老天爺在開玩笑嗎?他努力的脫離自家的幫派,結果卻跟「天蠍幫」的人發生感情?!
雖然門牆上沒有掛上任何幫派的牌子,不過,幾名年輕人臂章上特有的毒蠍徽記他可是一點都不陌生,這個幫派也是個年代久遠的老黑幫,只是持家的大頭目一代不如一代,已有沒落跡象。
「小姐!」
兩名守門的幫派小弟跑了過來,必恭必敬的跟湯筱薇行禮,同時間,大門也已緩緩開啟。
湯筱薇沒理會那兩名小弟,只是忐忑的看著籐原類,「你還是可以走的。」
看著她那不安的眼神,他的心不由得放柔了,「沒關係的,只要……」
「只要什麼?」
只要他沒被認出來!
他記得三年前在日本東京時,曾被爺爺硬拖去參加一場由另一個黑道暴力集團所舉辦的會慶,由於他是日本第一黑幫的准繼承人,所以,那天他是讓賓客們團團圍住,當時天蠍幫的幫主湯成剛也有出席,而且一直拉著他說話……
「類?」她喚了聲陷入沉思的他。
「沒事,走吧。」
聞言,她稍稍安了心。至少他有膽子跟著她進來,所以為免待會父親見到他,態度太過高傲、囂張,她大略將父親身為幫派要角的背景告知,一方面也打量他的表情,但他看來沒受什麼影響,仍是氣定神閒。
兩人經過泳池、溫室,再走往後面一獨棟的屋子前,不過,她卻有些遲疑,深吸一口氣後,她看著他,「你……我看你還是先在這裡就好了。」
「嗯。」
她跨步走進去,一個大大的蠍子圖案就立在牆壁中央,寬敞的空間裡都是高檔的古典傢俱,養生得宜的湯成剛看來一點也不像五十歲的人,他的皮膚光滑,長相俊逸,一身唐裝的他坐在一張大紅木椅上,一見到女兒,他即出言調侃,「稀客。」
「是啊,也真難得四處獵艷的父親會乖乖窩在這裡。」她馬上回了一記。
他臉色丕變,「你說什麼?!」
「沒什麼,我只是來告訴你一聲,我離婚了,因為我跟你一樣,養了個情夫,被抓奸在床,所以,我的前公婆不會再來打擾你了,再見!」
「等一等。」
「還有事?」她不安的回頭看他。
「這不像你,特別來知會我這件事。」他的臉露出狡詐神情。
她臉色一變。
「再說了,我的子女們跟我一樣都是獵艷高手,唯獨你,乏善可陳。」
「很奇怪嗎?」湯筱薇逼自己直視著他的眼睛,「我身上流有你的血液,就算我想從一而終,遺傳自你的壞基因仍蠢蠢欲動,所以我為什麼來,為什麼特別知會你我離婚的事,因為我終究還是遺傳了你,背叛了婚姻,我是要『感謝你』……」
「夠了!」聽出她話裡的嘲諷,湯成剛火冒三丈的拾起手要摑她耳光,但一道黑影突然閃過眼前,他的手陡地被人抓住,他一愣,在看清楚眼前那張俊美無儔的臉孔,他先是難以置信,接著笑逐顏開,「怎麼會是籐原少爺?該死的,我那些手下在幹什麼?貴客光臨竟然沒有通知!」
「我是跟你女兒一起來的。」他鬆開他的手。
湯成剛卻有點回不了神。跟筱薇?
湯筱薇則是完全呆掉了。父親怎麼會認識他?而且態度還如此和悅,甚至是謙卑?!
湯成剛困惑的眼神來回的看著女兒跟籐原類,一直到籐原類將目瞪口呆的她擁入懷中,那雙黑眸中有著清楚可見的深情與呵護,他這才回過神來,既驚又喜的問:「你們在一起?是不是筱薇?」
「我……」她仍未回神。
「是!」籐原類的口氣毫不遲疑。
「太好了!」他笑得闔不攏嘴,「我早就覺得那個叫何勝維的傢伙根本配不上我最心愛的女兒,你們離婚是對的,籐原少爺,呃,對了,薇薇……」
她差點沒有吐出來。父親何曾以這麼親切的語氣叫過她?!
「對了,我們得舉辦一個宴會,籐原少爺到我們這裡做客,當然要表示我們的誠意與歡迎,還有,我得先去安排住的地方,就我的主臥室好了。」湯成剛興致勃勃的看著她說。
「不必了。」籐原類馬上拒絕。
「不行,我堅持,薇薇,你哥哥明早會回來,我看宴會就選在明晚好了,你先帶籐原少爺四處走走,我派人張羅晚餐去。」
湯筱薇幾乎說不出話來。眼前這個笑咪咪、緊握她雙手的人真是她父親?
「我們走。」她拉著籐原類就往外跑,不想再看到這張虛偽嗯心的嘴臉。
「你到底是誰?我父親的態度為什麼突然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
籐原類定定的看著一臉氣呼呼的她,看來不說是不行了。
「因為我是日本黑幫『川流會』會長指定的第十八代准繼承人。」
啥?她再次呆若木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