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上寒山石徑斜,
白雲深處有人家。
停車坐愛楓林晚,
霜葉紅於二月花。————杜牧《山行》
「就是那個人了!」在盤纏快要用盡,不得不回山寨去的前一個夜晚,思苗難得相中了一個長得還算不錯的男人,她打算將就一點,搶了郎回去亂配,反正,依照他們「壯族」的規定,女孩子家到了適婚年齡一定得生個孩子出來,又不一定要嫁人。
所以,那人縱使只是差強人意,氣質跟當年的「他」有點相似,不過,這已是她近幾年來看到最像「他」的一個了。思苗知道要是她再挑下去,就沒有退路可以走,屆時,她真的得嫁給她爹替她找來的男人,然後隨便跟那個男的生孩子——
唔——這種結果挺糟的,她才不想要。
「就那個人了。」她決定了。
思苗使了個眼神給青青,兩人決定一起行動,以最快的速度解決這件事。而事情要是辦成了,回雲霄洞的日子也就不遠了。
「不要動。」思苗跟青青突然跳出來,兩人拿著竹劍猛往那名男子的身上招呼去。
她們志在奪人、不在傷人,所以縱使出招狠毒,卻也不曾傷及那名男子半根寒毛。
她們到底想幹什麼?
公孫戰不明所以,只覺得這兩名女子招式怪異,劍法凌厲卻又不帶半點殺氣,而他一個人應付她們其中一人已經覺得很辛苦了,這會兒卻得同時應付兩個。
才對了十招,公孫戰已屈居下風。眼看那個長得圓圓的,模樣還算可愛的姑娘一個縱身飛了過來——
公孫戰驚愕於她那樣的身形,卻有著如此俐落的架式,才出神,轉眼間那名姑娘的竹劍已來到他的眼前,且衝著他的腦門劈了過來。
「中!」那名姑娘大喝一聲,公孫戰的頸側立刻捱了一刀。
公孫戰只覺得眼前景象突然變得黑暗,事後,他才明白當時他是暈過去了。
「青青,解決了。」思苗開心的招手叫婢女過來。「快快快!咱們快把他駝回去,有了郎之後,我娘就不會成天逼著我嫁人了。晤——背回去再背回來會不會太麻煩了?」思苗突然想起這個問題。
為了節省麻煩,也為了避免自己像上次那樣,擄了那人之後又愛上他,害得自己難過了好幾年,無端端的為了一個只知姓名卻不知道他家世的男人苦守日子……這樣過得太苦了,她得想個法子避免自己重蹈覆轍。
「咱們別擄他回雲霄洞了,就地找個地方把事情辦一辦,然後就放他走,青青,你覺得我這個主意怎麼樣?」思苗一臉得意的回頭問青青,想得到青青的讚美聲。
只見青青站在她身側,駭著一張雪白的臉,半句話也不說,像是快要暈過去似的。
「青青,你怎麼了?」思苗丟下男子,轉而去扶青青。
青青兩眼一瞬也不瞬的直盯著地上的男人家瞧,思苗再怎麼白目,也明白青青之所以變得奇怪,鐵定跟這男的有關。
「你認識他嗎?」思苗推了推青青,要她清醒一點。
青青還是目光直勾勾的盯著人家看,像是要把那人的影像烙進她的心坎底似的。
她認識他嗎?
她當然認識,但是,她不知道他的姓,他的名,只知道他是一個闖進她的生命中,帶給她一夜歡愉的男人。
那一夜,她就像她家苗苗小姐今天這樣,被爹娘逼著去拉郎,結果她發現了他,於是跟他有了一夜情緣……
但她與她家苗苗小姐不同的是,其實,她早就生下一子,就養在大舅家——那是好幾年前的事,怎麼今兒個她又遇到他,而且,他還是小姐相中的對象!
而她——她真的能忍受自己跟她家苗苗小姐同侍一夫嗎?
雖然只是短暫的露水姻緣,但青青發現自己真的沒辦法接受那種畫面、那種結果,所以她說了,「我認識他!」
「他是誰?」
「他是我的男人。」
「你的男人?你有男人?!」思苗受到的驚嚇不小,因為,她一直以為她很瞭解青青,沒想到青青還有她不為人知的一面,而且還是如此的驚世駭俗。
不過,說句老實話,這對她們「壯族」兒女來講其實是很常發生的事,也不值得她太大驚小怪。只不過……唉!這男的是青青的男人,這豈不是意味著她又得另外找一個郎來配了!
這樣很麻煩耶!她好不容易才下定決定要他的說。
思苗覺得懊惱,不過,她倒是想得很開,她決定今天就讓青青跟這男的再配一次,搞不好這樣也能成就一對好姻緣。
「啊——這裡剛好有帳篷耶!似乎是這個男的扎的營。」思苗開心的大叫,而且還報給青青知道。
青青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拜託,它早在那了好不好!」她家苗苗小姐是眼睛瞎啊?到現在才發現。
但思苗才不管這帳篷是什麼時候就有的,總之,有個地方能讓青青辦事就好。
「去吧!」她推青青,要她勇敢一點。
「你這麼多年來半個男人也看不上眼,不就是為了他嗎?那這會兒你還有什麼好遲疑的?快去吧!」她催著青青,還自告奮勇的說:「我幫你把他扛進去。」
思苗單手就把那男的駝在肩上,轉身就要走進帳篷裡,但她走著走著,走到帳篷的正面,卻有一雙大腳杵在帳子前,堵去了她的去路。
「請讓讓好嗎?」怎樣?她很有禮貌吧!
但那人不理她,半步都沒移開。
思苗馬上就火了,這人很過分耶!他不知道她這樣駝著一個人,把他扛在肩上是一件很吃力的事嗎?
思苗拿眼睛去瞪他,而這一瞪卻發生了不得了的大事了。
大吃了一驚,連忙倒退了三步。
「小姐,怎麼了?」
「你有沒有覺得那個人也很眼熟?」那個男的會不會也是青青的老相好?要不,她怎麼覺得那男的好像在哪兒見過似的。
思苗努努嘴,要青青看個清楚。
青青順著她家苗苗小姐嘴巴努的方向望過去。
「嘿——真的很眼熟耶!」怎麼她們今天出獵,卻處處遇熟人啊?不過,「他不是我的男人。」
「那他是誰啊?」
「我倒覺得依他看咱們的目光……小姐,他好像跟你比較有關係耶!」青青有此一說。
聽青青這麼一指點,思苗又往那男的方向瞧。
真的耶!他看她的目光很激動,而且,他的模樣她是真的很熟,她只是忘了他是誰而已。
「哎呀!小姐,他是不是六年前那個於……於什麼的公子?!」青青的腦筋果然比她靈光。
不過,她現在已經無心管她家的苗苗小姐,她……要跟她的男人快樂去了啦!
XXXXXXXXXXX
於什麼的公子!
於稟慶從來沒想過他與思苗會是在這種情況下見面,而且,他在她心目中竟然是如此的微不足道,她竟只覺得他面善而已!
除此之外,他的姓名和他與她發生過的事,她竟然全都忘得一乾二淨,而在她的婢女說出那句什麼「姓于什麼的公子」之後,她居然還傻不愣登的點頭說:「好像是耶!」
什麼好像是!他根本就是。
「我是於稟慶。」他氣得大聲吼了出來。
思苗趕緊捂上耳朵,忙不迭的點頭說:「我知道咩!」從剛剛到現在,他已經說很多次,她早記住了,拜託他就別再吼了吧!
「那你記起咱們兩人是什麼關係了嗎?」於稟慶的歹臉色卻一點都沒變,尤其是在他得知這次她竟然又是跑出來拉郎,且拉的對象還是自己幫自己找的,他的內心深處就開始翻騰起一把無名火,那熊熊怒火燒掉了他的理智、燒掉了他的心平氣和。
「我都跟你說過,我這次出來的目的,就是為了拉郎咩!」他做啥一直問、一直問?
「那你為什麼找他不找我?」
「你!」思苗放下手,這會兒才抬起眼正視他的存在。「你當時又下在現場,我怎麼找你?」
「我一直都站在那裡!」於稟慶氣呼呼的指著他剛才站的位置,他就一直站在那邊冷眼旁觀她跟她婢女間做的好事。
他一直在等待她何時才會發現他的存在,沒想到……要不是她走近帳篷,要不然,她這輩子都不會發現他就站在離她身邊不遠處。
想到思苗竟敢漠視他漠視得如此徹底,還當著他的面選了一個男人準備要行魚水之歡——這頂綠帽雖沒戴上,可這股氣卻也讓他嘗盡什麼叫做「龜孫子」的氣。
「說!你為什麼還出來拉郎配?」他氣急敗壞的質問她。
嚇!說到這個,思苗就有氣了。
「這還不都得怪你!」她毫不客氣的以手指指向他,還一點都不怕死的直直地點上他的胸膛。「這還不都是你害的!」
「我害的?!」於稟慶看著在他胸膛上指指點點的小手指頭,精神頓時有些恍惚,怎麼她的一根手指頭便對他產生這麼大的影響力?
那根小胖手指將他帶回到六年前,他倆纏綿的那一夜……
那一夜,她痛得用她的指甲劃破了他的胸膛,那爪痕雖不見了,但他的腦中卻始終記得當她指甲劃破他肌膚時那種快慰的感覺。
她的手指讓於稟慶心浮氣躁起來,思苗卻半點也不知情,一張小嘴淨是在那嘮嘮叨叨的訴說著,「要不是你上次沒把孩子裝進我的肚裡,我爹娘今兒個也不會一天到晚逼著我找人嫁!而我更不會為了一個孩子的理由,跑出來拉郎配……更不必說我忙和了老半天,看中的人選卻是青青的舊情人,害我花了那麼大的力氣撂倒那個男的,卻一點好處也撈不到!」她完全沒經大腦的將心底的抱怨全說出口。
「你想在他的身上撈到好處?」聽到這句話,於稟慶心中翻騰的柔情霎時全數褪盡,又被怒氣所取代。
他人都站在她面前了,她還在想別的男人!
「廢話,我要是不想在他身上撈好處,做啥費那麼大的力氣撂倒他?!」
「你想從他身上撈到什麼好處?」他的聲音飽含著怒氣,而思苗卻猶不知死活,不只大方的告訴他,還罵他傻、說他笨,「我剛剛都已經跟你說過,我這次出來是有任務的,我既然出來拉郎,要的好處當然是……」但話說到一半,她才驚覺不對勁。
他都在生氣了,她怎麼還把她的企圖大剌剌的說出來給他聽?
「說下去呀!你怎麼不再繼續說下去?」他像笑面虎似的鼓勵她繼續往下說。
思苗又不是頭殼壞了說,既然已發現他在生氣,卻還傻傻的往下說。
「不說了?」
「不說了。」她確定的點點頭。
「為什麼?」
「還不簡單,就怕你生氣咩!」他的臉色看起來那麼凶,一副要把她拆吃入腹的模樣,她又不是跟老天爺借了膽,還敢繼續往下說。
「你不說了?那好,換我來說。」
他說!
思苗提起戒心地望著他。「你要說什麼?」
「說你當初為什麼利用完我之後就走,還把我丟在市集大街上!說你是什麼居心、存著什麼歹念,而在說這些之前……」
他看著被他嚇得驚疑不定的思苗一眼,嘴笑露出不懷好意的笑。
他這樣……很邪惡耶!「你想幹什麼?」
「幹什麼?」他人已走了過去。
他前進一步,思苗就害怕的倒退三步,直到他將她逼近大樹,讓她的身子抵在樹幹上,他的雙手才緊緊的將她圈在他認可的範圍內。
這一次,她休想再逃出他的羽翼之下。
於稟慶低下頭,咬住她柔軟的唇。他決定先滿足一下自己多年來對她的想念,再來清算六年前的舊帳。
MMMMMMMMMM
他竟然在如此空曠的地方就這麼把她給「吃了」!
思苗覺得好哀怨喲——不過,不打緊,只要他這次有把孩子放進她的肚子裡就行了。
「好了,再見。」思苗把衣裳穿好,便跟於稟慶揮揮手道珍重。
「等一下!」
他擒住她的手,不敢相信六年後的今天,她還是老樣子,一點長進都沒有,還打算對他來個吃乾抹淨,事後直接拍拍屁股走人!
「你不曾想過我們兩人的未來嗎?」
「未來!」思苗認真的想了一下。「沒有耶!」她很老實的回答,因為,她不以為她跟他會有所交集。
開玩笑!他連她姊姊都看不上了,會看上她嗎?
「你既然沒考慮過要跟我在一起,為什麼還會答應讓我對你做出那種事?」他氣得揪緊雙眉。
「哪種事?」說清楚咩!
「就是行魚水之歡的事!」於稟慶差點被她氣死,因為,她竟然要他講得那麼明白,她才懂!
「哦——這種事喔!」思苗終於瞭解了,不過……「這事不是你情我願的嗎?而且我也告訴過你了呀!我需要一個孩子。在我們壯族裡,我可以沒有相公,但是不能沒有孩子,你瞭解嗎?」
「所以,不管是這次,還是六年前的那一次,你都不打算真心對待我這個人,你只想利用完我之後,就跟我分道揚鑣,是不是?!」
啊咧!思苗是很想說「是」,但他臉上的表情很難看,她……還要實話實說嗎?思苗瞅著於稟慶看。
「為什麼不回答我的問題?」
「因為……我不曉得要回答什麼,你臉上的表情才會好看一點點。」老實說,思苗也不明白她做啥那麼怕於稟慶生氣,總之,他一板起臉,她就會變得像只小老鼠一樣的乖。
她這是什麼回答!
於稟慶差點讓思苗的答案給氣死,他多想凶她一凶啊!但罵人的話語都還沒說出口,他就瞧見她緊張兮兮的小圓臉,似乎很怕他不開心。
看樣子她還是會緊張他,這代表她還有些藥救。於是,於稟慶又換個法子問:「那我問你,要是我說我想娶你,你怎麼說?」
「那當然好啊!咦?不對!」思苗本來就打算不管他說什麼,她都點頭附和,免得他又生氣、又不開心了,但當她的頭這麼一點,她才仔細的消化他剛剛提出的建議。
他是說、是說……
思苗將他的話愈倒回去,眼睛睜得愈大。「你要娶我!」
「對。」他咧開嘴笑,欣喜於她終於聽懂了。他本來以為她會高興得跳起來,抱著他又笑又叫的。
於稟慶的雙手都已經準備好,等著思苗來投懷送抱,沒想到她沒高興得跳起來,卻駭著一張小白臉質問他,「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
「我要娶你還要有什麼理由?」
「可是沒道理啊!你不喜歡我姊姊,怎麼會喜歡我?我姊姊很漂亮又很能幹,家事、女紅一把抓,而我什麼都不會……」思苗正打算把自己貶到天涯海角去,順便把她姊姊的好本領吹捧上天,讓於稟慶明白,他選她而放棄她姊姊真是棄明珠就魚目之舉時,於稟慶已懶得聽她再繼續妄自菲薄下去。
他把她拉過來,壓住她的身體,傾身向前,用他的唇將她的喋喋不休給封住。
他吻得她天昏地暗、頭暈腦脹,甚至忘了今夕是何夕,才放開她柔軟的唇。
人家都已經將她放開了,思苗還在那笑得飄飄然的,嫣紅的兩頰像是喝了酒似的,整個人早已醺醺然的。
她這個樣子好可愛。
於稟慶忍不住又啄了她臉頗一下,告訴她:他愛她……
KKKKKKKKKK
愛她!
他愛她耶!
思苗自從聽到這句話後,每天都過得傻呼呼的,成天像個傻子似的一直笑,因為,於大哥說他愛她耶!
為了這句話,所以,思苗不出三天就嫁給了於稟慶,兩個人還你儂我儂的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
於稟慶以為他的人生就會是這樣幸福了,但沒想到新婚後的第四天早上,天都還沒亮呢!思苗便起了個大早。
天還沒亮喔!而她就起來了,儼然比公雞還盡責呢!於稟慶忍不住偷偷打量他的小妻子,看她這麼早起來做什麼。
他以為她是在計畫著什麼,是想給他一個驚喜,沒想到他瞇細的眼偷看到的……竟然是她在幫他收拾細軟、行李!
她收拾他的東西做什麼?!
於稟慶驚慌的從床上跳起來,奔了過去,「你又要離家出走了?!」
「沒有啊!」思苗慌亂的直搖頭,很怕他以為她又要溜出去拉郎配。
「沒有!那你幹嘛收拾東西?」
「我是在收拾你的東西耶!」那關她要不要離家出走什麼事啊?思苗眨巴著眼望著於稟慶。
是喔!她是在收拾他的東西,是不關她要不要離家什麼事,但他不解,「你收拾我的東西幹嘛?」
「讓你起床後,盡早離開啊!」她說的天經地義。
「我離開!」他沒說要走吧!
「對啊!」
「那你呢?」除非她跟他一起走到天之涯、海之角。
「我?我當然是繼續留在雲霄洞啊!」
「那我呢?」不、不會是……他心中所想的吧?
「你?你當然是回去你的封地,繼續當你的齊王啊!」
「那我們兩個就得分隔兩地耶!」他試著提醒思苗。
「對啊!」思苗不斷的點頭,她不覺得這有什麼衝突,因為,他們壯族就是這樣啊!「我不落夫家,而你也不能留在我們家。」
他若留下來,就跟吃軟飯的沒什麼兩樣,這事要是傳出去,不只他的臉上掛不住,就連她都會沒面子。
「而你現在既然已經起床了,那……喏!這行囊你拿去。」思苗把她收拾好的細軟交給他、揮揮手,就要跟他「莎喲娜啦」了。
「等等、等等……」於稟慶喊暫停。
他到現在還不太能夠融入他們壯族的習俗裡,「你給我講清楚,我們兩個如此一來便得各分東西,分居兩地,那我們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夠住在一起?」
「我們只有過年過節的時候才可以見面。」她將習俗說給他知道。
「過年、過節才能見面?!」於稟慶聽了差點暈死給她看,拜託!他們才剛成親耶!「那其他時候呢?」其他時候他們都不能見面了嗎?
「其他時候,我出門種田、做事,你則……則……隨便啦!你要做什麼都可以,反正我又管不到你。」
思苗隨隨便便給他一個很敷衍的答案。因為,拜託!從來沒人跟她說過壯族的男人家該做些什麼,他做啥淨找一些她不懂的事來問她?
人家她爹跟她姊夫燕九霄也沒他這麼煩。
他們哪個不是一年來個三次,一次待個三天就走人的!
人家她爹跟她娘成親都已經二十餘載了,她爹還不是從沒半句怨言,而他與她才剛成親不久,就抱怨一大堆!
果然,不是壯族的男人家就是很難搞,一點都不懂他們壯族的規矩。
「你快走吧!省得我家人起床,看到你還在這裡,屆時,我娘、我姊會以為我不懂禮數。」
什麼?把他趕出家門,不讓他參與她的生活,這叫做「不懂禮數」!於稟慶聽了差點氣得吐血。
她實在是太囂張了,先前,他之所以會答應她,讓她出嫁之後不落夫家,是尊重他們壯族的習俗與傳統;但尊重並不代表他得事事委曲求全、事事退讓。
她不冠他的姓,他可以接受,但她要他離她離得遠遠的,一年只能跟她見三次面,一次還只能兩、三天!那對不起,他辦不到。
於稟慶板著臉,一副棺木相,他隨手把細軟拎在手裡。
思苗以為他想通,要離開了,還笑咪咪的揮手跟他說再見;沒想到於稟慶人是要走沒錯,但是他要走,也是帶她一起走。
他出手點了她的穴道,讓她動彈不得。
「於大哥,你這是在幹什麼?」他做啥點她的穴道?
於稟慶彎下身子,將她扛在肩上,義正辭嚴的告訴她,「你們壯族的規矩太不講理,我受不了,所以,我不爽當你們壯族的姑爺了。」
「你要我休了你?」思苗嚇得驚呼出聲,她沒想到她會這麼快就跟於稟慶玩完了!
一意識到這點,思苗的心口頓時像是被人給掐住一樣,她覺得好痛。好痛啊!
休了他!
嘖!於稟慶用鼻子哼出他的不屑,他跟她都還沒玩夠呢!怎麼可能就這樣放她走?
「我是要帶你回我的封地,從今以後,你就別當什麼壯族姑娘了,就當我的齊王妃。我們齊國可沒你們壯族這麼多規炬,帶你回去,我樂得自在。」他再也不要待在這個鬼地方!
什麼女人是天、男人是地;什麼女人最偉大,去他XX的!他再也不管這麼多了。
於稟慶將思苗扛回齊國去,而思苗卻震驚得無以銘表。
等等、等等——
他為什麼會點穴?他為什麼會輕功?
「你、你不是一點武功都不會嗎?」她駭然的只想到這件很重要的事。
「誰告訴你我一點武功都不會的?」拜託!他的手腳功夫雖然沒她那麼俐落,但他也是個練家子好嗎?要不然,她以為當初他以一敵百之際,是如何逃出生天的?!笨蛋!
於稟慶在回答之際,身子已躍離了雲霄洞,他完全不管思苗在他肩上是如何的抗議,什麼說他騙人、說他騙婚……
總之,他現在覺得什麼都無謂了啦!他就是要她當他的妻子,他也堅持時時刻刻都能見到她的人,他才不理會那個什麼一年只能見兩、三次面的狗屁鬼壯族的亂七八糟的規炬呢!
《全書完》