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難道不是這趟日本行最驚喜的「景」色?一直以來,不知何故,他對櫻花情有獨鍾,總惦記著要走一趟日本,親自感受櫻花盛開的嬌艷,只是母親總以不安全為由,不讓他一償宿願。
這次若非項皇瑞保駕,願意陪他走一趟,真不知要到何年何月他才有機會美夢成真,然而大自然不是項皇瑞的菜,各式新研發的科技產品才是他喜愛日本的主因,因此兩人一到東京就各奔東西,各取所需。
這夜他輾轉來到這處著名的賞櫻聖地,沒想到卻意外有了一樁美麗的「艷」遇,突然有點感激起那個可惡的搶匪。
只聽見一道甜脆的聲音,再次致謝的低回。
「非常非常謝謝你。」宮風幸本能地使用日文,雖然她感覺這男子應該不是日本人更有可能來自台灣,為避免台灣人好客熱情——在異鄉相遇總是容易一見如故的天性。
此刻,她無意陷入這等盲目的友愛煉裡,只是沒想到還是避無可避——
「不用客氣。很高興能幫得上手。」他燦笑地說道。「抱歉,我日語不太好。」
他轉而以英文溝通,「你是本地人?我是台灣人,來這裡旅行賞櫻,你呢?也是為著賞櫻才到這裡?」
太好了,她想,他竟然不懂日文改用英文,她更可以名正言順地搖頭表示自己聽不懂,她的英文程度真的很低,只是日常對話還難不倒她。
她搖搖頭,搖了搖手上的包包,又是鞠躬又是微笑地,然後就擺手準備離開,沒想到卻又被他喊住。「Please,waitaminute!」這麼簡單的單字,實在很難假裝聽不懂,於是她只能再度回頭。
郭江權直覺地不想就這樣和眼前的女孩說再見,那雙總抿著的櫻桃紅唇,小巧得讓人想一口吞下,看似清冷的五官卻流蕩著甜美的色澤,尤其是她微笑致謝時,整個人倏忽一亮,彷彿雨後的虹彩般淡雅又璀璨繽紛,肩後黝亮的長黑髮,隨風飄逸襯著她一身黑衫裙顯得更加出色,不過少了圍巾,那光裸的頸項顯得有些孤單。
「可以告訴我你的名字嗎?」他隨即自我介紹。「我是郭江權,日本名字是SHOGO。」
宮風幸無法裝傻,那麼簡單的問話怎可能聽不懂?再則畢竟是他拯救了她的包包,於是只得開口說:「KIRO。」她小心答。
「啊,那是一個很有名的日本貓產品,專門生產棉質拼布,是嗎?」
這次她決定當作聽不懂,蹙起柳眉,困惑地搖搖頭,再度擺手,只是沒想到他卻扯住了她的衣袖。
吼,這男人還真是不死心,到底想怎樣?臉色已經漸漸浮現一抹不耐煩。
教她意外的是,他竟比起手勢,指著她的脖子,縮起自己的身子,暗示著好冷好冷,然後又做出舉杯的動作,再佯裝一臉溫暖的表情。
竟然邀初次見面的女人喝酒!爆風幸對此可是抱持負面的印象,雖然可能真的是擔心她受寒……老實說,溫度好像愈來愈低了,而她偏偏還是沒能記得為自己買條圍巾。
她揮手搖頭,一臉堅決地喊:「莎喲娜拉!」就這樣掉頭就走。
獨留郭江權一臉愕然地站在原地,想著,就算言語不通,也沒必要這麼冷漠啊,況且這是他第一次吃閉門羹,在女人面前。
真不知道該哭還是笑,只能說是一次難得的經驗,也讓他對這個女孩更加心生好奇。
不過,也不能怪人家,初次見面就邀人喝酒,的確不是一個紳士該有的行徑,然而他單純出於好意,希望藉此可以讓她暖暖身體,這麼冷的天,她竟然裸著脖子,光看他都覺得好冷。
他不自覺伸手撫弄自己的圍巾,哎,也許直接把圍巾給她不就得了。
算了算了,這時候再想這些又有什麼用呢?於事無補,因此他也就訕訕然地走往地鐵的方向,準備回下榻的飯店。
只是為何那女孩的身影卻始終在他腦海盤旋不去?為什麼呢?
好不容易又到了週末,宮風幸起了個大早,準備把握屈指可數的機會,好好遊覽日本明媚的山水風情,因為這一別也不知何時才有機會再來。
今天她準備到東京的井之頭恩賜公園走走,公園裡有座大湖,據說是東京人最愛划船的地點。果不其然,放眼望去,湛清的湖水之上來往穿梭著一艘艘小巧船隻,其上都是一對對情侶,笑聲朗朗伴隨著水聲蕩漾。
唯有她獨自一人,也只有在這時候,宮風幸才會特別感受到孤單。
沒把相機帶出門還真是失策,她忍不住抿嘴,那麼她至少可以忙碌地將美景攝入,無須再關注那些雙雙對對的戀人。
只是,怎麼聽見「喀嚓」聲連連?
她納悶地辨識聲音的來處,驀然就見到一名男子正大刺刺地拿著手機朝她猛拍。
她一個箭步就往男子面前奔,一把正準備搶過,卻驚見一雙熟悉的眸眼——是他!
他抓住她的手,「抱歉,實在情不自禁。」嘴裡說著抱歉,臉上卻不見任何愧色。
見她怔愣,又繼續說道,這次則改用中文。「很可惜,你自己看不到,你剛剛那模樣襯著周圍的湖景,真的彷彿渾然天成一般兼容,好美好美,教我怎能不趕快拿手機拍下啊?別介意!」
這人,幹麼突然用中文說,而且這樣的話用中文表達,老實說,還真夠肉麻,因此她的皺眉是反射動作,但看在郭江權眼裡卻解讀成困惑。
於是他又改用英文說。「沒想到又見面了!」他咧嘴大笑。
當他意外瞥見湖畔美麗的身影時,內心竟然澎湃的悸動著,那夜一別之後,的確有過再見她一面的念頭,只是人海茫茫,再見面的機率未免太低,只是今天竟然讓他見著了!
他怎能不驚喜雀躍地感謝老天的厚愛?
她搖搖自己被拉住的手,示意他放手,也在此時才醒悟自己還拉著她的手,不過,還真捨不得放。
「我們還真是有緣啊,你說是不是?」他還是咧著嘴笑。
他幹麼這麼開心?宮風幸倒是困惑了起來,不過萍水相逢到底有什麼值得這麼高興?
算了算了,宮風幸不想再追究,只是這男子卻不肯善罷干休,竟然又扯起她的手,「這麼有緣,我們一起去划船如何?我正懊惱著自己一個人沒辦法劃呢。」
第2章(2)
也不等她同意,就又扯著她往船塢走,宮風幸沒見過這麼魯莽的人,一時情急,脫口嚷道:「我不想划船!」
「你會說中文?」他驚嚇地鬆了手。
「我從沒說自己是日本人。」她歎氣,有種秀才遇到兵的感覺。
沒想到他卻一臉喜意。「那太好了,既然大家都是來日本觀光,又都自己一個人,不如結伴同行,你覺得如何?這樣也比較有趣啊。」
她會說中文!她是台灣人,哇,簡直太棒了。
「我覺得一點也不有趣。」宮風幸終於板起一張臉,狠狠地拒絕。
只是這男人絲毫不懂得看臉色,竟然繼續勾勾纏。「別這樣啦!吧麼這麼小氣呢,這裡最著名的就是划船,人都來了不劃豈不是太掃興?」
邊說還不忘扯著她走,出租船塢裡的人見他們走近還揚聲招呼,喊著,要租船可得快一點唷,再晚一點就禁止開放了。
「他說什麼?」郭江權邊走邊問,宮風幸也只好代為翻譯。
只聽得他說,就是啊,那我們還不走快點,就這樣,宮風幸就跟著他走入了船塢,搭起了船。
直到在船上坐定,宮風幸還是百思不得其解,事情怎會演變成當下的情況。
也直到這時,她才有機會再次端詳這名男子。
兩次見面,一白晝一黑夜,他風采不減且更加耀眼,也許不開口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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