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是哪裡?」這時的她僅有這個疑問。
「我家。」
「你家?!」
雷驍好笑的拿過她手中的安全帽放置機車坐墊上。「你好像很驚訝。」
「那當然,這棟別墅就算只有一隻眼睛的人也猜得出它價值不菲,你竟然說它是你的……不對,你是說你家,所以這房子是你爸的……也不對啊,你若有個有錢老爸,為何還跑到遂心苑工作?」好玩、興趣,還是……
「我發現你滿可愛的。」
心臟咚的一跳,她思緒乍斷的抬眼望他,「你說我什麼?」
「說你像孩子一樣,邊想邊講還會邊搖頭,很可愛。」雷驍含笑與她對望。無法否認,除去工作時的幹練裝扮,脂粉末施、長髮輕垂的她,嫵媚中添帶難得的純真氣息,說話時表情十足,生動又有趣,她隱現的稚氣天真,讓人感覺無比舒服。
無來由的,君暄柔紅了臉,別人總說她漂亮,只有他說她可愛,讓她有些手足無措,不自在的輕嗔,「想奚落我幼稚就明講,不必拐彎抹角說我像孩子一樣。」
他促狹的俯近她,「稀奇哪,你也會不好意思。」
「你以為我的瞼皮跟你的一樣厚啊。」心跳莫名失序的推開幾乎和她鼻碰鼻的他,她這才記起有正事要問,「你要我來當什麼臨時保母?」
像在回應她的話,一聲軟軟嫩嫩的呼喊突地傳來——
「爹地!」
循聲望去,她看見一道小小身影由別墅跑出來,瞧見她時遲疑的煞住腳步,雙黑白分明的大眼骨碌碌的瞅著她。
眨眼再眨眼,她驚訝的瞥向雷驍,「你兒子?!」
「像嗎?」雷驍將她的驚愕全納入眼底。連他有兒子都不知道,看來她是有所圖謀的間諜的機率,真的是微乎其微。
「開什麼玩笑,他根本就是縮小版的你。」眼前小人兒的眉、眼、鼻、口,無一不像雷驍。「天啊,難怪人家說小孩不能偷生,就算你不認帳,我也可以替你發誓,他絕對是你兒子。」
「ㄟ?」小人兒突然發聲,小頭顱微偏的繼續瞅她。
「嗯?」她跟著偏頭。小帥哥的ㄟ是什麼意思?
可愛到不行的他忽笑,還露出一排整齊的白牙,挨到她身邊牽住她的手,「爹地,我喜歡這個阿姨。」
君暄柔直覺受寵若驚,沒想到小傢伙會這麼說。
「為什麼?」蹲至兒子面前,雷驍感興趣的問。
「因為阿姨剛才說小孩不能偷生的那些話,侑達叔叔和金婆婆也說過啊。」
「小霽的意思是,他認同你和他是同一國的。」抱起兒子,他向瞼現懵懂的佳人解釋。
「對呀。阿姨抱抱。」雷霽撒嬌的彎身攀向她。
如此討人喜愛的小孩,君暄柔沒有猶豫的抱過他,任他將小手圈住她頸後。
雷驍眉梢斜挑。他家小傢伙不輕易給人抱的,竟然主動要求暄抱他,這小子不會年紀輕輕就懂得吃美女豆腐吧?
「先生,既然你回來,那我就回去了。」在雷家幫忙帶雷霽的金媽,於此時岔話,當雷霽跑出廳門不久,她也跟到門邊,靜看著平時從不帶女人到別墅的雷驍,卻希罕的帶了名女子回來,並未出聲打擾。今天她兒子、女兒們要回家探望她,所以昨天她已向雷驍請過假。
雷霽搶在雷驍前頭說:「金婆婆,這位是小霽剛剛才認識,很喜歡的——」脆嫩聲音忽停,小腦袋轉向雷驍,「爹地,我要喊阿姨什麼阿姨?」
「暄阿姨。」
「噢!金婆婆,這位是小霽剛剛才認識,很喜歡的暄阿姨;暄阿姨,她就是和我同一國,小霽也很喜歡的金婆婆。」
聽著一字不漏,重複介紹她的童言童語,君喧柔會心一笑,禮貌的跟金媽打招呼,「你好,我是君暄柔。」
「君小姐很得小霽的緣,每次我要回家他總是繃臉嘟嘴,只有今天例外。」
金媽一提,雷驍才發現兒子確實反常。他跟金媽感情好得如同親祖孫,每次金媽要回家,他總扁起小嘴,眼淚含在眼眶,今天卻眉開眼笑。
「見到暄阿姨我開心啊!」小手將君暄柔兜抱得更緊些。他好喜歡爹地帶回來的暄阿姨唷!
「能認識小霽,我也很開心。」總覺得和藹的金媽好像誤會了什麼,君暄柔接話接得有些尷尬。
「抱歉金媽,我回來得晚,耽擱了你的時間,我這就開車送你回去。」雷驍說道。
金媽笑著阻止他,「我兒子會來接我,他應該已經快到巷口,我出去等他就好了。小霽,要聽你爹地和暄阿姨的話,婆婆明天就回來。」
「好,婆婆再見。」小小手揮搖得很乾脆。
含笑的跟君暄柔點個頭,再意味深長的丟給雷驍一句,「先生的眼光真好。」說完才離開。先生若能娶君小姐當小霽的媽媽,她舉雙手贊成。
「金媽的話有其他含意嗎?」等金媽的身影消失在雕花欄杆大門外,君暄柔敏感的問雷驍。無緣無故,金媽為何說他眼光好?
「我帶回個貌美如花的訪客,她當然要稱讚我。」似真還假的回答,只有他明瞭金媽誤會了他們兩人的關係。
事實上他並非真的請她回來當保母,小霽很乖,不會吵他,而是他想到搞不好他前腳才走,她後腳又因出門買個東西,再次好巧不巧的飛車追逐某個為非作歹的壞蛋,而傷了自己,遂決定帶她回別墅。
他不認為自己管太多,親眼見過她不要命的衝動行徑,他會做出把她帶在身邊的決定很正常。只是他沒料到小霽那麼喜歡她。見到她,竟破天荒阿莎力的與他的金婆婆再見,就連金媽對她的印象也極好。
因為她是個毫不矯揉造作的女子,自然引人親近嗎?
「少來,我才不信是這個原——」
「爹地,你房裡有沒有藥藥給暄阿姨擦?」
「我?」她未說完的句子教雷霽古怪的問話無心打斷,君暄柔困惑的望向他。
「對呀,暄阿姨被蚊子叮,紅紅的好大一點。在這裡,爹地你看。」
輕柔小手往她白皙頸側點指,她的臉跟著一熱,恍然明白雷霽指的是他父親的傑作。
雷驍了然一笑,「很好看。」不知怎地,見她肌膚上烙印著屬於他的印記,他心裡浮漾著奇異的滿足,甚至覺得那枚吻痕很適合她。
「你胡說什麼!」君暄柔困窘的嗔罵,暗自慶幸金媽先一步離開,否則要她到哪裡找地洞藏。
「爹地你壞壞哦,那只叮暄阿姨的蚊子一定很大只,你不問她被叮得痛不痛,還說她被叮得很好看。」
回答雷霽童稚言語的是串渾厚的朗笑聲。托暄的福,他雷驍不但變成蚊子,還很大一隻哩。
「你,可惡!小霽,我們進屋去,別理你的壞爹地。」放肆種她草莓的人也敢笑得那樣猖狂又該死的迷人,她不抱走小人兒,等會他若真問她被「叮」得痛不痛,教她如何回答。
「好,別理壞爹地。下次如果爹地被蚊子叮,我再幫暄阿姨笑他。」
站在同陣線的一大一小相偕進屋,雷驍止住笑聲,卻收不住唇邊莞爾笑意。瞧他生了個好小子,認識個美女阿姨就把他這個爹地拋到九霄雲外,更認同自個的爹地壞,實在該打屁股,但也由此可見,他與暄相當投緣。
將視線調往臉上猶染嫣紅的君暄柔,他嘴角的笑弧揚得更高。說實話,嗆辣倔強又不服輸的她羞窘起來,真的滿可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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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驍,你腦子沒問題吧?」雷家書房裡匆響起宋侑達的詢問聲。
埋首檜木桌前審閱文件的俊顏輕抬,眼睫微瞇,「小霽沒告訴過你,進門得先敲門?」他不意外情同親兄弟的培亦或侑達的忽來到訪,但兩人一向不會貿然打擾工作中的他,但今天他卻忘記連個四歲娃兒都懂的禮貌,未敲門便闖進書房,還敢說他腦子有問題。討打嗎?
「別一副想揍我的表情,小霽是沒告訴我要敲書房門,反倒告訴我,你帶君暄柔回雷家的驚人消息。」
他帶母親烘焙的點心來給小霽嘗,未料聽他高興的述說君暄柔來雷家陪他,直到他午睡才離開的事,驚得他要小小子和管家魏叔在廳裡吃點心,自己則匆匆上樓找驍。
「為什麼帶她來?你不怕引狼入室?」他直走到書桌前問。
「我沒想過這個問題。」
他愣了下,「你是指你故意引狼入室?」
雷驍搖頭,「我的假設很可能錯誤,暄並非什麼有心人士派來的間諜。」
「你找到證據了?!」他興匆匆拉過椅子坐下,準備聽老大告知他與雷氏集團危機解除的事實證明。
這個嘛……「暄跟小霽很合得來,對他很好,沒將他綁架走。」
宋侑達直呆住好半晌才揚聲嚷嚷,「行行好,你這算哪門子證據,哪有人讓自己的兒子當誘餌的。驍,你到底在想什麼?」
他想不透,一開始是他和培亦質疑驍對君暄柔出現動機的懷疑,等兩人決定慎重面對他的大膽假設,拿君暄柔當可疑人物看待與防範時,驍卻突然發表他的假設極可能有錯,並帶她回家讓她和自個的寶貝兒子相處。萬一她真帶走小霽作為要脅他或雷氏集團的籌碼,那怎麼辦?
雷驍很明白,他什麼也沒想,而且很放心的讓兒子邀暄進他的玩具室,大方的跟她分享他的玩具;很放心的由著她陪著兒子,請魏叔為相處融洽的一大一小準備飲點,他即到書房處理成堆公事,等到用完午餐,她哄小霽午睡,向他表示她還有案子要研究,他才請魏叔送她回家,他根本沒有設限。
他知道自己已經相信她不是有心人士派來親近他的棋子,然而此時想想,他對她的信任似乎是放得太快也太縱容。
「我探問過暄有關雷幫的事,並示意我混過雷幫,可惜她完全不信。」像要證明自己對她的相信理所當然,他提及早上曾與她發生的爭論當佐證。
宋侑達一怔,「就像她不信你是雷氏集團總裁一樣?」
性感嘴角有絲若有似無的笑,「她只相信我是遂心苑的牛郎。」
「啥!」他驚瞠雙眼,堂堂雷氏集團負責人與雷幫少幫主在她眼前,她居然硬將他當牛郎!這下他也覺得君暄柔不是間諜的可能性很大了。
只是……「事情或許如你所說,我們懷疑錯人,但現在小霽曝了光,我認為還是小心點,只要有半點君暄柔是為松卸你的心房,趁機接近小霽,再伺機尋找以他威脅你的可能,我們對她的懷疑就不能全數打消。」
「我明白你的意思。」兩位義弟對小霽的疼愛不輸他這個爹地,自然會顧慮他的安全。「你幫我審閱這些企畫案,順便替我照顧小霽,我出去一趟。」
「你去哪兒?」他狐疑的喊住將卷宗塞到他手上就往門口走的他。
「去問暄會不會綁架小霽。」毫無理由的,他不想再對君暄柔存有搖擺不定的質疑,直接問清楚是唯一的辦法。
「等一下,驍——」
雷驍沒等他,書房門開了又關,留下宋侑達獨自錯愕發怔。
驍是忘記自個是「大哥」,或是當情夫當得太上手,他要去找君暄柔攤牌好歹直呼她的名諱,而非從認識她開始就未曾改口的「暄」吧!這樣就像要去和她商量晚餐到哪兒用餐一樣沒威脅性,倘若她真是問題人物,怎麼會怕。
是他敏感嗎?總覺得驍提到君暄柔時,眸底有種說不上來是什麼的奇異火花在跳動,他……
「赫,不是吧!」滾動的思緒匆因瞥見手中的卷宗乍斷為抽氣驚呼,記起雷驍離開前吩咐的話,「為什麼我得幫他審閱企畫案啊?!」
今天是假日ㄋㄟ!
顧不得再管自家老大如何找君暄柔攤牌,眼裡有啥他說不出的奇怪火花,他迅速抓起電話撥給肯定在家睡大頭覺的顧培亦,想辦法拐他出來。好兄弟有福同享,有成堆企畫案,當然也要一起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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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按了數次電鈴仍無人應門,雷驍猜想屋裡的人兒大概回她父母家,打算離開之際,身後傳來卡嗒的開門聲。
轉過身,熟悉的人影映入他的眼。「你在家怎麼這麼久才開……喂——」
他有點小不滿的抱怨尚在嘴邊,門裡的人兒突然抱著肚子彎身倒向牆壁,驚得他急忙踏進屋內扶住她。
「怎麼了?」他想扳起她蜷縮的身子,她卻直往地上蹲,他只得攔腰抱起她,再頤勢舉腳勾門。
砰!廳門震耳關上。
「我家的門跟你有仇嗎?」拾起頭嗔問,君暄柔的聲音不若往常的生氣蓬勃,甚至有些虛弱。早上他才差點拆了她家的門,現在又這麼粗魯。
她臉上的蒼白令他心頭一緊,環抱她的手不由自主又收束了些,「你哪裡不舒服?」
「誰說我不舒服。」
「別逞強。」身體無恙的她會這麼安靜的待在他懷裡?
為何他簡簡單單三個字就讓她覺得理虧?「肚子痛。」她回答得很不甘願。
「吃壞肚子?」
「不是。」
「胃痛還是腸子痛?」
她暗翻白眼,「要不要再分大腸、小腸——」
「到醫院就知道了。」
「等一下,是生理痛啦!嗯……」以為他真要帶她上醫院,她只好坦白身體不舒服的原因,下腹一陣不適,她闔眼悶吟。
得知她是生理痛,雷驍緊繃的心瞬間緩下,卻在聽見她忍痛的呻吟時,眉心又蹙攏,「很不舒服嗎?你離開雷家時不是好好的?」
「一個多小時前MC才來不可以喔?討厭,之前躺在床上有比較好些,誰教你亂按門鈐。」她不想起來應門都不行。
「好,抱歉,我來得不是時候。」見難受的纖軀直往他懷裡偎,雷驍全數承受她的埋怨,將她抱回臥室,輕輕放落枕上,替她蓋上被子,他輕拂開她散落頰邊的髮絲,「有沒有好一點?」
曲膝彎起身子,她螓首微搖,連他為何來找她都忘記要問。
他眉間擰著不忍,落坐床邊問:「家裡有沒有止痛藥?」
「吃過了,沒啥效用。都是你,我媽燉中藥幫我調理過的身體,已很久沒犯經痛的毛病了,誰知道認識你這個月就出問題,肯定是被你氣得內分泌失調。」瞟望他的水靈大眼滿是委屈控訴,她很久未因MC來而不舒服了,而她這個月生活最大的驟變,即是多了個難溝通、無論如何非要當她情夫的他,三不五時就蹦到她面前氣她,今天早上不就又吻她,又在她脖子上種草莓,她怪罪他有理。
雷驍直覺好笑。她生理痛又全是他的錯了!
「要怎麼做才能減輕你的疼痛?」念在她此時是病人的份上,他讓步的問。
很想回他,你幫我痛啊!無奈身子泛起一陣冷顫,她咬唇又將身體縮彎些。
「暄?」他俯身輕拍她小臉,沒忽略她的痛楚神情。他究竟要如何才能減緩她的不適?
「如果有紅豆湯就好了。」她細聲低語。
「紅豆湯?」
「嗯。紅豆甜湯對舒緩經痛滿有效的。」
是嗎?他來的路上好像有人在賣熱飲……「你休息會,我馬上回來。」
沒有力氣也沒心情問他去哪裡,闔起眼,君暄柔直希望等會再張開眼,惱人的生理痛已不翼而飛……
不知過了多久,她似睡還醒的感覺有人低喚她,睜開眼,她望見一張無可挑剔的俊帥臉龐,耳邊則聽見低低柔柔的聲音——
「不是故意吵醒你,你皺眉睡得極不安穩,起來喝些甜湯也許比較舒服。」說話間雷驍小心翼翼,半抱半扶起她靠坐床頭,將被子拉至她胸前。
迷濛的記憶變得清晰,見他端過一旁的紅豆湯,她訝問:「你買的?」
「你說紅豆湯對舒緩生理痛有效不是?還好離你住處兩條街附近有在賣。」他來回約莫花費十分鐘。
君暄柔無法不感動,沒想到他會特地為她買紅豆湯。
「來,小心燙。」雷驍將一口稍稍吹涼的紅豆湯湊近她唇邊。
「謝謝,我自己來就好。」她微窘的要求。
未強迫她,雷驍低道聲小心點,將整杯紅豆湯交給她。認識她這麼久,今晚頭一回聽她如此客氣向他道謝,原來倔強的她只有在身體不舒服的情況下,才會顯露女人的脆弱,難得的表現乖巧模樣。
「身體有沒有好點?」等她進食後好一會,他才出聲詢問。
君暄柔老實點頭。溫熱甜暖的紅豆湯下肚,身子暖暖的,生理期的疼痛也舒緩許多,奇異的連心也一片窩心柔軟。
「我買了三杯,另外兩杯放在廚房,晚點若身體又不舒服,微波加熱後再拿來吃。」
「噢。」心莫名悸跳了下,今晚的他細膩體貼得直讓她感覺赧然不自在,說點話大概能驅走這種彆扭,「你……呃,可不可以問你一個問題?」
「什麼?」坐在床畔的雷驍嘴角微勾。今晚的她,很柔順。
「小霽的媽媽呢?白天我本來想問,可是小霽在。」
雷驍明瞭她的顧慮。「我跟小霽的母親在他還未滿週歲就離婚了。」
「你結過婚?」挖舀紅豆湯的動作驟然停住,她詫異的瞅著他。
「不然我哪來的兒子。」她這是什麼表情?
「我以為是你跟某個顧客不小心有的。」
「暄!」
「本來就是,我才不相信牛郎只陪女客純聊天。」她低頭小聲的嘟噥著,不知怎地,突然介意起他與數不清的女人有曖昧關係,湯匙有一下沒一下的戳弄紅豆。
冷不防的,她手中的杯子被端走,下顎被他輕柔但執拗的托起,雙眸對上一雙漆黑幽邃的眼睛,「聽著,別再當我是牛郎了,遂心苑是雷氏集團的經營範圍,你遇見我那天,我僅是去視察營業情形,明白了嗎?」
不跟她說清楚,她老以為他是牛郎,這會兒更懷疑他有成串的孩子流落在外,真不像話!
呆愣半晌,君暄柔總算消化他的話,卻換來更大驚愕,「你經營牛郎店?!」
「有何不可?既不偷又不搶,正當營業,你認為這樣犯法,還是該下十八層地獄?」
「我沒那樣想,但再怎麼說,像遂心苑這帶有某種異樣遐思色彩的店,一般人不會經營。」儘管星期五餐廳到處林立,可她實在很難想像他開這種店。
「我不是一般人。」雷驍意有所指。雷氏集團旗下的事業尚包括各類夜店,唯獨不沾賭、不碰毒。
「是哦,因為你有遠見、敢嘗試,不畏流言的連星期五餐廳都敢開?」她不客氣的揶揄道。今天她若有膽量開男公關店,家人保證會投反對票,而他父母卻沒意見?
雷驍定定的注視她。她未由他的回答聯想到雷幫,表示他對她的懷疑確實多慮了嗎?再問個關鍵問題確定好了。「你會不會綁架小霽?」
她像看外星人股瞪他,「胡扯什麼!我綁你兒子回來當我兒子嗎?」
「要不要?免費送你。」他好心情的跟她開玩笑,到此他全然相信她會找上他當情夫是陰錯陽差,並沒人指使她。
「沒良心的爹地,這種話你也說得出來。不過,小霽真的很可愛,我可以考慮考慮。」回敬他一記回馬槍,身子往被窩裡躺。
雷驍神情頓斂的彎身扶她,「又不舒服了?需不需要再喝點紅豆湯?」
側睡的她搖搖頭,「身體好多了,只是有點睏。」
瞧她原本蒼白的容顏紅潤許多,雷驍這才緩下心。「睡吧,好好休息。」
密長眼睫睏倦的垂下,忘了問他為何來她家,也未思及要先趕他離開,君暄柔囈語般低喃了句「晚安」,便安心的往傭懶的睡意沉墜。
「晚安。」想也沒想的俯身在她髮鬢印下一吻,為她拉高絲被,他輕悄的收拾她吃過的紅豆湯,拿往廚房。
這一夜,雷驍在君暄柔的住處待到睡夢中的她眉間不再有半絲難受折痕,才放心離開,完全不知道他守在君喧柔的床榻旁時,雷家別墅裡也有人等他等得快把腳跳斷了——
「培亦,驍該不會被綁架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