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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類情夫 第九章 作者:陽光晴子
    紐約

    籐原類一下飛機,就搭乘計程車前往洛克菲勒中心的TANK集團辦公大樓,卻見計程車司機一直從後視鏡偷瞄他,他這才注意到司機的座位旁也放了本他的寫真雜誌,他冷冷的目光與司機先生的對上,嚇得他不敢再偷瞄,原本想請他簽名的事也不敢提了。

    不過,在看到辦公大樓的門口仍有不少守株待兔的記者後,他指示司機直接將車開往地下停車場,警衛原本攔阻了計程車,但一見到坐在後座的籐原類,立刻放行。

    籐原類付了車資後,搭了專屬電梯直接來到莊恩屏笑稱的三巨頭專屬辦公樓層,電梯門一開,正拿著文件的史帝夫一見到直屬上司先是嚇了一跳,接著就以英文劈哩咱啦的問著他寫真雜誌的事,還說辦公大樓外每天都有記者駐守……

    正在辦公室裡談論擴展飯店事業版圖的莊恩屏與藍劭倫,在聽到史帝夫激動的說話聲後,兩人相視一眼,立即衝出辦公室,見到多日不見的好友,藍劭倫立即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

    「你在搞什麼?也不接手機……你現在在玩哪一門子的情夫?怎麼把自己的裸照公開發行?」他打電話到雜誌社,證實的確是籐原類親自將照片媚兒給他們並簽下台約,而所有的版稅收入將全捐給慈善機構。

    籐原類只是苦笑,沒說什麼,卻見西裝筆挺的莊恩屏也帶著不解的表情看他,卻不敢靠近。

    「你怎麼了?」

    「我要小心啊,上回,你身邊那個『不倫情夫』回來時,一見面就給我一記過肩摔,我的背差點沒斷了。」莊恩屏小心翼翼的看著他,「而你的狀況似乎更可怖,為什麼玩得這麼大?不,是想不開,居然主動將你的裸照散佈到全世界去!」

    籐原類抿抿唇,「到裡面談吧,我剛飛了十多個小時,史帝夫,給我一杯黑咖啡。」

    「好。」

    兩個小時後,在籐原類的副總裁辦公室裡,竟是一片靜默。

    籐原類幾乎喝掉一整壺的黑咖啡,莊恩屏則相當自責,因為是他亂點鴛鴦譜才把好友丟進這超級大麻煩的漩渦裡。

    藍劭倫本以為自己遇到的事已經夠讓人吐血,沒想到籐原類比他更淒慘,何況,他至少抱得美人歸,但他卻得永遠的跟心愛的女人保持距離。

    各有心思的三人都沉默不語,氣氛顯得凝滯。

    就在此時,「嘟、嘟!I內線電話燈突地亮起。

    莊恩屏按了通話鈕,以英文問:「什麼事?」

    一樓櫃檯的女接待以緊張的口吻報告,「剛剛有一名東方女孩,自稱是籐原副總裁的情婦,她說要找他,我已請她離開,沒想到她竟直奔電梯,我也請保安追上去,就不知道……」

    「我明白了。」由於是以擴音的方式對談,所以,籐原類也聽到她說的話了,但不可能啊!

    外面突然傳來一陣爭執聲,而其中一道熟悉的聲音,卻讓他不得不相信。

    他想也沒想的就打開辦公室門,一眼就看到湯筱薇正跟公司的兩名保安人員拉拉扯扯的,一見到他,她立即以流利的英文道:「就是他,是他要我到紐約讓他包養的,你們問他!」

    兩名保安哪敢問,看著籐原類,唯唯諾諾開口,「副總裁,這瘋女人我們會馬上帶走——」

    「你們先下去。」

    兩人一愣,就連拿了第N杯黑咖啡過來的史蒂夫也一怔。難道……

    湯筱薇微笑的走到籐原類的身邊,小鳥依人的要挽他的手,卻被他拉開,她臉色丕變,正要抗議,這時見到兩名英俊的男人從辦公室裡走出來。

    其中一名五官俊雅,但整個人帶了股狂傲味,看來不怎麼好親近,另一名男人長相俊美,正以饒富興味的眼神打量她,感覺卻是親切許多。

    兩人走到她身邊,沒跟她說話,各自伸手拍了籐原類的肩膀一下,「好好談。」接著便各自回到辦公室。

    「你跟我來。」籐原類面無表情的帶著她進入辦公室,再順手將門給關上,「你為什麼來?」

    「你寫的那三個字我看不懂。」她不悅的瞪向他。

    他一挑濃眉,「好,那我用說的,我膩了,我記得我們的交易就是——」

    「我也都還記得,但我最記得的是,我得跟著你『回到紐約』當你的情婦!」湯筱薇特別強調那四個宇。

    「沒錯,但事實是,我在台灣就膩了,怎麼可能帶你來紐約!」

    「不可能!」她不願相信。

    「你不相信我也沒辦法,話說清楚了,請你離開。」籐原類走到辦公桌坐下。

    她眼眶微微一紅。她飛了十多個小時耶,可不是來讓人下逐客令的!

    她逼自己將淚水眨回去後,坐到沙發上去。

    他半瞇起黑眸,「你幹什麼?」

    「我好累了,多少讓我睡一下。」

    「你可以去飯店。」

    「我『離家出走』從不習慣帶錢的,你忘了。」

    她在提醒他墾丁的事,但這傢伙卻故意裝蒜,「那你如何買機票?坐車過來?」

    「美人計啊!」這話當然是誆他的,大哥在她的行李裡塞了錢,讓她在機場還可以買機票、換美金,不過,她累了可不是騙他的。

    她終於看到他了,也可以安心的小睡一下。

    籐原類凝睇著她沉睡的容顏,沒想到她真的說睡就睡,他搖搖頭,脫下身上的西裝為她蓋上。

    他是沒想到她會追過來,不過他還是不能將她留在身邊。

    他走出辦公室,兩名好友也立即從辦公室走出來,「怎麼樣?」

    「她在我辦公室睡著了,我也累了,我想先回家。」

    「那她……」莊恩屏指了指他的辦公室。

    「她醒後,就叫她走。」

    「太狠了!尤其她看來那麼純真又美麗。」莊恩屏抱不平。

    「我現在不狠心,難道等她出事後再來傷心?」籐原類反問他。

    他語塞,而這話也讓想幫湯筱薇說句話的藍劭倫閉嘴了。

    不過,有件事,他倒是一定要說。「你現在是雜誌紅人,你的住處附近都是記者,我看你還是先到我那裡去住,車子你也可以任意使用。」藍劭倫將自家與車鑰匙全掏給他,因為記者也會盯他的車子。

    「可是你的她不是住那裡?」

    他拍拍好友的肩膀,「我會打電話請她到我們飯店去住,她很久以前就想去住看看了。」

    「不好意思了。」

    「別這麼說,只是她……」他還是忍不住的回頭看了籐原類的辦公室一眼,「你真的要這麼做?」

    他點點頭,還真的扔下湯筱薇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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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藍劭倫的房子就位在曼哈頓的上城東區,也就是全紐約房價最貴的區域,除了中央公園、美術館、博物館外,還有一棟棟豪華貴氣的高級住宅。

    不過,在籐原類走進一棟美輪美奐的白色建築時,心裡掛念的卻是仍在辦公室的湯筱薇。她應該會死心了吧?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夜色已暗,她仍在那裡嗎?

    「鈴鈴……」電話聲突地響起,來電的是莊恩屏,他的口氣有些不忍,「你的女人醒了,但我告訴她你很早就離開後,她跟我道個謝便離開了。」

    「那她……」籐原類遲疑了下,還是忍不住的問:「她回台灣了嗎?」

    「沒有,她說她要去找一個公園睡覺。」

    他臉色丕變,「什麼?你沒有攔她?!」

    「我攔了!」莊恩屏大叫,「但她說既然沒人要她,那她人在哪裡都一樣,還說她早該習慣了,老實說,她看來好可憐,我看她快哭了,但很有脾氣,就是不要我跟著她,類,你對她太狠了——」

    「該死的!你快追出去,我也馬上過去!」籐原類急急的掛斷電話,立即奔了出去。

    在開車前往公司的路上,他的腦海裡突然浮現湯筱薇在睡夢中哭喊囈語的一幕

    「不要放開我!不要!」

    還有她曾故做灑脫的說著,「你可以離開,我是說明天過後,你不一定要跟我綁在一起,反正不會有人在乎的,我早就習慣了……」

    他做了什麼?該死的,他做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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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寂靜的公園裡,突然起了一陣騷動。

    「是籐原類!」

    「籐原副總裁,可不可以請教你為何會拍攝刊出那樣養眼的照片?」

    一個又一個的記者,以及一個又一個因為有寫真雜誌而想跟籐原類握手、要簽名的熱情粉絲,全拚命的追逐突然現身在這個公園的籐原類。

    他原本不加理會,逕自找尋一道熟悉的身影,但最後,他卻被這些礙手礙腳的人給團團圍住了。

    不過,也有短短幾秒鐘,這些人又自動散開,因為他那張斯文俊美的臉上完全沒有溫度,冷漠的神態與一雙黑眸裡的酷寒都讓人不由得心生懼意,紛紛退開。

    此時,莊恩屏從前面跑了過來,「我找到她了。」他邊說邊看向那些不敢越雷池一步的記者及粉絲,再看看好友臉上的嚇人深沉。呵呵呵……看來應該沒人白目的敢再追這一則新聞了。

    他以眼神向好友示意,要他跟著他往另一邊走。

    籐原類明白的跟上前去,而那些人則不敢跟了。

    在繞過一個籃球場後,他看到她了,她像個流浪漢似的蜷縮在長椅上!

    他黑眸半瞇,一股沸騰怒火全湧向心坎,他怒不可遏的走到她身邊,一把拉起她,「你在幹什麼?」

    湯筱薇用力的扯回自己的手,「走開!」

    「你這是做什麼?虐待自己?要我愧疚?」

    她冷冷的看他一眼,「你太看得起你自己了!」

    「那為什麼要在這裡?」

    「干你什麼事?」

    「你!」

    「你膩了,就等於我們的交易結束了,請你不要打擾我休息。」

    「要我不打擾?可以,那你就善待自己,把自己帶到一個讓我不會想打擾你的地方去!」他氣憤的道。

    但她沒有回話,只是冷冷的瞪著他,而這樣的眼神令他更為光火,失去自製的怒吼瞬間劈出,「你聽到我的話沒有?!」

    莊恩屏拍拍他的肩膀,「好好說——呃,幹麼?」見籐原類突然將目光放到自己身上,他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

    「嗯,讓她住到你家去,好好盯著她。」

    「你瘋了,自己的女人自己顧,我家有一隻母老虎耶!帶女人回家,你乾脆直接殺了我比較快。」他馬上拒絕,這種會鬧家庭革命的忙是絕對說NO的。

    湯筱薇不懂,她為什麼總是會被丟來丟去?總是沒人要她?而她又為什麼那麼笨?總是不記取教訓!

    她的鼻頭一酸,眼睛浮現熱淚,「夠了!」她哽咽,「籐原類,我不是東西,更不是你的誰,不是你要放在這裡就放這裡,要放那裡就放那裡!」

    「好啊!那你要當我的情婦是不是?來我家!」他怒不可遏的拙著她的手臂就要走。

    她氣憤的掙回自己的手,「憑什麼?!」她的眼眶滾落傷心的淚水,「又來一次嗎?先是可憐我,然後呢,說愛上我,再然後呢,對不起,我又一次的玩膩你了。聽起來如何?好玩嗎?是,還真好玩!」

    她笑著流淚,那樣子看來很令人不捨,就連初見面的莊恩屏都能感受到她內心的痛苦,這眼睛也酸得都讓他想掉淚了。

    籐原類不知該說什麼,他想緊緊的將她擁在懷中,想好好的撫慰她受傷的心,但他知道自己什麼都不能做!

    莊恩屏看看淚如雨下的她,再看看緊繃著一張臉的好友,這兩人僵在這裡也不是辦法。

    「筱薇,我想你還是到我們經營的飯店去住好了,這裡入夜後真的不安全。」

    他看來比籐原類要可親得多,不過,她不想再依靠任何一人,那注定只有傷心。

    「謝謝你,我會自己找飯店。」

    她沒有拭去滿臉的淚水,只是提著行李袋離開公園,看也沒有再看籐原類一眼,但她知道他一直跟著她,一直到她在一家飯店Checkin後才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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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湯筱薇不知道留在有他的城市,跟他呼吸著一樣的空氣,是不是很自虐。

    但因為一直找不到答案,所以,她說服自己,留在紐約是因為要記取教訓,要懂得防備,要守好自己的一顆心,她要當獨行俠,像個隱形人一樣的過完這一生。

    所以,她打了電話給湯仲強,騙他,她跟籐原類在一起,他們很幸福,請他不用擔心。

    接著,她找了間小公寓,再找一份端盤子的工作。

    她慶幸紐約的天空很藍,讓她感到鬱悶時可以仰天吐氣,她也慶幸紐約的建築多、人多、車多,生活節奏相當快,所以她也沒有太多時間去自怨自艾,甚至去想他。

    「看到沒?你真的要讓她這樣生活?」

    莊恩屏開車載著好友來到她工作的咖啡屋前,看著湯筱薇那纖弱的身影在露天咖啡座穿梭,曾為花花大少的他還真是捨不得,這可是一朵剛剛綻放的美麗玫瑰,難道就這麼任其凋謝?

    籐原類兩泓深潭似的黑眸追逐著她忙碌的身影,一身簡單的白襯衫、黑色長圍裙,近二八0的身影在人高馬大的外國人身旁顯得更為嬌小,她長長的直髮紮成馬尾,美麗的臉蛋上脂粉末施,不時的露出笑容,親切有禮的為客人點單。

    他抿緊薄唇。她看來過得不錯,即使在這期間他已飛到日本待了一星期,瞭解川流會的幫務、見了各分堂堂主又飛回紐約,他本以為她會已經離開,沒想到她竟選擇留下來,還找了工作。

    「我們也去喝杯咖啡吧!」

    莊恩屏是天生的管家公,他不想讓這對有情人這樣互相折磨下去,乾脆下車,讓兩人有交集。

    籐原類沉沉的吸了口長氣,為了減少麻煩,他還是戴上一副遮了他大半張臉的眼鏡才下車,他闊步走在好友身後,目光緊盯著在前方長廊上送咖啡的湯筱薇。

    她一眼就看到他,仍是他習慣的穿著,一身的羅倫斯灰色西裝顯出他的高大英挺,他仍具魅力,也仍能影響著她。

    她的心臟很愚蠢的狂跳起來,心底卻泛起揪心的痛楚。

    她深吸一口氣,一轉身,選擇招待另一桌的客人,由另一名眼睛像看到獵物的同事艾咪去招待,但不過一、兩分鐘,一臉失望的艾咪就拍拍她的肩膀,指了指他坐的那一桌。

    「他們說是你的朋友,要你過去。」

    她點個頭,按捺住心中的不快,逼自己堆起笑臉走向那兩名外觀最出眾的客人,「請問兩位先生需要什麼?」

    莊恩屏擰眉,「又不是不認識,口氣太生疏了吧?」

    她當做沒聽到,很有禮貌的再問:「請問要熱咖啡?還是冰咖啡?」

    籐原類知道自己應該像她一樣,裝做陌生,可是看到她以看其他人的眼神看著他時,他胸口就有一把無明火熊熊燃起。

    他們兩人之間有太多共同的回憶,她這算什麼?一筆勾銷?

    「你留在紐約做什麼?」

    「不喝咖啡?還是要紅茶?果汁?」她繼續裝耳背。

    他的眼神變得可怕,「湯筱薇!」

    「還沒決定嗎?沒關係,那我待會兒再過來。」她不吝惜的給他一個微笑,轉身要走,伹手臂立即被他扣住,她那張晶瑩剔透的粉臉漾起一抹陌生但絕對禮貌的笑容,「客人決定點什麼了?」

    籐原類抿緊唇,眼內冒火,但卻不得不吐出兩個宇,「咖啡!」

    「謝謝!」她禮貌的微笑後,看著莊恩屏問:「你呢?」

    「呃,一樣。」他怔怔的看著她點完單後轉身往店裡走去的纖細身影,突然忍不住的放聲大笑,「哈哈……」

    「你笑什麼?」籐原類的心情超不好。

    「天,這種女人叫寶貝耶,要是我,我才不放手呢!」太可愛!太有個性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放手的原因。」籐原類沒好氣的瞪他一眼。

    「我知道,但若是我,我不會讓任何人阻擋我的幸福,管他什麼天大的困難。」

    「她有可能會死!」

    莊恩屏攤攤手又搖搖頭,「那你怎麼不去問問她的意見?看她是要擁有幸福後死去,還是要行屍走肉的過完一生?」

    他蹙眉。

    不久,湯筱薇端了兩杯黑咖啡過來,二放到桌上後,也將帳單擺上,「請慢用」

    而籐原類這一杯咖啡的確喝得很慢,旁桌的客人來來去去,連莊恩屏都坐不住的先行離開了,他仍坐在原位,靜靜的看著她工作。

    一直到傍晚時分,她褪去圍裙打了卡,拿了皮包離開,他才起身跟在她身後。

    他知道她應該有察覺他跟著她,但她從沒回頭看他一眼,而走在下班擁擠的人潮中,她嬌小的身影顯得特別孤寂。

    他看著她先在書報攤翻看了本雜誌,再買了份漢堡走到附近的一處公園噴泉坐下,她一口一口的吃著,一邊看著在公園裡慢跑、玩滑板車、溜滑輪的男男女女,也看著一家子坐在草坪上用餐的閤家歡畫面,或是看著一個小婦人帶著小娃兒餵食鴿子的親子畫面。

    令他心疼的是,她臉上一直掛著淡淡的笑容,彷彿看著這樣的幸福畫面,她就已經足夠。

    夜幕低垂,街燈亮起,公園裡的人紛紛離去,湯筱薇做了一個深呼吸,起身離開,他仍靜靜的跟在她身後,一直到轉角的紅綠燈,她終於轉過身,就著街燈看他那張已拿掉眼鏡的英俊臉龐。

    「這位先生,請問有事嗎?」她的語調仍然相當陌生。

    「忘了我的名字了嗎?為什麼一直喊我『先生』?」

    「我是忘了,因為我找不到應該記得的理由:」她淡淡的回答。

    什麼?!他黑眸轉為陰鷙,正要扣住她的手臂,她回身向前走,他憤怒的要追上前,卻意外的聽到她唱起一首中文歌……

    「我一個人吃飯、旅行、到處走走停停……也一個人看書、寫信、自己對話談心……」

    他不曾聽過這首歌,但聽起來卻令他揪心、不忍,這調子太悲涼了,讓他伸出去的手不由得放下來,凝重的黑眸望著她愈顯落寞的孤單身影愈走愈遠。

    湯筱薇的眼睛裡閃動著盈盈淚光,一直低聲的哼著葉子的歌,「我一個人吃飯、旅行、到處走走停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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